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的吗？我们刚刚结束这个案子。”Prentiss听到JJ带来的消息，忍不住把飞机上的枕头盖在脸上, 掩饰住脸上的黑眼圈。

    “也是因为这个。”JJ皱着嘴巴, 抱歉地摇了摇头, “我们现在正在坎萨斯州上空, 飞行员会在俄克拉马州的机场降落，然后我们再次起飞去案发地, 内华达州的埃尔科。

    埃尔科县在五个月内发生了两起儿童失踪案, 警方没有找到尸体, 也没有接到威胁电话, 那些孩子就这样消失了。大概五个时之前, 警方再次接到报警电话。”

    “按照去年统计的数据, 全美一年内18岁以下失踪人口总报案例数为466949例，其中445045例被标记为少年人年少气盛离家出走，而其余21904例中可能遭受危险的有9770例，非自愿离开的有4806例，因躯体残疾及智力障碍走失的有4258例，在大型灾害中失踪的有91例, 其他原因有2979例, 而新增成为永久悬案的大约有788份。当地警方是如何确定这几起儿童失踪案有彼此联系？”Reid问。

    “unsub在现场留下了自己的标记。”JJ还没有拿到纸质资料, 只能将笔记本电脑交给Reid。

    “上帝应允每一个人最好的归宿。”

    “最好的归宿……这些孩子的家庭状况怎么样？有家庭暴力的历史记录吗”

    “Well，情况各不相同。”JJ开始阅读资料，“第一个在五个月前失踪的孩子, 西莎.波普, 今年只有六岁, 她的母亲在她三岁时心脏病发作去世，她的父亲是一名修车工，身上没有街坊邻居因为家庭暴力的指控历史，

    正相反，在当地警方发来的资料中写道波普先生对他的孩子非常好，他想要给她的女儿所有的一切，但他不能。”JJ从资料里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深色沉重的Man，“因为他的收入非常微薄，只能勉强维持生计，而五个月前，女儿失踪让他沉浸在悲痛中，丢了工作。”

    “第二个孩子是在西莎.波普失踪后两个月失踪，名字叫里奥.莱利克。时候被遗弃，后来在五岁时被养父母接回家里，现在14岁，成绩优异，参加了学校的各种各样的社团活动，而他的养父母也在支持他的爱好，比如钢琴、绘画，他和同学之间关系不错。”

    “第三个孩子，莫莉.德兰克，7岁，她的姐姐在五时前报案。这个孩子，或者，她的姐姐的童年都很悲惨。她们的父亲德兰克先生常年酗酒，还因为嗑药被逮捕过，德兰克先生醉酒后神志不清，朝着他的妻子开了两枪，一枪都没有命中，但是他的妻子在慌张中逃出家门被迎面驶来的汽车撞死，给德兰克定的罪也就不算重，

    关了几年就出来了。但好在莫莉的姐姐莎莉，在当时已经成年且经济独立，她在官司中要过了莫莉的抚养权。但因为她们们没有搬离埃尔科，所以有时候还是会碰上德兰克先生，法院虽然尝试着禁止德兰克先生探望他的两个女儿，但是，这条禁令在德兰克先生发酒疯时却没什么作用。”

    “从六岁到14岁，男孩女孩都有，或许我们可以排除性侵犯的原因。”Rossi。

    “除了unsub留下的字条，还有别的相同模式吗？”Prentiss用手撑着脑袋，声音疲惫，“西莎家里的经济条件差，莫莉遭到家庭暴力，相比较而言，她们确实可以找到一个更好的归宿，但是里奥呢？从资料上看，他的养父母对他很好，个人成绩优异，爱好积极向上，社交关系良好。他已经过得很不错了。”

    “可能有更深层的原因我们不知道。”Man，“下了飞机去和莱利克夫妇再谈一谈。莫莉的姐姐是在失踪后多久报的案？”

    “莎莉下班回到家看到放在家里的字条，想起了最近报纸上报道的案件，立刻去警局报案。但在那之前经历了多久，没有人能确定。”

    “她把七岁的莫莉一个人留在家里？我以为这是违法的。”Oliver问道。

    JJ看着他点了点头，“但是她的姐姐必须要出去工作。而法院又没有剥夺她的监护权所以……”

    “可怜的女孩。”Prentiss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我是，失踪案的24时最佳拯救时间，我应该没有记错。”

    “没有，你没记错，”Hotch抬眼看他，“你想起来了什么吗？”

    Oliver像是吃到酸柠檬一样，皱了皱鼻子，“很难。”

    “好了，”Man招呼了一声，“前两个孩子失踪后再没有警方收到相关失踪人口寻回信息，而unsub在继续作案，这两个孩子很可能已经被杀害，，就像Williams的，我们没有太多时间。”

    “下飞机之后，JJ去警局接洽，Reid去找莫莉的姐姐，Rossi和Hotch去里奥家，他的情况最为特殊，Williams也可以去。我和Prentiss去找西莎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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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奥是个好孩子，他不应该遭这样的罪。”里奥的母亲倚靠在莱利克先生的怀里，一边哭一边，几个月的时间不足以让她摆脱失去养子的悲痛。

    Oliver把桌上的纸巾递过去，Hotch，“我很抱歉，莱利克夫人，但你为什么觉得里奥一定是被绑架？因为在他失踪之前，儿童失踪的案件曾被报道出来，这里有可能是他模仿了unsub的作案特征，留下字条自己离家出走吗？”

    “他不会那么做，”莱利克夫人声音洪亮的吼了一句，又用纸巾不断的擦着鼻涕眼泪，“他是个好孩子，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是的，莱利克夫人，我们看过了里奥的学习成绩，他是个优异的学生，但他今年刚好14岁，是最为叛逆的年纪……”

    “我过了，他不会这么对我，他是我的孩子。我对他这么好，才让他拥有了这样的好成绩。他怎么能主动离开我呢？”

    莱利克先生似乎有些无奈，但又习惯了莱利克夫人的表现。

    “你确实很爱您的儿子，”Hotch继续问，“可以告诉我们，您当时为什么要领养里奥吗？他的亲生父母呢？”

    “里奥的亲生父母把他放在孤儿院的门口，既没有出生年月，也没有给他名字，”莱利克先生陷入了回忆，“我和我的妻子无法生育，就去孤儿院想要领养一个孩子，当时里奥的年纪对于大部分的养者来有些大了，但我们不介意，当时……”

    莱利克夫人接上了话，“当时我见到里奥的第一面，他才五岁，一个人坐在树下面看牛顿的书，自然科学中的数学原理。我那时候就知道，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以后一定会大有作为。我们决定收养他。”

    “您确实把里奥养得很好，”Rossi从二楼的房间走下来，“我看到他房间里摆着的所有奖状奖杯和奖牌了，不只是在学习，在体育艺术方面也很在行，学那些非常花时间花精力。”

    “对呀。”莱利克夫人听到这句赞赏，想挂起一抹笑容，却又被失落冲散，“只要他能做得好，那么花费再多的时间和金钱都是值得的。”

    “莱利克夫人，你介意我再问一个问题吗？”

    “请讲，Rossi探员。”莱利克夫人坐直了腰。

    “一直都是你一个人扫家里的卫生吗？”

    “当然。”莱利克夫人有些自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我的丈夫不擅长这个。”

    谈话结束后，莱利克夫人把三位探员送到门口，还嘱咐他们走在她用碎石子铺的路上，不要踩到她的草坪。莱利克夫人看到三位探员走远后，才重新返回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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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利克夫人是一个偏执狂。”Rossi上车后。

    “因为他的家？”Oliver在前座开车。

    “对，太多迹象了，几乎到了病态的地步。那个家干净得就像是被精灵施过魔法一样。”

    “一根头发甚至一粒灰尘都看不见。”Oliver摇了摇头。

    “顺便，我在里奥的床缝里发现了这个。Rossi把一本杂志递给了Hotch。“那个床缝里积了一些灰尘，偏执狂也会漏过一些细节。里奥很聪明，但他也和这个年龄正常的青少年一样好奇心旺盛。但我想他的养母不允许这种东西出现在这位优秀的养子的房间里。”

    Oliver瞥了一眼Hotch手里的一本杂志，“啊，《花花公子》。大部分家长都不希望这些东西出现在孩子的房间里。”

    Rossi突然弯起了他的大眼，戏谑地：“你把怎么英语都忘了，却还记得这个？”

    “啊，谁知道呢？”Oliver有些尴尬的回答。

    Rossi继续讲述他看到的房间，“他的书架上没有，只有学术的书籍和科学类杂志。我看到他奖杯柜里的学校橄榄球奖杯，但是我没有看到任何一本与之相关的杂志，就算不是球星的八卦，看一些大型比赛的分析也可以，但是那里没有。有哪一个青少年的房间会像这么刻板？”

    “大概，Dr.Reid？”Oliver猜。

    “Reid也会收集星战和神秘博士的dvd。”Hotch回答

    “anyway，里奥的生活也不像看起来那么容易，就和西莎与莫莉一样。”

    “对，我头一次听领养一个孩子是因为看到他在树下读一本物理著作，因为这个孩子很有潜力，于是把他带了回去。这又不是在股市买股票，投入只为回报。”

    “但我想除了这之外，他们还有一些相似之处。”Oliver用手指尖轻轻敲着方向盘，“他们的母亲。这三个孩子这个亲生母亲都不在了。”

    “你觉得unsub失去的母亲是他的刺激源？”Hotch问。

    “这倒不一定。”Oliver想了想，“失去一个最亲的人会让你陷入痛苦之中，但悲痛不代表苦难，我都觉得unsub的刺激源是失去母亲后日积月累的困难与压力，他应该是在孩提时失去母亲，生活一直过得不好。”

    “上帝应允每一个人最好的归宿。”Rossi喃喃道，“对于失去母亲，生活困难的孩子来，什么才叫做好归宿？去天堂和母亲相见吗？”

    “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那三个孩子，而是要把他们带走？警方没有发现尸体。”Hotch反问。

    “西莎和莫莉的母亲都已经死了，里奥从就是孤儿，unsub没有能力去找到他的亲生母亲。我知道这么不好，但我想，前两个孩子已经被杀害了，我们只能努力去救第三个孩子。”Oliver转方向盘，将车停在警局门口。

    组员们都已经回到了警方给他们准备的办公室，Reid对unsub留下的字条做了笔迹分析。

    “unsub是一名右撇子，用的是油性签字笔读写。unsub书写时非常用力，写字的纸张下是柔软的材质，应该是在本子上写好之后才撕下来。字迹没有颤抖，没有摇晃和迟疑，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当地警局检查过现场，莫莉的家里有警报系统，但却在当天断电。里奥你是在放学参加社团活动之后才离开学校，在回家的途中失踪。西莎她…”JJ，”西莎的父亲看到了一家面包店，下车去买面包，把西莎一个人留在了车里，他只离开了十几分钟，也将车门反锁，但西莎仍然在这个时候失踪了。监控录像没有拍到任何可疑人物。”

    可以想象这位父亲有多么自责。

    “等等，”Oliver在JJ结束话语之后开口，“你西莎家非常穷，我以为是那一种很穷？”

    “或许不是。”去西莎加看过的Prentiss回答了Oliver的问题，“西莎家有一辆汽车，也有一栋双层的房子。在西莎的母亲患上心脏病之前，她是一位公司里的会计，她家的情况还算不错，但是治病花光了家里的存款。西莎的父亲一直在努力工作，但是高额的房产税都快要拖垮他了却不愿意卖掉和妻子女儿共有的家，又因为西莎的学校离家很远，不舍得卖掉自己的那辆车——为了方便送西莎去学校上课，这让他们的生活变得艰难。”

    “那莫莉家呢？”

    “虽然她那酒鬼老爸经常不给赡养费，但莎莉的经济情况还不错，只是没有时间陪莫莉。”

    “几个孩子都活得不容易，但是，”Man拿起桌上纸条的复印版，在上面画了个圈，“最好的归宿。他没有用更好，而是最好，他想做的不止是改变这些孩子的悲惨境遇，他已经为他们想好了去处。”

    “把上帝和归宿两个字放在一起，总让人觉得不祥。”Prentiss。

    Oliver冷色调的眼睛听着复印件上的字迹，像是一条瞄准猎物伺机而动的蛇类，“介意我问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吗？”他扬起头来看向组员们。

    “你们觉得灰姑娘嫁给了王子是她最好的归宿吗？”

    “我不觉得是。”JJ先回答了，“我们可以当灰姑娘遇上她的继母之后嫁给王子，比她在继母家受苦好太多了，但这算不上最好的。”

    “最好的归宿，理应是这些苦难从一开始就没有发生，辛德瑞拉的母亲没有去世，父亲也没有娶回一位继母又在此之后去世。她可以诵读书籍，名正言顺的嫁给王子，而不是在仙女教母的帮助下12点偷偷跑回家。”，Oliver勾起一抹笑，“一个点子击中了我，西莎的母亲是火葬吗？”

    “美国的火葬率只有30%。”Reid在一旁补充。

    “所以，茜拉的母亲是这稀有的30%之一？”

    “很可惜她不是。”Man回答，“是土葬，就葬在木多林公墓。”

    Oliver抬着眉毛，叹了口气，“我对西莎的尸体被unsub藏在哪儿有个猜测，但需要去一趟木多林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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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层被翻动过。”蹲在西莎母亲墓碑旁的Man擦掉了手指上沾着的湿润泥土，抬头冲站在一旁的Hotch，“Williams的猜测可能是正确的，unsub来过这。”

    “那我们可以开始了。”Oliver从一脸震惊的守墓人的手里接过三把铁铲，一把给了Man，一把抛给了Hotch。

    Man拍了拍胸脯，深吸了一口气，“我当年加入BAU的时候一定没想过FBI探员有一天要去挖别人的坟。”

    “我确定这会是一个终身难忘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