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瑞兽是干什么的？”艾息格好奇地问。他忆起曾在塞拉比州见过的巨兔，和眼前的物种一样扎眼，它们似乎都有部分荒唐的模样，“这是荒兽么？”

    中年男人有些惊讶地抬头，“你们还见过荒兽？外邦人是不是都往大荒跑过？”他盯着默的这句话，所以回应他的是摇头的默。

    “你养这些有什么用处吗？”艾息格又问了一遍。

    中年男人扭头不答，一副思索模样望向内室的门，然后伸朝那里指了一下。“你二位先进去吧，对面那门是开着的，请推门直入。那里有两只大的，你们要数的是下牙，一般的瑞兽只有二十三颗牙。第二十四颗是慧牙，记着，第二十四颗。我让准儿带你们进去，你们跟在它后面。”闻声的靳春生和严奇无畏地叹了口气，随后满脸无奈地随着名叫准儿的怪兽走进光源。

    此后，艾息格提醒店家，“不是要喷那个什么水么？”

    “好的好的，”中年男人俯身从柜台下层拿出一个明显外邦样式的透明喷壶。“我再加点水，一会儿去院子里喷，稍等一下。”

    “在这不能喷吗？”艾息格警觉地问。那扇泛光的院门里总有阵阵腥臭传来，他压根不愿意接近。

    “你想啊，”中年男人正从容地给喷壶加水，“我给你们喷了之后，你们再从这个门出去，那骨朵又给你们留个印记，我还喷了干什么？”

    艾息格若有所思地点个头，第三次问道：“这些瑞兽有什么用？”

    “医用。我是大夫，当然是医用了。瑞兽的皮肉能敷在受损的人皮表面，经过西兹大夫发明的一些所谓的消毒水和愈合液，就能跟人皮完全融合。”中年店家抬头瞥了眼断肢人，“还可以用来当接骨的材料呢。你要是钱够的话，我可以给你试试。”

    往日这也许是个喜讯，但对现在的艾息格而言，断臂已经无足轻重了。“不了，”他扶着柜台往院子里走，“来吧，弄完了我们就走。”

    投身于日光之下，三扇门和一堵斑驳的土墙围构成这个方形的院子。即便如此仄狭，地中央依然有一口干枯的水井。水井四周都是黏湿的泥土，绯色的液体和散发出恶臭的粘稠物混在洼地里，曲折流淌入对门。

    对门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尖锐的哭喊。店家此时拿着喷壶从药店走了进来。“别慌张，这就是类似咱们打个喷嚏。”

    对面是一道紧闭的双扇大门，门墙左侧的窗户大敞着，可以看见一面白墙。显然从门进入之后，或许将面临一个细长的走廊，一直向左才能转入室内。构造有些奇特。白墙上还挂着液体流淌的痕迹，发源于顶端平直宽长又显得浓稠的黑色粘液，现在似乎也干固覆盖于墙面。“那两人进去了？”艾息格随口一问。

    “对啊。”店家，“你们如果真的有什么病，用药能治好就买点，不要省那钱，人如果死了还留着钱有什么意义呢？”

    “没必要。”

    默，“要不然咱还是看看吧，我还有钱。”

    艾息格对默致以感激的目光。“真的没必要，这药其实就是个安慰剂，没多大实效。而且现在花了这不值当的钱话我会难以心安，那这笔钱连安慰剂都做不成了。”

    “想的真明白。”店家持续搅拌着壶中水，“二位这慕国话的是真地道，几乎听不出口音，就这姑娘的还稍微有点。都你们西边发达，我们这的好玩意也都从你们那儿来的。实话，我这的药要完成治病的话时间可长。你们不行就回到西边治，那儿肯定治得好。如果不打算回去，在这也有个办法，你们可以试试拜一下仙人，没准也能医治。”

    “这附近有仙人？”

    “头几天兴伯才大人请的仙人才从这路过，好多士兵抬着轿子，仙人就坐在里边，很气派。他们走的很慢，在这镇子歇了好几天呢。你们可以赶去下一个镇子试试能不能追上。”

    “兴伯才是谁？”默掩鼻好奇地问。“你能不能快点。”

    “别急啊姑娘，我已经在加速搅拌了，很快就好。这兴伯才就是督军大人嘛，听要和戍卫军打战了。前几天镇子里还来了几个发专务调义宣告的人，也被督军的下抓起来了。二位是督军请来的外邦顾问吗？”

    “不是，”默立刻回答，“我们就是路过的。”

    艾息格本想是，但没来得及。他在埃利蒂德家族养成的行事风格之一就是，任何时刻有身份背景可以利用时都应当立即利用。

    “不是督军请来的就好。”店家笑了笑。“现在外边都有传言，戍卫军和安吉的士兵勾搭在一起了，大车满地跑，督军这边什么都没有，为了探明新武器的底细，还请了不少顾问，要唯一的保障，就是花了不少钱请了几个仙人坐阵。但对面也有仙人啊，虽然九神议定允许仙人参战，但现在仙人都不会轻易投入战争，更多是起威慑作用，真打仗还得靠士兵。我觉着吧，咱这督军大人要想打胜仗多半悬。”

    “要是那个兴伯才输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普通老百姓是不关心这个的，我们只要能生活就行了。谁输谁赢都无所谓。难听点，哪怕那个爱做梦的专务调义那批人赢了我也能接受，至少梦想挺美好嘛。听这专务调义中也有不少外邦人，你们和他们没什么联系吗？”

    “没有。”默又再次抢答，她似乎很厌恶被认为和任何团体有联系。

    店家停止了搅拌的动作，“这就好了！”他举起喷壶，“二位抬下，因为不知道印记具体在哪儿，我得确保你们每个部位都被喷到。会稍微有点刺鼻，忍耐一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