第33章
各堡堡长听到这个传言都慌了神,遂又派人去问卜巫神,如何才能顺应天神,让他莫再震怒发威。
巫神掐指一算,那人身鬼怪附身一女子身上,只需将那人身鬼怪捉住之后,活祭给天神,天神得了祭告便会普降甘霖,造福苍生。
得了巫神这个指示十里八乡的的堡长坐在一处合计,到哪里去找什么人身鬼怪?
这时便有人提议,各堡逐个核查堡内不祥之人,再逐一敲定,最后请示巫神,一经确定,便绑了活祭给天神。
鸡窝堡很快便确定了两个不祥之人,一个非白毓莫属,一个便是张寡妇。
那张寡妇虽传言她乃是大凶之人,且煞气太重,克死了男人,但张寡妇有个好处,便是堡子里但凡能上话的男人都和她有一腿,所以,她的名一被人提及,便被一群男人极力否定了。
且理由充分,张寡妇克死男人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且大旱乃是年前和今春的事,张寡妇属人身鬼怪实在有些冤。
这样白毓便铁定成了人身鬼怪的不二人选,且据朱氏提供证据,自家那继女确实自去年入秋以后,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往日听话的跟驴似的,从那以后也敢顶嘴、人了,因那女人相克,自己如花似玉的闺女恁是嫁不出去,自己给找了了个男人,结果就在成婚的前一个晚上,那个男人莫名其妙掉下山崖摔死了,这种女人不煞气缠身,老天都不答应。
于是白毓当仁不让便被堡长以堡子里唯一的不祥之人给推举了出去,众多山头的当家人坐在一起合计,白毓便遥遥领先成了不祥之第一,当家人将前三的不祥之人上呈巫神那里定夺。
巫神和神灵一番交流沟通,再根据卦象显示,那人身鬼怪非白毓莫属。
巫神根据上天指示,将在一年之中的大凶之日四月初七那日将那人身鬼怪活祭给天神。
四月初七那日,阴气重,孤鬼游魂多,在那日献祭,便可将这方圆的妖气一网尽。
如此甚好。
四月初七这日一早,白毓早早起来,拿了锄头就往地里赶,开春一场雨也没下,地里旱的种不上菜,老天不下雨,再不种,错过下种期,就连洋芋也要闹饥荒了,不得已,白毓直接将洋芋籽种在了干土里。
西北人以面食和洋芋为主食,到了万物萧条的冬季,洋芋既是蔬菜也是主食,所以缺了什么也不能缺洋芋,人和牲口都离不开它。
刨完洋芋,白毓便想着今日去玉米地里锄草,天旱的要命,庄稼压根就不长,可那野草却是满地疯长,今年的玉米本就长势单薄,如今再被野草夺了营养,长势就更不尽如人意了。
如今家里劳力不够,白毓只能早出晚归,等韩婆婆醒来,做了早饭,提到地头,两人在地里凑合吃完,一直干到中午,便一起回家。
锄完那块玉米地,已快到午时,依然不见韩婆婆送饭来,想着估计婆婆今日有别的事,忘了送,待会回家去吃一样的。
走出玉米地,白毓又去菜地转了一圈,蔬菜娇贵,不见水它压根就不长,白毓只好每日傍晚,挑两桶水去到菜地浇菜,每朵菜苗不知浇了多少次水,才长成如今绿油油一片。
白毓爱惜这些嫩苗,每日干完活都要去菜地鼓捣一番,不过心血也没有白费,拳头大的萝卜已经能吃上了,昨日拔了几个回家,既香又脆。
今日转完菜地,白毓又去拔了两个萝卜,回家削了凉拌着吃。
拔了萝卜起身,看到不远处朱氏脑袋在麦地里一闪一闪的,白毓懒得理她,装作没看见,径直起身往家里走,这朱氏也是有病,地里草都长的比麦子高了,也不见她动手干活,偷摸跟着自己倒是挺勤。
不知她最近又什么主意?
白毓刚走出地畔,心里光想着朱氏,没注意,一个不心,四五个精壮大汉钻出旁边的麦田,直直对着自己扑过来。
白毓被扑了个目瞪口呆,青天白日的这些人又要干什么?
还没等白毓反应过来,一根绳子上身,从头到脚被人捆了个结实,不等白毓开口询问,那些人直接将绑成粽子的白毓挂上木棍,两个人抬着便往山下去了。
等反应过来,白毓开始大喊大叫,并扭着身子挣扎,那些人嫌烦,往她嘴里塞了一块破布,白毓立马被噤了声。
白毓吊在一根棍子上,实在难受的紧,遂使劲挣扎,这一动,直接将抬着她的两人晃脱了手,白毓连棍带人,一下砸在地上,脊梁骨砸的生疼,那两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其中一个汉子气不过,出口大骂:“你个祸害,绑了也不老实。”
完,一掌拍在白毓后脖颈处,她便直接晕了过去。
半昏半醒间,白毓想到自己在南山陷阱里碰到的那头野猪,曾经也是这般被萧梓墨和孟飞两人晃晃悠悠抬回了鸡窝堡,就是那次,凭着那头野猪,自己卖了好几两银子,有着那些银两撑腰,一段时日她感觉自己腰杆子硬了很多。
难道这就是报应,活着活着,总归就变成了畜生模样,糟心的是自己比畜生多了些忧郁,人的情绪和矫情。
一路晃晃悠悠被抬上另一处比鸡窝堡大得多的堡子,穿过一片麦场,经过一个台子,下了几座台阶,白毓被人扔到一座黑乎乎的密室里。
被扔到密室,那些人便离开了,摸摸索索起身,碰到一处石壁,沿着石壁往前,依稀可以看见几处光束,沿着光束处将脸往上一贴,原来是一座结结实实的木门。
使出全身力气用身子猛撞木门,恁是身子擦破了皮,也没人搭茬理她。
时至初夏,天气温和,但这密不透风的密室里,却是阴森森的冷。
自从被扔进密室,便感觉事情不妙,但想破脑袋也猜不出究竟是何人要这般对待自己。
待在不见天日的密室里,白毓想起前几日,自己晚上睡不着,满堡子乱窜,只见堡子里的人神神秘秘都往王堡长家去了,她也没当回事,没什么大惊怪的,往常堡子里有什么事也是晚上商议,白日要忙农务,哪有时间耽搁?
还有昨日一早,自己要去地里干活,忽然张寡妇推门而出,眼神闪烁似是有话对自己,结果被路过的王堡长一声震咳,吓得赶紧躲回了院里。
白毓实在想不通,抓自己所为何事?自己除了长得丑,并无任何过错在身。
想不通遂开始胡思乱想。
莫不是那个男人在外犯了事,官府通缉,王堡长奉命监视,可就算他犯了事也不该抓自己呀。
白毓越想越迷茫,越想越懵,但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妙,似乎有人要置自己于死地。
这般想着,过了很久,果然有人来了。
白毓靠着墙盹,密室门响,有人举着火把进了密室,黑夜中突然一束亮光,刺的睁不开眼,头埋在腿上片刻,才适应火光。
抬头望去,只见一脸坏笑的郎三正站在门口,白毓了然,原来是他想让自己死。
郎三也不看白毓,奸笑一声道:“哼,让你不安分,要活祭了吧。”
白毓睁大了眼珠子,想起自己被抬来时,早就搭建好的祭台,脑中想起前几日听闲话,莫不是这次要被活祭的是自己?
郎三无视白毓的惊恐,慢慢走过来,掐了一把白毓脸上的肉道:“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三番五次有人替你出气,三爷我混了这么多年,唯有这事想不明白,有人居然肯为了一个丑货差不多弄死三爷我。”
白毓嘴巴被破布塞着,不了话,遂恨恨瞪了眼郎三。
郎三嫌弃的拍了拍手,站起来道:“其实你这么个怪物,要不是犯了爷爷我的忌讳,三爷我压根就懒得脏手。”
“来,像你这种人活在人世也是造孽,我这也是帮你,早死早超生,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郎三走后,白毓坐在密室里思考,他这番话有何意义,白毓虽然想不出因果关系,但总隐隐觉得事情有那么些刻意,似乎有人刻意在找个替罪羊,刻意布一道局。虽然有过几次摩擦,但郎三花这么大的代价,编织这么一个弥天大谎,就为了活祭自己,如若没有外力,光凭他一个混混,估计没这个能耐吧?
在密室里又待了很久,白毓便被人推上了祭台。
这个祭台白毓见过,年初二月二祭天求雨的时候,自己跟随韩婆婆来过一次。
白毓被人推上祭台,面向台下乌泱泱的人群跪下,身旁站着巫神,还是上次祭天时穿的那身装备,头戴绿色羽帽,身穿绛红色长袍,手拄权杖,一脸肃穆。
白毓上台,巫神恶狠狠瞪了眼她,便开始念念有词,围着台子做起了法事。
白毓望着台子下乌泱泱的人群,十里八乡的人都来了吧,有熟悉的,但大多是陌生的面孔,除了极个别人露出惋惜的神色,绝大多数人一脸绝然,表情嫌恶,带着想要手刃自己,并除之而后快的肃杀。
围着台子乱转的巫神停了脚步,展开手里一张纸,念念有词,白毓无心聆听,但也被灌了几句进了耳朵“……妖女祸害苍生,边民不查,天神震怒,以至天神降罪边民,大涝边地以示惩戒,边民不查,继续容忍妖女作怪,天神再次以冬春大旱警示民间,我巫察觉异象,问卦天神,经天神明示,直指妖女,今按天神之令将妖女活祭,以示愚民之忠心……”
白毓听到活祭二字,猛然一惊,什么,果然他们是要把自己活祭给天神?活祭是干什么,她清楚的很,就是活活烧死。
想过各种死法,就是没想过被活活烧死,这也太残忍了吧。
自己区区一贱身,到底碍了谁的眼,非要用这种惨无人道的方式杀了自己?
白毓心底一阵绝望,当年前那个男人许诺让自己留在韩家,且永远做韩家人的时候,白毓心底里暗想,这辈子总算有个落脚之地了,自己就这么陪着韩婆婆一直到老,结果没了朱氏纠缠发卖,没了那个男人的冷漠驱赶,自己终究逃不过活活烧死的厄运。
白毓绝望到了顶点,反倒无畏起来,望向人群里有有笑的朱氏和薛娇娘,冲她们诡异一笑。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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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猪林里的张寡妇被人给睡了!
千里追凶,竟是肤白貌美,柔弱无骨,矜贵自持的四皇子!
张寡妇傻眼,想偷偷溜之大吉,总不能祸害白兔模样的弟弟吧。
白兔跳出来无辜求嫁,如今身子不清不白,往后如何立世,不行什么你也要娶了我!
张寡妇吓出了一身香汗,最后拍拍手跺跺脚咬牙道:乖!听话,姐护着你!
热情豪爽糙寡妇vs阴鸷腹黑娇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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