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国家都有病03
方慕予自认一麻将技术,虽然不是把把清一色,但自摸个屁胡平胡翻两番还是可以的。
然而从上桌开始,打了十几圈,不是在放炮就是在放炮的路上,摸牌都是胆战心惊,好一个全民娱乐的活动硬生生打成了一场刺激的考验,不仅一把没赢,反倒把兜里掏了个干净。
赢得盆满钵满,钱袋里都兜不住只能往地上放的叶玉安更是乐的见牙不见眼,故意道,“哎呀,幼卿啊,你爹给你攒点钱不容易,那是给你做嫁妆的,别都输给我了啊,还是别打了吧?”
“少废话!”方慕予紧盯着里的牌,没注意到他的话,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丢出一张牌,“四饼!”
没人出声,下的良伯玉打算摸牌,被叶玉安笑眯眯的打断,方慕予刚松的气瞬间又提了起来。
好在只是碰牌,然而这只是个缓刑,最后还是从他里放了个炮让封璟胡了。
方慕予彻底泄气了,着恼的一推牌,“不玩了。”
“真的不玩了?”叶玉安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他示意了下中沉甸甸的钱袋子,轻笑着,“可还记得我们先前的约定?这回可是我赢了,你们应该不会再逼我回安京吧?”
“愿赌服输,我慕朗玩的起!”方慕予完之后撑着额头叹了口气,情绪颇为低迷,“这回是我的错,没料到他技术这么高超,竟吃了这个闷亏。”
良伯玉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最后将自己的钱袋子递了过来,“先生不要难过了。”
今天这场牌局,除了叶玉安之外,就属孩气最好,或许是新光环,也是赢了三五两银钱,够他吃顿好的了。原主虽不富贵,但毕竟官商之家,名下铺子都好几间,方慕予自然不会要他这钱。
他揉了揉良伯玉的脑袋,将钱推了回去,“我不是为钱难过。”
“那是为什么?”良伯玉不明所以的看他。
叶玉安大笑出声,“哈哈,幼卿可以啊,比你爹强!”
他得意忘形的大拍桌子,“砰砰”的声音中混着“叮当”的玉石撞击声,声音不大,但在场的都是习武之人,有内力傍身,自然听的清楚。
方慕予立刻眯起眼,叶玉安心叫不好,起身就想跑,然封璟动作更很迅捷,一把扣住他的腕蛮力拽了过来,抽了袖口的金丝线,顿时叮叮当当的掉出一地玉牌——是另一副马吊!
封璟嗤笑了一声,“什么技术高超,原来不过是出老千而已。”
方慕予脸色登时就变的难看起来,猛然抽出良伯玉的短刀就朝对面砍去。
叶玉安见状不好,立刻掐诀,短刀悍然将残影劈成两半,缓缓消散。
“欸,干嘛这么暴躁啊,我们当时也没不可以出老千啊。”叶玉安半躺在棺材上,抛着钱袋扬起下巴,十分不要脸的激道,“堂堂慕相国,你该不是输不起吧?”
他着撩起眼睑就要看过去,只见寒光一闪,耳边“唰——”的一声,短刀直接擦着他发梢死死钉进身后的瓷砖缝里,刀尖上挂着的钱袋晃了晃,“刺啦”一声,细细碎碎的银两伴随着短刀的铮鸣尽数砸落在地。
方慕予收回露出一个纯良的微笑,“那我们当时也没有,打完之后不能动刀对不对?”
叶玉安咽了咽口水,僵硬的看着一丈之外的人,心里只有两个字:要完。
三挑一群殴,还个个是内外兼修的高,从某种程度上来,修道之人在其上也要吃暗亏的。
叶玉安识相的举投降,哪知方慕予直接让良伯玉把他捆成了粽子绑在马背上,看样子是要这样带他回京了。
他顿时不满的嚷嚷起来,“喂!这也太过分了吧?你这是绑架!绑架!”
“对,你不听话还会撕票的那种。”方慕予坐在马背上点银子,闻言望着他,眼神里“嘶嘶”冒着凉气。
感受到杀气的叶玉安立刻闭嘴。
先皇薨了的消息瞒不下太久,三人没有耽搁,日夜兼程终于在一天半时间赶回了安京。
此时正入夜,马都累瘫了,在城门口死活不走了,被暂时交由城门守卫看着。
宫中已挂起了白绸,处处透着风雨欲来之势,乾元宫的宫人更是战战兢兢的,一个字也不敢多。
皇后换了黑色的宫装,依旧珠光宝气的,比起几日前只是脸色惨白了一些,眼底一圈红,明显是哭了很久。
她正在给皇帝擦身,仿佛这人只是病重并没有死去,神情都温柔的不可思议。
方慕予有些唏嘘,封璟则拿了宫人上的披风给姐姐披上。
皇后拍了拍他的背,温和的摇了摇头,却还是拢着披风转过头来,视线扫向了叶玉安,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位许久不见的故人,摸着自己生了白发的鬓角叹了口气,“一别二三十载,我已迟暮,你却丝毫未变,依旧如记忆中风华少年。”
“若我不是这般,皇兄也不会命人找我了。”叶玉安牵了牵唇角,眉眼温和了一些,倒真有了些仙人的出尘气质,他缓缓道,“生老病死皆是命数,如今皇兄已先人而去,嫂嫂该多保重身体才是,不然珏儿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你即便不在宫中,也能算尽这天下事,郎君确实不如你。”皇后摇了摇头,微微撩开帐子,露出皇帝的脸,轻声问他,“你过来看看?”
叶玉安摆,突然双合十念了一段经文,意有所指的道,“逝者已逝,终归尘土,前生遗憾今日皆了,便早入轮回去吧。”
他话音刚落,平地撩过一阵清风,吹的方慕予背后阴冷,他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蓦然朝身后看去,什么都没有。
“陛下!”皇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怔怔的看着方慕予身前一个方位的地方,眼圈一红落下泪来。
方慕予悚然一惊,直接跳到了门口躲到良伯玉背后,嘴里叨叨念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听的孩一脸懵逼。
这一茬之后,众人招来时刻待命的礼部和天台,算了黄道吉日确定了登基大典,皇后疲倦的挥了挥让人带他们下去了。
封璟和良伯玉除了护送两位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还要去军营一趟,这几天肯定是要戒严的,绝对不能出任何差池,方慕予则跟着叶玉安去了东宫。
太子居然也没有睡,点了一盏烛火伏案写着什么,听见声音转过头来,板着稚嫩的脸奶声奶气的叱问,“是谁?”
“是微臣慕朗。”
方慕予答了一声,领着叶玉安进去,正要介绍,太子却眼睛一亮,沉稳的道出了称呼,“二爷爷!”
“哦?你认得我?”叶玉安蹲下来摸了摸太子的脑袋。
“母后让吾识过你的画像,并你是个奇人,有你辅佐,云离绝不会亡国。”太子努力绷着脸想要让自己显得威严些,声音却奶声奶气的,偶尔含糊不清,让人莞尔。
“对我的评价还挺高。”叶玉安勾了勾唇,伸去拿太子写的策论,孩子的桌子是特制的,有些低,他也不嫌弃,直接坐在了地上,还把叶珏锁在两腿间。
孩踉跄了一步坐在他怀里,表情透着几分无奈和纵容,眼神像是在:好吧,谁叫你是我皇爷呢。
“噗——”方慕予喷笑出声,引来叶玉安一撇,却只是拱了拱嘴,轻轻哼笑着重新将视线落在了那篇策论上。
太子叶珏是皇长孙,今年尚六岁稚龄,笔迹尚且稚嫩,却工工整整,一笔一划没有丝毫懈怠,不明白的地方也会在旁边注下标注,条理分明的写下一二三点疑问。
叶玉安看的直挑眉,眼中划过流光,面上却是嬉笑,将叶珏抱坐在膝上,捏了捏他圆鼓鼓的脸颊,“子行啊,比你皇爷爷厉害多了!你皇祖父当时他是个蠢货呢。”
叶珏毕竟是孩子,顿时好奇起来,“皇祖父真的这么吗?”
“当然是真的!”叶玉安没什么形象的仰躺在地上,盯着外面的月光笑,“你可不知道,你皇爷爷当上太子之后,你皇祖父操了多少心,招了一大批读书人来教他,教的你皇爷爷头都大了,收拾了行囊要离家出走,结果被你皇祖父逮了回来,好生一顿揍,揍的他哭着喊着改口要当皇上,才停下了。”
方慕予本来听皇家八卦听的挺开心的,猛然觉得哪里不太对,“改口要当皇上是什么鬼?”
“嗨,我皇兄曾经的志向是当一个家,别他写的话本还挺好看的,我珍藏了很多年呢!不过可惜他当太子后,就将他们当作黑历史烧了,我也只留下了这一本。”叶玉安着真从兜里掏出一本泛黄的线订书,封面写着浮生半日游。
他翻开津津有味的看着,太子也好奇的凑过去瞧。
方慕予本来以为是什么文学作品,直到撇到一幅三女一男的全。裸插画,才蓦然伸抢了过来,仔细一看,很好,这个朝代的丹青确实出色,三个美女一个帅哥,再配上那跃然纸上的老道用词和旁边提的含蓄诗词,真是活色生香啊。
他气得脸都红了,当场就将吱哇乱叫的叶玉安拖了出去,关在了门外,一转头,就见太子歪着头看着他,似乎在回味什么,好半天奶声奶气的吐出一句话,“模样甚好。”
方慕予:“”你真是对得起叶家的基因啊。
作者有话要: #每天都在辞职的边缘徘徊#
方慕予:我为这个国家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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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颜值即正义投的地雷是不是改名了?之前好像有个符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