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省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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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赵顼对宰执们已经失去了尊重之心。不等吴充解释清楚,赵顼就直接道:“吴相不同意恢复三省制?莫非有私心乎?”

    一句私心让吴充眼圈通红,吴充更加直接的道:“臣老矣,请致仕!”

    赵顼的官制改革并没有因为吴充的请求致仕而停下脚步,“朕意设立详定官制所,由平章事王珪兼任祥定官,参知政事苏颂龙图阁直学士王梓一同提举详定官制所,负责详定官制事宜,诸位相公以为如何?”

    王韶此时问道:“若恢复三省六部,则枢密院该如何改制?”

    赵顼回道:“当如故!”

    枢密院几人高兴了,但王梓却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赵顼从来不是什么雄主,看着一副野心勃勃的模样,实际上仍然不敢大动干戈。

    这样的官制改革绝对收不到成效,自己就算在详定官制所,也恐怕发挥不出什么作用。

    朝会散后,王珪将苏颂王梓留了下来。王珪此人文采斐然,有笔落惊风雨之名。其文章气魄宏大华丽,自成一家。

    赵顼爱王珪之才,将其提拔他为翰林学士承旨,专为朝庭草拟重大典章。

    作为三旨相公,王珪自参知政事到如今的平章事,几无建树,为世人所讥。

    “苏相公,王学士,陛下命我等详定官制,那是对我等的信任。苏相公前番为吏部尚书之时就在梳理官制,我在其中亦多润色。

    其中恢复三省,凡省、台、寺、监领空名者一切罢去,使各构有定编、定员和固定的职责。

    诸多构便或省或并,如三司归户部和工部,审官院并于吏部,审刑院划归刑部。

    君生虽是初来汴京,但这官制改革是君生率先提出的,不知君生可有看法?”

    王梓没有功夫讨论这半吊子的改革,有这功夫还不如与苏颂一诉旧情呢,是以直接摇头表示没有看法。

    看到王梓无意,王珪笑道:“看来君生还是惦记家中的娇妻啊!也罢,君子当成人之美,君生想走就走吧!”

    王梓要走,苏颂相送,路上苏颂问道:“君生对这所谓的官制改革并不满意吧?”

    王梓没有话,苏颂自嘲的道:“其实这所谓的官制改革只动了朝廷的一部分,这也是陛下让动的一部分。

    君生只看陛下没动枢密院,就知道陛下所谓的改制是何意了吧?”

    王梓点了点头,道:“晚辈知道了,陛下无意大动干戈。”

    苏颂叹道:“君生知道便好,且先回府歇着吧。正旦将近,也没有什么太过紧要之事。”

    王梓点了点头,自己不过是回京述职而已。虽然被暂时留下抓了壮丁,但顶头上司都放过了自己,自己没有理由不放过自己。

    汴京的风吹的很快,当王梓一路顶着寒风回到府上的时候,任盈盈直接问道:“王郎,陛下是打算让你留京吗?”

    王梓哈哈一笑,道:“你们的消息这么灵通吗?这都知道?”

    这时张九章重新冒了出来道:“大哥,这不是我来了吗?我可是听了,陛下当朝封你为龙图阁学士,结果你硬是没接。

    随后陛下要改革官制,这次大哥就不能拒绝了。陛下有重托,大哥自然要留京!”

    任盈盈喜道:“留京也好,毕竟西北是为苦寒之地。而且我爹爹也有在京中”

    王梓哈哈一笑,道:“娘子不必惦记,现在就准备去看老泰山!”

    任盈盈笑道:“王郎也不必着急,听爹爹这两天正忙,我们傍晚去即可!”

    王梓点头道:“将熙儿的虎头帽虎头鞋都穿戴整齐,让岳父看一看他的外孙是多么精神。

    话岳父一直对我颇有微词,这次也借着熙儿改善改善我俩的关系。”

    任盈盈含情脉脉的看着王梓道:“王郎有心了,妾身感激不尽!”

    任孜是一个典型的老文人,这个老文人没有王梓基本上就是老穷酸。

    如今得到任盈盈的孝顺,总算在南熏门附近买下了一处宅院。

    等到王梓赶过去的时候,任伯雨已经在家中准备好了宴席。

    食不言寝不语,看到任孜一声不吭,王梓也不言不语。

    任盈盈无奈的看了任伯雨一眼,任伯雨撇撇嘴也很无奈。

    任盈盈暗叹一声,将王梓拉了过来道:“熙儿,叫大父!”

    王熙还是很能拿出来的,大大方方的道:“大父!”

    见到王熙这么懂事,任孜露出了笑容,道:“果然不愧是盈盈的儿子,这么就知书达礼。

    盈盈,以后多带着熙儿来。老夫还算有些才学,也算教子有方,不然也不能将你们养育成才。

    而且大郎就快成家,等他生了孩子,我一块教导!”

    任盈盈喜道:“多谢爹爹!”

    任孜慈爱的看着任盈盈道:“傻孩子,跟爹爹有什么好谢的。”

    王梓也想化开关系,是以亦道:“多谢岳父大人!”

    任孜轻哼一声,道:“老夫可当不得堂堂朝廷从三品大员的感谢!”

    王梓笑道:“别管是从三品还是正三品,不都是您女儿的夫君嘛!”

    任伯雨跟着道:“是啊,盈娘与君生郎才女貌,可谓是天作之合。光是看熙儿,就知道两人有多配了!”

    任孜大多时候不过是磨不开脸面,见到儿子女儿都在为王梓言语,任孜深深的道:“可怜无定河边骨,一将功成万骨枯。

    你自熙河开始,立下了一桩桩的奇功。只是这一桩桩的奇功当中,酝酿着多少家庭的悲剧?

    为一己之私而不顾天下苍生,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称道的!

    从熙河的一个队将到大宋的探花郎,你本该是一代名臣,结果现在却成了一位名将,岂不惜哉!”

    任孜十分痛惜王梓浪费了自己的天赋,而王梓却辩道:“吟诗作对不过道尔,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无论是在熙河环庆亦或泾原,婿皆是为国为民。至于战功,不过是保家卫国的附加品而已!”

    任孜看了看王梓,叹道:“虽然我不认同你多造杀戮,但你在陕西确实很好!老夫是佩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