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国家都有病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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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的登基太过猝不及防,探子们仓皇想将消息传递出去,却被封璟带人一锅端了。他早早就盯着皇城内外,就是等这一刻。

    他们将消息拦了几日,算计着雁门大军应该到的差不多了,才连同新帝生辰宴请诸国的消息一起放了出去,那时北戎再想做什么,也是无力了,然而奇怪的是,对方并没有撤军,依旧驻守在雁门十里之外。

    叶玉安半躺在软椅里,瞬间就道破天,“不过几月就要冬天了。”

    大草原上冬天严寒,物资贫瘠,这也是北戎时时刻刻盯着云离的原因,他们的军队还时常伪装成马匪打劫商队,在边界打秋风。

    方慕予微微眯起眼,没有多什么,脑子里思考着应该派谁去边关驻守。

    要从武力值上考虑,自然是封璟,但是如今领导班子交替,皇城也并不安稳,朝堂表面上平静,暗地里排除异己不知道动了多少脚,十本奏折有八本是参人的,最关键的是,貌似有谁在背后指使,故意搅混水。

    可能就是那个派人来刺杀的。

    良伯玉和胡玉龙能力不错,但缺乏经验,年岁尚,带兵恐难以服众徒生叛乱。

    方慕予思前想后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只能暂且搁置,揉了揉太阳穴叹气,“总归还是能用之人少啊。”

    皇帝的生辰,前来贺宴的使臣团大半都入驻了驿馆,居住在晗洺的国丈封岳提前到达,当天晚上就入了宫,皇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哭的嗓子都哑了,努力装作大人模样的皇帝也忍不住红了眼睛,偏偏就是噙着泪不让落下,乖巧的让人心疼。

    封岳揉了揉他的额头,突然从兜里拿出一根糖葫芦递了过去,“吃吧,外公特意让厨子做的,糖浆很足,比外面卖的还要好吃。”

    “谢谢外公。”孩子大都喜欢吃甜,皇帝脸颊红扑扑的,眯起的眼睛里却是十足的开心。

    临近宴会,皇宫的守卫更严了,皇帝可能是晚上熬了夜吹了风,突然染上了风寒,反反复复烧了好几天,太医换了几批,药也一直在吃,却怎么也不见好,勉强能起床。

    今天是使臣们送礼的日子,这些都是要通过检查之后才能入库的,叶玉安担心有人做脚,设了三道关卡,方慕予坐镇乾元宫是最后一道,每一样送过来的物品,户部的人都要等他点头之后再进行最终登记。

    有趣的是北戎送的居然是个摆好的沙盘,看地形应该是雁门,敌军借地势囤兵三万,我军五万将士守城。

    “有点意思啊。”方慕予勾了下嘴角,在户部登记之后,并没有让人将沙盘收进库,而是等所有东西都完了,才让人搬到了御花园的亭子里。

    叶玉安果然在里面憩,听见动静微微撩开眼皮,一见是他顿时笑了,“怎么?还准备套我一麻袋?什么事火气这么大?”

    方慕予一愣,转瞬反应过来,“好啊,上次你是故意的?”

    他就那个刘大人来奏本怎么不穿官服,反而穿上了带着个人特色的青衫。

    叶玉安回到皇宫后,虽然加封了亲王赐了封地府邸,却一直住在东宫,除去上朝时为了威严套上的深红亲王服,平时就是那几套青衫换来换去,唯一能区分的就是上面的点绘,有时里玉竹林立,有时是红梅傲雪。

    据都是他自己绘的,一丹青确实了得。

    面对方慕予的质问,叶玉安嗤笑,“嗯哼,谁叫那个刘大人太喜欢话了,吵的人头疼,得想个法子让我耳根清静清静,这不恰好你撞上来了?一举两得嘛。”

    叶他着坐起来,也看到了搬进来的沙盘,翘着二郎腿挑眉,“北戎送的?”

    方慕予想着刘大人确实聒噪,就没再纠结之前的问题。

    点头拿起一个我方的办兵晃了晃,“来试试?”

    “输了可别哭出来。”叶玉安走过来,执起穿着北戎盔甲的办。

    方慕予毕竟是个现代人,还是个在科技时代混了好几辈子的人,从未系统学习过兵法,全靠平时玩各种棋的法,支撑了不到一刻钟。

    叶玉安兵分三路,最后以声东击西,带领一支精兵占领了空空如也的雁门,完胜。

    “看来幼卿要同珏儿一起上兵法课了。”他把玩着掌心拇指大的木头士兵,远远看见有人从玄门而来,直接抛下摆走了,“哎呀,不我都忘记了,今天还没看过珏儿呢。”

    着不等方慕予反应,已经掐了个缩地成寸的决,转眼就消失在花团锦簇中,怎么看怎么有逃跑的味道。

    封璟走过来正好瞥见了一抹青色的衣角,挑眉看了眼,“是王爷?”

    “对。刚刚玩的好好的,不知怎么突然就跑了。”方慕予着余光扫向他坚硬的侧脸,有些狐疑,“莫非他是在躲你。”

    封璟笑了,似乎很愉悦,不置可否的道,“也许。”

    这就是肯定做了什么了。方慕予好奇,“你做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的挺对的。”封璟眯了眯眼,“这几日参我的奏本太多了,有些人甚至仗着我‘听不懂’光明正大的嘲讽我,我下武将受了不少气,我也憋得很,就撒了撒气。”

    这件事方慕予知道,到头来还是因为他带人套了刘大人原因,听后来回府的路上又被套了,鼻青脸肿的半月没敢出门,于是言官们像是找到了攻击点,各种各样参武官。

    方慕予细细思索,突然明白了什么,瞪大了眼复读一样重复问了一遍,“你做了什么?”

    “套了几个言官一麻袋,毕竟我是‘不知所谓的莽夫’嘛,罪名得坐实了。”封璟莞尔,丢下一个重磅炸弹,“还成功在东宫套了王爷一次,不过被他跑了。”

    他满脸可惜。

    方慕予:“噗。”

    他强忍着笑,唇角还是止不住的上扬,心里爽朗的道了声该呀,才问起对方的目的。

    “就是听北戎送了个沙盘,过来看看。”

    “这就是了。”方慕予指了指沙盘,转而叹气,“起来,王爷虽玩世不恭了一些,确实有才。”

    这几天他始终抱着怀疑的态度考量,到了今日才终于放下心来,老皇帝好在没有为了报复那位,故意拿江山做赌注。

    封璟倒不一样,在他眼里所有的文臣不是老谋深算的腹黑,就是半肚子水晃荡喜欢咩咩叫的羊驼,也只有慕朗身为女儿身能得他高看一眼,更别叶玉安这个王爷还挂着修道之人的身份。

    古人眼中的修道分为两个极端:一,仙风道骨,星君降世;二,邪魔外道,骗子传销。

    很明显这位只信自己的将军是后者。

    他饶有兴致的挑眉,“哦?怎么?”

    “你且瞧瞧。”方慕予指了指沙盘,高深的揣着,但笑不语。

    封璟熟读兵书,一眼就看透了局势,立刻皱起眉,毫不客气的点评,“我方军队散漫乱作一团,完全为敌方耍的团团转,特别是这里。”

    “雁门山高林多,边关将士擅长利用地形打伏击战,只要守在过路的山口便可,偏偏要走水路——若是江南三十万水师,或许还有一战之力,可惜这是雁门。”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北戎大部分是草原擅骑兵,人高马壮,若是抛却地形优势来,我方将士赤膊拼不过,此战必输,甚至还是输的惨烈。”

    方慕予沉默了很久,还是忍不住狡辩了一句,“若是赢了呢?”

    “赢了也没用。”封璟指了指城墙,“我方军队全出,城门空悬,地方确实分作三支,水上看似人多喧哗,然则只有三分之二,一旦战事胶着,余下精兵直接南起攻城,不费吹灰之力。”

    “战场瞬息万变,我方指挥蠢钝如猪,只知道忙头并进,怕是以死谢罪都不够。”

    他罢叹气,“反观敌方将士尽然有序,变化无常,各种计谋都能灵活运用,实属大才。”

    方慕予:“”

    封璟似乎回味了一番,忍不住亲自动想试试用我军破阵,最后摇了摇头,“此人比我更擅谋略,这阵型包含了奇门遁甲变化之数,我一时也无法破解。”

    他来了兴趣,看向方慕予,大赞道,“这可是相国笔?真乃大才!无愧于弱冠年岁便已拜相,封某佩服!”

    方慕予忍了又忍,忍的脸色都扭曲了,才从齿缝里吐出一个“不”字。

    他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我是那个蠢钝如猪的。”

    封璟:“”

    封璟跑了,借口也是去看皇帝。

    方慕予恨恨咬牙,发誓今天晚上就回去把那些什么兵书奇门遁甲的,全部都看一遍!

    他还就不信了,他堂堂一个二十一世纪接受过九年义务制教育,物理化学都会的省状元,还搞不过一群古人!

    想到这里他突然顿住,思索起来,“化学火药?”

    他将久远的记忆将脑海里挖了出来,仔细思考着可能性:硝石、硫磺、炭这些东西貌似市场都有买来着

    “要不试一试?”他不确定的呢喃。

    作者有话要:  呵呵,我好想真的要写成基建文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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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要真论学,古代学子学的也不比我们少,玩厚黑学玩阴谋,我们这些单纯善良的祖国花朵,真的不一定能玩过人家早熟的孩子。

    真的穿越到宫斗剧里,我估计就能活一个片头(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