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旧楼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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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洲际大厦工地西北角有几栋旧式的砖混楼区,由于只有六层所以没有设计电梯,而且屋顶都是平面的,由于年久失修,常常漏水,让住屋顶的居民苦不堪言,此事反应到当地房管部门。经过半年的准备之后,由房管部门牵头协同区物业管理,对这个旧区进行维修改造,将以前的平面屋上加盖斜屋顶,以便雨水直接下泄,减少屋面积水,在斜屋面上重新做完防水卷材之后,也就彻底解决渗水的问题。

    一家装修公司承担了这次维修加固施工任务,桂正雄所在的装修班组跟着这家装修公司进场施工,在洲际大厦工地的那个木嘎奢哲的推荐下,刘益首也跟着桂正雄一起进干活去了。为保证楼内居民出行安全,施工方用钢管在楼房外檐四周搭设了防护脚架,分别在一层和四层脚架水平面铺了两层跳板,位于一层的跳板下面还额外蔸了一层尼龙绳,并且在脚架的外立面也挂有清一色的绿,把整栋楼包裹得严严实实。

    大楼前后的绿化地中,一群二十多人的民工队伍,正在工地上忙碌着干活,煨钢筋的,配模板的,烧电焊的。。。男男女女混杂其间。民工中年纪大的有五十多岁,的才十**岁的样子。一个多月了,他们一直在器轰鸣、尘土飞扬的工地上起早贪黑地劳作着。

    工友们看到楼里居住的城里人的时候,眼光流露出一种歆羡和敬重,还不免有一丝丝怯懦。每逢此时,楼中的居民们内心深处不时闪过某种不屑和莫名的优越感,他们与民工之间从不搭话,中间似乎横亘着一道高高的墙,俨然是两个世界中的人。

    每天早晨,居民们还在睡梦中,民工们就开动了器,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拌混凝土、搬钢筋、运石子。。。他们的衣服永远是脏乎乎的,头上脸上也总是灰蒙蒙的,中间除了吃饭上厕所,几乎没有歇息过。

    到了开饭的时间,有人不知从哪里拎来了一只粗大的铁皮桶,桶里面盛着饭菜。民工们见了,就放下中的活儿,各人拿出自己的饭碗,呼啦啦涌了上来争着抢着各自将饭菜舀进碗里,堆得一座座“山包”似的。然后走到一边儿,在风沙中或站或蹲,津津有味地大口地吃着。不一会儿功夫,那“山”被夷为平地,吃了个碗底朝天。

    楼前的绿地树下,支起无数个帐蓬,这就是工人们的宿舍,帐蓬四壁上开着窗户,从那窗口向帐里面透风。每当晚上工友们就睡在里面木板搭起的简易床上过夜。好的在木板上垫铺棉絮,不好的就弄来一张破旧草席,撒些稻草也就成“床”了。

    正值盛夏蚊虫横行,夜间还常有电闪雷鸣,雨雪交加。居民们的屋里开着空调,都感觉不怎么凉快,真不知民工们每晚是如何在闷热中度过?年老的居民们往往在心中有过一丝丝恻隐之心,但同情归同情,帮不了民工什么忙。居民们每天依然关上窗户,过着自已的舒心日子,而民工们则依旧忙着自己的施工,不管环境有多恶劣,累了困了依旧可以酣然入睡。

    民工们也有自己惟一的娱乐消遣,差不多晚上大约十点多钟时,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玩扑克牌。玩的是“斗地主”,甚至还带点“彩”,赌个五角一元的。这下就很热闹,难免会起争执,有时碰巧遇到居民们刚刚入睡,就被他们吵吵嚷嚷声惊醒,有的居民就会开窗户气冲冲地朝楼下大声斥责几句,结果,民工们立马就会安静下来。

    有一天深夜,住在楼里的女人韩梅梅正在电脑前伏案工作,突然被一种奇怪的淅沥沥流水声打断。她以为天上下雨了,突然想起阳台上凉晒的衣服,便推门来到了阳台,眼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昏暗的灯光中,一位身穿红色衣服的民工,正站在脚架上朝楼下撒尿。

    因他站在第三层,寂静的夜里尿往下溅时有了较大的回响。韩梅梅顿时火冒三丈,怒吼一声:“真是个畜生王八蛋,一点文明素质都没有,还有胆子随地大便?你去死吧!”

    那个民工叫刘益首,洲际大厦工地的工人,突然被韩梅梅猛地那么一吆喝,惊吓之余不免打了一个激灵,尿还没撒完就提着裤子往上爬跑开了。韩梅梅余怒未消,接着又在阳台上胡乱地骂了几声,结果,除了刘益首悉悉索索往上爬的声音,周围死一般沉寂,无一人回应。她这才气呼呼地返回室内。心想这帮该死的民工,什么时候才能完事儿撤走?原先对他们的那么一点点恻隐也就荡然无存。

    一日下班回家,韩梅梅忽然发现晒在阳台上的一件羊绒大衣不翼而飞。是被风吹落下去了?她从阳台上俯瞰,除了钢管脚架以外,哪里还有大衣的踪影。这大衣可是花了三千多元买的啊,让她煞是心疼。她在心中暗自寻思,大衣肯定被底下那帮民工偷走了,这个现代社会,莫一件大衣,就是十件掉下去了,也满足不了底下那一群民工的需求啊,好比一块肉掉进一群饿狼的嘴里,谁还有本事从他们中夺回来不成?唉,算了吧,破财免灾,算我自认倒霉吧。

    韩梅梅正忙着洗漱完毕想早点就寝的时候,就听到门外有“嘭嘭”的敲击声。她没好气问道:“谁呀?这大半夜的。。。”

    “我。”门外传来一声稚嫩的男音。

    韩梅梅感觉有点奇怪,便放下水杯和牙刷,直接穿着睡衣去开门。打开门一看,一位穿红色衣服的民工站在外面,怀里抱着用报纸捆扎的包裹。韩梅梅再仔细一看,靠!这不是那天晚上站在脚架撒尿那子么?便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问:“你找谁?我不愿看见你,你滚吧!”

    “别介,姐姐,你听我把话完再走,我是楼下的民工,专来找你的。。。”

    韩梅梅更加惊诧,满腹狐疑地看着这个站在门口的男子,他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脸庞黝黑但眉目清秀,个子高桃且英俊挺拨,但这会儿却有点怯生生的害羞。还没等她开口再问,刘益首就对她道:“姐姐,你的大衣被风刮下去了,我在脚架上捡到的,白天给你送来时你家里没人,所以只好晚上给你送过来。”

    韩梅梅一听感动得热泪盈眶,突然足无措起来,急忙将进户门敞开到最大,于忙乱中接过刘益首递过来的大衣,兴奋地道:“是吗,我还以为丢了呢?快进屋来坐坐,这让我怎么谢你啊?!”

    刘益首并没有想进屋里的意思,羞骇地:“不了。”完,他返身就走。

    韩梅梅跨出门去紧撵两步,扯住刘益首背后的衣服道:“别走呀,我还没好好地谢你呢!”

    刘益首更加害羞,脸上顿时涨起了红晕,口中呐呐地:“不用谢,不用。。。”一边,一边费力地挣脱了我韩梅梅的,飞快地向楼梯下“扑通扑通”跑去。

    韩梅梅忙喊道:“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叫刘益首。”仅丢下这么一句话,夜色中就不见了刘益首的影子。

    韩梅梅站在楼梯口楞了好半天,抱着大衣在那儿发呆,过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那一晚,她的心一直好像被针刺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那晚发生的事,让韩梅梅对刘益首产生了几分好感。每天下班路过刘益首干活的地方,她都有事没事地冲他微笑一下打招呼,时间一长,她还偶尔和他聊上一两句。一来二去,她对刘益首就渐渐熟悉起来,她还打听到他今年只有十七岁,家在蜀汉省凉山州昭觉县的一个穷山村,他父亲早年上山砍柴,不慎从山崖上跌下,人虽没死,但已全身瘫痪成了一个废人。

    刘益首家中有三个孩,他是老大,下面有两个弟弟。母亲一人拉扯他们非常吃力,幸亏远房叔伯周济才勉强生活下去。他才刚念完了学,家中早已一贫如洗了,根本没有让他继续读书的本钱。于是,他只得辍学,和大人们一起出门打工,在工地上赚钱养家糊口了。

    工地上的活儿极其繁重,并没有大人孩之分。那天韩梅梅出门去上班,正好看见刘益首身挑满满的两桶灰沙,准备往楼上挑去。他虽然看起来也算一表人才,但是身体却单薄清瘦,而肩上的担子保守估计也得一二百斤,让他多是负载前行。扁担压成了弯弓形,随时都有可能断裂。刘益首头上大汗淋漓,腮帮鼓凸,牙齿紧咬,正躬着身子费力地向上移动着,一步一步地蹬楼道里的台阶,脚步如灌了铅一般的沉重。

    韩梅梅正为他捏了把汗的时候,不料刘益首脚底突然打滑,在湿滑滑的水泥台阶上摔了一跤,整个人向后仰翻倒地,灰沙撒了个精光。

    正在这时就听到一个包工头模样的中年汉子大声地喝斥道:“刘益首,你怎么搞的?又把砂子撒一地?真尼玛中看不中用,傻逼一个!这个月工钱不想要了是吧?”

    韩梅梅看到刘益首被那个包工头喝来呼去的,居然动了怜悯之心,觉得人的命真有贵贱之分,她很想过去替他打个抱不平,可又没敢动步,她算干吗的?若要过去,民工们还不定怎么想她呢?于是,她爱怜地看了刘益首一眼,转身向区门外走去。

    有一天韩梅梅回家的时候,在区楼下那个正在施工的现场,又看见包工头在大声的吼叫,拼命地催促工人们在天黑之前多干点活儿,结果一不留神就闯了大祸。原来她在开车路过的时候,竟然没有看见一个衣衫不洁皱折满身的民工正蹲在路边绑钢筋笼子,还没等她明白是怎么回事,民工已经倒在了她的车前,靠!怎么把人给撞了?我的那个妈呀!

    韩梅梅吓得赶忙下车,上前去扶一身泥灰的民工。结果等那人转脸一看,居然是她熟悉的那个民工刘益首。他的下巴在地上磕出了鲜血,韩梅梅有些恐惧地蹲下来,在他耳边关心地问道:“撞得重不重?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瞧噍?”

    刘益首转过脸来,一见是韩梅梅,顿时有点尴尬。他没有吱声,只在地上挣扎着想起来,还好,不到两秒钟他居然奇迹般地站了起来,谢天谢天,他并无大碍,韩梅梅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不过,刘益首腿上有血,脸上充满着无辜。韩梅梅一见,还是坚持要带他去医院照个片检查检查。不料,刘益首用抹了一下腿上的血对她道:“没得事,没得事,你走吧,这儿的事,你不要管。。。”

    随及,刘益首用双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慌慌张张地走了。望着他单薄的背影,韩梅梅心里一酸,喊一声:“我先回屋去了,待会儿再下来看你。”

    韩梅梅完并没有立刻上楼,而是看见刘益首一瘸一拐的进了风中似乎飘扬不定的凡布帐蓬之后,才怅然若失地走向楼道。这一宿韩梅梅怎么也没有睡好,刘益首那惊恐又腼腆的眼神,一直在她眼前晃。想着想着,她居然想起了刘益首猛的抬起头时,被风吹扬了头发的那张脸,帅气安静,无辜单纯。

    第二天一早,韩梅梅早早地下了楼,开着车故意在花园里绕了一圈,却没有看见刘益首在工地干活。只有那个包工头还在大吼大叫,周围的民工们像蚂蚁一样地忙碌,场面混乱而凄凉。韩梅梅开始担心起刘益首的安危来,今日未出工,是不是伤口严重了,或者感染红肿了,或者骨头出了问题?

    韩梅梅把车重新停在那个工棚门口,拉开帐蓬那块布帘只身而入,一股难闻的臭胶鞋味儿差点没把她给薰出来。里面肮脏不堪,地上有无数人的鞋子,袜子和短裤。刘益首在里面躺着,表情痛苦,面目狰狞,脚肿真的肿得很厉害,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见她进来,他惊讶不已也茫然失措,依然用他那单纯无辜的表情向她打招呼,但他并没有痛得呻吟起来。

    韩梅梅的心里突然格登了一下,继而眼睛里饱含热泪。就在晨风中,她把刘益首连托带背的拎到了车上,然后迅速轰起了油门,在很多民工惊讶的眼神注视中,向医院飞奔而去。

    刚才在背他的那一瞬间,韩梅梅感觉后背湿了,开始以为是雨水,后来觉得是有温度的,原来刘益首早已泪流成行了,想不到自己一介烂民工,居然被一个貌若天仙的姐姐背在肩上,那个感动哟,简直没法儿形容,难道这就叫因祸得福?还是一不心走了桃花运?

    了医院急诊室,刘益首始终没有一句话,一直是用眼睛盯着她忙前忙后,挂号取药。

    刘益首在医院只呆了七、八个时,吃药打针,长时间输液,到了傍晚,他的腿渐渐消了些肿痛。医院大夫也就是软组织受挫,没有骨头的问题,其他的一切指标均正常。现在医院里病床很紧张,就不安排刘益首住院了。加之他身体并无大碍,建议回家休养几天就会好。

    韩梅梅这才把刘益首从医院拉回工地,下了车之后,她邀请他上楼去她家里洗一下澡,顺便再换一身干净衣服。等到了她家门口,在她开门的时候,刘益首却开始向后缩,他对她道:“姐姐,我的身上很脏,又臭气薰天的,不想进屋去污染你家的环境,谢谢你。我从没想到开宝马的姐姐对我们农民工这么好!”完幽默地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韩梅梅一听哈哈直乐,笑着对他:“脏不要紧,洗洗就干净了。”然后,她出将他拽进了房间。

    刘益首洗澡的时候,韩梅梅就开始在外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话,一会儿问水热不热?一会儿问找到擦身子的毛巾没有?总是没话找话地嘘寒问暖。刘益首总是在里面吱唔着回应。

    韩梅梅从自己屋里找出一些旧衣服,拿着自己的大t恤故意的推门进去。自从与前夫离婚之后,好久都没沾过男人的身子了。于是,韩梅梅便走近刘益首的身边,抚摩着他的身体。可刘益首却显得非常害羞,身体也颤抖得厉害,他低下头来,连抬眼的功夫都不敢,他不敢与和她美丽的丹凤眼直接对视。

    “对。。对不起。。。我撞了你,要。。好好地补偿你。。。”没等自己把话完,韩梅梅就已经迫不急待地吻着他了。刘益首全身不停地颤抖,械地紧紧的抱住她。韩梅梅性感的嘴唇依然运动着,享受着,一切就那么自然地卫生间发生了。

    第二天一大早,当韩梅梅还在熟睡中的时候,刘益首就趁天还未亮,起床离开了。他不想让人看见自己在这个女人家中过夜,也不想在民工中间引起风言风语,那样对这个善良的女人是一种无尽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