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昔情今义(2)
两个人静悄悄的一句话也不,各自想着心事,周颖儿一门心思的盼着王云天快醒,岳云不但盼着王云天早醒还在为父亲担心着前方的战事。现在金寇南侵,铁蹄践踏中华,宋朝已是半壁江山,岳云从深受父亲教诲,颇有报国之心,虽然岳家军所向披靡阻敌南下,但金国兀术甚会用兵,岳飞在朝中又多受奸佞嫉妒使绊,岳云很是担心父亲一朝不慎英明尽丧,心想王云天如此本事,等他醒了以后带他到军中投靠父亲,一定能成为父亲的一大助力。
等了近两个时辰,王云天轻哼一声慢慢睁开了眼,周颖儿心里欢喜,道:“云天哥哥,你醒了,可吓死我了。”岳云笑道:“云天兄,你可是把我们吓得不轻。”王云天道:“那妖道呢?”周颖儿指着那老道零碎的尸身道:“喏,在哪呢。”岳云道:“你已经把他打死了,四分五裂,这下可解了恨。”
王云天咬着牙道:“他该死。”扶着地面慢慢坐起身来,轻咳了两声,只感觉四只酸麻,疲软无力。周颖儿扶着他身子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王云天仰着头看着周颖儿的脸,见他眼睛红肿,脸上泪痕兀自有些许泪痕,道:“你哭了?”周颖儿轻摇着头道:“没有。”岳云道:“还没有呢,哭的死去活来的,差点把这地窟给震塌了。”周颖儿似笑非笑,白了岳云一眼,三个人死里逃生又铲除了那恶道,这时心情大好,身心瞬时轻松了许多。
王云天对周颖儿笑道:“你是担心我死了没人要你吧。”周颖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呸,要我的人多了去了,但我就赖着你。”
岳云道:“啊哟,你们两个可别这样,我快受不了了。”王云天周颖儿相视一笑。岳云道:“这贼道士已经除了,咱们现在做什么?”王云天道:“我现在身子虚的很,让我恢复一下体力再。”周颖儿扶着他盘膝坐定,王云天调转内息温润着周身的经脉。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王云天的体力也恢复到了六七成,站起身来道:“看看这妖道在搞什么名堂。”三人并肩而行察看着四周,走到那大铜炉前时岳云忽地趔着身子绕开了去,王云天问道:“怎么了?”岳云道:“你还是不要看的好。”岳云越这样王云天同周颖儿越感好奇,低头朝地上看去。
突然周颖儿“啊呀”一声尖叫向后跳开一步,吓得花容铁青,急转过头去,一个心脏突突乱跳,指着地面道:“云天哥哥,你你看。”王云天顺着周颖儿的指瞧去,只见地上是几颗心脏,想到那几个被掏去心脏的婴儿,心里突地一紧,深皱着眉头,眼中几欲喷出火来,恨声骂道:“该死的畜生,真是伤天害理。”颤颤的呼出一口气,不忍心再看,向着台阶上走去。
忽然看见那老道所坐的蒲团边上放着一本书,天祈走了过去,俯身拿起书本,见页面上写着“玄真秘法”四个字。周颖儿问道:“什么东西?”同岳云走了过去。王云天翻开书页,见里面夹着一封信,他把信递在周颖儿里,翻书瞧看,越看越气,越看越恼,恨得牙关紧咬,双乱颤,再也按奈不住将那书本抵在两掌之间,运内力将书榨的粉碎。岳云见他气恼之极,问道:“那写的什么?”王云天恨声骂道:“这天杀的妖道,这么死都便宜他了。”
原来那书中写的是炼丹延寿的法窍,可这引子居然是要七七四十九颗未满周岁的婴儿的心脏,逢此无稽之谈,任哪个有正义之心的人能受得了?
周颖儿从信封里掏出里面的信件来,递给王云天道:“云天哥哥,看看这狗道士写的什么?”王云天将信展开,三人一起凑眼看去,只见信上写道:“玄济师兄见字吾面,望请于本月三十日赶赴开封有要事相商,勿请迟疑,谨记谨记,弟玄劫字。”仅此寥寥数语。
岳云惊诧道:“这妖道还有个师弟?”周颖儿道:“哼,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岳云道:“信上有要事相商,也不知道是什么要事?”王云天道:“信上没,看来咱们要去开封走一趟了。”周颖儿苦着脸道:“云天哥哥,我我想回家了,我想爷爷。”她经历了今此这件事心里实极惊惧,不想在节外生枝,想到那老道就打哆嗦,何况是要找这老道师弟的麻烦,任她平时如何顽皮生事这次却是实实在在的怵了。
王云天道:“不行,这玄劫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看信的内容像是挺紧要的,指不定有什么大阴谋,一定要去看看。”岳云道:“不错,既然是这妖道的师弟,一定不是什么好人,是要去看个明白。”周颖儿道:“可是我怕。”她“我怕”两个字的声音极,但还是传进了王云天耳中,王云天心想:“是啊,这妖道的武功都这样高,那他师弟也一定不是泛泛之辈,不能再让颖儿涉险,得让她回去,可是如何哄她回去呢?”这王云天一时倒失了主意。
岳云道:“云天兄,我们进来的时候已经不了,有什么事出去再吧。”王云天点着头道:“嗯。”岳云道:“这些孩”王云天道:“孩都是这镇上的,带他们出去让他们父母认领吧。”岳云道:“可是那些”着心里一痛不下去了,指了指那些被掏去心脏死了的孩子。王云天颤着声音深叹了口气,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道:“他们的父母要是看到一定会伤心死的,就他们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没能找回来,颖儿,你可千万别露了。”周颖儿苦皱着脸点了点头。王云天擦了擦眼中的泪珠,道:“咱们走吧。”
三人走到右侧那被白布掩着的凸起旁,将白布掀去,只见一个竹条扎成的笼子里面睡着十三个婴儿,像是哭累了现在都不再哭,有几个已经沉沉睡去,没睡的瞪着乌黑的眼睛呀呀吱语,有两个已经能呀呀学舌,含含糊糊叫着“妈妈”,听到“妈妈”两字三人具是禁不住心头一酸,王云天和岳云强忍着没有落下泪来,周颖儿却心里一揪,两行眼泪夺眶而出。
王云天道:“走吧。”着同岳云抬着那竹笼子向地窟外走去,周颖儿帮岳云拿了长枪跟在他二人身后,到了石门边,王云天运抵内力拉开石门,三人一起向墓穴外走去。
走出墓穴此时天色已微微放亮,东边出现一片鱼白,看来再过不久太阳就会升起来。王云天道:“先等等,把笼子放下。”岳云道:“做什么?”放下了笼子。王云天道:“我下去一趟。”岳云和周颖儿刚要问“下去做什么”,王云天已跳进墓穴快步向下跑去。
不消片刻,只见里面有淡淡的药材味夹着烟熏味传了出来,周颖儿同岳云正感诧异,只见王云天已奔到了墓口边,纵身一跃跳了上来。
周颖儿同岳云齐声问道:“你下去做什么?”“你把里面烧了?”两人声音虽齐的话却不一样。王云天道:“烧了它免得留着再祸害人。”看来是岳云对了。岳云道:“烧得好。”王云天嘴角微微动了动,运攥拳劲,“嘭嘭”两拳将墓口给轰塌了去,道:“这下安生了,走吧。”同岳云抬着那竹笼子展开轻功向镇上急驰,周颖儿随在王云天身侧,三人虽托载负重,但奔行起来速度也没消减多少,不消半个时辰便到了镇上。
此时天色已经大明,镇上来来回回已有很多人行走,三人刚巧遇到四名公差公干,听他们的话音像仍是为了丢失孩的事。王云天对周颖儿道:“颖儿,你去叫他们过来。”周颖儿走到四名公人身前道:“喂,你们过来一下。”那四名公人一怔,一人道:“美女,大早上的叫哥哥干什么?”周颖儿白了他一眼,冷冰冰的道:“是我云天哥哥叫你,我才没叫你呢,不要脸。”罢扭头向王云天身边走去。
那公人略有嗔恼,道:“嘿,我这丫头怎么这么辣。”另一人道:“行了行了,去看看他们做什么。”四人走到王云天三人身边,先前话的那人道:“叫我们什么事?”语气甚是傲慢。
岳云最看不惯这类人,冷声道:“叫你们当然是有事,难道还请你们吃饭不成?”四位公差面面相觑,那话的人道:“嘿,子这么横。”岳云道:“没时间跟你废话,我问你,你们是不是在查问丢失孩的事?”那人打量了岳云一番,道:“是有怎么样?”语声仍是趾高气扬。
岳云回身将那白布揭去,道:“孩子我们已经找回来了,去叫你们主事的来。”四位公差大感惊讶,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们”站在先前话的公差后面的人道:“还你们什么,看住他们,我我去找太爷。”罢转身向后快跑,骑了马,直奔县衙。
这镇子离县衙也不算太远,不到一个时辰那公差便转了回来,只见留着的三位公差具是满身尘土一脸狼狈的坐在地上,周围站着一大推人,似是全镇的人都来了,聚在一起议论纷纷,有些个怀里抱着孩子低身痛哭,也有些没抱孩子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王云天三人一脸无奈的站在一旁和几个痛哭流涕的人着话。
那公差走近过去,问另三名公差道:“这怎么回事啊?”三名公差哭丧着脸摇了摇头。
原来在这公差走了以后镇上的人闻之孩子被找回的消息都赶来过来,那些丢失孩子的父母在笼子里认出了自己的孩子想要抱出来,可三名公差是“赃物”,不但不许还恶语相加恐吓那些人,岳云忍无可忍就将那三人痛揍了一顿,不过他知道衙门的规矩,所尽管体恤同情但也没让那些孩子同他们父母离开,要等县官来了才算了结。至于其他那些哭泣的人是因为没见到自己的孩子,王云天等告诉他们孩子已被卖到别处寻不回来了,是以这些人才悲痛大哭。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听了这样的消息换谁能不伤心?不难过?可是实情也只有王云天们知道,若是讲出来这些父母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岳云问那回来的公差道:“县官呢?”那公差不答岳云的话,反问道:“是你们让他们抱孩子的?”岳云道:“是。”那公差又问道:“是你们打了他们仨?”岳云道:“对,是我。”那公差怒吼道:“你大胆,殴打差官你是不想活了吗?”岳云道:“怎么?你也想像他们一样?找揍是吧。”那公差一愣,向后退了两步,道:“好好好,你有种,你给我等着。”着转身向那三位公差身边走去。他见了那三位公差的狼狈相知道这三人不好惹,当下也不敢逞狠,只能闷忍着怒气。
岳云道:“不是问你县官呢?”那公差冷冷地道:“老爷坐轿,等等就来。”岳云“哼”了一声道:“架子还不呢,看来也不是什么好鸟官。”
只等了近三个时辰才见四个轿夫抬着一顶蓝布葛帷的软轿从西面慢慢行来,身后跟着二十几名官差。
走到人群前,四名轿夫放下轿子,一个四十来岁,身穿红袍官服,头戴官帽的人从轿子里面走了出来,正是县官。那县官走到人群中问道:“是谁找回的孩子?”一口官腔,王云天,周颖儿,岳云具是皱了皱眉头,莫名的对这语气很是反感。
周颖儿道:“是我们。”那县官看着周颖儿略一打量,忽地哈哈大笑起来。周颖儿柳眉一竖,道:“你笑什么?”那县官道:“丫头,你在跟我开玩笑吗?”王云天道:“颖儿,回来。”将周颖儿拉回自己身边。岳云道:“孩子是我们找回来的,你既然来了那就录一下口供吧,我们还等着赶路呢?”
先前那回县衙的差官冷哼了一声,道:“赶路?你们就想这样走?老爷,这三个人殴打官差,我看这孩八成也是他们偷拐的,他们见老爷追的紧,没法出这才假装好人给送了回来。”先前挨岳云揍的那三名官差也齐声道:“没错,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