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百六十章:手刃
他:“我该去陪她了,十年她等的太久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她等我了。”
“宗师父。”北晚眸子紧张。
宗无楼起身道:“你等我一下。”
话毕,他纵身一跃,潜入水中。
北晚站在湖边等待。
不稍片刻,宗无楼抬着阿柔的水晶棺从湖底出来。
北晚上去搭了一把。
宗无楼将水晶棺放在空地上,他的覆盖在棺材上,他想开棺最后看一眼阿柔,但他的却停住了。
我知道,你一定不愿意我看到你现在的模样。
他对北晚道:“请你在我死后,将我和阿柔葬在开满油菜花的田野上。”油菜花是阿柔喜欢的花。
“宗师父”北晚看着宗无楼,最终答应。
最后宗无楼道:“逼宫一事,是秋诀请求我和宴七娘召集江湖众人来的。”
北晚微怔。
六月,她赶着马车,拖着水晶棺与宗无楼的尸身去油菜花田。
天气炎热,尸身不好保存,北晚只得在找附近的油菜田。
按照宗无楼的要求,他要与阿柔合葬。
在下土前,北晚打开水晶棺,准备要把宗无楼的尸体放进去时,穿着红色嫁袍的美丽女人瞬间化作一滩污水,只剩下腐烂的衣物。
一切如幻影一般,悄然散去。
北晚处理完宗无楼的后事,便一路北上。
她离宫前的那日,秋诀曾劝她留下,同她一起治理疆壁国,白幕遮我们可以一起对付。
北晚拒绝。便只身一人去祈国刃仇人白幕遮。
这一路她策马快行,几乎没有歇息,光马就跑死了七八匹马。
路上她想起最多的便是在祈国的那四年。
在这些年的年岁中,白幕遮在她生命里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北晚一直在想。
是亲人。
曾经她认为。
烟定城一战后,她又认为他与她不是亲人,他只是她的恩人。
可现在看来,无论曾经是什么,现在他都是她的仇人。
八月中旬,北晚马不停蹄跋山涉水,赶到祈国。
她在宫外报了自己的名讳。
不稍片刻,白幕遮亲自到宫门口来接她。
北晚远远地便瞧着这个人。
他穿着明黄的龙袍,眉似青山,眼如秋水,唇如樱花,面容温润白净,多年不见,他身上多了几分老成感。
“你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回来,回到我身边了!”白幕遮走到她身前站定,笑着将她拥入怀中。
北晚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
白幕遮闻到北晚身上的淡香,极为好闻,他不由地凑近她,多闻了几下,:“你的事我都听了,现在他们终于肯还师父清白了。”
北晚从白幕遮怀中退出,将脸上的情绪隐藏,她:“我自由了。”
“走,我带你去看看我的皇宫。”白幕遮牵起她的,往宫内走去。
北晚微笑点头。
白幕遮看一眼她身后背着的东西。
护卫会意,上前道:“北姑娘,兵器进宫前是要没收的,请您见谅。”
北晚将身上的包袱与刀剑卸下,交到护卫中,看着白幕遮问:“这样可以了吗?”
“自然,你又不是外人。走吧。”白幕遮温笑道。
一路上宫人护卫跟着他们。
北晚故意问道:“连柔呢?我怎么没瞧见她跟着你。”
白幕遮脸上笑意未减弱道:“连柔生病了,我着人送她出去,去乡下养病。”
“哦。是这样啊。”北晚随意应道。
长长的宫道,北晚与白幕遮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很快到了大殿。
北晚转身看着身后跟随的人,她佯装苦恼道:“多年未见,我有很多话想与你,可若一直有人跟着我们”
白幕遮挥:“你们都下去,殿中不用留伺候的人。”
“是。”宫人告退。
大殿的门被关上。
北晚回头看了一眼,确保他们走远了,门外没人守着,才转过身。
白幕遮已坐在上座上,招呼北晚道:“你快坐,这些年没见,又断了书信往来,我也确实有许多话要与你讲。”
北晚走过来并未入座,她拔出袖口藏匿的短刀,指着白幕遮,收起笑意道:“苟活多年,是你自刎,还是我动?”
白幕遮脸色一变,肃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北晚冷哼:“我向来不喜废话,我已查清当年北门一事是你在背后一操控,今日我便让你血债血偿!”
白幕遮倏地笑道:“你在什么,什么操控,我不知道,挽儿是不是冤枉我了,我怎么会害师父呢?”
“笑面虎,事到临头还在狡辩。”北晚空一甩,原本的短刀关一弹,变为长剑。
她将长剑指着白幕遮的咽喉道:“你早该死了。”
“北晚!”白幕遮见她来真的,便严肃道:“你七岁便在我身边,十一岁将你送去疆壁国,整整
四年,我养你四年,如今你却拿剑指着我!”
北晚冷笑道:“我北家三百二十一条人命,北门七千一百六十一位弟子,跟随父亲的二百八十四位英雄,这些,足以让你偿命。”
她着,将长剑送入白幕遮的咽喉。
白幕遮进殿坐下时便发现自己已动不了,他想喊,却不能大声话。
他的喉咙在出血,在喉咙还未彻底刺破前,他问:“你是什么时候下的毒?”
北晚道:“在你抱我的时候。”
“你是”他身体抽搐:“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北晚坐在白幕遮对面坐了良久,她浑身酸软无力。
白幕遮死了。
她自然是出不去的。
皇宫守卫森然,她杀了祈国的皇帝,这些人怎会放她活着出去。
她本就打算有来无回。
可
白幕遮在临死前:“你知道么,当年我看到北山上满山的墓碑时,我便在查,是谁折回北山将他们一一入土为安的,墓碑上都悉心的刻了名字,一人一墓。到底是谁?我一直怕当年的事情泄露出去,怕被你知道背后的人是我。”
白幕遮虚弱的笑了笑,他还能话,是因为北晚打算听他完,便收剑,没有刺穿他的喉咙。
“后来我查到,那人是太子。是太子秋诀带人江脂盟的人上山挖墓立碑。”白幕遮想抬去堵身上的窟窿,可他的一点都动不了。
“没想到吧。”他笑着,:“我也没想到,最后是他查到我,告诉你了。”
北晚听到这些话,她便不想死在这了。
她想去看一看北山。
想当面谢谢秋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