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你这白毛小子是谁?
“赶紧啊!!”白琅刚十万火急阎王索命般催促完,一根高速螺旋的长枪就迎面袭了过来。
这种长枪的枪头形如锥,三面为刃,刃面上又长满了獠牙状的倒钩刺,一旦旋转起来,人又给刺中的话
那只要一眨眼功夫,人体就会好像刨玉米般,唰唰唰血肉飚飞。
此时那长枪已近白琅的面庞,还剩半寸不到。而在这前一刻,白琅才斩飞了一大波利箭,饶是武力再强横,可他还是个人,是人,怎么也要缓和一下。但若不作出反应,那势必整颗头颅就会立即给钻爆。
危急之际,白琅下意识猛一后仰,柔韧的身体以及稳固的下盘,竟如扎根在了地上没有倒去,旋又猛一发力,浑身也学那螺旋长枪转了大半圈,并带起中的苗刀,横向砍飞了那把螺旋长枪!
但这还不算完,长枪偏离了射线轨迹,却又在地上的眼睛遥控下,立即作出了第二次突击!
白琅才刚刚站稳,气都来不及喘,便又横刀一格,恰恰挡住了螺旋长枪的攻势。他倏就大喝一声,整身又爆散开一股强劲绝伦的气劲,层层气浪席卷,硬生生摧毁了那把螺旋长枪,以及后续乘势偷袭的利箭。
他又抽空瞥向那些土夫子,正要“你们搞毛啊!老子不当这挡箭牌了!”实话实,区区这些关射出的利箭和长枪还真难不倒他。但这些土夫子绝对不行,就凭他们,顶多撑个十来秒就得被射成筛子,还是透风的那种。
而直接往前跑也不大实际,徐世川那架构起来的结界虽固若金汤,但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能移动,通俗点,此刻徐世川就好像一只千年老乌龟,缩进了他的千年老龟壳里。
成百上千的利箭和长枪不要钱般一波接一波攻至,打在徐世川那龟壳上,倒也破不开龟壳那层密实的屏障,只听丁零当啷声不绝于耳,却不见“龟壳”有裂痕出现。
倘若没有这层“龟壳”防护,大伙一起跑那白琅肯定跑得最快,过来就是徐世川,也不一定,徐世川跑路的技术那应该是一绝的,只是那些土夫子,肯定是跑不过利箭和长枪的索命了。
而且这些利箭和长枪并没有一个射程范围,它们从城墙上迸射而出,又经过地上那些眼睛的操控,便会始终跟随目标紧紧追击,誓不罢休,如勾魂使者般烦人。
一昧往前跑自然不是良策,倘若前方又有关拦截,届时必然是前后受敌,更加被动。
所以白琅才选择迎刃而上,扛着万千利箭和长枪的攻势,一点一点接近那城墙。
目的即是要破坏关的本体,先解决这边的关,再前进,对方是鲁道子,绝对不能疏忽大意,一步一个脚印才是上上之策。
只是那墙体的表面似坚不可摧,白琅劈出的刀劲如月牙般一道道扫过去,撞上墙体却好像直接被吸收掉了,墙体的表面依旧毫发无伤,真是有够邪门!
并且他越接近墙体,城墙上的那些石雕士兵也像拥有意识,招呼徐世川和土夫子的火力转瞬就集中在了他身上,一波接一波,近乎看不到断层的密实攻势,也让白琅略为寸步难行。
白琅却没有惊慌失措,比这更险峻的情况他都遇到过,只是气恼随行的队友都是猪罢!
倘若楚雁行在,这点关不分分钟让它嗝屁了?
擦!
他噙在喉中的那句话还是迸了出去,“你们搞毛啊!徐世川,赶紧过来帮忙!信不信老子拆了你的三一宗!”
“白爷,您再坚持一会!看地上!”宫家家主大声。
白琅皱了皱眉,一边劈、砍、扫、荡,把近身的利箭和长枪尽数摧毁,一边按宫家家主的提示又望向地面,乍一看,琥珀状的地面除了那些诡异的眼睛图腾,却是什么都没有。
不过,就在他以为宫家家主是在放屁的时候,稍一定神,倒是发现了不少东西正一弹一跳地前进着。
这些东西体积极其,只有一粒砂砾般,它是跳蚤都不为过,若不是留了神观察,那很容易就忽视掉。
白琅很懵,心道这又是什么鬼?却听安家本家的家主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白爷!我们都是鲁道子前辈不记名的弟子,他老人家这关,可谓千奇百怪,无奇不有!这些东西叫虱傀,虽然个体极极,但也是关。”
“其作用就是对付这种大型,浑然为一体的关,白爷您继续往前就是!吸引住火力!待它们接近了墙体,若这大关不停下来,那宫家老哥的头就砍下来给您垫脚!”
“艹,你起誓拿老子的头作甚!”宫家家主怒。
“诶这可是你们宫家拥有的关精要,里面记载的秘术啊。”
白琅闻言,就将信将疑继续往前迫近,好在城墙上的那些石雕士兵比较好骗,又或许他个体大,比之那些所谓的虱傀更加显眼,眼下利箭和长枪的攻势依旧集中在了他身上。
他继续防得密不透风,中的镜水承影就如他身体的一部分,总能将从各个角度刁钻刺过来的利箭砍掉,就见那些虱傀一弹一跳,虽然是,不过行进速度倒不是太慢,不一会它们就接近了墙体的根。
又见它们顺势往上攀爬,分成了好几股,眨眼功夫,就像钻进了墙体里,又好像给墙体吸收进去了。
然而利箭和长枪的攻势却仍未消停,白琅已经有一丢丢乏了,再这样下去绝对不是个办法,正要“行不行啊”时,陡然间,城墙上的石雕士兵就鬼畜地抖了抖,然后又射出几十只利箭,就不动了!
白琅见状,不禁“咦”了声。
以前他都看不起这些关术,认为这些都是旁门左道。但这时,他不禁佩服鲁道子了,倘若这不是一座古墓,而是陆地上的城池,那这一面墙体的防守能力得有多强啊!
当年征战天下,幸亏没有遇到这么厉害的关,要不然武殇帝那老贼又能多活几天了!
此时城墙上的石雕士兵由陆陆续续抖动,很快就统统静止了,余势射出的利箭和投掷出的长枪,也给白琅轻松格挡开,只见那军官石雕的右还在一抖一抖,似仍想发号施令,奈何士兵都不听它的,白琅就觉得很是滑稽。
他乘势跃上了城墙,仔细一瞧,先前给他隔空斩中的石雕士兵,一些是脑袋掉下了城墙,一些是整体摔下城墙,但也有残骸留在了城墙上,它们只是外表看起来像石头,但显露出来的内部,却是由极为精密的关零件组建而成。
大部分零件白琅都认不出来,但那些齿轮状的玩意,他还是懂的。也因齿轮不动了,这些石雕士兵随之嗝屁,他先瞧了瞧城墙的内面,用一摸,其触感很是冰凉,更滑不溜秋,果然不是普通的青石堆砌。
具体是什么材质,他还是不清楚,也不像玉,更不像金属,但这墙体竟可吸收他挥斩出去的刀劲,当真是神奇!
白琅又走近一尊石雕士兵,略略端详了下,随之双把它给举起,往下一看,原来它两只脚底都是空心的,城墙的地面上有两根圆柱,石雕士兵站在上面,圆柱就从它的脚底穿进去。
大概就是这两个圆柱转动,然后带动士兵“活”了过来,才会不断射箭和投掷长枪了。
那利箭和长枪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白琅目光一瞥,就发现在每一名士兵的身旁,都有一个架子,架子上还陈放着不少利箭或长枪。
很显然,这些石雕士兵与整个墙体遥相呼应,墙体上的每两根圆柱,对应一号石雕士兵。
墙体操纵这些士兵运动,石雕士兵又自动将利箭和长枪射出去,再配合外面那些眼睛,就构成了一处偌大的杀阵。
白琅抚揉下颌,不禁又对鲁道子肃然起敬,不得不服,这位前辈的设计果真了得啊!
突然—
整个墙体震了震,白琅倏然一惊,还以为这些石雕士兵又要运作了,不过墙体的震颤只维持了两秒不到,随后,又再次变得死寂。白琅深深吸了口气,心道你们不带这么玩的啊
“白爷,您瞧!”这时候,所有的土夫子以及徐世川也都来到了墙体根。
白琅探头出外往下看,只见刚刚那摸起来滑不溜秋,近看更像一面铜镜的墙体已经变得晦暗无光,许是和刚刚那突然的震颤有关,但具体原理他却不懂,再望向那些土夫子,忽然就觉得他们顺眼多了。
毕竟这一路过来,他们真的是猪队友中的猪队友。
难得帮上了一次忙,效果还不错,白琅心想也不算白照顾了他们。
只见安自在看向身旁的安独秀,吩咐道:“去,看看这里面的关核是什么。”
安独秀微微点头,随之默不作声往前走,一边走,还放下了背后的铜人。
那铜人陡就活了过来,双缩进了腕间,又更换出了锯齿状的滚轮,并在安独秀的操纵下,那锯齿状的滚轮高速旋转,开始切割墙体。
白琅待在城墙边缘,略有兴致由上往下观望,眼中都是那锯齿状滚轮切割墙体飞溅的尘烟,以及吵耳的“刺啦刺啦”声。
不久,铜人作业完毕,当它回到安独秀身旁时,一人一儡就迅速往后飞退。
同一刻,墙体的表面竟就整块倾塌,却也没有破碎,完完整整倒在了地上。
地上但凡被踩过的位置,那些眼睛还在“轱辘轱辘”转动,看起来很是渗人。
白琅敛了敛神,随之落下城墙,这城门正下方就是原来那眼睛状的平台,也只有那平台看起来较为安全,毕竟是唯一不会出现眼睛的地方,而徐世川自然就站在那了,无耻至极!
白琅看得来气,但也没有心情他,因他的注意力,很快就给面前那被剥皮的墙体吸引住了。
墙体内,尽是密密匝匝的关齿轮一环扣一环,这些齿**的有车轱辘那般大,的只有一个巴掌大。眼下它们已经停了下来,也是这样,整个墙体的关才会停止。
白琅一脸叹为观止地怔怔出神,又听安自在解释道:“白爷,这墙体的表面熔了一层灵硍,所以单单用刀砍,是砍不破它们的。”
“灵硍?”白琅疑惑地问。
“对,就是灵硍,它可是我们关术一门的至宝,得从许多珍贵材料中提炼出来,用来作为八宝玲珑核的力引,就好像我们骑乘的关马,它之所以会动,是因为我们武者给它供输真气。”
“可真气为什么会让关马动起来,这里面的名堂可就大了!以前就算有人能想到这一层,也无法去实现出来,多亏了鲁道子前辈的关精要,里面就有提到具体实现的办法。”
“首先就要有这灵硍,灵硍得来不易,提炼工序很是繁杂,所以在关马的核心八宝玲珑核里面,就只有那么一丢丢。”安自在一边,一边以拇指按住尾指的一节,比喻就这么多。
“待我们武者催动真元,真气外放时,关马上的气孔,就会顺导真气进入八宝玲珑核,又给灵硍吸纳,经过灵硍的转化之后,真气就会推动八宝玲珑核的始关运作。”
“然后关马各个部位的关齿轮连带运动起来,这时候整一匹马才会跑起来,这些事起来容易,但要制作出来可就太复杂了。鲁道子前辈之所以能成为历史上独一无二的关大宗师,正因为他老人家将关给整活了!”
“在他之前,关术无非就是陷阱,或是结构复杂的锁,用以防贼防盗。但也是鲁道子前辈,提出了关乃是可以拥有灵智的,我们人,其实也可以看作是一类关。”
“我们会思考,我们会动,我们有七情六欲,这都是体内的器官在作业。我们去思考,那是因为我们有脑子这玩意,那脑子又是如何动起来的呢?”
“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是身体的经络、骨骼在运动,而我们也要进食,若不进食就会饿,饿了就没有力气,还会因此丢掉性命,这些鲁道子前辈都在关精要里面提了出来。”
“他老人家,我们之所以要进食,那是因为我们一切的动静,都需要从食物中获得某种力量,关也是如此,若是没有一股力量推动齿轮运作,那关的整体就如废铁,毫无用处。”
“白爷,我这么多无非是想”安自在吞咽了一口唾沫,“关马是需要我们武者提供真气,它才会跑起来,犬子那具百宝神威使,也得通过犬子以线控之,以自身真元投喂,它才会如真人般灵活。”
“而在这,鲁道子前辈亲自设计的墓,那就是上千年的岁月了。而我们关一门所有的关,都离不开力量加持。没有力量,那他就不会动。可现在,又是什么推动这墙体的关运作呢?”
白琅听得一愣一愣,他不曾想这些关居然这么的复杂和讲究。自复生之后,他才见识到所谓的关马匹,当时却没有多想,只要好用就行了,完全没有深想过它的构造原理。
如今由安自在娓娓道来,他想了想,随之微微眯起眼,右边嘴角颇为自信一弧。
“你这老子真不错!”
着,他便昂首往上望,那颗沧海遗珠仍像启明星一般明亮。
在这洞底之城上,也是最为显眼的标志了。
“你是,鲁道子整了这么一座城,城里面或许都是会动的关。而这些关之所以能动,就得要有人供养。问题这里除了我们,哪还有人去给这些关投喂?”
“有道理啊果然是这个道理!”
白琅叹服,自从进入了这座古墓,一切看起来或许只是摆设的玩意,实则都有它的用处。
比如那眼睛状的平台,其实就可以理解为一种升降道具。
而之前洞穴里面的眼睛状图腾,也是为了激活那段内景才存在。
以及那颗沧海遗珠,它自然不会无缘无故飞升到洞穴内的顶。
若是为了照明,它那一丢丢的光源也太寒碜了。
经由安自在的提醒,白琅顿时间就想到了这颗沧海遗珠的妙用。
关要运作起来就需要吸收真气,可这里除了他们却没有其他人了。
那关是怎么时隔千年还会运作的呢?
答案呼之欲出!
正是那颗沧海遗珠搞的鬼!!
沧海遗珠本就可以吸收武者的修为,也不知道那颗沧海遗珠里面吸收了多少的修为。
这些修为就好像是一股储蓄起来的力量,外人若不知道提炼的心法,或资质不行,那一旦释放出了珠子内的修为,必然会原地爆炸。
但关就不同了,如果整座古墓的关,都是由沧海遗珠提供的能量才会运作
妙啊!!
心念至此,白琅不得不再佩服这位关大师了。
真的是妙不可言!
整座古墓掩埋在巨鹿二十六峰之下,时隔千百年,一旦有人开启了这座古墓
那也会启动那颗沧海遗珠,而沧海遗珠又提供了关必须要有的能量
一切都是环环相扣,全在这位关大师鲁道子的缜密计算之中。
想通了这一层,那接下来只要摘掉那颗沧海遗珠,不定整座古墓的关也会直接瘫痪。
白琅仔细观摩了一阵,心道要攀上去倒也不算太难,但还是要试试再。便右一挥,五根银色的细线倏出,眨眼功夫细线就像黏住了洞穴的内壁。
他紧接就原地扶摇般而起,实际却是细线回收,拉扯着他的身体速速往上升,抵达内壁,他又双脚踩在壁面上,再一弹,如“z”字形嗖嗖嗖往上窜。
自那眼睛状的平台下降后,上方空间也留下了个眼睛状的空洞,约有一两百米深。而前面白琅不敢动那颗沧海遗珠,也是考虑到沧海遗珠下面又有术法陷阱。
但估计这也是鲁道子的布局之一,闯进这儿的人,应该都能看出这座古墓是他鲁道子所设,自然就会无比谨慎,沧海遗珠虽然值钱,但能比命值钱吗?
自然不能比。
所以前面因为谨慎行事,没有去动那颗沧海遗珠,那落到城墙那边之后,即使看穿了关的动力源乃是沧海遗珠所提供,然后想去破坏沧海遗珠鲁道子不可能设想不到。
这点高度,又不是凭空起飞,压根难不倒他这种级别的武者。
因此
这里面肯定还会有陷阱等着他上钩。
白琅一边借着洞穴的内壁来回弹跳往上窜,一边也不敢疏忽大意。
果然!!
就在他即将要穿过平台降落而留下的洞穴,回到原来平台所在位置的上方时
白琅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近乎本能的反应,一刹间,他双握紧了镜水承影,就直直往前一捅!
咚!!
原来平台所在的位置,此时似有一面完全透明的硬实“墙体”,若他想也不想就往上窜,那肯定会撞个七荤八素,再往下急坠,这种高度,也肯定会摔成肉泥!
好特么阴险啊!
一切都是算计好的了!!
白琅再度使劲,但中的镜水承影却还是穿透不了那层完全透明的“墙体”。
不得已,他只能先作罢,因力势已尽,便又借力回到了洞穴的内壁,单攀挂着。
仔细一瞧,那本是完全透明的“墙体”,竟还出现了八个褐红色的大字:
投取巧,不学无术!
卧槽!
白琅“呸”了声,你特么才不学无术,你全家都不学无术。
也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又铺天盖地般传了过来,根本无法分辨其声源在哪:
“老夫的门徒的确千千万,可什么时候多了你们几只爬虫?就凭你们,不过是运气使然得了老夫一时兴起所著的关精要罢,就敢自称是老夫不记名的弟子了?”
“人要脸,树要皮,就你们这脸皮啊,也是世所罕见的材料喽,若用来蒙在那城墙上,指不定就可造出这世间最硬实的城防了。”
两位家族听到这话,当场就吓傻了,甚至来不及了脸红汗颜。
毕竟这话的人,从其话的语气,和自持的身份来看,应该就是鲁道子本人了!
问题鲁道子可是距今已有上千年的历史人物了啊
见鬼了!!
白琅不禁也瞠目结舌,还没来得及反应这鲁道子到底是人是鬼,就又听到对方:
“还有你这白毛子,老夫问你,你这半人的体质是什么情况?还有,你怎么会有不羡仙那头倔驴的九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