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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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郡。

    “戏公的消息传来了?”荀彧问道。

    “是。”底下的士兵道,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并未限制祭酒带来的那些人日常的行动,所以我们的消息很容易传进传出。”

    “有消息了?”正在他们的时候, 脸色苍白的郭嘉走进来问道。

    “嗯, 戏公那边传了消息过来, ”荀彧道,“我正要找人通知你。”

    “不必。”郭嘉的伤还没好, 他用没受伤的另一只手拿起纸条看了看,道,“赵云呢?”

    “他日前已经按照安排,”荀彧道,“正带领几百人在山上待命。”

    “那就好。”郭嘉点点头, 道,“传信给戏公, 让他务必……”他顿了顿, 道, “不要心软。”

    “奉孝, 你是认真的么?”荀彧严肃地问道。

    “嗯。”郭嘉点了点头,他道, “文若, 我们讨论过这一点。”

    “哎。”荀彧叹了口气,“算了,反正那是你家的孩子,又不是我的。”

    “咳咳……”郭嘉摇了摇头, 道,“我只认识我所知道的那个阿昭,现在的她,对我来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然而你们的办法实在太过凶险。”荀彧叹道,“你们就没想过,万一失败……”

    “她不会杀我,自然也不会杀志才。”郭嘉道。

    “那万一她死了呢?”荀彧步步紧逼,“你我都知道,就算是她也是会死的。”

    “……”郭嘉呆了呆。

    他其实恢复的不好,燕昭不在,他身边有没什么厮跟着,没人在意他的饮食起居,他自己也不甚在意,幸亏他的伤口还有荀彧盯着,否则只怕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现在也不过是强撑着罢了。

    “今日你进食了么?”荀彧看他这副样子,无言道。

    “不记得了。”郭嘉揉了揉眉心,道,“我已与戏公筹谋周全,她不会有事。”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荀彧道,他并不只会后勤,在谋略和战局的把控方面也是一流之人,“不到最后一刻,就不能忽视变数。”

    “若她因嘉与戏公合谋而死的话,”郭嘉淡然道,“嘉便会以一死还之,两不相欠。”

    “……”荀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确定了一件事情,“奉孝,最近快到立秋了吧?”

    “好像是。”郭嘉应了一声。

    荀彧叹了口气,道,“怎么我觉得好像来的不是立秋,而是立春呢?”

    “你想什么?”郭嘉此刻回过味来了,挑眉道。

    “嘿嘿,”荀彧难得露出促狭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花开了,人可不就该回来了?”

    “啧。”郭嘉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想要辩驳,却又无话可,不想承认,却又不想否认,只得低下头看着纸条,干巴巴地道,“干卿底事。”

    “是是,”荀彧虚心的接受了批评,然而心里快笑炸了。“奉孝,可要某去跟赵兄弟一句下手轻些,免得陌上人没来,”他拍了拍郭嘉的肩膀,“虞姬便要跟着项王去了。”

    “文若,你今天吃错药了?”郭嘉懒得理会,道,“还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光我,连你也中了一箭?”

    “我没受伤啊。”荀彧不明所以。

    “伤在脑子里,自然看不出来。”郭嘉哼了一声,道。

    “……”荀彧无言,半晌,他又问道,“你确定她会中计?”

    “她会。”郭嘉斩钉截铁地道。

    “戏公言她心智不下于我等。”荀彧道,“我们的计策其实并不完善。”

    “不用,这就够了。”郭嘉道,“她会中计的,哪怕看出来也会。”

    “为什么?”荀彧问道。

    “她言自身出于雁门,”郭嘉淡淡地道,“全族上下遭遇背叛而灭族,有这样的身份背景,但凡她不是个脑子中了一箭的傻子,也会明白不可轻信他人这个道理……然而,她她信我,当然也信戏公。”

    “……”荀彧是第一次知道这些事,不禁为之动容,“既如此……”他长叹一声,“你们是不是太狠了些?”

    “我们别无选择。”不顾身上伤口,郭嘉握紧拳头,借由那伤口的疼痛来令自己狠下心来。“只能如此。”

    在知道燕昭出事之后,他便写信与戏志才商讨,燕昭情况不明,必须得有个她绝对不会伤害的人在她身边一探虚实,才有了戏志才假作被劫的那一幕,上山以后,如两人所料,燕昭再怎样也不会对他们和他们的人出手,所以戏志才便安排手下悄悄传递消息,并且定下了令燕昭回转的计策。

    “她屠城多日,然而未见那异兽,”郭嘉道,“只能明那日我中箭之后,形成那异兽的气便进入了她的体内,令她变成了赵云见到的那般,之前他被那股怨气控制地时候皆为重伤,故而好控制,然而她这回却是毫发无伤的状态下与那怨气融合……除了将她重伤之外,别无他法。”他颓然道,“若是别人想伤她,肯定会被她杀死,所以这件事……只能我们来,只有在我们伤她的时候,即使知道我们的意思……她也会乖乖配合。”

    “所以,”荀彧叹道,“你们太狠了。”

    /

    黑山军营寨。

    “你要去哪?”戏志才问道。

    “不用你管。”燕昭甩开他的手,抬脚便要用之前用过的轻功遁走。

    虽然她确实跟之前不一样,不过这样子实在古怪,戏志才顾不了那么多,在她将要跳起的时候一把搂住了她的腰。

    “!”燕昭没想到戏志才会来这么一出,轻功刚刚蓄力跃上半空,便突然岔气,直直的往下坠落,眼见两人不死都要摔成重伤,燕昭当机立断,抱着戏志才一个蹑云逐月,最终落入了最近的一个水塘中,还好水塘够深,两人掉进去虽然感到一阵冲击,所幸并无伤损。

    “你疯了吗?”燕昭将戏志才从水中捞起,怒道,然而那气势仅仅持续了一瞬间,便闷哼了一声,顾不得跟他理论,将他带上岸之后便转身就走。

    “阿昭,你要去哪,你怎么了?”戏志才道。

    “别过来。”燕昭道,自从性情大变之后,她的声音一直很冷,然而这回却比之前更要冷,直接冻住了戏志才的脚步,“不想死的话就别靠近我,千万别碰我,我现在……”她似乎狠狠地咬了咬唇,方才找回控制权,道,“无法自控。”

    戏志才看到她周身似乎笼罩着一层灰色的雾气,那雾气将燕昭笼罩在其中,仿佛在嗤笑戏志才的不自量力一般。

    “阿昭,”戏志才忽然道,“冷静下来。”他走上前,凭借直觉找到了燕昭被雾气隐藏起来的手,狠狠地握住她穿戴着甲胄的手,那手颤抖了几下,便以更加凶狠的力道反握了回去。“既有使命在身而未完成,”戏志才丝毫不顾手上传来的疼痛,道,“你又怎能在此处被这东西操控?”

    “你不知道……”从雾气中传来了燕昭的低语,“我……”

    “你是谁?”戏志才问道。

    燕昭浑身一颤,半晌,雾气渐渐散去,现出了燕昭面无表情的脸。

    “先生,”燕昭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要你别过来还拼命跟过来,傻子吗?”

    见她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好歹正常了些,戏志才松了口气,他之前落入了水中,后来又急于唤回燕昭,一开始没觉得什么,然后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咳了几声。

    “而且还把自己弄进了水里。”燕昭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件披风给他披上,“祈祷你今晚不会得风寒吧,山上可没有医士,还是你觉得你自己挨得过去?”

    “阿昭。”戏志才裹了披风,并没被她成功转移走话题,“刚刚那是什么?你之所以没再杀人,都与刚才有关?你不能见血?”

    “……”燕昭不悦地看着他,带着被中又不愿承认的心虚。“干卿底事。”

    “所以你在屠遍黄巾之后,再没杀过一人。”戏志才道。“阿昭,你对此事有头绪吗?”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燕昭淡淡地,“自古以来,胜者王,败者寇,搏杀之间更是如此,既然我没死,他们死了,那么再怎么样,也不过是弱者的哀嚎罢了,何必理会。”

    “发生了什么?”戏志才敏锐地抓到了重点。

    “……总之我没做错。”燕昭条件反射地道,顿了顿,“今夜你睡我房里,我去摘星阁。”

    完之后,没等戏志才反应过来,她便将人拎起,一个双人轻功把他扔进了自己的房间之后,便立刻匆匆忙忙地跑了,仿佛戏志才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咳咳……”戏志才自然没她速度快,眼睁睁看着燕昭几个起落便已不见踪影,喉咙有点痒,他咳了咳,之前握住了燕昭的手,与那怨气直接接触,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一些,现在被他咳了出来,戏志才只见一阵灰蒙蒙之后,眼前出现了一副不存于此的景象。

    火焰烧红了半边天,哭声喊声不绝于耳,尸横遍野,在燃烧的山寨大门前,山寨头子不断的对着骑在马上面无表情的人叩拜着,求她放自己一马。

    戏志才看到了那熟悉的陌刀,他顺着陌刀向上望去。

    燕昭一身玄甲,骑在马上,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山贼头子,半晌,弯起一个冷酷的笑。

    “五百条人命才换来这么一跪,跪的还算不错,想做还是能做到的嘛,是不是啊,”她挑眉,一如今天对上那些山贼时轻蔑外加不屑,“董爷?”作者有话要: 嗯戏爹其实是来算计黑昭的,然而黑昭知道他的来意,甘之如饴,正如郭嘉所的那样,天下只有他和戏爹两人伤害她时她不会反抗。那怨气本来想完全控制燕昭,使黑昭失去人性,成为纯粹的杀戮机器,然而燕昭意志力加心性坚强,怨气没有得逞,只不过见了血之后,怨气会暴涨,她会控制不了,不想伤害戏爹所以,然而还是被戏爹拉了回来。关于稻香村这一块,是接的梦回稻香中的一个结局。什么都不做就是杀山贼的话,大概杀个一千多怪就能达到这个结局,大致内容是董龙警告玩家,如果她杀山贼自己就会杀村民,玩家如果他杀一个村民,自己就杀五十个人,董龙不信啊,就杀了大概八个还是五个村民,玩家就杀了几百个山贼,最终给杀怕了,最后的CG就是董龙不断下跪求饶,玩家骑在马上一脸高贵冷艳。想想应该特别适合燕昭这个性格,最开头的那些丧尸其实也是这些人的怨念形成的尸体啦。以及……qwq!评论越来越少了!是不是我一要猜你们都不敢开口了!!!【哇.jpg】嘛所以她是准备一个人对付怨气 不想伤害戏公。算猜对一半吧,明天放剧场_(:з」∠)_qwq啊我倒地上了要评论亲亲才能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