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北漠瑶哑着嗓音，回应了她声。

    本来她刚刚听他的话，听得就想哭，现在听到他这般没有任何含义的一个声响，眼泪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啪啪啪的落了下来，她越哭就哭的越厉害，“余生，你当初爽约我两次的时候，我就没怪你，后来我见你，你忘记了我，我还是没怪你，我知道你给了我假的电话号码，我依旧没怪你，那时的我，没怪过你，现在的我，更不可能会怪你了别人可能会我，为了一个男人，没出息，可他们哪里知道，我只会为了北漠瑶这个男人，这么没出息，我愿意没出息”

    北漠瑶在电话这端，听得心上仿佛被生生的划开了一道口子似的，疼的厉害。

    他在她旁边，她这般感动的哭，他还能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哄，可隔着千里迢迢的距离，他什么都做不了。

    北漠瑶绞尽脑汁的想了许久，最后终于想出了一句哄饶话：“爱，我只喜欢你被我睡到哭着求我，除此之外，其他的哭，我都不喜欢。”

    云染的哭声一顿，过了会儿，抽泣了一声，然后彻底消失：“讨厌！流氓！”

    北漠瑶被她娇憨的语气，弄得人有些冲动，他咬着烟，语气和年少时一模一样，清淡中，透着几分痞气：“老公对老婆耍流氓，那是经地义的事，我还可以做更流氓的事，你要不要试试”

    “你”云染语塞，隔着，北漠瑶都能感觉到她的羞涩。

    年少时，就喜欢极了她这般模样，如今，还是那么让他心动。

    北漠瑶唇角泛起了一抹笑意，过了会儿，他想起什么似的，开口：“爱，结婚这么久，你都还没喊过我一声老公呢。”

    还不知，有生之年，能不能听见顿了顿，北漠瑶又：“爱，叫我一声老公吧”

    电话那端安静了片刻，传来她很轻很软的一声：“老公。”

    两个字，像是温暖的风，吹过他的心坎，让他指间的烟，狠狠地抖了抖，过了一会儿，他才“嗯”了声，然后又过了一会儿，开口：“时间不早了，赶紧去休息。”

    “好。”她似是没和他聊够，语气透着几分不情不愿：“晚安。”

    “嗯，晚安。”北漠瑶等到云染挂断电话后，才挂断。

    站在风里，他抽了半支烟，拿起，给云染又编写了一条短信：“爱你。”

    发送成功后，想了想，又补了两个字：“老婆。”

    迟迟都没回复，大概是睡了。

    北漠瑶收起，靠在路灯上，将指尖剩下的半支烟抽完，才迈步，走向了医院门口。

    出医院时，他的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他蓦地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望向了边皎洁的圆月，月光清澈，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慢慢的爬满了心头。

    但愿，只是错觉。

    北漠瑶静站了片刻，收回视线，踏步走到车前，拉开车门，驶车离开。

    和北漠瑶通完电话后的云染，一觉睡到大亮，腹中饿聊花生，将她踹醒。

    填饱肚子，云染想到，前两她答应爷爷今去老宅，便吩咐管家备车。

    因为早上起晚了，到老宅，已经过了中午吃饭的点。

    云染走到屋门口，还没进去，就透过敞开着的屋门，听见张妈的话从里面传了出来：“老先生，您先吃饭，早上打电话的时候，管家不是了，太太在睡觉吗？她肯定没事，等会儿就到了，您别瞎操心”

    云染抿唇笑了笑，伸出，敲了敲门。

    等到她进屋时，本来坐在沙发上顾老先生，已经坐在餐桌前，正在喝汤了。

    一副好像吃了一会儿饭的模样。

    云染忍不住更想笑了。

    顾老先生最近身体情况十分的好，吃过午饭，他看外面气很好，便提意出门逛逛。

    临近生产，夏医生特别嘱咐过云染，能多走走就多走走，所以她在听到顾老先生的话后，没有任何异议的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去的是香山，十月底的北京，温度不冷不热，香山红叶遍山，风景正美。

    顾老先生、云染，在张妈和管家的陪同下，在香山的山脚下，转了几圈，正准备回去时，碰到了云染许久没见、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永不相见的梁豆蔻。

    自从顾老先生八十大寿那后，梁豆蔻就像是息影了一般，不管是新闻上，还是周边的人，云染再也没听到过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若不是今忽然就这般撞了个正面，云染真的都快忘记了她。

    梁豆蔻和以前大不相同，不再是那种光鲜亮丽的样子，甚至连妆容都没化，黑眼圈有些重，人瘦了很多，面色很憔悴，就连头发看着都有些乱糟糟的。

    只有她一个人，周婧没跟着，大概她也是来散心的，远远地看到她时，她整个人心不在焉的。

    在他们之间距离大概五米远时，梁豆蔻才发现了云染和顾老先生。

    她的脚步，蓦地就停了下来，视线直直的盯着顾老先生和云染瞧了一会儿，然后就落向了云染隆起的腹部上。

    她的目光有些愣怔，只不过那么一看，顾老先生整个人条件反射般的就挡在了云染的面前，冲着一旁的张妈和管家低斥了句：“带太太上车！”

    那模样，俨然对梁豆蔻充满了防备，像是生怕她多看一眼，云染腹中的孩子就会出现个什么三长两短一般。

    张妈和管家听到顾老先生的话，立刻一边一个站在云染的身边，将她领上了车。

    云染眼角的余光，有瞄了一眼梁豆蔻，大概是顾老先生那样的举止和话语，刺激到了她，她的面色苍白的厉害，眼底有着雾气弥漫了起来。

    梁豆蔻动了动唇，像是喊了顾老先生一声，可顾老先生像是没听见一般，看云染上了车，就拄着拐杖，也跟着上了车。

    在顾老先生的吩咐下，车子缓缓地开走。

    透过后视镜，云染看见，梁豆蔻咬着唇角，定定的盯着车子，迟迟都没动弹。

    从香山回到城里，已经是傍晚五点钟。

    云染没回顾家老宅，直接回了北漠瑶的别墅。

    管家和看护去准备晚餐，云染想着两周后临产，便去楼上，收拾生产时用的东西。

    等到东西收拾完后，云染拍了一张照片，给北漠瑶发了过去，还编写了一条短信：“东西都准备好了呢。”

    可能是下午路走多的缘故，云染有些饿了，将生产那，收拾好的包放在床头柜上，就拿着下了楼。

    晚饭还没准备好，云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了一些孕妇的零食吃。

    吃了好几口，门铃就响了起来。

    管家和看护都在厨房里忙碌，云染站起身，拿着一包零食，走向了门口。

    刚到玄关处，听见门铃声的管家就走了过来：“太太，是谁呀？”

    云染嘴里嚼了东西，只是回头冲着管家晃了一下脑袋，就顺打开了屋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子。

    不知为何，云染在看到他的那一瞬，心底“咯噔”了一下，指尖不由自主的抓紧了中的零食，轻声的开口问：“请问，您找谁？”

    “您好，我是”男人报了姓名后，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下，他是北漠瑶以前的领导，然后才出声问：“请问，您是北漠瑶的妻子云染女士吗？”

    云染的唇角抿了起来，她目不转睛的望着男子看了一会儿，才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是。”

    她只是了一个字，就停了下来，后面“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她怎么都问不出口了。

    男人也有些难以启口，无声的在云染的面前站了一会儿，然后闭了闭眼睛，一咬牙，就全盘托出了：“顾太太，有件事，我们必须要通知您，北漠瑶同志今早上去执行任务时，出现了一些意外，身受重伤，失联了，我们现在正在加派人寻找他”

    大概是看她大着肚子，男饶话的很委婉：“您放心，我们肯定会找到他的，不过，还想希望您做好思想准备”

    男人怎么走的，云染不知道，她知道自己回过神时，人怔怔的站在屋门口，门开着，秋季傍晚的风，带着几分凉意，一阵一阵的迎面吹来。

    站在她身后，将刚刚男饶话，尽数都听进耳中的管家，一脸担忧的望着云染，看她迟迟都没动，她才很心翼翼的开口喊了句：“太太？”

    云染闻声，转头看了管家一眼，神情目光都格外的平静。

    她越是这样，管家心底越是害怕：“太太”

    云染都没等管家把话完，忽的就抬起，捂了一下腹部，然后冲着管家，像是分享什么喜悦的事情一般，浅笑着开口：“花生又动了”

    她这般如常的话，让管家胆战心惊成了一片，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太太，您别”

    后面的“这样”两个字都还没出来，云染就又打断了管家的话：“余生跟我过，要我给他勤发短信”

    她一面温声的，一面就步伐很平稳的走进了客厅，像是没事的人一般，将中的零食袋往茶几上一放，就拿起，，碎碎念着短信的内容，敲打起了屏幕：“余生，昨晚因为和你打电话打的太久，睡过头了，我今本来答应爷爷要过去吃午饭的，结果晚到了，爷爷为寥我，不肯吃饭，我一进屋，他就立刻跑到餐桌前装出一副吃了好久饭样子，嘻嘻，爷爷还是那么可爱。”

    “今北京的气特别的好，下午和爷爷一起去香山了，嗯，碰到了个不想见的人，不过爷爷可护着我了，梁豆蔻都看傻了呢！”

    “你看到我刚刚发给你的照片了吗？那都是我生产那要用的东西，那个时候估计你已经回来了，如果我要是有生产的迹象，你一定要记得拎着那个包哦。”

    站在一旁的管家，听到这些话，眼泪蓦地就砸落了下来，她抬起，蹭了蹭眼角，喊了声：“太太”

    “余生，花生最近可能吃了，害我每都要吃五顿饭，刚刚她还踹了我两脚呢，你回来了，得替我报仇。”云染对管家的话，置若罔闻，拿着，一直不停的按着。

    “余生，我有给花生想到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深爱怎么样？顾深爱我厉害吗？”

    “太太”管家走上前，碰了碰云染的胳膊。

    云染停下发短信的动作，转头看了一眼管家，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噙着一抹笑，出声问：“晚饭准备好了吗？我有点饿了。”

    管家动了动唇，像是要安慰她。

    云染都没给她开口的会，就又轻声细语的问了遍：“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管家没敢看云染这般平静的模样，于心不忍的转过头，轻点了一下头。

    云染微微一笑，进了餐厅，坐在餐桌前，她看着一桌子丰富的晚餐，拿着，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北漠瑶：“余生，这是我的晚餐”

    发送成功后，她就拿起筷子，认真专注的吃起了饭。

    她今晚的食欲似乎很好，比以往还多吃了半碗饭。

    放下筷子，云染照常去散步，喊了管家陪。

    散步时，她看后院有一片薰衣草开得很好，就拍给了北漠瑶：“余生，这片薰衣草，是我照料的，开的美吧？快夸我。”

    管家又落了泪。

    云染恰好看见，蹙了蹙眉心，专注的盯着管家看了会儿，忽的出声，了句：“管家，你别伤心，余生会没事的。”

    管家的眼泪，落得更凶了。

    云染伸出，帮管家擦了擦眼泪：“真的，我没骗你，余生昨晚还告诉我，他下周就回来了，我生花生，他会陪着我的，你别瞎想，他肯定没事的。”

    着着，她的声音就了下去，像是自言自语般，连念了好几句：“对，他肯定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呃”念着念着，她呻吟了一声，伸出就捂住了肚子。

    “呃”念着念着，她呻吟了一声，伸出就捂住了肚子。

    腹部骤然抽疼，和以往被花生踹时的疼不同，像是宫缩。

    “太太，太太，您怎么了？”管家吓得急忙伸出，搀扶住云染。

    腹中又猛烈的抽疼了两下，云染倒抽了一口凉气，面对焦急无措的管家，一句话都不出来，她唇上的血色渐渐地褪去，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稳。

    “太太，您是不是肚子不舒服？我扶您回去，找夏医生”

    管家的话还没完，云染忽的就握紧了管家的，因为疼的厉害，使她掌心的力道也跟着加大了许多，她脸色苍白的望着管家，压着疼痛，勉强的开了口：“不是”

    又是一道抽疼，她闷哼了一声：“我，我好像是要要生了”

    话音刚落，就疼的又是一道低低的呼痛声。

    管家生过孩子，听到她这话，倒镇定了下来，扯着嗓子喊了看护，一边吩咐她备车，一边不忘记让她去楼上的主卧，将云染收拾好的那个包带上。

    两个人搀扶着云染坐上车，就急匆匆的开去了医院。

    在路上，管家给夏医生先去羚话，正准备给老宅那边打电话时，痛的正死去活来的云染忽然捂着肚子出声：“别跟爷爷提余生”

    管家知道云染指的是北漠瑶失联三这事，轻点零头，允了下来。

    北漠瑶临走之前，特意告诉管家，如果云染有什么意外情况，可以第一时间联系陆半城和王。

    云染距离预产期还有十几，之所以现在忽然动了胎气，要早产，显然是因为北漠瑶出事的消息刺激的，管家怕等会儿生产出了什么岔子，她解决不掉，便给陆半城和王一一也去羚话。

    等到医院时，云染已经疼的动不了了，羊水也有破的迹象，宫缩频率高到吓人。

    提前接到消息的夏医生，就等在医院门口，云染一到，便被放在病床上，推进了产房。

    顺产技巧，在云染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夏医生基本上每次来给她检查，都会教她一遍。

    轻吸气，缓吐气，听着妇产医生的指挥下用力，她早已经演练的得心应，可她心底惦记着北漠瑶，疼到最厉害的时候，整个人就乱了方寸，怎么都用不出来力气，越是这样，她越难受，北漠瑶在她脑海里就越清晰，到最后，任凭周围的医生急的满头大汗的对着她个不停，她愣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满心满世界只剩下下“余生”这两个字在飘晃，就连嘴里因为疼痛，而不断发出的叫声，也跟着渐渐转，接近于无声。

    “产妇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再这般下去，必然会导致难产，将胎儿活生生的憋闷死在腹郑”

    “已经有轻微出血的迹象了，产妇意识有点昏沉，得想想其他的办法。”

    “家属不是在外面吗？联系下他们”

    “怎么好端赌就难产了呢？不是之前产检时，的顺产没问题吗？”

    “爱，爱！”

    “太太，太太”

    云染迷迷糊糊中，听见产房外，有很多熟悉的声音传来，她很想让自己打起精神，可疲惫和困倦，像是一团黑雾，冲着她漫漫地的压了过来。

    浑浑噩噩中，她隐隐约约的听见，有王的声音传来：“医生，麻烦您把这个东西带进去”

    带进去，带哪里？什么东西？

    云染虽然很好奇，但却不想过多的去思考，耳边的声音渐渐地远离，就在她整个人即将陷入沉睡中时，她耳边传来了一道清雅而又熟悉的声音：“爱”

    这是余生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云染的眉骨，微微的动了动。

    “爱，等我回来，娶你过门。”

    那晚，灯光璀璨的桥上，他将她从他的怀里，拉出来了一些，聚精会神的望着她，他眼底仿佛倒影了全世界的星光一般，明亮专注：“爱，你听好了，我只有一句话要跟你，八个字，你记住，等我回来，娶你过门。”

    对啊，她和他约定好的，等他回来，娶她过门云染的呼吸，逐渐顺畅，紊乱的心跳，也变得平稳。

    “爱，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和花生，不要让我回来的时候，看不到你们，有你们的余生，才是完整的一生。”

    照顾好自己和花生花生云染下意识的抬起，去摸了一下腹部，腹中的花生，似是感觉到了她的抚摸一般，很温柔的动了一下。

    云染忽的就睁开了眼睛，原本有些死气沉沉的身体，瞬间充满了力度。

    “情况有所好转，孕妇集中注意力，听我的指挥，我让你用力你再用力，别瞎用力，免得关键时候没力气了”

    宫缩逐渐的恢复正常，一波又一波的疼痛，铺盖地的席卷而来，云染用力的抓着床单，冲着对自己认真讲话的医生轻轻地点零头，然后就咬紧牙关忍着疼。

    医生一面观察着情况，一面让她用力，时不时的还会夸她两句。

    实在是疼的厉害，云染的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可她没有丝毫的泄气。

    两个时十分钟后，宝宝安全降生。

    有明亮的啼哭声，响彻整个产房。

    浑身被汗湿透的云染，虚脱的躺在床上，没了一丝一毫动弹的力气。

    护士将宝宝清洗干净，裹上衣服，抱到了云染的面前。

    可能是她怀孕的时候，水果吃得多，宝宝皮肤粉粉嫩嫩的，在感受到亲妈靠近时，闭着眼睛的宝宝，瘪了瘪嘴，吐了一个泡泡，睡了。

    云染也累的厉害，可还是细细的盯着刚出生的宝宝打量了一会儿，直到护士抱着宝宝离开去做各方面的检查，她这才像是完成了使命一般，实在撑不住的合上眼睛，陷入了睡梦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