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亲赴鸿门宴
大军立刻启程往东北方向行去,金昭城本是七大城郡中城土面积最广的城郡,而南岳郡就相反,是七大城郡中面积最少的郡国,这也是为何南岳郡最是倚重王城的缘故。
一行连日行了两天大军才来到南岳郡郡城之外,守卫的兵士见到一万大军临境,都大惊失色,立刻发送信号,告知百里寒将军。
那百里寒站在城头看到城外浩浩荡荡的大军,立刻用灵力传话问道:“尔等乃何人,竟敢擅闯郡城!”
璟尧命穷奇上前,自报家门,“本君乃璟尧圣君,我身后乃先王嫡公主落尘,有要事要面见郡王,还请容我等进城!”
百里寒听得是神鹿璟尧和先王公主落尘,心下惊讶,心想祭天大典后,这二人便天下皆知,可虽说这璟尧确实是神鹿族的圣灵,而那落尘也确实是公主,两人身份都贵胄,但是如今新王已登基,这二人特殊的身份反而成为谋反罪臣,因此新王早就下令若见此二人杀无赦,如今却为何这二人自动找上门来,还带来这许多兵马,莫非他们是想霸占城池不成?
百里寒不敢擅专,只道:“你等乃罪臣,恕在下冒昧,你们率军至此是想谋反么?”
“我和落尘只想面见郡王,还请通报,这身后大军绝不进城!”璟尧向百里寒将军保证道。
百里寒却是冷冷一笑,想来个里应外合,当他是傻子么?他命弓箭手备战,然后让骑兽师驻守上空,以防敌方突起发难,然后让副将回城廷迅速禀报郡王,请王裁夺。
璟尧也知想见这郡王并非易事,回首看向落尘,落尘命雪虎上前,两人并肩而立,从远看去,确实是一对玉人,让人不禁有些敬畏。
可百里寒还是狠了狠心,虽然他也曾听到关于这落尘和璟尧的许多盛举,比如退王城大军,助金昭城击退魔族,相救受飓风侵袭的百姓等等,但是心中敬佩归敬佩,自己职责所在,不能妄自擅专。
更何况谁都知道,如今他们虽手握重兵,可却无栖身之所,目前正需一处城池养兵,这种情况下突然到访南岳郡,其心可疑。
他觉得郡王也一定不会同意,然而副将回来禀报,却竟说召见他们二人,但只能请他们二人进城,其他人一概不可入内。
百里寒很是诧异,他为官十几年,郡王的脾性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何以会自惹麻烦,召见他们二人,若被王城知晓他们和璟尧以及落尘有了接触,不就会被误解两者之间有了勾结共同逆反的嫌弃么?
但是既然郡王有命,自己不敢不从,因此只得朗声道:“郡王有请,二位请随本将进城廷面见郡王,至于大军不可入内,若敢有任何异动,本将定下杀令!”
璟尧眉头紧蹙,心想这郡王何以如此轻松就放他们入城廷,心下有几分警惕,对落尘嘱咐道:“进城廷后一切要小心,以防有诈!”
落尘经历了金采妮一事后,心性便坚韧许多,自然心中有所计较,“放心,我自有分寸的!”
两人随同百里寒一同进入城廷,进入城廷后,却并非是在大殿上与郡王相见,反而是在郡王的书房之中。
门外有侍卫把守,落尘动用自己的神识想查探下周遭是否有埋伏兵士,但神识查探后四周并无异样,她想查探得更远时,却被一道结界将她的神识给挡了回来。
落尘睁开双眼,有些惊疑,“这城廷中有修为高深者在此,你我二人需小心一些!”
“你方才用神识查探了周遭有异样么?”璟尧用鹿语询问落尘,落尘能听懂但是旁的人没有鹿族血统所以听不到他们所说之言。
“我的神识被挡了回来,在东北方向,离此大概百丈距离,该当不远,此人能察觉到我的神识,想必修为必不浅,天玄门同门之中计较的话修为该当在金阙之上!”落尘按照自己的推断做出了论断。
“如此说来,此行必是鸿门宴,你我更得小心!”璟尧谨慎道。
落尘点了点头,随同百里寒进入御书房,却见御书房中郡王端坐于书案前,他正批阅着奏章,对两人的入殿并未特别礼待,依然在宫人的笔墨服侍下处理着政务,一直到一个时辰之后,他才将公文处理完交由宫人拿出送给各部门下发。
而自己则留了其中一份公文在案牍之上,他穿说黑色绣祥云滚边长袍,头戴金冠,面留短须,看来四十岁年龄,显得很是精神,也颇有庄严,与落尘起初脑中所想的倒是有几许差距。
他将那份公文摊开,让宫人递给璟尧,道:“这是王城刚快马传来的战报,言道你等破了王廷十万大军,罪大恶极,命三城四郡只要见到你等踪迹都必须立刻拿下,本王没想到你们居然自送上门来,这倒是让本王颇为诧异!”
璟尧看了看那份公文,确实是王廷印鉴,他合拢文书,淡淡一笑:“三城四郡?郡王恐怕弄错了,抑或王廷明知而不言,如今已只剩下两城四郡,想必过不了半月必会变成两城三郡,郡王认为本君所说可有道理?”
郡王冷冽而笑,双眼锐利,并不将璟尧的话当做一回事:“圣君是想危言耸听么?”
“有没有危言耸听郡王不是比本君更清楚么?相信郡王已经上书王廷让王调遣王军助你守护郡城,因为郡王不得不防患于未然不是么?但想必王并没有直接答应你出兵,是吧?”璟尧见郡王脸色变幻不定,想必已经猜到了几分。
郡王冷凝一笑,“圣君倒是好智谋,怪不得王上几次三番派遣大军捉拿你等却居然都无功而返,本王本十分好奇,今日一见,倒是开了眼界!”
落尘朝郡王拱手行了一礼,“如若郡王信得过我等,我们可助郡王守护城郡,防范魔族来袭,确保城郡万无一失!”
“说出你们的条件!”郡王倒很直接,并不愿兜圈子。
“我们想跟郡王借兵一万,助我等将金昭城夺回,只有将魔族驱逐出血瀛大陆,才能永保安宁,而只是防范的话不能解决根本!”落尘直言不讳,开门见山地提出自己的请求。
郡王突然大笑起来,“二位是在跟本王开玩笑么?一万大军?本城总共才养兵两万,你们一句话便想带走本郡一万大军,是太过自信还是不将本王放在眼中!”
落尘也知这般做未必会求得郡王同意,正不知该如何相劝时,却听得璟尧道:“一万大军可以保你南岳郡无恙,可王廷能允你甚么呢?想必定是让郡王拿下我和夫人二人,然后才答允郡王出兵吧?可郡王可曾想过,如今城外有我一万多将士,他们都身经百战,以一敌百,而郡王的将士虽比我们的多,可毕竟久不历战场,两军交战,恐怕两万兵士幸存无几,而郡王之位也会动摇根基,并且若任务失败,王廷必会怪责郡王,加罪于你,而一侧的魔族更是虎视眈眈,立刻挥军来犯,那时郡王无兵可妨,恐怕只有束手就擒,但按照魔族噬杀的性格,必会血洗王廷,到时候别说郡王难保性命,恐怕连郡王的后妃子嗣皆难保,郡王果真要如此做么?”
郡王的脸僵了一僵,瘦削面庞半无血气,阴沉得让人觉得房内的空气都快凝滞了般,窒息得难受,可没过多久,那郡王却又突然朗声大笑,随后一拍书案,站了起来,朝落尘和璟尧行了一礼,“二位说得很有道理,既然来到我城,便安心歇下,不妨先用膳后再做议论!”
还没待落尘反对,宫人已下去备膳去了。
而两人被请至偏殿之中,各位大臣相陪,还有歌舞相伴,一派祥和升平的势态,丝毫让人感觉不到来自外界的压迫。
落尘和璟尧挨身而坐,面对这郡王的心思却十分的不解,但总觉得暗藏杀机,因此两人全神戒备,不敢就范,也不敢沾任何菜肴酒水。
郡王见他们如此谨慎,不免打趣道:“二位是怕本王在酒菜中下毒么?”
落尘淡然一笑:“岂敢!郡王说笑了!”
郡王朝站在落尘和璟尧身侧侍奉的宫人看了一眼,那宫人便俯身将酒自倒了一杯饮下,然后又将各色菜肴都品尝一次证明无毒后,道:“请公主圣君享用!”
对方都做到这份上,落尘和璟尧也不敢再不就餐,已免让郡王心有不悦,觉得他们没有诚意,因此两人都喝了些果酒,然后吃了些菜肴,却也并不见任何异状。
而服侍在侧的宫女也退了下去,出了殿阁。
待此舞曲毕后,却又是一只舞曲开始。
舞姬共十人,其中站在最前首的那女人面巾遮面,一身红色舞衣,一双灵动双目,瞧来倒是让人心醉。
而这些舞姬身上都带有异香,清淡不浮,闻来很是受用。
那红衣舞女舞姿妖娆,随后跳到璟尧身前,摇摆身姿一副欲摄魂勾魄的媚态,让人不由得有些心醉。
那舞女向璟尧伸出秀手,仿佛是在邀请他一同共舞一般,一旁的落尘很是生气,心想难不成郡王想来个美人计不成,她侧目看向璟尧,却璟尧璟尧对着那女人浅浅而笑,显得很是受用,心中便十分不悦。
可璟尧注意的不是那女子,而是那女子伸出的手掌心间写着四个字:“香气有毒!”,颜色很淡,但足以看清。璟尧方知这女子是来报信的,但却不知这女子到底是谁,为何要帮他们?
他来不及多想,闭了自己的五感,让香气不能侵体,正欲提醒身畔的落尘时,却发现她已有些头晕,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最后晕倒在璟尧怀中。
璟尧方知落尘已是中毒了,可为何仅仅是他们中毒,而其他朝臣和郡王都无恙?璟尧细细思忖,便明白了,其实他们的酒菜原本没有毒,而是那试菜的宫女唇上抹有某种药物,她品后药物便带到了酒菜之中,此药物单独服用不会有毒,可若和这香气一接触发生反应便成了剧毒。
虽然心中知晓,但璟尧却不动声色,因为如果此地直接责问郡王为何要下毒,就等于跟他撕破了脸皮,那想全身而退断不可能,因此他淡淡一笑,佯装不知任何内情:“我夫人看来不胜酒力,已是醉了,不知可否请郡王安排宫殿,好让我夫人能歇息片刻!”
郡王很是疑惑为何光是这落尘中毒,而那璟尧却好端端地在此,他也不敢直接发难,毕竟这璟尧乃神族,灵力异常强大,自己也佯装不知情般笑道:“既然如此,便带圣君下去歇息!”
璟尧将落尘抱起,朝郡王告退后便随同宫人进了‘含香苑’,一进苑阁,璟尧便命宫人出去,自己则紧闭宫门,为落尘祛毒,可是骇异的是,这毒怪异得紧,无论用灵力怎般逼出都是无用,而落尘也一直昏迷不醒,气息也越发微弱。
他知道这郡王已经对他们起了杀心,可见在他们和王廷之间,他依然选择了王廷,那么接下来定会还有无数的后招等着。
璟尧怕他们又来暗害落尘,便在床榻上布下了结界,他本想直接将殿阁布下结界,但是这里毕竟是城廷,别人的地界,他也不敢太过放肆。
安顿好后,想起那红衣女子,他用神识查探那女子去除,查探后知她在离他不到五十丈的名为‘香雪舞’的宫殿中,便将自己元神逼出,出了殿阁去寻到那红衣女子。
因为是元神,所以旁人并看不见,但却可以听见他的声音。璟尧对正要离开的红衣女子问道:“姑娘方才救命之恩,本君感激莫名,烦请相告我家夫人所中何毒,可有解毒之法!”
那红衣女子突然听得有人与她说话,吓了一跳,左右一看却并无任何人在,更是惊慌。
璟尧忙安抚道:“我如今是元神,所以你看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