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往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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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题事况并没有因为代理阁主对我的一句承诺,而得到了缓解。”

    楚雁行苦笑着摇头:

    “非但没有得到任何缓解,反而更变本加厉。最开始,也是隔一段时间,就有一两个探员失踪。后来三四个一起消失,很快就是一支任务组集体消失了。”

    “是谁在针对我们天一阁?到底是妖?还是人?抑或是?当时候我还在凉州的分部,那地方妖灾严峻,我走不开,但当年和我,和你们师父一起出山的兄弟,却亲自上门找到了我。”

    “你们师父还没有回来,而天一阁却乱成了一锅粥,这怎么行?何况,天一阁的规模越来越大,里面,也不仅仅都是我们的弟兄,也有朝廷强行安插进来的人。”

    “这些人都是朝廷的鹰犬,也不希望我们独自做大,不管是皇帝安插进来的,还是朝中的重臣安排的,看见天一阁的内部出了问题,他们就趁添油加火了。”

    “兄弟们很着急,我也很着急,没办法之下,当时候我就只能亲自站出来了。并且动用了你们的符前辈。”

    鹿幼薇闻言,顿时间打了个寒颤。

    赵涿涿却眸色一亮,“符前辈出马,自然到擒来了是不是?”

    俩女的反应千差万别,楚雁行不禁微微一怔,随即望向白琅。

    白琅沉沉呵斥:“涿涿,不准嬉皮笑脸。”

    “哦”赵涿涿委屈地缩了缩双肩,其实她也没有嬉皮笑脸,就是故事太精彩了,而且听到符千笙出,那一定很刺激。

    楚雁行继续:“你猜得没错,千笙他在侦查、潜入、窃取、刺杀等等方面都很专业,其实自从天一阁的规则到达了顶峰,当年和我们一起出山的弟兄们,有些也不想管事了,千笙也是这样。”

    “别人绝对请不动他,在天一阁,除了你们师父,就只有我能让他再次出山。一方面,我安排了人去找你们师父回来,另一方面,当然是再次返回总部,正面介入这件事。”

    “不管事情能不能得到缓解,我都要先返回总部,稳定住军心为主。林子大了,就什么鸟都有,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我的任务就是先铲除这些人,先安内,再攘外。”

    “同时让你们的符前辈,秘密调查整件事。从朝廷方面,以及其它各个方面入。我回到了天一阁的总部楼外楼,与代理阁主面对面商酌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这代理阁主,一口咬定了是牙刃寮在狙击我们天一阁的人。你们要知道,这件事倘若是真的,那就不仅仅是天一阁和牙刃寮的矛盾,同时还是武宗和玄宗的矛盾。”

    “因我们天一阁,主要是武宗的人。牙刃寮狙击我们天一阁的探员?这事情得慎重处理,所以只能继续先让符千笙去密查这件事,然后等你们的师父回来。”

    “等到你们师父回来了,你们师父知道这件事之后,直接就喊了李殊出来”

    楚雁行到这,无奈轻笑:

    “你们师父在这方面一向都是雷厉风行,而且他本来就看牙刃寮和李殊不顺眼,之前屡次的合作中也有矛盾。何况是他的徒弟这样,不管有没有证据,你们师父是无条件相信自己人的。”

    “我也相信,所以才会很慎重对待这件事。你们师父直接放言,要是李殊不出来,那他就拆了牙刃寮的总部”

    “那拆了么?”赵涿涿问。

    “自然没有。”楚雁行道:“你们师父和李前辈密谈,谈完之后,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回来之后,就狠狠骂了李殊一通,当时候”

    “当时候,天一阁与牙刃寮的矛盾就彻底被点燃了。”白琅突然接话:“接下来就由我来吧。”

    楚雁行微微颔首,识趣闭上了嘴。

    此时金元宝已经烧完了,铜盆中的火也已经熄灭,仅剩下半盆的黑色灰渣,寒风掠过,灰渣零零碎碎卷起。

    白琅站起身,朝石碑,又毕恭毕敬鞠了一躬,然后:“他是我的徒弟,我是把他放在身边亲调教,他的一举一动,也在我的眼底下,是个好孩子。”

    “至少,他在我面前的表现,的确是最有资格成为天一阁的接班人,我从不怀疑,所以刚从翎国回来时,一听到我不在的时候竟有人针对天一阁”

    “自然而然,我就会想,是不是有人见不得天一阁有继承人了,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搞事情,当然火大。所以听到他是牙刃寮针对我们,我就更火了,自然没有好脸色给李殊看。”

    “不过李殊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所以要拆了牙刃寮总部,只不过是给兄弟足们一颗定心丸。即是,我白琅回来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就算这天要塌下来,只要有我在就没事。”

    “我找李殊密谈,一方面是不怀疑他给我打的报告,另一方面,也不相信李殊真会搞我。那这件事,会不会就有第三种可能,有人冒充牙刃寮搞事情?”

    “但李殊却告诉我,没有。我家里那个徒弟,有问题,不信你可以查一查。我当然一口否认了,只是,李殊又,有些人啊,不管他表面有多好,但可不一定经得起考验。”

    “这话听得我很恼火,回到总部就又骂了李殊一通。不过”

    白琅自嘲地哼了声:

    “李殊话是难听,可我也有自己的考量,冷静下来再三思虑李殊的话,也觉得有点道理。毕竟这么大的一个天一阁,要我退隐江湖之后,那就得有一个有当担的人站出来。”

    “这人必须是绝对靠谱,而我这个徒弟当真靠谱吗?我问过自己,是,没错,绝对靠谱。可是,李殊那句话,我不否认让我产生了心魔。”

    “于是我就试了,尝试考验一下这个徒弟。”

    白琅转过身,望向鹿幼薇和赵涿涿:

    “人的确禁不起考验,这就是当初我答应收了你们,却对你们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一样,教给你们一些基础,随便你们自生自灭,其实也有我的苦衷在。”

    “我很害怕,万一深挖了你们的动,或许,真相与我想象的很不一样。他就是这样,让我彻底寒心了,十二月三号,就是一百多年前的今天,你们可知道他一直都在干什么?”

    鹿幼薇和赵涿涿情不自禁就屏住了呼吸,被突然变得无比严肃的白琅吓了一跳。

    白琅咬牙切齿,尽管很想忘了这件事;尽管平时已经没有那么恨这个徒弟了;尽管平时想起来,甚至有些为这个徒弟感到惋惜;

    可是,在这一天,十二月三号,他做不到!

    不管是要给石碑下埋葬的弟兄们一个交代,还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他都做不到原谅这个人!

    “他在拿自己的弟兄们做人体实验!那些出勤任务时失踪的探员,统统是给他囚禁了起来,他在实验人为何会变成妖,并尝试掌握人变成妖的办法,和变成妖以后能不能控制住它们,为自己所用。”

    白琅隐在袖口里的右倏然间攥紧。

    “我这么相信他,却想不到他竟然会干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那是自己的弟兄啊!这家伙,为了自己的目的简直没了人性,连雁行,千笙的主意也敢打,要不是我阻止得及时,差点就让他得逞了。”

    白琅昂起首,阖上双目,尽力不去想这段往事,可却很不争气的,脑海间,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怎也挥之不去。

    所以失踪的探员,全是给他的徒弟掳走了,囚禁在地底密室里,进行各种惨不忍睹的实验。

    以至于有的探员熬不住,已经死了,尸体又给肢解,随意堆积在阴暗的角落里。

    而有的探员与妖结合成了难以用言语形容只能归纳为怪物的存在。

    那天,白琅闯入了地底密室,抓了自己的徒弟一个现行。

    原来这畜生挑拨天一阁和牙刃寮的关系,只是因为实验对象不够用了,想制造更大的混乱,以方便

    要不是李殊提醒了他;

    要不是李殊配合他演了一出大戏;

    要不是

    “我承认自己很失败,眼瞎了,才收了这么一个人。更失败的是,竟然被蒙在里面这么久,让他残害了一个个的兄弟足,让他们,变成了妖也不是,人也不是的”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白琅用力咬了咬牙,随之又好像漏了气的气球,长长叹息了一声:

    “他们就葬在这里,因为在大唐,但凡有资格进入英灵阁的探员,都得申报具体的功绩,以及验明死因,我却做不到。”

    “我做不到让他们那个样子,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下,我更对不起他们的父母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