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盒饭警告(番外更啦)
欺师灭祖???
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了七域主, 好奇期盼之意不言而喻。
沙弥要清理门户,他们这是明白的。
毕竟皆空和让雪天的事情着实是有不止一点的耸人听闻。
然而欺师灭祖,又体现在何处?
玄和峰主清清嗓门,问七域主道:“七域主,清理门户一事,我们皆是可以理解这位六道寺前辈的。”
她深表同情:“毕竟哪家的弟子晚辈,和孤煞魔尊嘴上着水火不容,实际上借相杀之名, 行相爱之实,缠缠绵绵天涯海角, 改头换面耕田织布, 换谁都是想清理门户的。要是我家云鹤做这样的事, 我也他。”
“但是欺师灭祖一,又是从何而来?”
被抛弃在玄山地位甚至还不如一只鹅的临云鹤:“???”
她越一句,沙弥脸色越是铁青一分。
到最后, 玄和峰主每一个字,沙弥胸口起伏不止,眼看着是呼吸困难困难要窒息的模样。
堂堂万余年前呼风唤雨,离登仙仅差一步之遥的前辈轮回到万年后,竟是沦落到这般地步,也算是可怜可叹, 令人惋惜。
脸色铁青, 呼吸困难的不止沙弥一个人。
静光和尚闭关多年,一出关, 就聆听到劲爆如斯的传言。
一时间很觉得自己大乘的体魄还是不够强健,心脏还是不够坚韧。
他悄然压低了声音问无尘方丈道:“师父,玄和峰主所言可是属实?”
无尘方丈:“……”
这让他怎么回答?
静光见自己师父面色不虞,又愧疚道:“也对,似玄和峰主这般的前辈高人,想来所言定无错漏,是弟子狭隘浅薄了。”
毕竟是他师父这位高僧大德的至交好友。
静光深深自责,深深反省。
而难怪自己师父会面色不虞。
想来一定是被自己对他和他好友的不信任,伤透了心。
玄山掌门:“……”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师妹什么时候成了稳妥可靠的前辈高人?
托舒遥的福,玄山掌门几经历练,风口浪尖,竟硬生生是磨砺出一番含着天王保心丹,笑看风起云涌不改色的镇定模样。
实在与舒遥初至玄山时大相径庭。
其中变化,个人变迁,着实引人感慨,令人心酸。
让雪天握着人间骤雪的手,爆起青筋。
他忽然想起第一个喊他知了成精的是玄和峰主,除了舒遥之外第一个拆他魔宫的是玄和峰主,如今在众人面前大放厥词诋毁他清誉的又是玄和峰主。
让雪天:“……”
如他没记错,他抓的怀霜涧是玄山掌门弟子,不是玄和峰主弟子。
他也没动过玄和峰主牌友。
往日无仇,近日无冤,让雪天实在是很想不明白究竟是何等梁子能让玄和峰主如此针对自己。
这不妨碍他周身冰雪,更寒三分。
什么皆空不空,贪狼破军的,算了吧。
为今之计,先解决掉玄和峰主那张叭叭的嘴才是正理。
七域主仿佛找到了能与自己一唱一和的知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瞒域主。尊上曾经遣我去六道寺时,我当时见到这位六道寺的老前辈,在寺门口被罚洒扫,原因是看了那本玄山秘史。”
江长星摇头一叹。
皆空这等不肖子孙,实在是很让他有兔死狐悲的唏嘘之感。
玄和峰主却找偏了重点。
她惊呼道:“什么,魔尊竟还专程派你过去鸿雁传书,以证情意吗?”
七域主:“……”
虽此魔尊并非彼魔尊,是舒遥不是过气让雪天,自己从被棒鸳鸯的天庭七公主,到勾连有情人的鹊桥这个转变,也着实有点快。
七域主仍是昧着良心,应下得煞有介事:“是啊,我们这些为魔尊办事的也很苦啊。当初魔尊执意要追杀我,未尝不是因为我知道了他太多私事。”
江云崖瞅着江长星面色,义正严辞摇头感叹道:
“哎,皆空方丈,这未免也太过了。谁都有个情难自禁的这时候,我们且不这条条框框的清规戒律,但怎可因为要与心上人鸿雁传书,为避耳目,就将自家先人罚在门口洒扫?”
他言语铿锵,感情浓厚,似是多急不可耐地证明自己尊师重道,和那皆空方丈绝不是一路人般。
江长星看他的目光,充满着春风般的和煦。
或许是自己管得太宽,云崖不过是爱几把牌,无伤大雅的事罢了,且让他去个尽兴。
江长星充满慈爱包容,如是作想。
沙弥:“!!!”
原来那不肖子孙当日罚自己洒扫,还是因为要与他的情人互通往来吗??!
让雪天:“???”
他自己怎么不知道,他追杀他金翠羽还有这种奇葩理由?
让雪天张嘴欲辩。
却又在玄和峰主等人不必辩解,我们都懂的眼神里败下阵来。
让雪天觉得自己想要做辩,也很徒劳,不定还会被曲解成其他意思,又是好一通的胡编乱造,无休无尽。
让雪天思来想去,只了一句话:“我真的要去杀皆空。”
其他事情,可以等杀完皆空再论。
舒遥也问了他一句话:“让雪天,相处多年,我也有一事是真正费解,诚心请教,望你不吝作答。”
让雪天:“你。”
舒遥问出了他疑惑已久的心声:“你本体到底是什么?是知了吗让雪天?”
让雪天:“……”
算了。
不如先杀舒遥,再去想皆空诸事罢。
舒遥又向沙弥正色道:
“前辈你看,反正你一样是要清理门户的。弟子门人犯错,当然该罚。这个疑似知了成精的,即为话本中记载的让雪天,还有一个名字叫万川和。引诱你徒弟在先,又是孤煞魔修在后,两事一起论,干脆超度了他吧。”
物理意义上的那种超度。
沙弥:“???”
他转佛珠的手,微微颤抖。
看着这魔修也是一表人材,英俊挺拔的,怎么就想不开成了话本里那个容貌艳丽,脾气火爆的万娘?
一万年后的世界,他真的不懂。
也不太想懂。
舒遥微垂了眼睫,好敛去他眸中神色。
不知为何,自沙弥出现伊始,舒遥便觉得有些不适。
那种不适并非是肤浅的,看他是个光头,头顶滑溜溜一片闪亮亮照耀众生的不适。
仿佛是他在过去与沙弥命中曾有过一段不太愉快的纠葛纷争,未尽至今,等着他去拔剑斩断。
是冥冥之中一种很奇妙的感应,如同命运早有牵连交集。
有一道清冷的声音,将他们从大型狂欢现场,和人间惨案现场,拯救了出来。
卫珩道:“时间不多,不可耽搁。”
众人这才恍然他们是来为魔族现世而战,不是为了激情吃瓜,随手捅刀。
“我与你们一起。”
沙弥立即表态。
尽管,他哪怕一刻都不想与这群人呼吸着同一处的空气。
然而——
找皆空终究是要找的。
逃不过的。
卫珩顿了顿,颔首应下。
沙弥不知敌友,虽口口声声着要清理门户,终究是六道寺一脉出身,又是万余年前半步升仙的前辈,放他入队,风险极大。
然而没有一人质疑卫珩决定。
于他们而言,他们信卫珩的日月照璧,也信卫珩为人。
舒遥更是如此。
他未曾置喙一词,只解下寒声寂影径直向卫珩抛了过去。
寒声寂影如流星坠过般的光晕贯在几人心里,竟让他们琢磨不定舒遥的是什么主意。
剑修佩剑是半身,是第三条手臂,是一半的剑道修为所在,岂可轻易交托于人?
舒遥道:“魔族在深渊下繁殖万年,封印一朝破裂,源源不断涌向人间,杀了在魔域的魔道治标不治本。自然是要切断其源头为妙。”
或许是双修道侣心有灵犀,舒遥所思所想,与卫珩竟是想到了一块去,出奇一致。
也兴许是正是因为无需多余言语,亦能将卫珩算洞彻,悉知他下一步所做,舒遥方解下的寒声寂影给他。
“原有的分隔开人间与深渊的封印被皆空破坏,当然是要修补一个为上。我本来能以天罚之雷修补,如今我没了天罚之雷,恐怕是于事无补。”
舒遥竟是承认了。
他在仙道六宗宗主,在自己的一生之敌,在需起十二分警惕戒备的沙弥前大大方方,痛快地承认了自己这一弱肋。
承认了自己从今往后元,再少一份威慑人的厉害手段。
贪狼使曾经的剑下雷霆,浩然有天罚诛戮之威,魔修见了无不是心神悚然,退避纷纷。
近两百年,连赌咒发誓的“就让贪狼使剑下一道雷霆劈死我”也取代了“让我死在日月照璧剑下”,成为魔道新一代最狠毒的誓词,被魔修追逐热潮,欣然效仿。
自舒遥承认了那一句话——
无论他剑意如何锋锐,他修为如何高深,对魔修的震慑,终究是少了很大一截。
便是卫珩,也再不是那副如昆夷冰雪皑皑,太华松柏巍巍,无可撼动的样子。
他未曾伸手去接悬浮在半空中的寒声寂影:“那是阿遥你的剑。”
舒遥要对阵的让雪天绝非等闲,他该有一把得心应手,与他磨合三百年如使臂膀的剑。
“是我的剑。”
舒遥。
很奇怪的一件事情。
他自己亲口承认自己没了天罚之雷,战力原该有所下降才对。
可是众人见他,无一轻视。
只有极度的骄傲,才能养成他如今的风淡云轻。
也只有极度的自信,才能让舒遥毫无戒心,大咧咧亮出自己所有底牌给对手看。
冰雪里倒映着他半束乌发,和散落在地的红衣衣摆。
众人远远看舒遥冰雪之上的倒影,见到的仿佛不是美人动人心魄的绝世容颜。
而是热烈燃烧在冰面上的灼灼火焰明艳,是一枝接一枝远远绵延到天际的,如半边火烧云般的红梅绮丽光华。
舒遥重复一遍:“是我的剑。”
“而我是魔尊。”
有多少荣光加身,便有多少责任扛在肩头。
“我没了能修补禁制的雷霆,寒声寂影兴许还能,让它代我走一趟深渊,算是我尽了魔尊责任。”
卫珩明了了一切。
舒遥洞悉他的想法。
他自然也对舒遥所思所想了如指掌。
卫珩道:“好。师兄、玄和、江宗主、掌门,你们随我走一趟深渊。”
罢御剑千里,遁光飞掠,惊得沙弥都险些跟不上。
卫珩一个字也不愿意多,一息也不愿意浪费。
生怕耽搁了他赶回来见舒遥的时间。
倒悬山主见状道:“我去除魔。”
七域主立即也道:“我陪你同去。”
七域主思及被众人遗忘在脑后多日的一个人,很为他辛酸:
“破军使一人独扛魔族,实在是辛苦。我好歹为天刑大乘,总该为他分担一二。”
倒悬山主对七域主有些另眼相看。
此人倒也不是他心中所想的不务正业。
舒遥和让雪天也微微动容。
如此看来,以前倒是他们误解了七域主,不想七域主居然是个事业心和责任心兼备的魔修。
七域主心直口快:“不然破军使万一深感魔道的事务繁重,不堪重负,挑担子不干了,尊上是万万不肯接过的,整个魔道的重任,不是到了我身上来?”
光是想一想就很令人害怕。
哪怕是出于这个考虑,七域主也自认必须要让破军感受到来自同僚的温暖,激励他再接再厉,为魔道事务奋斗五百年。
倒悬山主:“……”
当他没。
舒遥一想,深觉有理。
他嘱咐七域主道:“记得帮我带话给破军,是我未能亲自感到,颇有歉意。但我的寒声寂影给了阿珩去修补禁制,我本人对阵让雪天,实在是分身乏力,但我心里,是极记挂着破军他安危的。”
务必要让破军感到他们温暖亲切的兄弟情谊,深深感动,燃起与魔道事务再战一千年的斗志。
七域主和舒遥达成了共识。
他们眼里闪烁着一样的光辉,心里跃动着一样的火焰。
七域主恨不得指天发誓:“尊上放心,我一定将您的话语事无巨细带到,保证经过一番修饰润色,催人泪下,感人至深。”
舒遥:“好兄弟。”
倒悬山主:“……”
破军使好惨。
惨得他甚至想放下因引长烟之事对破军使带上的滤镜,公正地重新审视一番破军使其人。
让雪天:“……”
他有时候也很百思不得其解。
破军既然惨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还是不愿抛弃舒遥,转投向他与七杀一方。
叫人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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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和,你带着寒声寂影与其他几位宗主一同去深渊。”
日月照璧剑身明光,随着卫珩抛去的寒声寂影一同划过旷野。
他们所在之处将近紫薇秘境,四下无人。
卫珩拔剑拦住了沙弥:“我与这位六道寺的前辈在此一决胜负。”
玄和峰主懂了。
她一把抓过寒声寂影,另一手抓着有伤在身行动不便的无尘方丈,月出昆仑脱出鞘外,剑尖划出一轮弯月弧度。
莹莹然洒下月光清辉。
而玄和峰主几人,已然消失在月光清辉之下。
玄和峰主心知肚明。
能叫她师兄特意挑了一处四下无人的旷野里将其拦住,明沙弥的战力一定高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高到哪怕是她师兄久居天下第一的日月照璧,对上亦无十分完全的胜算,所以才会让他们去深渊,自己拖住沙弥,以求万全。
所以机会更不可浪费。
“我听过你。”
这处旷野放眼百里千里都不见人影,独余下北风卷着雪花的呼啸声音,是一处任他们得昏天黑地也不会惊扰到他人的存在。
沙弥饶有兴味:“这具身体未觉醒神智时,听过你的很多传言。”
卫珩握剑不语。
沙弥却听不懂他拔剑暗示,穷追不舍:“怎么?我是要去清理门户,你莫非和那些愚昧世人一样,要把皆空不空的帐算到我头上吗?”
卫珩这一次话了。
他音色冷寂,比飘落雪花更淡,更寒凉上三分:“这一道仙魔屏障,是万余年前开始筹备的。”
卫珩不似舒遥,单凭一张嘴也能把敌人气个四肢倒仰。
他平心静气摆事实讲道理,甚至给对方留了十足的脸面,不曾出过一句戳心戳肺之语:
“前辈想清理门户的是不守清规戒律的皆空,还是妄开杀戒,破坏封印,意图诛绝仙魔两道的皆空?”
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前者是可以闭起门解决的自家事。
后者关系天下苍生,不容私情。
沙弥一转眼珠,避而不答:“我听过你的传闻,你两百年前一剑诛杀十万魔种。”
若是舒遥在场,定要嘲笑沙弥让雪天附体。
可惜在场的是卫珩,只静静等着沙弥下去。
沙弥道:“我观测这世界阴阳失衡,两百年前更甚,你一剑诛杀十万魔种几乎是亲自斩断自己的仙途,你既厌恶孤煞如斯,应当理解得了我六道寺的所作所为,理解得了我六道寺为绝孤煞灭魔的行事,何苦来哉?”
卫珩眼也不眨,仿佛沙弥所不是用上佛音引诱,极具煽动性的话语,仅仅是过耳清风,不值一提:
“我做我认为对的事。”
“我憎恨孤煞,当然也憎恨你如此行事的六道寺。”
卫珩有些厌倦了和他不着边际地扯下去,日月照璧明光当空:“阿遥仍在等我。”
意思是少废话,直接拔剑。
“阿遥?那个寒声寂影的剑主魔修?”
沙弥愣了愣,几乎可以是捧腹大笑起来,古怪道:“你不必着急回去。”
卫珩微蹙眉头。
沙弥道:“因为你的阿遥势必是要走上修无情道这条路的。”
他着意强调,咬重的几个音节里面恶意森然:“真正无情无欲,万物平等的无情道。”
“自然也不会觉得你和旁人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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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我认为对的事。”
这句话不止卫珩,倒悬山主亦是了。
原来是七域主一想,倒悬剑山内乱一事,少不得自己的一口锅,于是敢作敢当地向倒悬山主致了一声歉。
倒悬山主却没有应他,反而肃容了这样一句话。
“倒悬剑山的事,魔族的事,我如今看来我做得是对的,便不用多去计较,后果自有我的剑去担。”
“我从魁磨剑多年,为的就是此日。”
“自然——”
倒悬山主似是想起什么,特意加上一句:“倒悬剑山一事你所之事真假未定,等魔族事毕,我自会去查证真伪。”
七域主:“???”
所以你是还没放弃翻人家十八代祖宗家谱刨祖坟的危险想法吗?
你是什么魔鬼?
倒悬山主:“我希望你的是真的。”
“放心。”七域主头也不回,给他来了一句,“若是假的,我要赔的灵石更多,无论如何你不会亏的。”
倒悬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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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临流抱着大白鹅,站在一道荒无人烟的野外路上,与皆空不空两人无声对峙。
他怀里抱的是大白,身后站的是村庄。
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退却。
任临流道:“诶,不空老友,在开之前能让我把大白放下来吗?我们剑修抱着鹅确实不太方便架,它要是掉根毛我可心疼了,都想弃剑不用了。”
大白感动地叫了两声。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
掉几根毛而已,事,没什么,玄和那混丫头还拔自己毛用来牌。
不空早就见怪不怪,很好话,“你可以把你的鹅先放在村庄里。”
任临流很不好意思:“诶呀那怎么行?我在村庄里还养了一堆鹅,要是让大白见了它们,你让大白怎么想?让我怎么哄大白?”
大白:“嘎???!!!”
不用哄了。
它知道任临流在外面有别的鹅了。
秃了。
不空:“……”
他按住自己不住抽动的眼皮,皮笑肉不笑道:“你开心就好。”
任临流:“起来老友,我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你和皆空固然是二对一,但你们受了伤,我又不是不能,谁给你们的信心?”
“是深渊里的那把剑。”
不空也痛快揭了底:“那把剑太恨煞气了,只要略做手脚,你以为它见到村中魔族,会不杀?”
“哦是他啊。”
任临流立刻放下心来,随口道:“那就无所谓了。”
那把剑主人憎恶煞气,那还喜欢自己徒弟呢。
怎么看怎么不可能对自己这个徒弟的师父动手吧?
任临流刚这样一想,天空立马变了色。
数道雷霆如游龙走蛇,轰然冲任临流而下!
不空无语看任临流:“……”
他真是信了任临流的邪,还以为任临流真有依仗在身。
大白的黑豆圆眼冷眼看他,继续嘎嘎叫了两声。
叫声很冷淡,很嘲讽。
透露出一种天下负心汉,就是该被这样天雷劈的幸灾乐祸来。
任临流:“???”
怎么回事?
难道还记恨着自己棒鸳鸯的事???
不至于这样不讲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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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遥和让雪天两两对视,谁也没有先动手。
让雪天:“你曾经有寒声寂影,有雷霆的时候,就输我一筹,尤其如今你没了寒声寂影,也没了雷霆。”
“是啊。”
舒遥不恼,反而轻轻地跟着附和道。
他语速不慢,每个字却皆很饱满,谈吐之间有琢玉磨珠般的悦美清润:
“我没了雷霆,也没了剑。”
不知是哪一句哪一词,触了舒遥哪一点。
他忽地大笑起来,那形态有几分癫狂,几分执迷。
舒遥笑到几乎笑弯了腰。
让雪天看着他笑。
舒遥渐渐收了笑声,唇角仍是弯弯的:“可我觉得我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