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边关号角(4)
一秒记住本站:9飞马狂奔了两个时辰终于到了汴梁城外,四人勒住缰绳驻住马蹄,聂盖雄道:我们持长兵进城实在不便,不如先把兵器藏在一个地方,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三人点首同意,就将兵器藏在了城外的一所寺庙里,这寺庙名唤“相国寺”,方丈主持是聂公远的熟人,聂公远时常来此进献香火,是以藏几件兵器并不成问题。三人藏好兵器以后单骑进城,先来到了聂家庄园。
王伯见聂盖雄回来,脸现苦涩,如霜打的茄子一般,道:少爷,你回来了,快进去,老爷发了一宿的脾气。聂盖雄看了旁边几人一眼,道:怎么了?王伯愁眉道:哎呦,我的少爷,你还问怎么了,不还是因为你,你到底干什么去了?老爷逼问少夫人,少夫人隐瞒不过只得了,老爷听后是大发雷霆啊,你赶紧进去,让老爷看到你安然无恙。
刘义高道:这,我还是回避一下。聂盖雄道:不用,我爹的脾气我了解,不会有事的,大家随我一起进去。四人结伴向大厅走去,只见聂公远吹胡子瞪眼睛的满脸气愤加忧色的坐在太师椅上,雨柔和几个丫鬟侍立一旁,见聂盖雄走进慌忙站起身来,忽又坐了下去扭头不理,雨柔道:相公,你回来了,你知不知道爹很担心你。聂盖雄走近示意雨柔不要多,走到聂公远身前道:爹,我回来了。聂公远拍案而起,震的茶碗“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撞的粉碎,一众人吓了一跳,谁也不敢做声,别看聂盖雄,王伯昭等人临敌时威风八面,真当长辈恼火时也只有聆听受教的份。
聂盖雄道:爹,你先别生气,听儿子跟你呀。聂公远怒道:什么,你有什么好的,真当我老了做不了事了是,这么大的事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离身就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聂盖雄道:爹,我我不是跟雨柔过吗?聂公远道:跟雨柔,你不提雨柔还好,提雨柔我更来气,你就算什么也不想也该替雨柔想想,再不济也该替她腹中的孩子想想,都快当爹的人了做事还这么没有分寸,你真是要气死我。
陆彦霖见聂公远怒气难消,近前道:陆伯父,你先别生气,我们
不等陆彦霖将话完聂公远接口道:还有你子,愣头青一个,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父亲昨晚来过了,你快回去,教训你自有你父亲还轮不到我。陆彦霖一惊,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道:那这我就更不能回去了,你知道的,我要是回去了那我肯定玩儿完,我我不回去了。
刘义高见这三人唯唯诺诺完全没有了昨日之风,想笑却没敢笑出声,心道:孩子就是孩子。不禁心中感叹:我那时也是和他们一样不知天高地厚。
聂公远道:你待在这里像什么样,快回去,免得你爹娘挂念。
陆彦霖心想:既然爹娘知道了,肯定很是担心,可我就这样回去了免不了一顿好打,得想个对策才行。道:三弟,你曾经答应过我爹来京时要去看他,不如陪我一块儿回去?王伯昭踌躇道:现在?不合适。陆彦霖道:现在最合适不过了。王伯昭执拗不过只得勉强答应。
聂公远道:先等等,我还有话要问你们,你们去剿匪,结果怎么样?
三人望了刘义高一眼,刘义高近前施礼道:末将,不,在下刘义高拜见聂老先生。聂公远细细打量来人,见此人膀大腰圆,满脸煞气,道:恕老夫眼拙,不知阁下是何许人?刘义高看了聂盖雄一眼,道:在下正是令公子要剿灭的土匪。聂公远连同雨柔具是一惊,聂公远起身道:什么?你你是
刘义高道:聂老先生不必惊慌,这其中一些事情需要在下明,请听在下细细来。刘义高于是就将如何由军中偏将变为双叉岭土匪,在如何由土匪被王伯昭劝服归下山来,一语一言,一字一板的完完全全吐露了出来,聂公远听罢感慨道:原来你是有这样的遭遇,真是英雄末路啊。
聂盖雄道:爹,刘大哥他不是恶人,陷害他的人才是罪大恶极,我想我想
聂公远接口道:你想让他暂住府上?聂盖雄道:求爹应允。刘义高也是满脸诚恳之色。
聂公远笑道:想我这家大业大收留一两个人又不是什么难事,连我的儿子都如此重情重义,明白事理,我这当父亲的岂有不尊?聂盖雄喜形于色,道:谢谢爹。刘义高也道:多谢聂老先生。陆彦霖笑道:这下好了,一切都解决了。聂公远道:你还不快回去,你爹的脾气你最清楚,最好有点心理准备。陆彦霖扯了扯王伯昭的衣袖道:三弟,我们走。两人向着众人一揖走出了聂府大门。
一路上陆彦霖六神无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王伯昭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陆彦霖愁眉道:三弟,你不知道,我爹他一定是在大发脾气,这番回去还不知道怎么惩罚我呢,我是在担心呀。王伯昭笑道:不会呀,我与你爹虽然只有过一面之缘,但看他待人和善,和蔼可亲,不像你的这样严厉。陆彦霖道:哼,你是不了解他,他在外人面前是一副好脾气,可对待我这个儿子就不是那个样子了。王伯昭道:他总不至于在外人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你留。陆彦霖轻叹一声道:唉!多无益,但愿他能看在你的脖面上给我留点余地。两人着到了御史府的门前。
王伯昭撒眼望去只见一庭楼阁气宇不凡,朱漆的大门,金黄的琉瓦,一块檀木巨扁挂在房檐之下的正中,上书“御史府”三个金黄大字,两尊石狮横卧在门前,张牙舞爪,威风凛凛。
陆彦霖道:还看什么,进去啊。走到门前“呯呯呯”打了打门,一中年男子开门走了出来道:原来是少爷回来了。陆彦霖道:我爹在家吗?那中年人道:在家呢。陆彦霖招了招道:来来来,你过来,我来问你啊,我爹他的心情怎么样?这人一愣,道:少爷是问老爷的身体怎么样?陆彦霖白了他一眼道:我是问我爹的心情,心情,难道还要我再一遍。这人惶慌道:的听清楚了,少爷是问老爷的心情怎么样。陆彦霖没好气的道:啊,你怎么这么多废话。这人道:少爷是要的实话。陆彦霖气的咬牙跺脚,几要抓狂,道:你真的是废话太多了,当然是实话了,我听你的废话做什么,快快快,快。这人道:是是是,老爷昨晚出去了一趟,好像是去聂府,回来以后就大发脾气,不断地大骂着少爷,今天早朝回来以后吐了好几口血就病倒了。陆彦霖紧张道:你什么?我爹病倒了?还吐血了?看大夫了吗?这人道:看过了,大夫老爷是急火攻心,气血不畅,是被气出病的。陆彦霖眼前一片恍惚,内心深深自责,二话不直奔府内,王伯昭也紧跟了进去。
陆彦霖像是无头苍蝇一般跌头乱撞,连栽了两个跟头,奔到陆丹臣的卧房,见父亲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母亲端汤药侍坐在床边,禁不住心头一酸,走到床前跪倒了下去,热泪横流道:爹,霖儿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陆丹臣缓缓睁开眼来,见儿子跪在床前,身边还垂首立着一个白衣少年,他认得这少年就是王伯昭,道:霖儿,你们回来了?没受伤?陆彦霖不答只是不断认错。王伯昭道:陆大人,对不起,是我们莽撞了,害你担心。陆丹臣轻轻摆了摆道:不,不干你的事,听霖儿你们结拜了兄弟,很好,你也不要叫我陆大人了,叫我陆伯父好了。王伯昭依言尊道:是,陆伯父。陆丹臣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
陆彦霖道:爹,你要怎么责罚霖儿都行,但请你保重身体,别再生气了。陆丹臣扶床帮支起身子道:夫人,扶我起来。李婉苏放下中汤药将枕头靠在床头扶着陆丹臣坐了起来。
陆丹臣道:爹刚听到你们三个恣意妄为时的确很生气,那双叉岭是什么地方,你们也真是胆大包天,万一要是有个好歹你让我和你娘怎么办?陆彦霖满脸愧色,道:对不起爹,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别生气了。陆丹臣道:我不是生你们的气,你们平安回来我就放心了,初生牛犊不怕虎要的也是勇气,细想一想爹为能有你这样的儿子还是挺骄傲的。陆彦霖笑道:这么爹是原谅孩儿了。李婉苏嗔道:你爹早就不气你了,他是在生朝廷的气,这场病也是被朝廷气下的。
陆彦霖道:朝廷?朝廷又怎么了?李婉苏道:还不是那班要向辽国求和的大臣闹的。陆彦霖道:是蔡京,高俅他们?
陆丹臣长叹一声道:他们这帮软骨头,一听辽国要向我朝进兵立马软弱了下来,纷纷向皇上进言要派使求和,皇上不听我的劝,已经答应了下来。语气中满是不甘。
陆彦霖惊异道:辽国已经进兵了?陆丹臣缓缓点了点头,道:雁门守将来报,辽国已经兵发雁门关,他们难以守御,请求皇上派兵,可蔡京等人力主求和,皇上也无计可施呀。
王伯昭近前道:陆伯父,我认为不能向辽国求和,辽国早就对我大宋江山虎视眈眈,今番南下必是志在必得想尽灭我汉族,就算我们派去了使者想那辽主也未必会同意和议,这样一来岂不是大伤我大宋国威,要想再派将征讨只怕是军心不稳,到那时我大宋可真的就是岌岌可危了?
陆丹臣早知道王伯昭能力不凡,原以为他只是武艺高强,不成想他年纪竟还有如此深的见地,道:那依贤侄的意思该当如何呢?
王伯昭道:应该选派能征善战的勇将立即发兵,给辽兵一迎头痛击,先灭掉他的兵威,让他不敢觑我大宋,这样我朝便可做充足的准备来抵抗辽兵,想我大宋国富民强,辽国只是蛮夷之地,一旦时间拖久辽兵必败,再者,他们远兵而来势必辎重难行难以持久,要是让他们攻破雁门进兵到我朝境内,涨了他们的兵势不,他们就近取材补充粮草,这可就真是大大的不妙了,那个时候孰胜孰败也就难了。
陆丹臣满脸讶异,叹道:唉!要是皇上能听到你这番道理就好了。陆彦霖满脸不屑,道:那个糊涂蛋皇上,他听到了又能怎么样?不还是任由高俅这班狗贼们胡八道。陆丹臣斥道:住嘴,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连皇上也敢不敬。陆彦霖受到父亲责备不敢再,低头不语立向一旁。
陆丹臣道:后日早朝,我一定会对皇上阐明厉害,希望他能够收回同辽国议和的决心。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对了,还不曾问你们,你们去双叉岭剿匪结果如何?陆彦霖早想向父亲汇报剿匪之事,但碍于父亲初时心情未复不敢轻言,这时听父亲问起瞬时热情高涨,眉飞色舞,兴滋滋的道:爹,你可不知道了,这次哎呀,我跟你,那可真是太精彩了。陆彦霖就将三人如何进入双叉岭,如何被土匪包围,王伯昭如何同刘义高打赌比斗武艺,如何收服刘义高这些种种连比带绘声绘色的了一遍,当然,为了更惊心动魄,生动形象,陆彦霖其中不乏夸张虚大的成分,的那真叫是“险象环生”,但总算的是实事求是,直听得陆丹臣和李婉苏时而眉头紧蹙,时而容颜舒展,时而紧张兮兮,时而气定神闲。陆丹臣听罢长舒一口气道:总算你们都平安无事,能够安全回来已经是万福了。心里越来越对王伯昭这少年人感到由衷的钦佩,莫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有此等魄力和卓识,就是久经世故的江湖老临事时也未必能够做到如此,心里暗暗打定主意。道:现如今那刘义高暂住在盖雄家里倒是挺好,这人既明义理也算得上是一条深明大义的好汉,将来必会有大的作为。
着对陆彦霖道:霖儿,伯昭这是第一次来府上,你带他好好看看,也好熟悉一下府里的环境。王伯昭道了一声谢,向着陆丹臣和李婉苏行了一礼。陆彦霖依言带着王伯昭走了出去。陆丹臣道:夫人,你看呼延将军是不是也该来消息了?李婉苏想了片刻道:按理应该就在这一两天。陆丹臣叹息一声道:只有他或许能够改变皇上的圣意。
当天夜里王伯昭就在御史府住下了,同陆家人一起进过晚饭就和陆彦霖抵足而眠。
次日清晨天色还未大亮二人就早早起床,在花园里使枪弄棒,吆喝连声。一众下人白天已够忙活,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却被陆王二人吵扰,一个个哈欠连连,不得不也早早起来。陆丹臣向来是早起的习惯了,今日虽无有早朝但依然依例早早起来,来到花园中见王伯昭和陆彦霖正练得起劲,忍不住近前观望。
陆彦霖持一根杆棒凭空而习如临万敌,忽而指东打西,忽而戳南刺北,忽而凌空劈斩,忽而横棒叠拦,一招一式使得有模有样,不失为武将之风。王伯昭在一旁细心指点,只听他道:大哥,你这棒法看起来算是不错了,但是还没有达到极致的境界,力道还不够大,你可知问题出在哪里?陆彦霖收了干棒杵在地上,徐徐喘息,道:三弟请,难得有你指点。王伯昭笑道:指点倒不敢当,我师父曾言,万般兵刃的习练之法虽然不同,但道理却是相通的,力道须由地上起,这就是下盘功夫要稳,而发力则是由腰间发出,臂随腰动,两者节节贯穿,而不是一味地使用蛮力。陆彦霖缓缓点头道:经你这么一,好像是这么回事,我再来试试。
刚提起干棒一瞥间见陆丹臣站在不远处花圃旁边含笑而望,近前道:爹,今天没有早朝你怎么起的这么早,你的身体不碍事了?王伯昭也近前叫道:陆伯父早。施了一礼。
陆丹臣含笑点了点头,道:我每天都是起的这么早,只是你时常睡懒觉不知道罢了,身体已经无碍,本来就不是什么大毛病,倒是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吵得大家都不能好好休息。
陆彦霖道:爹,我要趁这个空档好好练武,等朝廷向辽国发兵时我也要随军出征,昨晚我和伯昭都商量好了,哦,对了,还有盖雄,我们三兄弟一定可以杀得辽兵丢盔弃甲,望风而逃,看他们还敢不敢觑我大宋。陆丹臣脸现不愉之色,道:朝廷战和不定,是不是发兵还不知道,至于你们随军出征的事以后再。王伯昭道:陆伯父,朝廷真的打算同辽国议和?不会再改变主意了?陆丹臣叹息一声道:你们就不要瞎操心了,具体怎样朝廷自有主张。王伯昭还想再要追问,一仆人走了过来道:老爷,有客人来访。
陆丹臣道:这么早的天,是什么人?那仆人道:呼延灼,呼延大将军?陆丹臣先是一惊,后喜道:什么?你是谁?呼延将军?那仆人道:正是。陆丹臣眉开眼笑地在院中踱了两步,道:快,快快有请,请他厅中叙话。那仆人道了一声“是”依言而去。突然陆丹臣叫道:且慢,我去,我亲自去接他。迈步朝府门外走去,那仆人紧紧随在后边。
陆彦霖望着王伯昭喜道:三弟,太好了,是呼延将军回来了,太好了,他一定是为了宋辽的战事,我们可以去求他将我们收在帐下,如果他答应了就是我爹也不会阻拦的。王伯昭道: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陆丹臣还未走出府门,只见御史府门外站着一位身材髙长彪健,身加一袭青袍长衫,腰系一条紫玉蟒带之人,身旁还站着两位身披坚甲的将士,老远就拱叫道:呼延兄别来无恙啊,一别数年身体是否康健?
这人转过身来,看他面容,狮头虎颔,眼如丹凤,眉似卧蚕,唇方口正,额阔顶平,五缕花白长须直垂胸前,两鬓斑白更添风霜之色,双目如电,真个是威风凛凛,器宇轩昂,不愧为大宋朝“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这人正是镇守西防边陲的大将军呼延灼。
这呼延灼乃是宋朝开过名将呼延赞的嫡系后代,五代之末赵匡胤建立大宋王朝并能传祚至今有两大家族为其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以是居功至伟,一家是天波府杨家,另一家便是这呼延家。宋朝初年北方并不太平,时常遭受少数民族侵扰,但却有呼延赞镇边北锤,令契丹不敢再有觊觎大宋之心。后又有呼延丕显和呼延守信两父子安保宋氏江山,再后来有呼延庆和呼延平等兄弟南征北战,传至今日呼延家仍有呼延灼在朝镇守西夏边陲,可以这呼延家世世代代都在保卫着大宋朝的江山,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即便是像蔡京,高俅这样的皇上的近臣也不敢轻易得罪于他。如今这呼延灼已年过六旬,可以是老当益壮,满朝官吏他唯独将陆丹臣引为同心至交,只因为两人同有一颗赤胆忠心,所以尽管呼延灼年长陆丹臣二十余岁两人仍以平辈论交,兄弟相称。
呼延灼拱道:陆贤弟也可安好?陆丹臣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呼延灼的道:兄长,你可真是想煞我了。二人双双落泪,相拥垂问。
陆丹臣道:兄长何以回来的如此之快?也不让兄弟有所准备。呼延灼道:我接到你的书信,了解了朝中状况,知道事情迫在眉睫,不得不快快赶回,交代了西夏边防事宜以后就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现在呢?朝中意见如何?陆丹臣深叹一声道:呼延兄请,咱们府里聊。二人携向府里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