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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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假眼睛用力睁了一下, 刚想躲开, 却突然觉得脑子像被射入了一道强光,断片数秒。

    他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条阴暗的走道里, 走道灰砖灰顶, 窄窄的,透着压抑。

    走道尽头,是一间石室,石室内隐约传来话的声音。

    “萧乔!”假假对着走道喊了一声。无人应答。

    他慢慢往石室走了过去, 话的声音逐渐清晰。

    “白族长不仅聪明,还是把硬骨头。”阴沉沉的声音自石室内传来。

    假假心上一紧,快速跑了过去。他刚一拐进石室内, 眼所见是这样的。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身黑色长袍,头发披散于身后。他手持一条血色长鞭,长鞭微光流转, 垂于地面。

    于他身前, 有另外一个人,正好被他挡住了一半。

    假假心脏跳得飞快, 他轻轻挪了一下脚步,看清了被挡之人,如他所想,正是他的父亲,猫灵族族长白晋。

    是人, 也不准确,此时的白晋,是一缕魂。他被锁于一个形似八卦的圆台内,手脚被铐于捆妖绳上。目光有些黯淡,魂体淡淡的。

    “老白!”假假迅速跑过去,朝他探出手,手却是直接穿过了他的魂。

    “父亲……”假假站在那里,看着他,他知道,他现在在萧乔的识海里。

    突然,一条红色长鞭袭来,缠住了白晋的脖子。

    假假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截住长鞭,却又是扑了个空。

    他转头,看着长鞭的主人,待看清眼前之人时,他心上猛一惊,这人正是大叔,虽是古装扮相,长发黑袍,但那张脸,却是一模一样。

    “白族长胆识过人,不想都成了阶下亡魂,却仍是撬不开你的嘴。不过……不知白族长可否听过食魂?”那人着,从怀里取了一根细细的银钉,足有十寸长。

    “掠妖族乃玄门正派,没想到乾长老竟会使用这种禁术。不过,炼妖炉我都过来了,你觉得,这种术法,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白晋缓缓开口道,脸上却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假假眼眶发热,却是哭不出来,许是在幻境中,他的情绪一直被压着,无处宣泄。在他自的印象里,父亲就是这样,淡如轻风,钢如精铁。也就只有在他抱着自己的时候,才能感受到他心里那块柔软。

    “能得到什么?能得到你的一身修为啊!玄门正派?那又如何,我注定爬不上最高那把椅子,你这个高高在上的族长,当然不会明白我的心情。任我如何努力,我头顶,永远站着一个乾坤子!哪怕他现在是个毛头子,我们还是得对他俯首称臣,凭什么?!凭什么掠妖族要世代以他为尊!我告诉你,我要破这个迂腐的传承!可是,因为你!白族长,若不是你使的这招狸猫换太子,让我错过了勾陈的觉醒时间,此时,我早已得到他的至上精魂了!”那人着,突然挥鞭,在白晋魂魄上猛抽上去。

    假假清楚看到,白晋的魂魄又虚上了几分。他大叫一声,又疯狂地扑上去,却再次扑了一个空,他不断地深吸着气,绝望与不安令他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

    “不过……我现在想通了,白族长,想来,你数百年的修为,也是不差的。”那人慢慢朝白晋走了过去,手上夹着银钉。

    “来吧。”白晋着,将头垂了下去,不再话。

    那人驻足在半米外,抬手,银钉自他指间急速飞出,直朝白晋胸口掠去!

    “不!”假假发狂叫了一声,迅如闪电,挡在了白晋身前。

    身后传来一阵短暂痛苦的闷哼。假假脊背一颤,他低头,银钉早已穿过他身体,刺入了白晋的心脏内。

    他迅速转身,见到白晋一张扭曲变形的脸。

    “老白!”假假站在他面前,想哭,却哭不出来,“ 我……我杀了他!”他疯狂地喊道。

    突然一个转身,曲爪向那人扫去,可那人却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一步一步逼近了白晋。

    假假一个踉跄差点栽到地上,他绝望站在原地,脚下如灌了铅,他慢慢转身,感觉浑身发冷,绝望的无助感令他浑身颤抖。

    他看着那人走到白晋身前。抬手,将那银钉又推进去几许。道:“你的痛苦很快便会结束。我告诉你,我不仅会得到你全部的力量,我还会带着你的力量活着,掘地三尺,我也会把白六找出来,我会让他,为我开启镇压精魂的阵法,200年后,精魂,一样是属于我的。”

    完,他咬破了自己的中指,而后,缓缓将中指血滴入银钉一端,殷红的血,顺着银钉,慢慢流入白晋心脏。

    中指血是舌尖血之外,阳气最盛的精血,魂体最是受不住阳血。血流入白晋魂体内,白晋浑身战栗不止。

    待血染红了整根银钉之时,那人突然在白晋身上虚点了数下,白晋的魂体竟开始变得凝实。

    “父亲……”假假站在两人中间,呆呆看着白晋,心里似被刀刮着般难受。

    待白晋的魂魄凝实成形时,那人推掌而出,击于他额上,白晋身躯一震。

    假假看着莹白色的妖力自他额间被吸食而出,源源不断灌入那人的掌心。

    白晋一动不动站在那,随着妖力的不断外涌,他的魂魄再次变得虚浮,且逐渐透明。

    在白晋的魂魄近乎完全透明之时,他突然抬起头来,对着那人鬼魅一笑,:“那你便等200年吧。”

    假假看着这个笑,心里突然猛跳了一下,他不知道白晋做了什么。

    也就在那一瞬间,白晋的魂魄突然间消散了,毫无预兆,一颗圆润的白玉色妖丹掉落在地,发出一声轻响。

    而那吸食妖力之人,突然惊恐地叫了一声。

    假假转头看他,发现他竟长出了一身的毛发!似人非人,似妖非妖。

    “不……不!不应该是这样的!”那人崩溃惊恐地看着自己手上的毛发,他瞪着地上那颗妖丹,浑身发抖,而后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出了石室。

    石室内一下变得安静。

    假假站在那,低头看着地上那颗妖丹,与自己脖子上挂的那颗一样。

    他紧紧握着拳,慢慢跪了下去,对着妖丹磕了三个头。

    当他再次抬头时,眼前看到的,是萧乔那张冷峻的脸。

    幻境里他的情绪一直被压制着,当睁开眼时,脸早已湿透。

    “看到了吗?”萧乔突然抬手,用力扯下他脖子上挂着的那颗妖丹。

    “被食魂者,魂飞魄散,别奢望你父亲还活着,魂魄不全,连入六道轮回的机会都没有!”萧乔冷冰冰地道。

    “还给我。”假假看着他手上捏着的妖丹,面如死灰。

    “当然要还给你,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你知道白族长在临死时为什么笑吗?”萧乔突然抬手捏住了假假的下巴。

    假假看着他,眼睛微微眯起。

    “人与妖所修之道不同,本就不可互通。乾长老那个蠢货,以为能将你父亲的妖力据为己有,却不想白族长生性狡猾,在被食魂之时,反将他一军,令他变成人不人妖不妖的鬼样子,因为他所截取的,只有你父亲一半的妖力,他根本没法控制自如。你知道,你父亲还有一半妖力在哪里吗?”萧乔着又轻笑了起来。

    假假眼睛瞪着萧乔手上的妖丹,痛苦地咬着牙根。

    “猜到了吧?就在这颗妖丹上。一半的修为,留给他的宝贝儿子,白六。也只有你这样的血肉至亲,才能得到妖丹内的灵力,吃下去,你便可以得到你父亲的妖力,你的仇人,就在外面。你可以用你父亲的修为,去为他报仇。”萧乔扼住他的下巴,慢慢道,嘴几乎贴着假假的脸,暖暖的气喷在假假侧脸上。

    假假看着他眼睛,哑声颤道:“你早就知道,大叔是我的仇人。你也知道,他为何会有我父亲的妖力。”

    “是。”萧乔贴着他的脸,唇轻轻碰到了他的脸,又移开。

    “什么时候。”假假面无表情问道。

    “今天,在望生树下。我入了他的魂,看到了这精彩的一幕。”萧乔。

    “姬炀,精魂可以助大叔恢复记忆,是你让他的吧。”假假看着他。

    “是。”萧乔定定回望着他。

    “哼……”假假突然冷笑一声,“你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引我下来,取我的血,为你开启阵法的门。然后告诉我父亲的死,让我,替你除掉天乾的长老吧。”

    “是。”萧乔冷冰冰应道。

    萧乔每一个是字。假假心上就多冷上了几分,他不断咬着嘴唇,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点。

    良久,他轻笑了一声,道“乾坤子不愧是个好领袖,运筹帷幄,工于心计。”

    “那还不是因为,你信我。”萧乔着,也笑了起来,带着biantai的得意姿态。

    “是啊。我信你……子申,乾坤子。”假假定定看着萧乔,他抬手,抓住萧乔捏着妖丹的手腕,将妖丹推到自己嘴上,张口将其吞了进去,并道:“我会杀了他。”

    萧乔看着他,未话。

    “只是。你能不能……求你把萧乔还给我。”完,假假嘴唇颤了颤,终于不可遏制地哭了起来,他不知道子申为何会变成这样,但是,萧乔一定不是这样的。眼泪翻涌而出,流到萧乔的手上,他手仍掐着假假下巴,突然愣住了,眼里闪现出茫然之色。

    “你肯定不知道他有多善良,他会因为时候杀了一个罪犯,而为此愧疚十几年,将自己逼成抑郁症。你肯定不知道他有多爱我,他为了我,命都可以不要。这样的人,怎么会杀人,怎么会伤我一分一毫。你别自作多情了,我信的不是你,我信的是萧乔。”假假着,眼底由失望变成了绝望,由乞求,变成了决绝。

    他知道,他的萧乔,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萧乔脸上没有表情,可是眼泪却从他眼里流了出来。他怔怔地看着假假,掐着他下巴的手,突然移至他脑后,他抱着假假,疯狂地吻上了他的唇。

    他一边吻着他,一边不停地流着眼泪,他将假假紧紧地楼到怀里,身体不停地颤抖。

    这个吻,带着浓浓的思念,绝望而压抑。

    假假脑子空白了片刻,而后,他突然回抱住了萧乔的后背,疯狂地回应他。在这一刻,他坚信,此时吻着他的,是萧乔。

    两人唇舌交缠,忘我地吻着。假假死死抱着萧乔,生怕他突然离开。

    “乔哥。阿真好想你。”假假一边缠着萧乔的唇,一边含糊道。

    萧乔一顿,未答话,按着假假脑后,加深了这个吻。

    突然,萧乔的声音自脑海中某处传来,阿真,信我,等我回来。

    假假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了萧乔一双冷漠的眼睛。

    那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子申占据了萧乔的身体。

    他突然张口,狠咬了一下贴着他的那双唇,并迅速将萧乔推开。

    萧乔看着他,眼里的情绪难以道明。

    石室内安静得只听得到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石室外,却仍断断续续传入厮杀的声音。

    “我会杀了他,替我父亲报仇。”假假看着萧乔,眼里不带一点感情。

    完,他转身往无敌离开的方向走去,并道:“我不会逃走的,子申。”

    萧乔站在那,眸中染上了悲伤之色。

    他疲惫地靠着墙坐了下去。

    自己是子申,自己,是回来复仇的。

    可是,此时,他有点恍惚,他不知道,刚刚那个吻,是萧乔控制了这个身体,还是自己放任自己。

    假假进了这个石室连着的一条通道,走入通道,发现走道上有几间石室,他走过去看,松了一口气,石室内空无一物,没有石棺。

    他走到第三个石室,发现楚蚁一个人蹲在那里抽烟。

    “你干嘛”假假走过去。

    “没人要呗。”楚蚁撇嘴道。

    “……”假假。

    “你哥呢?”假假又问。

    “姬长老去找他了,不知道找到没有。”蚁抱怨道。

    “起来。我们也去找找。”假假拖着蚁的衣领,将他拉了起来。

    另一边,姬炀见无敌进了通道后,马上跟了出来,却没看到人。通道尽头有左右两个岔口。

    他往左边一路找了过去,把所有石室都找了一遍,并未看到人。待走到尽头时,只得往回走,往右边找了过去。

    最终,他在右边的通道中某角落的一间石室找到了无敌。

    他进来的时候,无敌正在石室里面,面壁蹲着。

    他看着他的背影,感觉他跟时候一模一样,生气的时候就躲床底,后来床换了新的,钻不进去,于是,生气的时候就从躲床底变成了面壁蹲墙角,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习惯。

    他慢慢走了过去。

    无敌察觉到了身后有人,光听步子都知道是姬炀,也不回头,继续蹲在那发呆。

    姬炀站在他身后,低头看着他,:“怎么还跟孩一样。”

    无敌低头看着身后熟悉的一双鞋,:“你别管我。”

    姬炀抬手拨了拨他的马尾,蹲了下去,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两手环着无敌的手臂。无敌肩窄,一下子被环了个满怀。

    无敌后背一僵,脸刷地红到了耳根去。

    时候姬炀也会这样,从后面抱着他睡。但自无敌16岁之后,姬炀便不带他一起睡了。平日里,也不再跟他有亲密的举动了。

    他心跳飞快,甚至他觉得这心跳都能从后背传到姬炀胸口去。他不自在地挪了一下,想站起来。

    姬炀却将手臂收紧,不给他动。他将下巴放在无敌的瘦肩上 ,男人呼出灼热的气,擦着无敌的脖颈,令无敌浑身都难受。

    “生气了?”他声线成熟,听在人耳里,总是莫名的有安全感。

    “不敢。”无敌。

    “那你生我的气吗?”姬炀突然问。

    “你是长老,服从乾坤子的命令,是本职。”无敌僵硬地答道。

    “不,我不是这个。”姬炀的声音缓缓传入无敌耳内。

    无敌似乎察觉到他接下来要什么,紧张得呼吸都屏住了。

    “我是……结婚。”姬炀轻轻道。

    “……”无敌紧紧攥着手。

    “嗯?”姬炀稍稍收拢了手臂。

    “不敢。”无敌盯着地板应道。

    “你可以生气。对我,你可以耍任何脾气。”姬炀道。

    无敌沉默了许久,低声道:“的,好像我发脾气你就会为了我不结婚一样。”

    姬炀一愣,没想到无敌会这样。

    “敌,我……”姬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挑起这个话题,他也确实没想过不结婚,他只是想无敌可能会骂自己一顿。自己对无敌不知道算什么,这样抱着身前这个人,他觉得比抱着女人还舒服。上一次这样抱他,应该是自己20几岁的时候,那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会对男人有反应。自那以后,他便不敢再碰无敌了。

    “你这样算什么!”无敌突然转身,看着他,“你别这样!我求你离我这个同性恋远点,真的。”

    无敌着,站了起来。

    姬炀突然拉住他的手,蹲在地上,抬头看着他不话。

    无敌低头与他对视,抓狂道:“我劝你真的不要再来招惹我,会出事的。”

    无敌要走,姬炀却不放,一直看着他,有些受伤的样子。

    无敌翻眼皮低声骂了一句什么脏话,然后突然弯腰将姬炀推倒在地上,整个人骑了上去,他揪着姬炀的衣领,瞪着他,姬炀亦瞪着无敌。

    “你我吧。我不还手。”姬炀有点痛苦地看着他道。

    “你的!”无敌完,突然栖身压下去,手掌固定住姬炀的脸,对着他的唇啃了上去。

    姬炀浑身一僵,直直躺在地上跟尸体一样,无敌胡乱亲了一会,发现姬炀一点回应都没有。他炸毛地张嘴咬了一口姬炀的唇,一股血腥味袭入唇齿,姬炀这才疼得闷哼了一声。

    无敌略微抬起头,满脸通红看着姬炀,道:“真希望你死在这里算了,婚礼改丧礼,一了百了。”

    “……”姬炀。

    无敌顿了一会,坐起来,看着他,:“我不生气了,祝你跟嫂子早生贵子!老子不陪你玩了!你再来惹我,我会电话给嫂子的,我有她号码。”

    无敌完,立马从他身上走开,站了起来往门口跑出去,刚到门口,迎面撞上了一个人,是蚁,后面跟着假假。

    “哥,可算找到你了!”蚁着,又探了脑袋,见姬炀躺在地上,惊慌道:“姬长老怎么了!”

    “他睡觉,你别管。”无敌挥手。

    “……”蚁。

    无敌完,又折了回去。

    姬炀从地上站起来,无敌过去给他拍衣服后面的灰,姬炀被他一碰,又是浑身僵硬。

    假假看了眼两人微红的脸,未什么。

    待姬炀整了整衣服,转过来之时,假假看着他:“我有事问你。”

    “你。”姬炀着,扫了眼无敌。无敌又在盯地板。

    “萧乔怎么回事?你一定知道什么。”假假问道。

    姬炀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绝道:“这是我们族内的事。”

    假假突然上前揪起姬炀的衣领,狂怒道:“妈的他是我男人!你凭什么不告诉我!”

    “……”众人。虽知道萧乔与假假是这种关系,但假假突然喊出来,还是很有震慑性。

    “你不告诉我可以!你把我男朋友还给我!”假假愤怒地瞪着姬炀,揪着他衣领的手在轻颤着。

    “我觉得白有权利知道。”无敌嘀咕了一句。

    姬炀看着假假,又看了眼无敌,思量了片刻,:“你先把爪子拿开。”

    “如你所见,这一世的乾坤子觉醒了。你不是,昨晚萧乔失踪了吗。昨夜,我带的一缕残魂,也失踪了。”姬炀看着假假道。

    “残魂?子申的是不是?!”假假问道。

    “没错。乾坤子在两百年前的一抹残魂。在这之前,我并不知道,你的子申,就是我们的乾坤子。”

    “乾坤子的残魂……”假假重复道。

    “常人死后,堕入六道轮回,三魂七魄会被散,重组,在转世之时,成为一个全新的魂魄。但乾坤子与常人不同,第一代乾坤子创立掠妖族时,便与上古天神驱魔天尊立下了契约,天尊赋予他灵力,而他将以世代守护掠妖族为代价,驱妖降魔,他拥有至纯至阳至真的魂体,在上一世乾坤子寿命结束的那一瞬间,灵魂会越过六道轮回,直接进入下一世的传承中,也就是,乾坤子,世世代代都为同一个灵魂。”姬炀着,眼中带着敬畏。

    “那子申的残魂又是怎么回事?和萧乔又有什么关系?不是是同一个灵魂吗?”假假皱眉道。

    “因为,200年前出了一个意外。而这意外,恰恰就是你白六造成的。你,挖了他的心脏。”

    “……”假假。

    “心脏,是他聚魂之关键所在。当年,你挖了他的心脏,且又是在勾陈觉醒之时,勾陈的力量对灵体的影响极大,他的灵体,在那时受到了重创,几乎要魂飞魄散,当日,地坤长老到之时,他只剩一缕残魂游离于天地间。”姬炀着看了看假假。

    “如果子申才是乾坤子的魂体,那现在的萧乔又怎么解释?”无敌突然插了一句。

    “当时,大家以为乾坤子的魂体已经彻底消散。直到这一世萧乔出现,我们才知道,当日的乾坤子虽受重创,但并不至于魂飞魄散,他的主魂经过200年的自我修复,于这一世,重新进入了传承,虽乾坤子主魂在萧乔身上,但到底是魂魄不全,所以……如你们所见,当乾坤子的主魂与残魂结合时,萧乔的魂力才会较之前更强大了。但是,那抹残魂……却并没那么简单。”姬炀完,微微顿了一下。

    “什么意思?”假假着急问道。

    “之前我只是猜测,如今,看了萧乔的表现我想基本可以确定了。乾坤子的魂体至纯至真,我们也一直坚信,我们的领袖拥有一颗常人无可比拟的纯净灵魂。但是,这样的想法显然是错的。任何人,都有阴阳两面性。子申的残魂,便是乾坤子的一个黑暗面。他在死亡之时,主魂进入了新的传承,但他的残魂,因为执念与怨念太深,而一直弥留于世,未进入下一世。”姬炀完,沉思了起来。

    假假听完,眉头紧紧拧巴道一块,他呐呐道:“如果……这一抹残魂一直占据着萧乔的身体,萧乔是不是就……不会回来了。”

    “这是一个博弈,是乾坤子灵魂中,黑与白的博弈。萧乔是子申,子申其实也是萧乔,本质上是一个灵魂。只不过子申这抹阴暗的残魂,弥留了200年,执念根深,萧乔的主魂至真至纯,却未必能抵得过他的怨念。这样的结果,我也是没预料到的。”姬炀完,也无奈叹了口气。

    “我……相信他。”假假看着地面,想到刚刚萧乔在自己脑海中留下来的那句话,等他。

    而到底,子申的怨念,是自己造成的,也该由自己来化解。当子申占据了萧乔的身体之时,他突然明白了自己对子申的感情。他遇到子申之时,尚未成人,子申在他最落魄惨痛之时给了他温暖与信念。若没有当初自己杀他一事,或许,他会一直陪着子申直到乾坤子在那一世结束。

    “我们回去吧。”假假抬头看着众人,:“回去找子申。在解决萧乔的问题之前,我与一个人还有恩怨未了。”

    他们顺着原来的路往回走。没多久便拐到了来时的通道,通道笔直,假假往石室望去,这一看,心脏差点跳出来,石室的门开了!

    “乔哥出事了!”他大喊一声,虚影一晃,瞬间冲回了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