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当爹的不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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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夫人心肝宝贝地哭喊着将韩蕊馨搂在怀里,两只一遍一遍从头摸到后背,确认女儿完好无损,才擦了擦脸上纵横的老泪。

    “姐儿不怕,姐儿不怕,能回家就好你爹的官不知道咋当的,青天白日的”

    韩夫人自当给女儿压惊,不禁怨从心起,连带埋怨了两句外人。

    但在韩琦听来,无异于狠狠扇了他的耳光。天可怜见,女儿有惊无险地回家了,不然后果很严重

    他垂着脑袋站在边上,攥着的拳头嗵地砸在椅背上,敢打他韩琦闺女的主意,真不知道赵老大马背上打来的天下是什么结构组成!

    赵子易只和“瞎了狗眼”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要离开。他无视韩琦的存在,这个官僚,能够搭上亲闺女的性命,还能对他抱有什么希望呢?

    韩琦第三次和赵子易见面,面对他的一双干净纯澈的眼睛,有一丝丝逼迫感压上心头,可他是乞儿,根本对他堂堂开封推官没有任何威胁,怎么会产生这种感觉呢,很不正常啊!

    他想和这个年轻人话,抛开官方的规矩和约束,谈谈女儿在醉月楼的遭遇或者侄子韩中彦最近的表现,无论什么话题都行,只要让他心里那种隐隐不安释然。

    “咳咳,那个赵什么请留步,能回答几个问题吗?”韩琦有些磕巴地追着匆匆走过的赵子易问。

    韩夫人有些奇怪地看着韩琦,怎么了这是?一个黄口儿值得如此紧张?

    朝堂之上,他面对赵官家都是沉稳淡定,遇有相左据理力争,也没有丝毫慌乱紧迫。

    “我看你还是去问你的侍卫吧!他是目击者也是参与者,他能提供你第一资料。”赵子易冷冰冰地回绝了韩琦的请求。

    “公子,谢谢救命之恩!”韩蕊馨从母亲怀里探出脑袋,柔弱娇怯地道谢。

    韩琦被赵子易冷漠的态度刚刚激起来的火被女儿的道谢熄灭了,他控制着情绪道:“馨儿得救,你功不可没,那就赏脸吃顿便饭吧!”

    韩中彦从弟弟韩嘉彦那里早得到消息了,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看见叔父和赵子易对话,刹住车轮子般旋转的脚步,静悄悄地立在边上侧耳倾听。

    “这不用客气,我

    也没出什么力,再娘子的临危不乱也起了大作用。”赵子易很想尽快回家,将问题引到韩蕊馨身上。

    韩中彦可不干了,自己朋友再次在叔父跟前立了功,怎么也得赏赐点啥。

    他关切地看着韩蕊馨,柔声问道:“妹妹,现下恐慌可减轻?身体好些没?赵公子可是个大好人呢!”

    韩蕊馨被赵子易从矮壮男子里抢过来时搂着她的腰,旋即又放,始终没有僭越半步雷池,因此对他颇有好感。

    危险解除回到父母身边,这时再看他,眉似墨裁,眸如星月,面庞俊朗,身材修长,话不卑不亢,颇有些世家子的慵懒风范。

    “留下来吧!赵公子,救命之恩薄酒略表,是有些仓促。”韩蕊馨明白堂哥的心思,默契地配合他发问。

    赵子易惦记红衣女子的信件,再拖下去,他对自己都难以交待,何况亡故之人!

    发生了黑牡丹事件,妈妈不给莹莹姑娘吃点苦头、惩戒一番是不可能的,或许禁足都不一定。

    婉云呢?大忙人,哪能有闲情和他去寻人,汴京城里妇人姐们为悦己者容的心思就掌控在她的金剪子里。

    苏越荣因为玉观音和他有了心照不宣的隔阂,他不想刻意解释,让时间去明一切。

    眼下能靠得上的就是韩中彦了,他这个衙内在家里被叔父管制得没有发言权,灰溜溜如后娘养的,出了韩府他却混得如鱼得水,也有一帮阿谀奉承的铁粉。

    “那我这个乞儿,就厚着脸皮在相公家里蹭饭了!”赵子易眼眸闪动,坦荡地调侃自己。

    韩琦的脸色稍有舒缓,吩咐厨房饭桌上再添道烤羊肉,其他规格照旧。

    赵子易看着韩家的家宴,全部加起来都抵不了玉观音的一道菜。

    放眼望,满桌素颜尽显品质生活:白水煮白菜,藕瓜子凉拌,豆腐烧肉末,茭白素烧,外带一摞酥皮蒸饼。

    中间加的那盆羊肉倒是货真价实,肥嘟嘟油汪汪,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估计韩夫人心疼女儿,让“瞎了狗眼”带她出去打牙祭,没料想还惹来祸事,虽然抱怨韩琦管理地方不力,但也不敢声张女儿遭劫。

    赵子易对韩琦有些刮目相看,堂堂开封**官,这日子也特简朴了吧!

    何况他们的儿子,韩琦的翻韩嘉彦,年少力壮,对于食物有强烈的**,饕餮一词用在他身上恰如其分。

    韩琦吃饭很用心,不苟言笑,专心致志,对身外之事置若罔闻。

    吃完他推开碗,盯着赵子易问道:“你今天劫持馨儿的是害死红衣女子的那个男子?”

    赵子易对这个大宋首府的**官真是佩服,清廉无耻,高洁无赖,他怎么能有这样强的能力掌控性格的对面性?

    放下筷子,赵子易静静地看着韩琦,半晌才道:“你要告诉我那个男子确实死在司理院了吗?你没有行贿受贿放他出狱?”

    韩中彦神色骤变,大惊道:“子易,我叔父为官的口碑在汴京城里没人敢非议,他的清廉公正有事实证明。”

    他听马司理过这事,还没用刑,矮壮男子就神神叨叨有了精神异常,等狱卒发现,已死亡多时。

    他和赵子易相处时间不长,但相信赵子易不是妄贪功绩心胸狭隘之人。

    韩琦出乎意料地笑了,两根指捻着颌下的胡须思忖片刻,语气含着讥讽道:“我就把这案子交给你来办,如何?”

    韩蕊馨自然欢喜,赵子易对权贵的泰然处之,让她又添欣赏。她少女的情怀充满追求自由民主的爱情,不管范家老二如何优秀,她也是抗拒的。

    “子易,留在司理院吧!叔父底下无弱兵呢!你能行!”韩中彦期待地看着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