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一户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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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佐用这一番大道理,教育了一顿丁田,揪着这个由头不放,丁田只好跟着他一起,上街。

    王佐上街,虽然是便服,可他前头开路的六个人、后面殿后的十二个人,左边站着两排八个人,右边跟着两排也是八个人。

    整个人被团团围住,与其是逛街,不如是示威游行。

    就算他们都是便装出行,那些人各个都凶神恶煞,长的还人高马大,哪怕是在北方,是在古代,这帮人也是非常勇猛的,一看就不好惹啊。

    这样的逛街逛个屁啊!

    丁田声的提议:“要不,你带着他们,想去哪儿去哪儿,我我自己逛一下?”

    这样走下去,他太有“狐假虎威”的感觉了。

    现在街上没人敢看他们一眼,真的!

    老百姓们的直觉一向是最准的,他们也惹不起这样的大人物。

    以至于他们这一群人一出现好么,都起到了净街的作用。

    简直是人们见了他们就躲开,连店家都不笑了好么。

    “我们一起走。”王佐却不理解丁田的心思:“先去人牙子那里买人。”

    丁田就不理解了,为啥一定要他买人回去啊?

    他一点都不想买。

    这次出来,他是要给牢里添置一些东西的,结果跟着他们走,能买到什么?进门之后,店家带伙计,全都哭丧着脸,有的甚至直接就消失了好么。

    耍威风也不是这么耍的啊!

    可王佐执意如此,所以他们直接就到了牛马市场。

    不用奇怪,奴籍的人就不是人,跟牛马是等价的,但是绝对没有牛马珍贵。

    牛马都是大牲口,种地用的,农家死一只,都得报官,要是老死的就不会追责,农家自己会处理好,只要将牛皮或者马皮上交给官府即可,因为这是战略物资之一。

    这种皮子是可以做铠甲用的,民间很少有流通的好牛马皮子。

    但是死个下人,跟官府一声就行了,给下人发一点烧埋银子就行了,可能是二两,也有可能是四两那样,好一点的,体面一些的也就十两左右。

    就像是红楼梦里的那样,探春的亲舅舅赵国基去世了,探春也只给了二十两的烧埋银子,赵姨娘不满意,找她闹,探春却给的不少了。

    那是因为赵国基本身就是荣国府的奴才,要不是有赵姨娘,要不是赵姨娘给贾家生了一儿一女,赵国基死了,也就二两银子的事情。

    连人都是贾家的,命,自然也是贾家的。

    所以丁田对这种事情,现在都无法完全接受。

    人权在古代根本就不会被看重!

    因为“人”也是分身份的,不像现代,人人平等,这个时候的阶级非常明显。

    奴仆就是奴仆,良民就是良民。

    王佐带着他直奔牛马市场的人力那边,丁田第一次看到奴仆买卖。

    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他以为会看到一个非常脏乱差的场景,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这里很干净。

    黑衣黑帽的奴隶贩子站在门口恭恭敬敬,他们的身后是一个大的房间,没有前脸儿的那种,能让人看到里头的奴仆。

    奴仆们呢,穿着干净的旧衣服,站在里面,没有面色悲苦的样子,而是在声的聊天,偶尔还有笑声传出来。

    “他们怎么不不。”丁田很吃惊。

    “奴仆,被转卖很正常,他们不止在一户主人家做过仆人,都习惯了。”王佐的话,很无情,很冷淡,仿佛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可是丁田却听的不太舒服,人,怎么能跟牲口一样。

    但这就是这个社会的现状,丁田再一次意识到,自己是生活在不一样的环境里了。

    摆平了心态,他只是一个人物,改变不了这个时代,那是能耐人才能干的大事儿。

    除了强壮的健仆之外,还有一家子一家子的在发卖。

    有大人,自然,也有带孩儿的还有带女孩儿的。

    不过是女孩儿的那种。

    估计大女孩儿早就被人买走了。

    王佐溜溜达达,那些奴隶贩子们也不敢靠前,这一看就是大人物,奴隶贩子平时就是最有眼力见儿的人。

    最能审时度势,也最能分辨谁能欺负,谁不能得罪。

    “你一个人住,得有个马夫,顺便帮你照顾一下你的马,平时还能帮你赶个车,得有个妇人,帮你洗衣叠被,收拾家务;还得有个丫鬟,来了客人端茶倒水的。”他这么一,各个都有工作了。

    丁田有点怨念的道:“那你怎么不给我找个厨娘呢?”

    “饭菜还是你做好。”王佐非常无情的打破了丁田的美梦,厨房那块,是丁田的地盘。

    丁田无语了:“你就欺负我吧!”

    王佐扫了他好几眼,眼神让丁田没看明白。

    他们走了两圈,王佐才停在一个房间前,这房间就跟棚子一样,买下人这种事情,他不擅长,但是有人擅长啊。

    刘文彬就指着里头一家子道:“大人,这家就不错,男的是个车把式,会伺候牲口,女的呢,洗衣叠被,收拾房间肯定擅长,他们家还有一儿一女,女孩子十岁,再长一长,就可以当个丫鬟用了;男孩子十二岁,半大子,可以给丁司狱当个随从。”

    “你怎么知道那女的擅长收拾啊?”丁田隔着好几个人,个头再矮点儿,也看不清里头的人长啥样。

    “你看他们全家,虽然都穿着的是旧衣服,可收拾的很干净,孩子们的头发也不乱,虽然是被发卖,但是全家却只在角落里缩着,可见不想被分开,那就全买回去好了,这样的话,他们肯定能对你忠心耿耿。”刘文彬的扇子非常的不合时宜,可他还是打开了,晃悠了两下:“而且带着孩子的人,一般都不敢有坏心思,全家都攥在你的里,还怕什么呢?”

    这种诡异的心思,丁田是没有的,听他这么,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那就买下这一家子,放在丁田的名下,那里房子挺大,人少了点。”王佐替丁田做主了:“隔壁那个老妇人,你要是喜欢,还雇用着就是了。”

    看来王佐是知道隔壁金大娘的情况,所以没想过让丁田解雇她,但是又不想丁田就用她一个老妈子,他们一去,那老妈子就溜得比耗子还快,能干什么呀?

    所以要送给丁田一户下人。

    伺候好丁田,而丁田呢,只要给自己做点吃的就行了。

    自我感觉,这点要求很简单,安排的妥妥当当还挺自豪。

    “我。”丁田想反对,但是没用。

    刘文彬那边已经跟人牙子交涉了,他们买东西相当的迅速,街口就有府衙设置的班房,过去办一下续,银钱交接一下,就完事了。

    等一家子过来见过新的主人,丁田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是别人的“主人”了。

    这一家子四口人。

    男人叫马老六,一般都喊他“马六”。

    会赶车,会养马,养牛也行,还会一点木工活,会修理马车和一些桌椅板凳等等,有点像是万能工。

    女人就是马六的老婆,半老徐娘的样子,倒是干干净净,本来应该叫马某氏的,但是她也是丫鬟出身,根本没有姓氏,主家给她起的名字,就是名字了,没姓氏,所以一般都喊她“马六家的”。

    儿子叫马大风,据是因为出生在一个大风天,十二岁了。

    女儿叫马花,出生的时候,正好赶上迎春花开,所以就叫“花”,十岁。

    这一家子人站在一起,怯怯的看着丁田,不知道买了自己一家子的人是个什么样的性情。

    丁田心里叹了口气,嘴上和气的道:“我姓丁,叫丁田,是府衙的司狱,你们既然到了我家,就要好好的工干活,家里目前在府城的就我一个,只要你们本分,不会挨打挨骂,更不会受人欺凌,好了,跟我走吧。”

    一家人跟着这群人身后根本不敢靠近好么,走在大街上,颇为新奇。

    买完了人,丁田坚持去旁边的林氏布庄,问他订购的东西怎么样了?

    林氏布庄的掌柜以为丁田带了这么多人来,是兴师问罪的,特别谦卑的道:“丁司狱啊,不是的店里怠慢,您要的货太多,这边正在赶工,还得三天时间。”

    一边话,一边不断的用眼睛看众人,生怕这帮人暴起伤人似的。

    “那我三天后再过来。”丁田有点囧的告辞了,带着一群“爪牙”离开,那架势相当的有气场。

    丁田又采购了一点生活用品,没什么可买的了,王佐才慢悠悠的带着人送丁田回了他的家,然后自己带人回去了,好了晚上过来吃饭。

    这带了人回来,金大娘看到的时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她这才找到一个好的活计,这就要失业了啊。

    丁田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想多了,赶紧安慰老妇人:“金大娘啊,这是别人送我的,我不收不好,但是全都用他们,我也不放心,您还得受累,平时帮我看着点家。”

    这是摆明了信不过下人,只信得过良民的意思。

    金大娘这才松了口气:“哦哦,那行,不过我看这家人是个老实的,那妇人看着也还成,让她没事的时候,帮着做点衣服啥的。”

    “行,您看着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丁田也懒得管,他只要给银子,拿到他的成衣就行了。

    家里添丁进口了,丁田还得自己下厨,幸好啊,他是知道王佐不挑食的,所以做了个大锅菜:炖四白。

    就是豆腐、白菜、粉条加五花肉。

    那一家子不知道在那里待了多久,肚子里都没有油水,面有菜色,吃这个正好。

    金大娘帮忙切了个土豆片,刀工相当不错了,薄厚均匀,略微透明。

    一个炒菜,一个炖菜,没有打汤,炖四白里头有汤,想喝就自己盛。

    主食是金大娘今天在家蒸好了的一锅两合面的大馒头。

    一家四口暂时在东厢房安置,丁田还让金大娘带着马六家的去仓房拿了两匹细棉布做衣服,这一家四口连个行李卷都没有,被褥还是金大娘从自家给搬来的两套,加上丁田的两套被褥,暂时安置下了。

    丁田觉得用了金大娘家的被褥不太好,想着再给金大娘点补偿,库房里的粗棉布、细棉布可还有不少呢。

    谁知道他一,金大娘却拒绝了他:“不用了,不用了!”

    “那怎么好意思呢?”丁田是怕金大娘觉得抹不开面子,所以坚持要给。

    作者闲话:  声明一下啊!丁田的年纪拔高了一点,因为有河蟹,不能写十八岁以下未成年啥的大家理解一下哈

    你倒是送礼啊

    你倒是送礼啊

    “真不用了。”金大娘笑了:“你给我的那些东西啊,我做了两套新的被褥,给他们的是我家里的旧东西,本来是要丢掉的,可舍不得,觉得还能用,孙儿不让我盖旧被子,我这就送来给他们盖了,不浪费。”

    丁田想到自己给金大娘的东西貌似还真能做出两套被褥来,这才释然:“那行,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啥弓?”金大娘听不懂这文绉绉的词儿。

    “那我就不客气了,要了您的东西了。”丁田换了大俗话:“您那衣服做的咋样了?”

    既然听不懂,那就别聊了,改个话题就好了。

    “成衣后天就能做完,简单的很,剪个两片,一缝就行了,内衣也简单,再有三天保准能完事。”金大娘颇为得意的道:“我怕有的人眼皮子浅,下裁布料的时候,我就了,这是给牢里的犯人们穿的,谁要是裁点布料拿回去自己做衣服穿了,可别嫌晦气,她们都,这东西可贪不得。”

    因为是给犯人穿的,她们要是给自家人做了那可非得被自家男人揍不可。

    丁田听了这话就笑了:“的太好了。”

    别封建迷信的古代了,就是在现代,那囚服一般人也不会穿。

    太犯忌讳了。

    既然金大娘这边没问题了,那边丁田就在王佐已经进门了之后,开始炒土豆片,起锅端上桌就能吃了。

    吃过饭,王佐还特意问了丁田:“人都安顿好了?”

    “安顿好了。”丁田点头。

    俩人沉默了一下,王佐一挥,王富贵就送进来一个大箱子,王佐指着大箱子道:“都是些衣服,你让那家人穿吧,都是闲置的不要的东西。”

    “哦。”丁田继续点头:“谢谢啊。”

    “不客气。”回答他的是王富贵:“我们的一些旧衣服,我找了几个人要来的,女眷的衣服是跟驿站里的驿卒家要来的,他们家闺女出嫁,旧衣服就都留在娘家了,去婆家总归穿的都是新衣服。”

    “哦哦。”丁田赶紧出去叫马六跟他儿子过来,将箱子搬去了东厢房。

    王佐又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来去如风,丁田就不明白了,既然那么着急,干嘛不早点走?

    马六一家第二天就换上了衣服。

    除了是旧衣服,这些衣服的料子都很不错,起码比普通农家的都要好上一筹,尤其是马花的衣服,是标准的家碧玉才能穿的那种长裙,这孩子乐坏了,呲着豁豁牙,对丁田笑的羞涩。

    这孩子发育的有点晚,这都九岁过了十岁开头,牙还没换完呢。

    有了这一家人,丁田的生活就大不相同了,平时丁田回来还自己劈劈柴,总不能让金大娘劈吧?

    那样丁田会有负罪感。

    可是有了马六一家子,劈柴的活儿就是马六在干了。

    家里有一口水井,但是拎水的活儿也需要有人做,以前是丁田自己拎水,现在则是改成了马大风。

    十二岁的少年,相当的有劲了。

    每顿饭能吃两大碗,还要一大碗的菜,半碟咸菜。

    不过丁田总觉得是在雇佣童工每天做菜的时候,总给马大风的菜碗里多放那么一勺子肉,孩子不吃饱了可不行。

    等王佐再来吃饭,端茶给王佐的就是马花了,只可惜,花有点怕王佐,送了一趟茶水,就再也不露头了。

    王富贵也防备得很,丁田发现,不是自己经的东西,王富贵一般都不让王佐碰,没办法,为了不让王佐渴死,这端茶倒水的事情,丁田自觉的接了过来。

    “不是有丫鬟了吗?”王佐还不乐意,因为他觉得丁田有那么一点辛苦。

    “你也不看看,花一来,王富贵那张脸拉的比马脸都长,看花的眼神仿佛是要吃人一样,那孩子都吓坏了,还敢伺候你?”丁田撇了一下嘴:“还是我来吧,免得你把人给吓死。”

    着,就给王佐倒了一杯茶:“这还是你送来的茶叶呢,平时不敢喝,你来就喝吧。”

    泡茶,以前是没有的,最多喝点白开水。

    不过金大娘认为马花应该会一些这个东西,这都是富贵人家才有的品味,所以这才泡了茶。

    不过丁田泡茶的茶具,也是王佐送来的,一套精美的元青花茶具,相当的漂亮,丁田很想藏起来这东西在他那个时代,可是天价!

    据元青花存世的不足三百件,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宝。

    “你怎么送我这么漂亮的茶具呢?”丁田略微抱怨了一下。

    “漂亮吗?”王佐看了看里的茶杯:“我只是觉得这套茶具足够大,盛的茶水足够多,才挑出来的。”

    丁田只剩下无语了,他发现,王佐话非常能噎人。

    三天之后,丁田拿到了足足一百套囚衣,包括内衣,还有一百双鞋子,都搭配的非常完美。

    然后他派人去将东西都拉了回来,当天晚上,他就给金大娘结清了工钱,让她辛苦一下,分下去就行了。

    牢房里的清理工作正在进行,重犯牢房那边已经完工,还有女牢那边也接近尾声,轻囚牢房那边还关押着人,而临时关押区那边倒是不用搭建火炕,只要清理干净,墙壁刷白,房顶修缮,门窗翻新,就行了。

    为此,丁田真的去找了经历李钊,支付了一百两银子修缮牢房。

    前期他垫了钱,也都补偿给他了。

    李钊貌似对此事驾轻就熟,还拍着他的肩膀道:“好好干,老爷可是很看好你的。”

    “呵呵。”丁田还解释不了,他明白李钊的意思。

    李钊是以为丁田以“修缮牢房”的名义贪一点钱,但实际上,丁田一文钱都没贪好么。

    甚至前期还自己掏腰包这事儿找谁理去?

    不过给了钱就行,不跟这种心眼儿长歪了的人解释。

    拿了钱,丁田继续让老郑叔去采购,这次不是给犯人,而是给狱卒们,狱卒们的衣服,鞋子,以及帽子等等。

    官府分发的那些都穿的旧了,颜色都掉了不少,尤其是鞋子,有的人鞋帮子上都打补丁了,看起来有些凄惨啊。

    全牢房里就自己衣着光鲜,马上犯人们也是如此了,你让狱卒们怎么办?

    所以还是先不要下发衣服了,要先给狱卒们换装才行。

    这次动静有点大,林氏布庄的裁缝两口子过来给狱卒们量身,男女都有,包括两位厨娘在内。

    每个人春夏秋冬四个季节,每季两套衣服,两双靴子,内衣有四套。

    这就让狱卒们高兴了,老郑叔甚至抹着眼泪儿道:“已经好多年都没新衣服穿了,这身衣服都不敢使劲儿的洗,就怕洗坏了,没得穿。”

    “没事了,以后我们年年都有新衣服穿。”丁田也有点心酸,他没体会过这种感觉,在现代,制服是可以购买的,甚至单位会按时发放;而到了这边,他是从头开始,连牢房都是新的,何况衣服了。

    所以他无法理解,一身工作服,穿了好多年是个什么感觉?

    又过了几天,丁田再次休息,这次王佐没来,但是王富贵来了!

    “我们大人老来你这里,你怎么也不去看看我们大人啊?”一来就抱怨上了:“白给你送了厚礼,买了下人了。”

    丁田本来想睡个懒觉,好不容易,王佐没来吃早饭,他就想在炕上多躺一会儿,结果王富贵一来,就盘腿儿坐在他的睡炕上,守着他的被窝,唠唠叨叨个没完,他还怎么睡?

    “我就是想去看大人,你觉得,我要带什么礼物过去?金银财宝?我可没有!”丁田将被子从脑袋上拿下来,一骨碌爬起来,瞪着王富贵:“而且有你这样的吗?一大早的就来“唠叨”我,还让不让人睡个懒觉了?”

    “我这是好心,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王富贵对着他又是一阵指指点点:“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会,你倒是争点气啊?我们家王大人,那是谁想攀附就能攀附的上的人么?你有这个千载难逢的会,怎么就不好好把握住呢?”

    丁田蔫头耷拉脑:“我知道了,中午的时候,去拜访你家王大人,行了吧?”

    王富贵这才满意的离开,他这是偷偷跑出来的,理由是采购。

    丁田无奈了,人家都这么了,何况他也的确需要去看看王佐,这么长时间,虽然给人当厨子,但是王佐的确非常照顾他,没有王佐当靠山,杜大人他们不可能对他这么千依百顺,任由他折腾牢房。

    杜大人下去看春耕事宜,都没忘了嘱咐李钊经历对他多加照顾。

    丁田从炕上爬了起来,金大娘做了早饭,米粥就是养人,西里呼噜的干掉两碗米粥,这才醒过神,洗漱过后,清爽一番,就带着钱袋子出门了。

    既然要送礼,金银财宝他们肯定不缺,那送什么?

    估计王佐什么都见过,也什么都不会看上,唯有自己做点什么送过去,比较合适。

    可是做什么呢?

    本来想牛肉酱的,因为牛肉比较贵,送出去好歹有点面子。

    但是王佐不吃酱,牛肉酱也是酱么。

    于是,改了,改成鱼子酱,那天他记得,他带走了一罐子,估计早就吃没了。

    市场上还真有卖鱼的,但是没有单卖鱼籽的,丁田挑了几条大鱼,肚子都是鼓鼓的那种,里头有鱼籽。

    买回来之后,刨开鱼腹,掏出鱼籽,至于鱼么,让金大娘晚上烧一大锅红烧鱼就行了,顺便让她带回去一大盆子,当晚饭的菜来吃。

    鱼籽他就掏了一盆,自己忙活着做鱼子酱,马大风给他的灶台里添了三根木柈子,就去打扫庭院了。

    这次鱼籽比较多,丁田又做的比较干一些,所以最后得了大概三斤的鱼子酱,装在一个坛子里。

    但是单独拎着鱼子酱,貌似有点简单了。

    丁田换了一身衣服,拎着还热乎的鱼子酱,出了门,在去驿站的路上,又去有名的曹家点心铺子买了他们家有名的槽子糕,一封槽子糕两盒,竟然要半吊钱,贵的丁田心里只想骂人。

    左鱼子酱,右槽子糕,丁田就这么去了驿站,拜访王佐。

    北风城里的驿站,丁田还是知道的,他是在老郑叔那里问过,这驿站建在城里,与其是驿站,不如是官府经营的一家大客栈。

    只有官职的人才能入住,平民百姓是不接待的,而且这驿站是一个朝廷信使的联络点,平日里的公文收入和发送、朝廷抵报的传达、甚至是边军的一些日常文件,都是在这里汇总,然后分发下去。

    战时,这里还是斥候消息的汇总处。

    但是当丁田找到驿站的时候,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