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我就是你,我们……
白毛子??
白琅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有人敢称呼他为白毛子顿时间也没管对方是谁,不吐不快道:“老大爷,你也是该作古的人了,何必还在世间苟延残喘,猥猥琐琐使些微末伎俩,难为他人呢?”
“有趣!”
远方不可测处,陡就一阵强烈的震动,就像整座古墓都要裂开了。
紧接,洞穴由下往上,又伴随低沉的呼啸之声,似凛冬之息,隆隆传来。
随即声响迅速变大,杂沓传至白琅的耳中。
仿佛在这座古墓的最深处,还潜伏了一头不可一世的灵兽,仰天长啸!
周围原本还算沉寂的环境,此刻都笼罩在了这一声的余威之中。
又不知有多少呼啸之声如海啸席卷,一浪接一浪腾腾而起!
土夫子们尽皆闻声变色,个个都如吓破了胆,面色土灰,或蹲或伏,不敢妄动。
那徐世川瑟瑟发抖状,双合十分别朝四方拜拜,一边拜,一边叨叨:“前辈高人有怪莫怪,挑衅您的可是白琅啊我是被他掳来的人质,不关我的事啊”
洞穴内,单攀挂在岩壁上的白琅摇摇欲坠,险些就一个滑急急往下坠去。
对方这一声河东狮吼,明显就是冲他而来。起初,对方特地对声线做了处理,不让他通过声源辨明其具体方位,而这一声,就是摆明了告诉他:
“老子我就在古墓的最下面,有种你就过来,竟敢口出狂言,看老子不把你打残!”
而且这一声对方又在炫耀他的修为,声波比那钢脊利箭,和尖锥倒勾长枪还要猛个好几倍,若锁定的是那些土夫子,那他们恐怕听到声音的那一霎,就统统原地炸裂了!
嗨呀好气!
白琅心道鲁道子这货怎会比他师父无涯子还要气?
就只能你喊我白毛子,我怎么了我,不就喊你一声老大爷吗?!
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吗!
白琅强撑着,只觉浑身的经脉都遭受到了对方的摧残,由内至外有种难以言喻的肿胀感,不过他的修为也不低,放当今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了,倒没有直接败下阵来。
苦苦煎熬了一阵,待体内那种难受的感觉没有那么强烈了,白琅连忙运功调息,同时定了定神,满心的不爽,本想隐忍,改改态度示个弱,可他又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示弱的想法只在脑海中浮现出旋又烟消云散。
随之就有了更真切的想法,艹!比大声是吧?就你会河东狮吼啊!
白琅顿时间大吼:“你好歹也是前辈级的人物了,不自重也罢,莫名其妙设法困住我,到底是几个意思!有本事你就出来,躲起来干嘛,不是想干架吗?来啊!”
在下方,撇去那些吓得丢了魂的土夫子不,徐世川双扒在脸上,以至于下眼皮外翻,瞠目结舌加强地昂首望向白琅,悲愤欲绝喃喃自语:“白爷,您是疯了吧”
“哈哈哈——果真有趣,你这白毛子有趣!快,老夫阅人无数,从来没有走漏过眼。以你这破烂性子,不羡仙那头倔驴又岂能容你!”
“他又怎会传你九极印,何况你乃半人,为何又拥有一双洞幽之瞳?你到底是谁?进来这又有何目的?不清楚,休怪老夫不能容你!”
白琅怔了怔,随即急问:“什么洞幽之瞳!”
“澄波如镜,甚是清深,可窥天、探地、识物,如虎金,乃世所之最!子你这双金瞳,不正与不羡仙那头倔驴一样,他是后天修得这双慧眼至宝,而你,应是与生俱来对否?”
白琅讶然,万万不曾想这双给他带来诸多困扰的金瞳,居然还有这种法?
不对啊
要是这双金瞳如此牛掰,我怎么没有察觉到,白琅心底嘀咕道,又听鲁道子:
“可惜可惜呐,你这子又是个半人体质。也因这半人体质,使你这双金瞳受了秽气侵染,实属与废了无异,不过!看你这呆若木鸡的傻样,难不成一点也不知这双金瞳的无上好处?”
“”白琅默然。
这时,鲁道子的语气听起来竟有些羡慕嫉妒恨般:“糟蹋,简直是暴殄天物!老夫若拥有这么一双金瞳,早就参透世间一切真理了,而你这子竟然身在福中不知福,真是气煞人也!”
“又没有人与我过这些,我怎么可能知道?”白琅气笑道:“不是老先生在这提起来,我这双眼睛走到外面,别人只会好奇我的瞳色怎么与众不同呢!”
“不羡仙也没有提到过?”鲁道子好奇问。
“自然没有,他老人家只剩下一缕残喘的神魂,哪有力气与我解惑?不请自来直接钻入了我的身体里,是借住片刻,然后就将九极印给予我了,权当是房租而已。”
白琅实话实,实情也的确是这样。
却见对方沉默了,也不知道对方在干嘛,只要对方不话,就压根没有任何存在感。
白琅索性先顺着洞穴的岩壁滑落,反正这鲁道子比他要强太多,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只要鲁道子不允许他破坏那颗沧海遗珠,那继续待在这也毫无意义。
他又操纵银色的细线,落下洞穴之际,就脚踏细线飞跃,飘飘然回到了城门上的塔楼顶。
刚站稳,就听到鲁道子问:“子你在诓老夫?”
白琅又气笑,按捺住性子回道:“我骗你干嘛?如今是我在做困兽之斗,而老先生你安逸地躲在不知哪里,我骗你,若惹恼你了,岂不是自讨苦吃?”
“何况不羡仙何许人也?历史上是与老先生您齐名的大人物,老先生刚刚探我的底,应该也知道我不可能是不羡仙前辈的对了,那他这九极印若不是自愿交出,我还能强迫前辈他不成?”
“无须解释那么多!老夫岂会想不透?”鲁道子沉沉道:“老夫想不透的是,你为半人,不羡仙最讨厌你们这些半人了,即使当时情况不容多想,也无他人作为容器可选”
“他也不应妥协寄于你的体内,更不会传你九极印,,到底发生了什么,详细道来,不得有一丝纰漏!”
白琅翻了个白眼,心道你以为我愿意变成这样的?那还不是武殇帝和李家后代造的孽!
不过他来到这,初衷就是被那眼睛状的平台所吸引,也很想根治自己的入魔症。
眼下这位历史上的神人竟还没有死,那真是太好了!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便将进入古城后的经过,以及自己如何遇到不羡仙的,娓娓道出。
也没有隐瞒的必要,白琅清楚,要想得到他想要的情报,首先态度上就要真诚。
对方可是历史上登峰造极的大人物,若有所瞒,一旦被发现,那必定血亏。
只见对方又沉默了,半晌,才唏嘘感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荻兄竟困在昼初国那了。老夫竟不知实情,还在这死死苦等,不该,不该!!”
白琅心想:“荻兄?”旋又想到这是不羡仙真名中的一个字?然后又想:“你本事这么大,难道就不会离开这,到外面打听打听不羡仙的消息?在这苦等干嘛?”
不过也只是想想,眼下他要套取自己迫切想知道的真相,比方根治入魔症的办法,后世之人虽然对此无可奈何,但这些拥有通天本领的神仙人物,或许还真有妙方。
又比方这三位神仙人物不惜屠杀武、玄两脉的高人,更篡改各门各派的根基,到底是为了隐瞒什么事?什么事值得他们如此大动干戈?
短短的接触,白琅大抵上已看出这位鲁道子,并不是那种凶残暴戾之徒。
所以对方宁愿满血污,染上各种因果,更逆天而行,肯定是有苦衷的。
而这鲁道子脾气又很臭,与他师父无涯子相当,白琅对此颇有经验,心知寻常办法或许是套取不到对方的实话了,得用技巧才行。
心念至此,白琅不着急追问,对方沉默,他就静等。
不一会,就听到鲁道子又问:“如此来,你这子之所以进入昼初国的遗址,本是为了寻求制妖之法,借此想要根治自身体内的那只妖,结果误打误撞,就给荻兄选中了?”
对方这领悟能力倒是很强,白琅在前面的叙述中提到了妖,但妖这称谓在十六国时期并没有,那时候都称呼妖为硬客,而白琅并没有解释什么,对方却直接领悟了。
白琅微微颔首:“对的,晚辈乃界山宗门徒,在十六国之后,荻前辈的门徒伯羲一脉,虽是创立了武朝完成荻前辈吩咐的使命,那段内景,晚辈也看明白了,多谢鲁前辈!”
他抱了抱拳,又:“只是伯羲一代代相传,其后世之人,都以他们老祖宗的名号为姓,结果到了伯羲玉恒这一代,他为政残暴,为帝不仁,为人荒谬!”
“以至于武朝六百余年的根基,武朝多少代先帝呕心沥血开创出来的盛世,顷刻间就给这伯羲玉恒搞得乌烟瘴气,那时候民不聊生,饿殍满地,人间多有劫难。”
“后仲羲一脉的子孙联合各方的大族揭竿而起,抵抗伯羲玉恒的暴政,晚辈也因此因缘际会,师承界山宗的我,眼见天下苍生蒙难,实在看不过眼。”
“故投身一方大族李家,历经十余年奋战不休,终于推翻了伯羲玉恒的暴政。新朝当立,李家开国得大唐,治国有道,治世有方,才得以平复伯羲玉恒带来的人间劫难。”
“然而伯羲玉恒虽已身死,但其魂不灭,晚辈千算万算,却是少算了这一步。也因此着了伯羲玉恒的道,却被蒙在鼓里,受了奸计,死于长辞山。”
“晚辈本以为这一生,也就这般虎头蛇尾谢幕了,想我白琅英雄一世,却落得个窝囊惨死,想想也是惨淡不已”
白琅在述这些过去时,倒也是真情实感,不自觉,还真是不限的唏嘘。
就好比是一场梦。
“然造化弄人,自晚辈折在长辞山之后,时隔百年,晚辈又突然复生过来,始于一方大城,名曰巨鹿,距离此地也不远。”
“复生之际,晚辈混沌不清,更深受妖化所困扰。鲁前辈您试想,晚辈不敢自己就是那天底下第一号的大良人,可奸邪之事,向来都是嗤之以鼻,又怎么会接受得了自己变成了妖?”
“于此晚辈担心自身的存在,让百姓们惶恐不安,就匆匆步上了查明这一切的道路。起初是查自己为什么会复生,后又查自己为何会变成妖。”
“抓住线索一路探查,终才知晓这一切,乃是伯羲玉恒胁迫李家的子孙,在晚辈生前时他们设计坑杀我,在晚辈死后,他们又利用某些法子将我制成了妖。”
“晚辈于此才会进入那座古城,其根本动,正是为了得到制妖之法!只因伯羲玉恒和李家子孙戏耍晚辈的奸计,并没有让他们顺利得逞。”
“此下晚辈这情况,就如鲁前辈所,半人半妖矣。他们并未将晚辈完全制成妖,晚辈也想深悉制妖之法,于此从中破坏制妖的整个环节,纯属自救罢。”
匆匆几段话,白琅却是把自己复生之后,这一年多所干的事毫无保留坦白出来了。
那些土夫子闻言,他们本还对鲁道子的“鬼魂”瑟瑟发抖,又听到白琅这么,登时又吓尿!
饶是他们已经被吓够了,已经做好了不管再遇到什么事,都不需要惊慌失措了
毕竟这一切都不正常,他们这趟下墓寻宝之旅,肯定是出门的时与黄历对冲了,才会如此波折!
但在他们眼中那位白毛的爷
他们原以为只是一方大高罢,实力的确强横。
结果居然是白琅?!
那个被大唐视之为历史第一号魔头的白琅?!
哇擦!!
这都什么鬼啊!
两位家主已经彻底凌乱了,他们也只是为了宝贝才下墓而已。
怎就一下子冒出了鲁道子的本尊,时隔千百年还未死吗?!
然后又出现了白琅,这位大魔头不该已经死在长辞山了吗!
场面上,除了白琅自己,尚且能淡定下来的也就剩下徐世川了,他竟给白琅的自述打动了,留出了同情的泪水,又自言自语道:“太感人了,比我看过的还要触及人心呐”
白琅蓦一瞪,恨不得一巴掌扇飞这货!
“这么来”这时,鲁道子的声音又遥遥传来,仍不见其人,但其声却尤为清晰:“你这子也是大道局势应运而生的英才了,天地幸甚有你!”
“你做得很好,想不到伯羲的后裔,竟违背了荻兄交代的使命,险些就酿酒了大祸!那老夫再问你一件事,你得如实回答老夫!”
“鲁前辈请!”白琅暗喜,心叹你以为我故意卖惨的?还不是得先争取个好印象,反正我肯定打不过你,用强套取不了情报,只能迂回使计了。
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古人诚不欺我!
“荻兄在昼初国那选了你,明他已辨明你并非奸邪之徒,值得栽培!老夫不会质疑荻兄的任何决定,老夫问你,内景你也已经看过,应以清楚武、玄两脉之所以衰败,此乃我等所为。”
“你有什么想法?觉得老夫与荻兄,还有云兄是罪人否?实话实,不得有假!”
白琅恍然,原来对方是想问这个?那无非就是想试探他的立场了。倘若不认同这三位神仙人物的所作所为,也就等于立场是与他们三作对,那谈话就此结束,继续在这与关缠斗了。
很显然,鲁道子把他困在这,也就没有想过让他出去。
这就是一道送命题,倘若“我自然不认同你们这激进的做法”,那鲁道子或许就会立即消失,然后他也出不去,只要鲁道子有意,他的确出不去。
但若回答“晚辈认同前辈们的决定”,那也是直接完蛋,对方肯定会问:“你都不知道我等到底想要做什么,何以认同我等的决定?你这子心术不正,投取巧。”然后也会消失。
短短半秒内,白琅就勘破了鲁道子这问题的本意,便毕恭毕敬鞠了一躬,才:
“实不相瞒,晚辈起初得知前辈们灭人、灭宗、灭传承,又心里是万万不能认同的。但又知前辈们都乃那个时代的巅峰人物,引领众生之明灯矣。”
“而据晚辈对前辈们流于后世不多的事迹来看,前辈们也不是因脾性暴戾,才甘愿去当那什么血人屠,前辈们这样做,自然是有苦衷的。”
“所以现在前辈问我认同否?晚辈只敢,前辈何不先给晚辈解惑一二?比如您等这样做,到底是为了隐瞒什么?晚辈明白了前因后果,再做判断如何?”
“好!你这子的确不错,老夫欣赏你,也难怪荻兄选了你,那你可听清楚了!”
白琅不自觉屏息,他千方百计苦苦探索,不就为了得知这一切吗?
眼见鲁道子肯坦言了,自然是激动不已,也果真全神贯注,生怕接下来会听漏半个字。
徐世川自然也很好奇,毕竟他忙活了大半辈子,借着大唐阎阎人力派遣总执行长的旗号,平日以来却都是几乎不见其人在岗位上,问去哪了,一概是出勤。
然实际上他都在干着土夫子的勾当,只不过寻常的土夫子下墓都是为了求财,而他不同,稍那么高尚一丢丢。
新坟不挖,只挖十六国时期,以及武朝前期的墓,所求无非就是探明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这时候,他一样很激动,正满心期待等着鲁道子再度开口。
而那些土夫子却不同,他们压根不想掺和进来,也确实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斤两。
整座地下城不知不觉间竟变得有些黯淡,不久前一番激战过后,城墙这一块又沉寂下来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风,徐徐而至,冷嗖嗖的。
地上那些眼睛状的图腾还在动,频率又不一,有的快,有的慢,有的幅度略大
不管怎么看,还是很渗人。
距离鲁道子上句话完,又过了约半盏茶的光景。
陡地,在白琅眼前,一道明亮的白芒速速飞来,眨眼功夫,就离白琅眉心之间不到半寸。
白琅却没有拒绝这道白芒,因这道白芒肯定又是内景了,何况以鲁道子的身,以及身份,若要对他不利,也没必要搞什么偷袭。
对方之所以这样做,估计是这件事不得让旁人得知。
他随之阖上双目,那白芒精准射中他的双眉正中,倏就穿透肌肤,忽地没了踪迹。
徐世川见状,登时就急了,再怎么,他也算这件事的受害者之一。
凭啥白琅有资格又得到鲁道子的内景,而他却给撂在这啊!
大家都是入魔症的患者,既是病友,又是这件事的受害者,即使要比惨,徐世川可不认为自己就比白琅幸运。
倘若没有召来那些古怪的妖类,他的人生可不是这样的。
然而鲁道子还真把徐世川给遗忘了,或者可以是无视。
那白芒射进白琅的双眉正中后,白琅只觉一道清凉的气息于浑身上下周转,他立即睁眼,呈现在眼前的景象果真变了,四周尽皆白茫茫,称得上云迷雾锁。
除了一团团的白雾,也确实看不见其它的景象。
不过
在他前方约有十来步左右,又站了一个人。
其身段与他相差无几,通俗来,就差不多的矮。
对方留有一袭长长墨发,及腰长,反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大部分人都不会轻易剪发,除非确实碍事了。
白琅时候在界山宗为了气炸无涯子,就剪头发,毕竟那时候他天真的以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无涯子相当于他大半个父亲,除了没血缘关系外。
所以剪头发,就等于是剪无涯子,只不过这种荒唐事持续了一、两年,某天他的师叔才告诉他:“你就算剃了个光头,你那师父也不疼不痒。”从此之后白琅才迷途知返。
眼前这人又与他身高相当,白琅忽就觉得有些亲切,心道鲁道子也不高嘛,很好,果然能成大事者,上天嫉妒只能在身高上动动脚了,这是上天赤果果的嫉妒他!
倏时间,他就将鲁道子当成了战友,正要抱拳鞠躬,以表晚辈对前辈的敬意。
然而,前方那人忽然开腔了一句话,顿时间就让白琅傻愣愣了,只听对方:“你真的很好奇这件事?”
这话听起来倒没有什么奇怪,奇怪的是,这人话的语气,声调,却让白琅为之心弦一震。
他满脸诧异地盯着那人的背影,对方也在这时徐徐转过身来,也在这一瞬间,白琅更为诧异!
卧槽!!
他险些窒息,因站在他面前的这人,其容貌不正是上辈子的他!
他绝对不可能认错,眨了眨眼,就更加确定了!
没错!的确就是他自己!
并且对方也有一双金瞳,只不过眼白漆黑如墨,其瞳色在此衬托之下尤为璀璨。
而他一切如常,没有发病,眼白自然就是眼白。
他怔怔出神地看着上辈子的自己,几欲张嘴有话想问,但话都喉头却又卡住了。
因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但又确实有话想问。
比如最弱智又最迫切的一个问题:“你是谁?”
然而还没有问出口,对方看起来却从容笃定,露出了他一贯的神情,疏朗的眉轻展势欲飞扬,挺拔的鼻骨间,因微微皱起,就有了个浅浅的“川”字,却不明显,右边嘴角,也噙了一抹似笑非要,似看破一切,胸有成竹的笑意。
对方也的确像勘破了他的心思,竟出:“我就是你,鲁道子他们要隐瞒的事,其实你又何必如此苦苦探求?问我不对,问你自己不就行了?其实你知道。”
“”白琅哑口无言,一时间,他彻底凌乱了,压根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我们,到最后都会成妖!”对方似宣判般,徐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