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造反未遂
蒜苗儿这几日粘着赵子易,他想蒸馏高度数的酒,但是没有地皮,陈师师不让他在花木兰蒸馏,学院是清净之地,酒气熏天像什么样子!
赵旭在化验室不出来,偶尔出来一趟也是粘着赵子易,两人一起探讨炸药的制作方法。
陈师师的美容院开张之际,马召带领禁军将赵子易的化验室团团围住,赵子易和赵旭、蒜苗儿在光线昏暗的化验室里卷制花炮,准备为美容院晚上放烟火。
马召在门外高声喝令:“赵子易,你私自制造火药,被人举报有谋逆造反之罪,安阳县丞也如实招供,你快快认罪伏法,官家免你死罪。”
铁门挡住的声音还是嗡嗡叫着钻进来,赵旭的职业敏感让他跳起来抓了一根铁棍,贴着大门缝往外瞧。
马召坐骑威武,银甲兜蝥,佩剑铮亮,脸色凛然,高声又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赵旭看清楚跟在马召身后十几个禁军,甲叶子闪烁,战马嘶鸣,佩剑寒光一片。
他的心顿时往下沉去,脑子嗡地轰鸣不止,后背冒出冷汗,惨白的面色在昏暗光线里一闪,赵子易骤然骇道:“出事了?”
蒜苗儿猴蹿到门口,亦是趴着门缝瞧,眼睛瞪得溜圆,刚要惊叫,被赵子易一把捂住嘴巴,接着脖颈后面一掌,蒜苗儿就晕过去了,他将蒜苗儿拖至案几旁边,在脑袋上苫了一个麻袋片。
“你也一样,要我动,还是你自己动?”赵子易的脸上亮着两束光,射进赵旭眼中。
“子易,我不会”赵旭还没完,身子就软软地倒下去。
赵子易如法拖他至墙角,按在地上,苫上麻袋片,直起身子拍拍,走至门前,哗啦拉开铁门,刺眼的光线让他微微闭眼,他将里的铁铲平举交给马召。
“马禁军,还有不放心的地方,可派人进去搜查。”
赵子易扭了一下脖子,朝着身后的化验室扬了扬下巴。
马召跳下马,甲叶子擦啦啦一阵响,他大步走近赵子易道:“子易,我是奉命行事,官家只要缉捕你一个人,它事不予追究。”
赵子易冷哼一声,:“我在安阳数日,家里俱不知情,若还念及兄弟情分,请替我暂时保密。”
马召用力点点头,朝身后禁军一挥,上来两个魁梧高大全副武装的禁军,只反剪了赵子易双,在身后捆住,牵着绳子递到马召跟前。
马召脸色骤变,喝道:“快给我兄弟打开,他自己有脚,会去汴京见过官家。”
那两禁军苦笑一声,遂上前给赵子易揭开绳索,将他扶上马,让跟在后面前行。
马召也上马,和赵子易并排骑着,他回身望了望化验室,无限惋惜地:“子易,你的酒楼学院营生红火,做甚来这穷乡僻壤办农家乐,还捣鼓什么火药,有人要抢你的功劳了。”
赵子易担心着王县丞,不知道他在汴京怎么样了?还有韩中彦韩琦,他们有没有受到牵连?
马召瞧着赵子易蹙紧的眉头,双腿松开,勒住马缰绳,跳下马,拦住赵子易的马头道:“子易,这次不同以往,你千万不能为别人开脱,只自己造火药是放烟花玩。”
赵子易瞧了一眼地上的马召,有抬头望着远方,问道:“是王县丞告发的我?”
马召摇摇头道:“具体我不清楚,王县丞也被押入司理院大牢,韩相公和中彦没有羁押,但是韩相公已有三日未来上朝。”
赵子易听得迷茫一片,他和王县丞两人平日虽有争执,但无血海深仇,素来不结隔夜怨恨,梁子劫在何处呢?
不过韩中彦无恙,他也心安了,朝堂上的阴谋从来不是某一人的行为,一个集团,一个势力,一股浊流,由他吧!但愿马召的话可信,官家只要他这颗项上人头。
“马禁军,曹娘娘回宫还在寿春宫吗?”赵子易问道。
“没有,她在娘家,太夫人开始亲自操持生意了。”马召轻声道,他不想给赵子易太对信息,他的侠义害他不浅。
赵子易在汴京没有见到赵官家,他被头上蒙了麻袋扔进大牢。他的眼睛在化验室里已经练出功夫了,黑漆漆的牢里,他还发现墙角悬吊着一根细细的蛛丝,一只蜘蛛攀住晃晃荡荡。
赵子易在牢里呆得天昏地暗,不知道时日,只能凭借从房顶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的强弱来判断时间,大概有三天了,没有人来提审,也无从打听消息,送饭的吏每日哐啷打开铁窗户,只露出半张黢黑的脸,扔进来两个干硬的黑面馍,又哗啦关上窗户。
赵子易的心如焚火,赵旭还在外面,不会袖旁观吧!他个子大,两个黑面馍吃不饱肚子,喝的水也只给一碗,他尝尝被肚子痉挛从昏睡中唤醒。
马召的话没有掺假,他确实不知道谁告的黑状,皇城司在这件事上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
曹娘娘和赵官家一起回的汴京,她在木鱼亮闪闪的目光里转身回了娘家,她看到赵官家第一眼就投向木鱼的眼神,她轻轻捏了捏赵官家的指,道:“臣妾想回娘家住几日,望官家开恩。”
赵官家不禁转头看了看木鱼的肚子,好像有些隆起,他漫不经心答道:“娘娘自己保重,留住两日即可回宫吧!木鱼身孕已得,还需娘娘照拂。”
曹娘娘身子一震,脸色煞白,她举起帕掩饰了一下惶乱道:“是!”
这一声“是”后,她在没有迈进皇宫,王德用驾着赵官家的马车来接,她只身子不利落,再将养几日。
王县丞倒是和韩琦见了一面,他和韩琦在紫荆墨羽吃了饭,喝了几杯,简单给韩琦讲了赵子易的计划,也充分表明了自己的立场,韩琦吃完最后一块荞面血糕,不置可否地:“你来趟汴京不容易,去拜访拜访老师同门吧!”
王县丞心情很爽,以为韩琦和他不谋而合,对火药制造也有想法,遂高兴地:“韩相公提醒的好,我的那些同门都在朝廷显赫位置,我去拜访,求他们能提携于我。”
韩琦微微摇头,叫来伙计结了账,绕开王县丞,兀自下楼去。
王县丞喝得有点微醺,下的楼,辨了辨方向,抬脚往闺女家走去,店里伙计告诉他老板娘家的娃儿生病了,没有来酒楼。
王县丞摇晃着着身子,一只脚刚踏上卞桥,就被人一绳子捆了,兜头套上麻袋扔进马车,急速离开。
其实赵子易和王县丞只一墙之隔,但他俩是单间待遇,又都没有送饭送酒的,故此彼此不知天日地苦苦煎熬,王县丞是第二次被关,心里还不太紧张,只是黑面馍吃得脸色泛绿,嘴里出气浊臭。
赵子易也是第二次入狱,韩琦将他关在自家地牢,有韩中彦拉吧话,日子过得还快些,他被亲兄弟马召带到阴暗潮湿的牢里,心情本来落寞寒凉,再受着精神的残忍酷刑,他硬撑着的一口气快要断了。
赵子易估摸着第四天了,他摸出兜里仅剩的几枚钱,乘着吏来送饭,他一把抓住吏的哀求道:“哥儿慢走!”着赶紧将铜钱塞在吏心。
吏如火烫了般要甩开赵子易的,无奈赵子易的像钳子紧紧钳住他的,他只好:“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赵子易另一只塞进嘴里,使劲咬破指,在衣襟上歪歪扭扭写着:子易入狱。写完哧地撕下衣襟,塞进吏心,悄声道:“帮我送到韩相公府上。”
吏颤巍巍接过布条,赶紧收回赵子易攥着的,使劲甩了甩,跑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