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女人心海底针
女人心海底针
渔娘绑了卓霖的人,私自调了七十二地煞对付卓霖。
这事瞒不住。
卓霖三番几次挫渔娘的锐气,心高气傲的渔娘早就心怀怨恨。
这是渔娘一贯的秉性。
可老噶犇怎么都想不明白,渔娘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个要娶了卓霖进浚江船帮当姑爷的主意!
浚江船帮要报仇是要靠着卓霖,可老噶犇同样对卓霖提着十分的堤防。
他之前怕卓霖利用船帮,现在知道老码头那边的事,就更担心卓霖图谋不轨。
打垮了方家众盟,方国正已经成了没牙的老虎。
后面就算不用卓霖,浚江船帮一样能跟方家拼出个结果。
这个时候老噶犇个人的约定、誓言,跟浚江船帮比
起来屁都不算。
老噶犇恨不得离卓霖远远的才好。
就这档口,渔娘整了出引狼入室来。
老噶犇都怀疑,这一切会不会都是卓霖一个人的算计!
恶老板娘找了老噶犇一夜心里未必不是存着这份担心忧虑。
如今的浚江船帮,稍微能降着点渔娘的,也就是老船头留给老噶犇那柄“撬骨锤”。
老噶犇现在露了面,想找渔娘也就不再是什么难事。
得知渔娘昨晚跟卓霖都在渔港招待所,老噶犇更是一刻都坐不住,心急火燎就要赶过去。
翁青桐和潘娇娇左右为难。
他们一辈子的心血都在龙德、都在老码头,这种局面下能不能逃个活命是两,即便逃出去也是一无所有跟死了没两样。
索性豁出去也跟着老噶犇一起过来,去见见卓霖这
个幕后真佛,是死是活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个法!
从市局门口赶来海韵街,一路上坐在车里的三位江湖宿老是坐如针毡。
真到了渔港招待所门口,反倒谁也迈不下这第一步来!
卓霖跟渔娘在一起呆了一夜,老噶犇拿屁股想也知道现在里面是个什么场面。
虽现在的年轻人对这事儿都开放的很,可渔娘不是一般女孩儿。
她是浚江船帮三十六天罡里的天英星,还是老船头身边最亲近的人。
渔娘在船帮传了要娶卓霖当姑爷的话。
不管这事儿怎么搞出来的,现在都不可能当没事发生过。
眼下不进去还好,真进去了,该怎么收场?
老噶犇难好歹还是难在船帮的存亡公义上,翁青桐和潘娇娇却是难到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龙德道上数的着的头三把人马。
一夜之间,对头方国正打了个半残,老码头扶起了张四方,连浚江船帮这边都当起了新姑爷!
前一天都还在看守所里蹲着,出来一天的时间就把几十年没变过的龙德江湖一把翻了天。
卓霖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一朝天子一朝臣,能把事情办到这种地步的枭雄,总归不会给自己留什么后患。
老噶犇和浚江船帮对卓霖还有用,跟老噶犇呆在车里还能活。
不定一下车,立刻就得死在当街,再不定有命进了渔港招待所,就再没命出来!
功成名就几十年的江湖宿老,终归不是豁嘴发下那群为了出头上位,就能毫无顾惜牵挂的年轻后辈。
车里各怀心思,一时都是决心难定。
“行走江湖谁还没有个水涨船高、失意落魄的时候,当年咱们兄妹四人结义金兰,您就是我们大哥,几十年来多少要命坎子都是您带着我们蹚过来的,如今
钱慕行自弃于老码头,也只剩下您带着我和我们家那口子不争气的。事到如今,船帮的兄弟肯帮到这儿已经算是仁义,下面的还得您给拿个主意,是死是活,妹子都只听您一句话,黄泉路上好歹也是兄妹携共渡,见了祖宗先辈都不亏个义字,妹子我不管到什么时候都只会念您的好,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潘娇娇先打破了沉闷,开口道。
老噶犇听着潘娇娇与翁青桐的话,这边眉头反而皱的更紧了。
俗话家丑不可外扬。
翁青桐和潘娇娇是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份上,不然昨天还在老噶犇面前耀武扬威处处挤兑的两个人,也不会低三下四跟老噶犇透了底,以求暂时自保。
江湖就是这么现实,原本就是不同堂口的两帮人。
老噶犇愿意带着这两个人,心里话也没有什么雪中送炭的恩义念想。
他只是暂时摸不清形势,所以带着翁青桐和潘娇娇以观后变。
至于渔娘和卓霖那点事,在尘埃落定有个话之前,肯定是要背着翁青桐和潘娇娇这两个无风都能掀起三层浪的家伙。
这会儿潘娇娇这话面上是感慨于当前局面,向翁青桐表明自己的态度。
可里面非得夹上个浚江船帮的兄弟已经算是仁义。
这话里有话到底是以退为进,摆出一副慷慨赴死的可怜相,要用那点早就不值钱的江湖仁义来怂恿老噶犇带他去见卓霖。
相比起各怀心思的老码头,浚江船帮确实称得上仁义为本。
要是老船头还在,翁青桐和潘娇娇走投无路去浚江上投了乌篷船。
以老船头的心性,浚江船帮的一贯作风,一样会帮两个人寻个生。
可现在没了老船头的浚江船帮就是艘断了龙骨的大船。
一样的是危四伏,经不起半点波浪。
就算方国正没了方家众盟已经残了,船帮里老噶犇和渔娘也都没有争夺帮主的内乱之心,搞不好仍旧有大船倾覆之险。
老噶犇不是糊涂之人,不然老船头也不会把撬骨锤交给他来掌管,一柄撬骨锤的分量,就把老噶犇心里那点仁义全都圈在了船帮里。
经历过雷震霆设计断腿的之危。现在老噶犇对待外人和任何有可能让浚江船帮陷入危的可能,都不得不心谨慎。
潘娇娇最擅揣人心思,拿人短处。
这会儿不着痕迹的怂恿起老噶犇,只见老噶犇面显难色,自信已经道了老噶犇心里。
可老噶犇却根本就不接话,一时间车里刚刚有了一丝活色的气氛,眼看又要沉寂下来。
翁青桐点着指,嘴里突然不清不楚的嘟囔出了声。
满头银丝,面相祥和,气质庄重。
翁青桐这副样子比之平时出门给达官贵人们看风水
的大仙王瞎子,还多些仙风道骨。
“潜龙在渊蒙尘,翱翔天际震世,就摆在眼前不世大才,要怪只能怪我们这些老东西肉眼凡胎,不识时务”
翁青桐突然自叹着吐出一串不清不楚的稽语,只让潘娇娇寻不着头脑。
“大哥,您今天怎么学起了王瞎子,都这个时候了您就不要再遮遮掩掩的,到底是怎么个章程,大哥给定了准吧。”
潘娇娇望着突然开始故弄玄虚的翁青桐,心里有些发慌。
翁青桐年岁大了,平时看起来一副置身事外的高人闲散的样子,事事都让张四方代理,可谁都知道张四方干什么,想什么都得是翁青桐定的调子。
这老头早就修到了人老鬼精的气量。
此时翁青桐突然胡言乱语起来,潘娇娇倒真怕是他年岁大了,撑不住事倒了迷糊。
别管外面把老码头茶馆的茶娘捧得再高,潘娇娇从
来都没装在心上。
女人的心,海底的针。
活明白的潘娇娇,不在乎虚名、气节、骨性。
逼急了她比谁都豁的出去。
有翁青桐顶在前面,潘娇娇跟在后面怎么都进退有度。
靠审时度势混到今天的潘娇娇,刚才那一番话出口,可不仅仅是怂恿了老噶犇,更是把翁青桐捧到了自己前面去。
要是这档口翁青桐突然糊涂起来,不管是真,还是假,都对潘娇娇没有半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