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盒饭揭秘
“话这样, 手里没把剑也总归不好。”
舒遥低头翻拣一番,一时间兵器宝光耀目,零零总总有七八对双剑被他丢在雪地里堆叠横斜。
“这一对,九天悬梦?”
让雪天竟也不急着出剑先机,反而点评道:这对剑太柔了,攻有余而守不足。”
言下之意很显然是不看好这把剑的。
舒遥轻挑了眉,似笑非笑:“这把剑,是医修所用, 自然柔和。”
“魔息医修,不知道你能抵御到几分?”
让雪天:“???”
这不是一场剑修之间的决战吗???
为什么突然要扯到医魔双修, 魔息爆体?
他堂堂魔尊, 无论是胜是负, 难道不该有一个足够体面的结局吗???
舒遥扬手,任凭九天悬梦哐当坠在雪地里,将让雪天从被魔息爆体的噩梦中解救了出来, 颇为兴致缺缺:
“罢了,看看干将莫邪趁不趁手。”
舒遥就如此选剑,丢剑,一气呵成地将七八对剑尽数翻拣了个遍。
翻得让雪天几乎都要忍不住怀疑,他是在刻意拖时间等旁人过来。
随着最后一双剑被舒遥扬手在雪地中砸出冰雪飞溅,他身形一个飘忽之间, 竟是飞身攀折了一枝梅枝下来。
掸去枝上梅花, 那梅枝长三尺有余,舒遥想拿其作何用处, 自是不言而喻。
让雪天:“???”
饶是以他定力,此刻也一样不可置信,生出恨不得揉一揉眼睛的冲动来:
“你想拿梅枝做剑?”
不怪让雪天大惊怪。
是舒遥所为惊世骇俗。
他和让雪天的这一战,摆明是生死之战,难以两全。
他面对的是自寒微一路登顶向魔尊尊位,普天之大,除日月照璧外无人无物敢撼动他剑下锋芒的让雪天。
哪怕是舒遥,亦是胜少败多的定数。
舒遥不似寻常人战前提心吊胆,磨剑三天三夜,唯恐它有个一丝一毫的不利不够光亮也就作罢——
他居然如儿闹般的,以梅枝做剑?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狂傲,一般的疯癫。
恐怕是狂到目中无人的极点,疯到了理智全失的顶端,才做得出来的事情。
“有什么不可以吗?”
舒遥在拔剑前,牙尖嘴利,唇齿开合之间可以把对手气到几近厥倒,无所不用其极。
他拿剑在手后,沉静,冷锐,手里拿着的不过是一把剑,气度却像是拿着整个天下。
舒遥道:“梅枝生于泥泥土,是参天之木,在日月照耀下,历经雷霆雨露,风霜冰雪而长,自然界中万物兼备,各种元素齐全,多好的武器,怎可轻视于他?”
让雪天:“???”
他不禁想揉揉眼睛,还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这时候,让雪天就由衷为前一刻自己的天真后悔。
九天悬梦挺好的。
魔息医修挺好的。
至少还是把金玉其外的剑,不似这儿戏般粗糙一截梅枝。
至少还给他保留了一定的魔尊体面。
舒遥道:“自然,我可以凭我云裳心经功法之便,试试看魔息爆体,不定一不心就成功了,还要比拿剑生死方便许多。”
“可我觉得你值得一把剑。”
让雪天听着想笑。
他有时候觉得舒遥已不是少年时那般的鲜活恣肆。
三百多载岁月,大风大浪,坎坷起伏都经历过,那些天不怕地不怕峥嵘探出的棱角也是会被一一磨平的。
可此时又觉得他少年意气,并无二致。
真是可笑。
也真是让人羡慕。
舒遥话音刚落,剑势即起!
他手里探出的不是一截脆弱得一掰即折的梅枝。
是人间大江东去,滚滚江流,是天幕破碎一角,银河倒悬。
让雪天的人间骤雪终于长鸣一声出鞘!
它仿佛是比着剑修心里极致宝剑长的一把剑,剑身冷凝如镜,剑刃锋利摧发。
彼此间十余丈的距离,在大乘的速度下甚至半个眨眼的功夫也不曾消磨。
梅枝对上宝剑,江流撞上飞雪,银河也被冻在了严寒之下,将坠未坠,似悬在半山腰的好一晚弯瀑布。
人间骤雪侧边剑锋擦过梅枝凹凸表面。
莫是一枝脆弱枝条,便是十里百里的梅树成林成山,长在高山海底,也不过是这把剑一剑过去的事。
偏偏梅枝未折。
仍人间骤雪在其表层擦过一连串的火星四溅,仍是好端端一枝梅枝。
人间骤雪的一瞬停顿已经足以明主人讶然。
舒遥手腕一抖,梅枝直上如游龙昂首。
它似在海里戏耍,在云上遨游,张牙舞爪,鳞片飞动之间,带出剑气奔涌如江流云海,滔滔而来。
“我的是实话。”
舒遥在出剑的间余道:
“梅枝它由雨露灌溉而生,此刻在我手里,它便是汇入大江大河的雨水,是剑气长江,是天地借给我的一把剑。”
剑修到极处,以剑意精髓沟通天地万物,自由天地借剑。
舒遥手里握的是梅枝。
更是天地借给他的一把剑。
是万古江河,长存不息。
让雪天知他的是实话。
那一截梅枝平常在他的人间骤雪下,连豆腐都不能算,顶多是不屑去砍的蝼蚁。
然而此刻,人间骤雪与梅枝数次交锋,分明有剑刃擦过,有剑尖挑刺,有剑锋直斩,梅枝仍完好无损如初。
它的气息大道不公,威严无上。
人力如何能斩得断一条大江瀑布?
只有抽刀断水水更流的道理。
人力如何能逆转天上银河,万仞瀑布?
梅枝当如是。
可让雪天的剑,已可以不受制于人力。
“很好的剑。”
他不吝赞许,唯独气温骤降,冰寒积寒:“只是不知等天寒地冻,等江流静止,就算是有天地借剑,你的剑还是那奔涌大江流吗?”
还是神龙威风无限吗?
顶多算是只被冻僵的死虫。
舒遥的剑势变了。
他前一刻奔涌江流,汪洋恣肆。
下一刻变成了雷霆万钧,浩荡光明。
梅枝由雨露灌溉,历经风霜雷电,自然多变。
这茫茫天地,渺渺自然间有的,舒遥的剑意能到的,便能尽数借由他手使来。
舒遥剑势不退,言语不停。
他道:“让雪天,你得对,我没雷霆,也没了寒声寂影,与你一战中,该占尽下风。”
让雪天:“…需要我夸赞你的勇气吗?”
“不用。”
舒遥扬剑一指,朗声长笑。
雷霆轰然从天幕而下,映亮了冰雪夺目刺眼,映得他红衣如飘扬如跃动在冰雪上的火焰,如展翅掠过天边的凤凰,翎羽上有着华美灿烂的光华。
“占尽下风的那个人是你让雪天。”
“我没了雷霆,也没了剑。可我的天罚之雷是因为我持身正大光明,我行事问心无愧;我寒声寂影的赫赫威名,是寄以我剑意磨方成。”
让雪天面上最后一丝温和轻松的神色也消失了。
他知道舒遥得对。
所以夺走了他的天罚之雷,他仍能凭借剑意中雷霆之意引动天象。
借走了他的寒声寂影,仍有天地借剑给他。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让雪天无从反驳的。
舒遥仰头看了一眼天,看它雷云酝酿,声势骇人,看它银河倒悬,蔚为壮观。
舒遥忽地什么怨言也没有了。
他扬眉真正笑了出来:“是啊,天道能夺走天罚之雷,世事能夺走寒声寂影,可只要是我这个人在这里,一切便在,是他们无论如何也夺不走,抢不过的。”
真是像他舒遥会的话啊。
让雪天竟想不出任何言语能与他争锋相对。
他面色微僵:“这句话等你赢了以后再。哪怕再多的倚杖自信,等输了,也不过是化成一捧黄土。”
“你的剑还在吗?”
舒遥质问他:“若是百年前的让雪天,我兴许心有顾忌,你的人间骤雪是真的雪落人间,天地清明。”
“可百年过来,你的初心不在了,剑意消磨了。剑修没了剑意剑心,有再高再深厚的修为,也不过是土鸡瓦狗般的枉然。”
他眼中光采熠熠,唇边笑意骄傲:“而我的剑,磨百年了。也为无辜枉死、为魔种寄生之人,为曾经的让雪天向你问一个公道问了百年了。”
“让雪天,你百年蹉跎对百年磨剑,谁胜谁负?”
舒遥其实不好受。
天地借剑,起来风光无限,个中滋味岂是个人好受的?
自然造物,有多大的威力,便有多大的压力。
其如双刃剑,让雪天扛不住自然造物下的威势,舒遥也难。
哪怕是强韧宽阔如大乘经脉,在天地自然借的这把剑变化无穷下,也被其带来的威压狂暴肆虐在经脉里。
不止这一重。
经脉要承受的,还有催动这剑意所需要的魔息,自几近干涸的丹田处疯狂被压榨而出。
双重压迫之下,经脉被迫在寸寸撕裂的痛苦下无奈扩张,仿佛是一场无休无止,永无尽头的煎熬折磨,堪称酷刑。
舒遥连呼吸着的气,都透着呛喉的血腥味。
他却觉得痛快无比。
他隐忍百年,磨剑百年,等这一刻已然等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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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处四下无人的旷野里。
另一处两人无声之间的对峙,只余下凄紧的呼啸风声和光秃秃枝桠与两人作伴。
沙弥率先开口,破沉默道:“我与你讲个故事罢。”
卫珩:“前辈不妨直接拔剑。”
似乎当今天下,开之前,都流行要讲个故事,八卦一段,要不是将当事人惊得目瞪口呆,要不是将对手气得两眼发白。
卫珩其实还好。
毕竟这个风气是舒遥率先带起来的,舒遥若是开心,怎样都好,卫珩不觉这有什么。
但此刻不一样。
舒遥在另一处等他,卫珩自然不愿意听沙弥多。
沙弥似乎是第一次被这样不待见,微微震惊道:“我讲的是万年前的机密大事,关系到天下格局变迁——”
连听都不愿意听,什么心系天下,兼济苍生?
卫珩甚至一丝一毫的动容都不曾有,只道“不妨剑下见真章。”
沙弥伸出二指夹住卫珩的剑。
再近一寸,日月照璧剑锋下,沙弥两指难以保全。
而卫珩也势必要被沙弥金刚指下劲力冲伤肺腑。
两人就这样维持着微妙而摇摇欲坠的平衡。
“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
沙弥落寞地叹了口气:“我本以为凭我半步升仙的修为,在万年后天下定能独当魁首,不想你也不比有差多少。”
卫珩道:“前辈谬赞。”
他只了四个字,声音也冷淡。
却像是在“前辈拔剑。”
沙弥道:“不如这样吧,你我虽有毫厘之差,终究平分秋色,哪怕是真上手,也很难一时半会之间定出胜负。你既然急着赶回去,不如在听我讲完一个故事,再在三招之间定出胜负如何?”
卫珩眸光微微一动,终是应了下来道:“好。”
沙弥道:“我出生在一万多年前的六道寺,至于是一万多少年,我已是有些忘怀。”
卫珩:“……”
他突然有点明白,沙弥为何执意要灭魔救世。
魔道中话多又爱讲故事的人从来不少,譬如破军使,譬如七域主,若用阿遥的话来,想来则是同行相忌。
沙弥不知他内心何等想法,只自顾自地下去:
“当时孤煞横行,仙道势衰。我看你们后世记载,皆紫微星降世,劈了九九八十一天天雷,诛杀孤煞,那实则是错的。实际上是先有九九八十一天天雷横空降世,然后诛杀孤煞的功德生了紫微星,生了紫薇秘境,方有了后世的这一段法。”
沙弥有一个词用得很奇怪。
卫珩也注意到了他那个奇怪的用词,沉吟着问道:“功德?”
这着实是个很奇怪的用词。
紫微星为天道所降,平衡世间。
功德是天道所发,惩恶扬善。
若真是天道自己给自己发功德,那着实是很会玩。
“是功德。”
沙弥眯了眯眼睛笑道:“唔,雷霆之主原本大约有几近飞升的修为罢,自万年后逆天改命而来,身化雷霆,身死魂消。他于万年前无亲无友,诛杀孤煞一脉的功德无处可去,总不能一直飘荡在世间吧?于是依了雷霆之主的心意,化成了紫微星,有了紫薇秘境。”
卫珩久久不语。
沙弥所言,着实是与他往日认知,有着许多出入。
“怎么?”沙弥满不在乎一笑,“你莫非真以为天道会怜悯世间,会特意将下紫微星福泽世人。”
不清他笑意是冷漠是讥嘲,沙弥撇嘴道:“天道亿万年,有三千世界。芸芸众生,哪怕是呼风唤雨如大乘,对天道而言于蝼蚁何异?”
卫珩修习天道,自然明白沙弥所言。
这兴许也是他贴合天道,却始终无法融入天道的原因。
沙弥:“我们开疆扩土,诛杀异类,驯养禽兽,种种举动,在天道眼里与蝼蚁抢食何异?何其可笑可怜。天道众生平等,自不会独独去怜悯你人族,特意为你人族去降下紫微星。”
“那颗紫微星,是人为。是万余年后的人为诛杀孤煞,舍了自己一身登仙修为,横跨时空,来了孤煞最猖獗的万年前,化身雷霆。”
沙弥望着卫珩,忽然笑得暗含深意:“起来,你该好好谢谢身化雷霆的那个人。若不是他身化雷霆诛杀孤煞,得以让世间暂为之一清。”
“等万年后,世间早已动荡不已,不能太平,便是此方世界的天道,亦会受这满目疮痍的世道影响,有损于己身。”
“你的根骨,你的剑下日月,合该是为修习天道而生。天道一朝有损,你也不过是个泯然众人,朝生暮死的凡人罢了。”
沙弥这一段得意味深长,停得也意味深长。
留了无数未尽意味,给卫珩自己一个人慢慢去体会。
不料卫珩只是寻常点了点头,平淡道:“那位前辈所作所为,着实令人敬佩,若是前辈方便,不妨告知其名姓,这般圣人节义,不该泯然于史册。”
托了那位不知名前辈的福,卫珩忽然对那颗病怏怏的紫微星有所改观。
再不靠谱,好歹是那位前辈身后之物,不该任人嘲笑亵玩。
回头给阿遥摘下挂在长安城的时候,须得麻烦他魔道中人,一日三遍,擦洗洒扫。
便当是看在那位前辈面上应尽的心。
紫微星:“???”
莫名其妙被安排了一日三趟擦洗洒扫任务的魔道中人:“???”
沙弥:“???”
他一言难尽。
我告诉了你那么多,就差把那个人就是你那个红衣魔修的上一世的事情直接抖出来——
你竟然还心无旁碍,只想着瞻仰名姓,让他青史留名???
信不信我出来名字吓死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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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玄和峰主等人匆匆赶到深渊底下。
他们从万魔潮中穿过,又经历两次罡风,再如何刀枪不入,修为深厚,此刻也不禁衣角破损,有了风尘仆仆之色。
有结界将村庄与任临流三人彻底隔绝了起来。
于是便出现很奇怪的一幕。
结界内村庄祥和,砖瓦院栋栋错落有致,稻田里正是金灿灿璀然一片,流水蜿蜒,炊烟升腾,偶有鸡鸭追逐着菜叶虫,泥中蚯蚓至结界边缘,好奇探头张望不已。
俨然是一派安宁静美的农家之象。
结界外就很噩梦。
雷霆狂暴,佛光大盛,剑气四溢。
还有一只白鹅与画风格格不入,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它一双望着任临流的黑豆眼里情绪很复杂。
又是漠然的冷眼旁观,恨不得这个背着它养了好多鹅的负心汉立刻去死一死。
一边另藏着嘴硬心软的暗暗担忧。
而身处在风暴中心的任临流,玄和峰主等人的风尘仆仆,比起他来,都可称得上是光鲜亮丽。
任临流却没有心思管这些。
他躲着雷霆,出剑对付着皆空不空,不忘分心向玄和峰主大喊道:
“阿微!照顾好我的大白!莫让它被交手的余波擦去了羽毛。”
玄和峰主:“……”
她能怎么办呢?
她只能认命一只手环着鹅柔软温暖的毛茸茸腹部抱起沉甸甸的大白,按住它扑腾翅膀,另一只手抽出月出昆仑:
“师父,这两个死秃驴我早有预料,那源源不断的雷霆是怎么回事?”
任临流道:“是紫薇秘境中一把剑,整个秘境的核心。”
“紫薇秘境竟然还有一把剑?”
玄和峰主吃了一惊,随即释然道:“怪不得,紫微星那么不靠谱,这把剑不太正常也是理所当然的,就不知道是哪个剑主那么倒霉,有了这把剑。”
托紫薇秘境的福,江云崖的可信度实在一降再降,跌到谷底。
他对紫薇秘境也自然颇为很恨,连带着剑都恨屋及乌,顺带黑了一把剑主:
“我看有这把剑在,剑主想必也不是什么善茬。必然性格暴躁,不通道理,见人就劈。”
江云崖铮铮有词:“要不然以任老前辈为人品格,这把剑但凡有了灵识,必定不忍下手。”
听得任临流热泪盈眶,很是感动。
院长想了想,附和道:“观其剑足以观其人,可见其剑主为人,确实不足为道。”
无尘方丈:“……”
从他那双可以看破世间虚幻因果的眼睛处传来的感觉,令无尘方丈心头一跳。
虽然不知为何,他仍是求生欲极强地闭上了嘴巴。
紫微星:“……”
它现在倒没有了被置疑的委屈生气。
只是极为幸灾乐祸想着:你们知道剑主是谁吗?也敢吃了熊心豹子胆随便瞎。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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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来得正好。”
破军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
一边要灭杀魔族,他扇子中幻化出的花鸟瑞兽从来没有停过;一边要提起心神防备着孤煞叛乱,可谓是心神俱疲。
好在他生得足够俊美,让人眼前一亮间,倒是不觉有灰头土脸的狼狈。
七域主仿佛受到了良心谴责。
破军:“有件事,我一定要和你好好商量。”
七域主点起十二分精神:“你尽管。”
想来是很紧要的,关乎魔道生死存亡的大事。
是魔族那里支撑不住,还是孤煞那里有了叛乱?
破军满脸凝重,一字一顿:“趁贪狼还没来前,为了和魔族划清界线,咱们得给魔道起一个新名字。”
七域主:“???”
破军强调道:“要是等贪狼来了,以他三把刀怡红院的起名水平,咱们就全完了。”
七域主:“???”
不,不用等舒遥回来才完。
七域主现在就对魔道要完的现实很绝望。
破军:“先不这个也行,兄弟,你先替我在这个撑着,照顾着大局,我另有要事去做。”
务必让破军感受到他们之间的真挚友谊。
务必要让破军心神健康,身体强健,足够理魔道事务五百年。
七域主谨记着这两条守则,一口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
等等?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七域主迷惘望着破军远到不见的背影想。
明明是想让破军扛魔道的食物,怎么三言两语,就变成了他替破军扛魔道重任的局面?
不止是他,倒悬山主也想不明白,自己倒悬剑山的山主,为何要替魔道在这里守河山。
倒悬山主本来对破军一点隐约的同情烟消云散。
此人用心险恶,城府深沉,断不可让引长烟与其深交。
他着实是错怪了破军。
破军这一趟出去是有原因的。
他比七域主,比倒悬山主内心,更为焦急忧虑。
杀破狼三星的气机牵引自半日以前就波动不已,一直勾着破军的心神。
而就在刚刚一瞬,那颗贪狼星的气息,忽地一下子微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