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你给我演就是了!
接下来白琅也学那些行为怪异的不速之客,在安家暂且安顿了下来。
当然,他不需要安家人进贡生畜生禽,也不需要安家人唯唯诺诺十二个时辰在旁伺候。
双方井水不犯河水,白琅只占用了安家偌大后院的一处偏院罢,至于安家人,他的态度是你们该干嘛就干嘛,一切照旧。
他又恐吓加警告安家的家主,以及那男子和女子,有关他的存在,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好就是他们三知道就行了。
然后,白琅又将一道令牌交给了男子,吩咐男子遣人前往巨鹿城,找鹿府报个信。
这令牌与楚雁行的鎏金令牌类似,天一阁的高级探员们,都有独门法辨其真伪,得了白琅传承的鹿幼薇和赵涿涿,自然也习得了这独门法。
待男子领命去后,白琅又告诉安家的家主,他有治疗这诡谲入魔症的办法,安家家主闻言,登时又扑通跪倒在地。
这回白琅可没有恐吓他,也没有强迫他跪下,许是被这种诡谲的入魔症折磨得够呛,安家家主听到自己有救,即使只是口头上的一句话,他也如揪住了救命稻草,异常地激动。
而白琅这句话不过是半真半假,他若真有办法根治这诡谲的入魔症,那肯定先治好鹿大宝,平子也不会为此伤神不已了。
目前他只能借助九极印,抑制住这些入魔症患者的病情,免得他们继续恶化,可惜不羡仙至今仍未苏醒,白琅试过许多方法,却喊不醒这位前辈。
自皇城一役之后,他时不时便会心悸,伴随心悸,还会有一阵一阵的抽疼。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偶尔的心悸和抽疼倒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可总归不舒服。
白琅也让无涯子为自己诊断过,得到的结论是一切正常,与他自己诊断的结果如出一撤。
思来想去,难不成是不羡仙借住在他体内的缘故?
然而不羡仙拒绝一切沟通,怎么喊都喊不醒,白琅无可奈何。
也就看在九极印的确好用的份上,白琅才觉得不至于血亏,不然以他那性格,就算剖开自己的身体,也要把不羡仙给揪出来,不交房租就想长期赖住?想都别想!
昼夜轮换,日垂西山,夜幕再度悄无声息降临大地,对于寻常人而言,白天忙活了一整天,天黑了当然要好好休息,但对于安家人来,入夜才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一到傍晚时分,安府里除去家丁仆役,和与此事没有粘上关系的家眷,凡是患上入魔症的安家人就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幸亏安家的家主不是个摆设,即使是出了这档事,安家直系的成员们仍然以他为尊,他什么就是什么,极少有人提出异议。
这时患上入魔症的直系成员都会聚在一起,类似于家宴般一同进餐,席上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每天都难以安寝,气色能好看才怪了。
安家家主也一如既往地些激励人心的话鼓舞大家,比如等那些人回来,咱们就肯定有救!只是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些不速之客归音缈缈
起初或许还有人相信那些人会回来救他们,然而如今,也就剩下对安家家主的信任了。
安家家主长年累月积聚下来的威望,才是维系这些人不散的根本原因。
倘若安家家主也倒下了,那这些人分分钟就会乱起来。
白琅在一旁窥视之,只见安家家主硬起头皮不断鼓舞大伙的士气,生怕大伙心乱,他也不敢表现得过于生硬,完全是催眠自己不断给出承诺。
此情此景,白琅颇有感触,想当年,他每次遇到极为凶险的困境,也是这样鼓励弟兄们的。
帅只要不倒,则一切仍有会!
帅倒了,那直接玩完
道理就是这么的简单。
“好了!你们一个个不准再这样丧着那张脸,这要让外人看见,还以为咱家办丧事呢!”
安家家主承诺完,便开始训斥起来。
“总之我们安家经历过不少风风雨雨,是每一位家主率领大伙扛下来,才有今时今日这么繁荣昌盛的大家族!这点事算得了什么,我一天不死,这个家就绝对不会散!”
“就算我死了,安家还有许多杰出的后辈,安家还会繁荣下去!你们身为安家人,就应该有这种觉悟!不能被别人看扁,听懂没有!”
或许每一天这位安家家主都在重复的话,千篇一律,直系成员们已经麻木了,即使被训斥了一通,反应也极为平淡,就是抱了抱拳应付了事。
安家家主的神色也急,却又无可奈何,深深吸了一口气,似要重重叹出,最后还是忍住了,随之负起双离席而去。
席上丰盛无比的菜肴几乎没怎么动过,留下来的众人只有极少人动了筷子,更多就是抱着酒瓶面沉似水地发呆,灌了一口,又陷入沉思。
似乎想着只要喝醉了,晚上或许还有会睡个好觉,只是不大现实。
白琅回到偏院,安家的家主已经在门外等候着了,他依旧是背负着双,来回地踱步,此时细看去,这家主却没有起初印象中那般魁梧,发髻显然没有好好整理,散落出的长发已半百。双肩也呈颓势,似负了重物微驼,来回踱步还伴随了声声叹息。
但他一见到白琅,登时间就身形一挺,快步匆匆迎上前:“白先生,您可去哪了!”
白琅微微颔首,含糊回应了对方的疑问,刚才他只是去确认这安家家主有没有遵守约定,约定的是他负责治好安家人的病,换取在这安顿,以及安家家主隐瞒他存在过。
白天白琅审问他们时并未惊动其他的安家人,便索性一瞒到底,知情人就这三人了,毕竟人多口杂,他可不希望让那些不速之客知晓,他白琅来了。
对方既然忌惮他,那就得隐蔽行踪,接下来的计划也才能继续实施。
“子时一到,我会去你的房间里给你治病,现在别急。”白琅推开房门,侧身望向紧紧跟在身后的安家家主。
“”安家家主闻言,将信将疑地迎上白琅的视线,他急啊!怎么可能不急!
然而白琅都这样了,他也不敢过于激进,毕竟白天时白琅所展现出来的武力值,瞬间就让他明白到,若白琅有意屠了安家一门,他这作为家主的也没有任何办法。
目送安家家主灰头土脸地离开了偏院,白琅也挺无奈地耸了耸肩,他倒不是故意这样,而是这些人所患的入魔症实在太诡谲了。
不到子时,他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普通人。
以每天的子时为界线,过了子时他们就会变成妖,大约是清晨时分,他们又变回了人。
简直是邪门透顶!
也不知道他们若成了完全体的妖,会不会还是白天为人,入夜为妖
眼下离子时还有两个时辰,在这期间安家这些人都是普通人,白琅白天时就尝试过,对安家家主施展了九极印,可咒印链却没有出现。
明了为人时的安家家主根本不吃九极印的效果,唯有等他体内潜伏着的妖出现了,九极印才能将那只妖给封印起来。
所以只能等子时那一刻的到来。
白琅先洗了个澡,从纳符里拿出备用的衣物,换上干净的衣裳,又闭目养神了一会,离子时越来越近时,才去到安家家主所在的房间里。
这时安家家主已经给自己拷上了镣铐,坐在床沿愣神中,听到动静,才惊醒般猛抬头,看见是白琅,他大幅度起伏的胸膛才渐渐缓和下来,紧接连忙站起身。
“您,您终于来了。”
“坐。”白琅吩咐,然后一本正经地问:“平时你都是这样等子时的到来?”
“对”安家家主坐回到床沿,又坐立不安地挪了挪身子,实诚地:“每天一入夜,我们都会这样先准备好,然后就会失去了知觉,再一睁眼就是白天了”
“嗯,这回有我在,等你发病了,我自有高招应付。”白琅坐在床对面的圆桌旁。
该问的事也都问得七七八八了,白琅就四平八稳地坐着,一副打量的神色望着安家家主,安家家主被这样盯着,莫名就有些促狭。
不过
陡然间他就脑袋一沉,双眼的眼白,裸露在衣物外的肌肤,都肉眼可见地发生了变化!
眼白渐渐被漆黑如墨的物质填充满,盖住了瞳仁,肤色也渐渐枯黄,再到铁青,紧接着,他猛地站起身,拖动锁链发出叮铃咣当的响声。
白琅心叹真是准时,情况也如鹿大宝相似,先是站起,又大幅度拱起背,双过膝,然后就是左右不停地摇摆。
他“咳”了一声,这安家家主立即对声音起了反应,瞬昂起脸,黑漆漆的双目盯了过来,倏又发出阵阵低咆,念叨起“婆也袈山”,“婆也袈山”
白琅见状,果断施展九极印,橘红色的咒印链一出现,倏就勒紧了安家家主的全身,不出十秒咒印链又进入到了他的身体里,然后这安家家主就身势一垮,斜斜歪倒在地。
封印就此完成,只要有九极印,接下来就不怕他们乱套了。
至于其他的安家人,白琅决定了分几天慢慢地处理,此下楚雁行他们不在,他的师父无涯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浪出天际了,身边没有可靠的搭档,又不知道那些不速之客什么时候回来,他只能随时保持全盛状态,去应对未知。
翌日,日上三竿时,白琅又来到了安家家主的房间,见他仍在沉睡,便不客气把他直接提了起来晃了晃,对方起初还迷糊,不过睁眼后见到是白琅,登时就无比清醒。
“怎样?昨晚睡得好不好?”白琅右边嘴角微微一咧,问。
安家家主直勾勾望向白琅,两、三秒之后,他才眨了眨眼,随之活动起肩膀和双,陡又神色一激动,堂堂的一个大家族家主,竟就眼眶溢满了泪花,哽咽不止道:
“好好像没事了?”
他自己也不太准,严格来应该是不清楚,毕竟子时一过他就整个人瓦特了,哪清楚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不过来自身体的真切感觉却不会欺骗他,至少他不像以前一起来,就浑身酸疼如灌了铅,异常的沉重,想起身都得扶住床柱勉强爬起了。
虽然还是有些疲倦,刚是被白琅吓得清醒了,不过困意很快又再度袭来,他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又伸展开双臂,问:“我真没事了?”
“唔一半吧。”白琅若有所思道。
“一半?”安家家主微愣。
“对,从今天起,你晚上就不用再依赖这些锁链,提防自己出了这房门伤害别人了。不过我这治疗方案得有个过程,没那么快就完全治好。”
“”安家家主低下头,看着四肢上的镣铐,陡地,他急忙掏出钥匙,急不可耐地一一解开,又将镣铐重重扔在地上,呼吸渐乱,忽长忽短,忽急忽缓。
“我真不用再拷上这些东西了?”半晌,他指着地上的镣铐,望向白琅。
白琅微微颔首。
“恩人!”安家家主又扑通跪下,双膝挪动,爬到了白琅身旁,高昂起脸,眼眶中的泪花终于溢出,沿脸颊无声滑落。
“有救了!我真的有救了!我儿呢?我的族人他们也有救对不对?”
“你儿子,和你的儿媳妇也已经好了,其他人也不会有事。”
这一刻,白琅在安家家主的眼里就仿若是神明,他只有跪着,匍匐着,才不至于玷污了白琅的存在,他日日夜夜地祈祷,总算有神仙听到了他的祈求!
这位神仙,当是白琅无疑了!!
白琅却很不习惯别人这样子,神色不禁有一丢丢促狭,稍稍挪开身子,:“好了,现在我已经兑现完了承诺,你是不是也要回报我啊?”
“您,您就是!”安家家主磕了三下响头,实实在在的响头,额前都淤红色了,他却浑然不觉得疼,笑得异常真切:“安家十几辈人积累下来的财富,您尽管拿,什么都行!”
白琅气笑,心道我要你们的钱干什么?要钱他首先想起了赵涿涿,紧接又想到楚雁行,俩人身上都是金闪闪的,比任何金银珠宝都不会逊色,就这点诊金就想打发我了?
“你那些害你们变成妖的人还会回来,对吧?”
“对,对对,他们就是这样的。”安家家主连连点头。
“鹿大宝告诉他们要去开那个墓,就得请你们本家,以及宫家出面,对吧?”
“对!”
“他们还会回来,并且要用到你们,对吧?”
“是,的确是这样。”
白琅抚揉下颌,不经意间,神色中流露出一抹狡黠。每当这时,他那双狭目便会微弯,整体一看是和煦的笑意,实则已经在盘算如何阴对方了。
“这样,那些人一旦回来,你一看见他们,立即跑,就好像看见神魔鬼怪一样,要表现出足够的恐惧,做不做得到?即使是演戏,也要绝对真实。”
“”安家家主怔了怔,并不清楚白琅为什么要这样安排,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需要你帮忙,自然不会放你跑,所以应该就会逮住你,你得反抗,这样才会让他们以为你是真要跑,而不是演戏。”
“好了,到了这一步,他们应该就会好奇了,估计会问你为什么要跑?你吃了教训,就像以前那样臣服在他们的淫威之下,先反问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切记,我的每一个细节,你务必要表演得真真实实,问他们为什么又回来了?要表现出很不希望他们回来的样子。”
“你得了病,他们答应了会回来治好你们,不过我可以这样和你们,单纯只是为了要挟你们,避免你们泄露口风,那展现出绝对的实力即可。”
“他们这么强,如果你们敢瞎搞,那你们也害怕他们找上门算账不是?所以没必要延误你们的病情,让你们度日如年忐忑不安地等待。”
“你应该清楚人一旦给逼急了,那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兔子给惹毛了还会反蹬猎鹰,狗给惹急了也会跳墙,就不人了,底线是还有理智时的事。”
“从这一点看,他们延误你们的病情,无疑就是把你们往死路赶,没必要不是?要让你们老老实实成为他们中的傀儡,不给一点甜头怎么行?”
“所以他们并没有治好你们的方法,你就死了这条心,别跟我玩什么左右逢源,你应该清楚那些人忌惮的白嗯,就是我。”
白琅抬起右,一撩白发,这就是白毛,妈卖批不准喊老子白毛!
“清楚我清楚!”安家家主匍匐在地上,信誓旦旦:“我绝对不敢三心二意,您吩咐的事情绝对不敢有任何纰漏,若有异心,安家上下不得好死!”
“好,这态度不错,起来吧,跟着我混,我不会动不动就责罚你们,放宽心,只要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那我还会重重有赏,他们给得起的钱,我也给得起,要多少有多少。”
这么,白琅心里面嘀咕了句,总之把楚雁行搬过来买单就成了。
“听好,接下来才是关键,很重要很重要,必须烙印在你的心里面!”
“您”安家家主垂首听命状。
“你表现得很古怪,大大脱离了那些人的预期,勾引起了他们的好奇心,他们自然就会想从你的口中,撬出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你倒不用顽抗,但要表现出我把事情告诉你们,我就没事了?我的族人也没事了?你们可不能伤害我们这样子。”
“然后就,有个帅得惊天动地,碎裂苍穹罢了,就一个叫白良的来过,这个白良就是我了,我先把你们收拾了一通,严刑逼供,撬出了你们口中刻意深藏的事。”
“好了,到了这就与你看见那些人就跑路对上了,就因为你心虚,所以才会跑。当然你也不用太担心,他们或许会打你,但不敢杀了你,以后我会给你找回场子来。”
“这点疼你扛住了就行,切勿不能乱了节奏,他们不敢杀你的,第一你或许还有用,第二我可能就在附近,他们忌惮我,甚至有可能直接跑路。”
“当然最好的情况,就是你告诉他们我来过,并治好了你们的病。而我又从你们口中,得知了他们去请另两家人帮忙,于是我就火急火燎走了,看架势是去追他们。”
到这儿,白琅颇为满意这布局地展演轻笑。
“总之你要做的,就是要让他们以为我提刀追去那两家,堵住他们就是一通乱砍,只是阴差阳错他们没有遇上我,而我随时又会回来。”
“如此他们要真忌惮我但对那个墓又非常执着,只能抓紧时间完成他们的计划,自然也不会着急杀了你们泄愤,他们需要你们,估计是人不足,大可秋后算账。”
“我的这些你听懂了没?”
“懂,懂了”安家家主连忙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