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前文过, 黑山军的前身是各种各样的山贼,因此黑山军的大本营,也是坐落在山的深处, 占尽地理优势, 易守难攻。戏志才跟着燕昭一路上来, 早已将两边地形摸的一清二楚,心下不由赞赏起来。
“靠山吃山, 靠水吃水,”旁边的燕昭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道,“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他们也活不到现在。”
“你很讨厌他们?”戏志才问道。
“家劫舍, 杀人放火之徒,”反倒是燕昭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我应该喜欢吗?”然后她又补充道, “若现在并非乱世, 他们只有被围剿一途。”
“噗。”戏志才看着她, 忽然又笑了起来。
“在先生眼中,”燕昭挑眉, “我可与弄臣无异?”
“非也非也, ”戏志才摇摇头,道,“只是确定了一些事情,心情愉悦, 所以才笑罢了。”
他本就生的极好,笑起来更是恣意风流,不仅不会令人讨厌,反而很容易便得到他人的好感。
“哦?”燕昭挑眉,“是吗?我可还担心先生的心会一直疼下去呢,这样也好,先生合该多笑笑,养眼。”
戏志才摇摇头,叹道,“原本是不痛的,可你话刺太多,总扎的人生疼,这可怎么是好。”
“忍着。”燕昭懒得理他,直截了当地道。
话间远远便能看到山贼的营寨,里面似乎有什么吵闹声。
“啧。”在这群人之中,属燕昭最为耳聪目明,在别人都没听清的时候,她已经听清了喧闹的内容,并不屑的啧了一声。
“统领,是不是他们又……”旁边的二怯生生地问道。
“闭嘴。”燕昭道。
二缩了缩脖子,闭上嘴巴。
“可是他们在造反?”然而却被戏志才猜到了。
“每天都要来这么一回,”也许是觉得实在无聊,燕昭神情恹恹地道,“揍一顿就老实了。”
“是啊,其实是很正常的事了……”二又来了胆子,叽叽喳喳地道,“统领,为什么今天不让人啊?”
“噗。”戏志才又开始忍笑了。
“没有为什么,”燕昭越发不爽,“再多嘴就把你扔过去被他们揍一顿再。”
“好好好……”二真的不敢话了。
而戏志才却因为猜到了燕昭的心思从而一直在拼命忍笑。
“先生。”燕昭平静地道。
“哈哈哈哈……对不住对不住。”戏志才深呼吸了几下,方才带着怎么也掩饰不了的笑意问道,“阿昭,我有一事不明。”甚至连名称都从统领变成了阿昭。
“……”燕昭叹了口气,“什么。”
“之所以不让他们出来……”戏志才拼命压抑着自己的笑意,道,“是不是觉得在我面前暴露的话……会有点掉份?”
用不着燕昭亲口回答,令周围温度骤降的杀气已经代替燕昭做出了答案。
二本来还不相信,刚准备反驳的时候却被杀气吓了回去,难不成……
难不成真跟这文士的一样?统领是觉得没面子??
“并不是。”燕昭在垂死挣扎。
“就是。”二在旁边附和道,“统领以前都随便我们怎么的,才不会觉得掉份呢!”
同学,你真的是在我这边的吗?如果是来自现代的燕昭的话,恐怕会有这样的内心OS吧。
“你是嫌你话少么?”黑化的燕昭冷冷地道。
“……”看着笑得伏在马背上的戏志才,二总算明白过来,不敢话了。
戏志才却开心极了,果然,无论性情再怎么变化,阿昭还是那个阿昭,本质都没变。
确认了这一点之后,心口的重石终于卸下,他长舒了一口气,跟另一边乌云密布的燕昭成鲜明对比。
燕昭不言语,自从戏志才再见到她时,她便将寡言这一点发挥到了极致,众人离山寨越来越近,燕昭从马背上跃起,只听得砰砰几声,之前还热情四溢的山贼们便被她一击的四散。
燕昭站在人群的中心,好整以暇的道,“噢?我倒不知道,你们还有这个喜欢挨揍的毛病,不过事先好,也许你们这个毛病还有的救,不过我的耐心可没多少,若是整的我烦了……”
后面的话没完,然而之前还在喊痛的人却都噤声闭嘴,不敢出声了。
“将祭酒大人带去客房,好生照料。”燕昭扫视了一圈,淡然道,“如果有谁活腻了,大可以来找我,我很乐意为他解决这个问题。”
蝼蚁尚且偷生呢,更何况是山贼,虽然自称军队,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比起常人要更为惜命,因此燕昭话音刚落,这群人便一股脑的散了,燕昭也没看戏志才一眼,径自往最大的主屋去了。
“大人请跟我来。”二对戏志才道。
“嗯。”戏志才道,“我的士兵怎么办?”
“噢,”二想了想,道,“这里多洞穴,客房没几间,军师让他们自便吧。”
“好的。”此话正中戏志才下怀,他点了点头。
“不过,”二看了他一眼,道,“我们周围布置有一些防野兽的陷阱什么的,大人若是不想手下人受伤,可得好好嘱咐一番,统领虽然平时看上去温和,不过发起火来谁也拦不住。”
“……哦?你也觉得她温和?”戏志才饶有兴趣地问道,“我以为你们都应该只是怕她才是。”
“当然怕啊。”二叹了口气,“又能怎么办呢,统领太强了,哪怕十来个副统领扭成一股,也不过她一根手指头。我可是见到过统领一根手指就把老厚的一个花岗岩戳穿的,大人您是没瞅着那景象,直接把一部分人都吓傻了。”
“那你们还每天都在开这种……”戏志才想了想,道,“誓师大会?”
“那是啊!”二义愤填膺地道,“我们这么多老爷们都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子,就算不过,也要过过嘴瘾,不然我们的面子往哪搁?”
“……”戏志才无言了半晌,道,“她是女子。”
“……”二整个人呆愣住。
“我是她的……”戏志才纠结了半晌,道,“故交。”
“……”二的脸色从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宛如遭遇了晴天霹雳一般,浑身颤抖,“此,此话当真?”他哆哆嗦嗦地问道。
“绝无虚言。”戏志才点了点头,讶然地道,“你们没发现?”要知道燕昭跟他话的时候可是连声音都没压,活脱脱一个声音清亮脆甜的女孩啊。
“……”二蹲在树下,整个人被一股愁苦的气息环绕着。
看来是被击的相当严重了。戏志才在心里感叹道。
“我们……竟然……被一个……女孩子……揍的像条狗……”二眼神呆滞地喃喃道。
他那副崩溃的样子有点有趣,戏志才在旁边看了半晌,不紧不慢地道,“你虽然怕她,但是跟着她却不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不愧是祭酒大人。”二立刻从那个状态中摆脱出来,道。“确实,我们这些跟着她的人也怕她,不过……”
“不过怎样?”戏志才问道。
“想必祭酒大人也清楚,”二继续带他走向客房,道,“这黑山军是方圆百里的各路山贼汇集到一处的。”
“是这样。”戏志才点了点头。
“里面有些人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二顿了顿,道,“不过,祭酒大人不知道的是,在这些人其中,也有被世情所逼,遁入深山的普通山民。”
“……”戏志才点了点头,“我确实不知道。”
“是的。”二道,“我等本来在深山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结果子因为被那群山贼遇见,便被他们胁迫着入了伙,若是胆敢反抗或是逃走,女的抓回来会被充作军.妓,被那群畜生玩弄至死,男的则被拉回来剁手剁脚,供人观赏……”
戏志才皱眉,“阿昭她做了什么?”
“统领一开始便来了个下马威,”到燕昭,二又高兴了起来,道,“她走马上任之后,第一时间便公布了几条军纪,把违反军纪的人尽数斩杀,吓得那群恶人顿时老实,不敢造次,当然他们也试过投毒暗杀什么的,结果无一例外,都被统领干掉了,如此这般折腾了一天之后,才变成了你看到的那样。”
怕是真正有那个胆子的人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或者是静待时机之徒吧。戏志才思忖了半晌,道,“你们的副统领呢?”那个张燕又在做什么?
“噢,他啊。”二道,“这会估计应该在去找统领架吧。”
“哦?”戏志才挑眉,“他之前被阿昭如此羞辱,居然不计前嫌?”
“副统领么,”二挠了挠后脑勺,“如今也不怕对你道,其实我们黑山军本来是没有东郡的想法的,只不过是因为副统领听黄巾那人了统领的厉害,一时手痒,就过去找她架,顺便做做样子,后来被统领那么一折腾之后更是燃起了斗志,三天两头就去找她架……”
话音刚落,两人便看到有一物从最大的主屋中飞了出来,在快到地上的时候了几个滚,麻溜的走了。
“看起来是完了。”二补充道。作者有话要: qwq是不是好久没有比心心么么哒然后你们都不理我了qwq……今天突然的脑洞,摸个剧场。/有一天,一个普通的读书人(郭嘉)路过了一条河,河神跳了出来,对他道,“年轻人哟,请留步。”读书人(郭嘉)置若罔闻,继续往前走。“……大佬,求你了,停一停!”河神追上来道。“何事?”读书人(郭嘉)终于勉为其难的停下脚步,道。“你是不是掉了东西?”“没有。”读书人(郭嘉)斩钉截铁地道。“……您是不是掉了东西?qwq”河神已经快哭出来了。“我掉了什么?”读书人(郭嘉)为了尽快发这货,只得问道。“您掉的是这只黑色的燕昭,还是这只白色的燕昭呢?”河神一手拎着一个盾萝问道。“嗷。”黑色的盾萝面无表情。“汪。”白色的盾萝一脸无辜。……郭嘉猛然从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