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朝暮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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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意思是,如今我们就在界山宗,可翎军迟迟没有出现,明了他们已经放弃了这条行军路线。”

    “而将军又控制住了翎军,既然舍弃了顺界山宗直攻豫州的方案,又不可能一直在山海关附近滞留,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已经转攻扬州了。”

    “倘若他们已经攻夺下了扬州,扼住了朝廷的命脉,便有了谈判的资本。扬州虽然不好攻夺,历来都是朝廷重兵囤积之地,可有将军和夜痕相助,应该不成什么问题。”

    “将军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下一步的动静,可他肯定会反击我们,但关键还是得让夜痕变强。所以接下来将军命令翎军扼住了朝廷的命脉,将军也会与朝廷谈判。”

    “这谈判的主方向,就是让朝廷出面,抨击我的布局都是胡八道?大唐只要一天没有彻底倾覆,官方观点在民众眼里才是重中之重,倘若民众又倒向了另外一种舆论中”

    “这时候根本不需要夜痕以屠城来立威了,只要大唐一句话,加之文化部那边的造势,我们所有的布局,都会立即全盘瓦解,民众向来都好煽动,特别是朝廷?”

    白琅展颜浅笑,就喜欢和聪明人聊这些,真是一点也不费尽。

    没错!

    他在界山宗等待将军和夜痕上门,却迟迟看不见他们的踪影。

    明了,这俩渣滓又在暗地里准备搞什么阴招了。

    到底是什么?

    如果没有一个方向的瞎想,那根本不知道将军接下来想干什么。

    坐等对面跳出来也不实际,始终还是被动。

    然而想要主动——就得先推测出对方想要干什么,然后抢先一步发难,继续抽他们的脸!

    白琅信心在握,认定了将军不管耍什么阴招,关键还是离不开要让夜痕变强。

    那要让夜痕变强,除了抹黑自己外,应该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但眼下由于楚雁行的布局,群众都站在了他这边,这就是舆论的恐怖之处,兵不血刃,却可诛心!

    将军想要夜痕变强,唯一的办法,就得瓦解楚雁行的这番布局。

    问题楚雁行准备得十分充分,且抢占了先,虽然民众是好煽动,却也没有好煽动到倘若接下来又出现一股舆论,然后他们就屁颠颠去相信后者了。

    所以

    这时候大唐就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场天下大乱是将军一策划出来的游戏,不管是雍州造反,还是翎国、鲁国起兵。

    因为将军绝对有资格与大唐谈判,只要继续抹黑自己,官方的权威出来的话,在民众心里面本来就有加成。

    只要大唐抹黑自己,抨击楚雁行在放屁,民众就会对楚雁行书写的琅传产生怀疑,信念出现了动摇,甚至倒戈。

    如此,将军就反击成功了。

    又比方,将军让夜痕继续在各地大开杀戒,又让大唐通过官方渠道,质问楚雁行:“夜痕和白琅长得一模一样,你这不是白琅,是什么旷世大妖,证据呢?”

    不管怎么样,楚雁行都是站不稳跟脚的。

    白琅自己也清楚,就算他现在站出来,面向世人强调自己才是“白琅”,然而别人会相信吗?

    不

    就好像自己的弟兄们,都给夜痕骗了,群众则更好骗。

    到头来,笑到最后的还是将军。

    白琅恨极了将军,恨不得将他撕碎,再挫骨扬灰!自然没法静等对方主动,他再被动反击了,必须抢占先!

    何况,倘若将军真的和青乌子的关系不怎么牢靠,那只要一次次阻止夜痕变强,那青乌子就会彻底失去耐心了。

    计划通!

    白琅于是决定了亲自再走一趟大唐京城,一是阻止将军的计划,二是给楚雁行找回场子来,一箭双雕!

    而昨夜他已经和不羡仙沟通过,也得到了不羡仙的支持。接下来,球形世界还是留在界山宗,不羡仙也继续坐镇在界山宗,作为大后方,有不羡仙在,白琅心里面也稳得不行。

    走就走,白琅做事向来都是雷厉风行,除非这件事让他纠结了,要不然,还有什么可犹豫?

    不过就在他和楚雁行双双离开界山宗,神仙法,架云而去,转瞬没了踪影之时,也就前脚刚走,界山宗山下,一行牙刃寮旗帜的马车也出现在镇外。

    收到通报的鹿幼薇匆匆下了山,今日轮到了她值岗,全因无涯子不管事,所以也就她和赵涿涿,轮流管理山下各个镇的事务。

    来到镇外,鹿幼薇就见到了曾经有几面之缘的朝暮游,印象中,这朝暮游可是李殊的闭门弟子,同时也是如今牙刃寮的寮主,而这次为师父正名,牙刃寮方面也出了不少力。

    鹿幼薇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将朝暮游请到镇上的总务府里,好茶奉上,又派人去请师父和楚前辈,自己则先与朝暮游客客气气寒暄了几句,毕竟不熟,场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

    派出去的人返回来,告知鹿幼薇不见白琅和楚雁行,倒是赵涿涿过来了,鹿幼薇其实并不怎么适合接待工作,索性就交给了赵涿涿。

    赵涿涿从就与各种人打交道,加之天赋凛然,天生就与谁都聊得来,见到朝暮游也热络,浅笑连连道:“不好意思呀朝前辈,师尊尊和楚前辈不知道在忙什么,日理万的,人家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啦。”

    “要不如果你有重要的事情,无妨先与人家一,人家看看能不能给前辈您拿个主意,要是不能,那人家再去与宗主师爷议对,前辈您千里迢迢过来,舟车劳累,先休息片刻可好?”

    “来人呀,设宴。”

    “不必麻烦了。”这时候的朝暮游,面前依旧是有一层白纱,随他话,白纱的边角轻轻起伏,“这次我过来,倒不是有什么着急的要事,但没有事也不是。”

    “哦?”赵涿涿摆出饶有兴致,洗耳恭听的神情。

    “不知赵姑娘,鹿姑娘,可有听闻过那夜痕的事?”

    赵涿涿与鹿幼薇对望了一眼,随之微微颔首:“此事影响如此恶劣,自然有所耳闻。”

    “那就好,那赵姑娘应该也知道,这夜痕长得一副贵宗令师之前的面孔,对否?”

    赵涿涿又点了点头。

    朝暮游于是直言道:“所以我这次前来,一是如今天下的局势混沌不清,我牙刃寮,虽与天一阁各成一派,可承袭了师尊李真人那时候的习惯,但凡有什么大事,一阁一寮,都是共同进退。”

    “现在各个地方都有兵灾**,加上这夜痕又乘势作乱,实话与二位讲,相信二位如今在这的地位,也足够代替另师决定一些事了。”

    “如此,我也就不矫情了,有那句那句,不知天一阁,可否有一三寸之地,可容我牙刃寮暂居一时?”

    赵涿涿闻言,顿时恍然,原来是要来投靠?

    她心思缜密,也活络,转瞬间,就评估出了这之间的利害。

    牙刃寮如果投靠过来,这边的规模自然而然就更大,更有底气了。

    反正师尊尊不是要重组什么联盟么?

    那肯定需要人的。

    可是,师尊尊又没有主动去招揽牙刃寮,那么就有两种可能。

    一:师尊尊就是故意让李殊主动开口,毕竟嘛师尊尊好像是不怎么看李殊顺眼,压一压李殊的气焰,也是合情合理。

    二:师尊尊其实不相信李殊,以及牙刃寮,所以宁愿不要这批人,也不想多一道隐患。

    反过来,朝暮游又是李殊的徒弟,这种投靠,李殊居然没有亲自出马,而是让他徒弟来,这是抹不开那张老脸?

    短短几秒,赵涿涿就分析完了,于是从容笑对:“人家也时常听师尊尊啦,李前辈都是自己人,天一阁和牙刃寮又是兄弟组织,那还有什么问题嘛。”

    “咱们也就不谁投靠谁了,这样多伤感情。要是朝前辈觉得外面不安全,想为寮里面的弟兄谋个安全之地,那在界山宗范围,你们随意停靠就好了。”

    “至于更细一步的事情,涿涿也不敢把话满,毕竟人家也只是代替师尊尊处理一些日常琐事,眼下师尊尊不在,等他回来了,前辈您再与师尊尊议对?”

    “如此也好。”朝暮游起身,客客气气行了一礼。

    赵涿涿和鹿幼薇也连忙起身,还礼。

    然后,朝暮游就给赵涿涿先安排在了镇空置的宅院里,忙完,鹿幼薇好奇问:“你为什么不直接答应呀?”

    赵涿涿没好气地看了鹿幼薇一眼:“师尊尊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

    “现在局势可紧张,这个朝暮游,人家和他又不熟。而且师尊尊以前,不也总觉得这家伙有问题?不过李老头子这次帮了我们不少忙,人情还是得还的。”

    “所以现在我们先不管,细节上可不能出问题,师尊尊不在,我们得更加警惕。接下来不管是谁来了,我们都不要直接答应收留他们,一切都等师尊尊回来了再。”

    到这,赵涿涿又补充道:

    “对了,你安排一些人,看好这个宅院,但不是监视,这个朝暮游只要在镇上活动,人家都要得知道。虽然这样做的确很失礼,不过心驶得万年船,咱们这边不能出任何岔子。”

    鹿幼薇不以为然,只觉得最近一段时间,赵涿涿越来越神经质了。

    与此同时,就在她们才离开的宅院里,朝暮游摘掉了遮挡在面前的白纱,美到模糊了男女界线的容颜下,添了几分玩味。

    鹿幼薇和赵涿涿的对话,并没有瞒过他的双耳。

    虽然俩女已经是内劲传音,音线成一束不会发散,然而,上清宗独门术法——逆风吟,专破内劲传音。

    朝暮游听得一清二楚,随之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