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张松对于突然出现的消息也是懵了,张劲竹远在泸州,怎么就和祁城的事情扯上了关系?而且还是被人上皇城来告状,这可不是好事啊。同僚们的窃窃私语,百姓们的指指点点,都让他如坐针毡。
他慌忙回了府,叫来管家,“这是怎么回事?竹儿在泸州不是好好的在读书吗?怎么就惹上了这样的事情,是不是有人冤枉他?”
管家神色有点难看,听到自家老爷的问话也是有苦不出。张松见状,顿时就是一气,怒道:“!他到底在泸州做了什么?!”
管家连忙告罪,这才实话实,“回禀老爷,少爷少爷在泸州确实,确实有想把那女子娶回家当妾”
管家话还没完,张松就已经大怒摔了一盏茶杯,“混账东西!竟敢真强抢民女,老夫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老爷,老爷别生气,少爷虽然抢了那女子,可是并没有对那女子做什么。当时少爷见她宁死不屈,也就没有了心思,让她回去了。可是谁知道过了两天,就传来那女子死了的消息。”其实,真实的情况也并非如此,这些都是泸州那边传回半真半假的消息。
张松气得身体一阵颤抖,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好的一个女子被抢回来了,虽然没有失去清白,可是别人知道她没有失去清白吗?!这逆子这逆子是要气死我啊!”
张松身体一软,管家连忙把他扶住,“老爷,老爷您没事吧?您若是有事,少爷就真的危险了啊。”
张松一口气没顺上来,管家连忙喂他喝了一口茶,他才能开得了口,“让我怎么救?这都告上了祁城,连皇上都知晓了,我还能做什么?!”
管家幽幽叹了一口气,“按理,当时少爷知道出事之后,就给了那女子父母一笔钱,这事也就应该过去了,也不知道为何,他们竟然上祁城来了。”
“不管如何,他这话做得都不对!”张松怒道,“我张家百年清誉,全被他毁于一旦了。这下子,全天下的人估计都在看笑话,我张家子弟竟出了这么一个糊涂蛋!”
可到底,张劲竹也是张松唯一的儿子,张松就算再怎么,为了这张家血脉传承,他也是要想办法救人啊。
然而就在张松在想办法的时候,却突然听得门外喧哗声响起。张松正欲问话,就见一厮慌慌忙忙地走进来,道:“老爷,宫里来人了。”
张松一愣,连忙走出去,那公公平日里专门做传口谕的事情,便知是皇上有话对自己了。双方见礼之后,那公公尖声道:“传陛下口谕,张劲竹强抢良家妇女一事未明,张大人作为父亲的,也该好好留在家中反省几日。”
张松脸色顿时大变,皇上这是对他极其不满啊。这下子不仅仅不能帮到自己儿子,恐怕这顶官帽,都保不住了。
张松并不稀罕这一顶官帽,可是他在意的是张家百年清誉。溜达社区,大儒世家,竟然落得个晚节不保的下场,这这又是为何啊?
张松怔怔跌坐在地,连那公公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管家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老爷,您怎么样了?”
张松先是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那公公离开的方向一眼,竟敢呜咽了起来。
“我我张家的清誉啊全没了”
无论如何,这张家出了这么一件事,百来年的书香世家也算是出了一大污点。而张劲竹的案子,也进入了正常审讯。把张劲竹从那泸州带了回来。
而就在这关节,左都督再一次被推上了断头台。此时时隔劫囚事情已经过了半个月,祁城在搜索无果之后,只能无能开了城门,恢复了正常出入。
断头台附近依旧是围了不少的人,都是一些看热闹的。犯人到了,被压着上来了断头台,引得喧哗声更吵闹了一些。
“这一次,左都督余党是不可能会出手的了,那少傅您为什么又非要留在这里呢?”初玉尘软糯的声音在酒楼的一家雅间里传来。
柳斐然经过这些日子的修养,恢复得已经不错,不过不能做些粗重的活儿,不然就会发疼。她站在窗边看着窗外,“虽然田中玉不会出现,可是或者能看到潘良呢,我要再看一眼,确定一下是不是他。”
“姐姐上一次能从人群中把他认出来,断然不会认错,何必再次确认?”初玉尘提到潘良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眸里闪过一丝隐晦的杀意。
柳斐然没有察觉,“反正今日也闲来无事,所以也就过来看一眼。潘良这个人,殿下了解多少?”
“潘良,上南城人,双亲自幼身亡,跟在叔父身边长大。父亲曾是私塾先生,未亡时与一结交一江湖中人,他的身手,就是那江湖友人教的。而后叔父家中变故,他独立离开,一次事故中识得征西将军的大女儿陈英,嫁给了陈英做丈夫。”
初玉尘当然有把潘良的过往调查清楚,此时柳斐然问起,便一一回答,“最重要的是,他与那黄俊认识。”
柳斐然微微蹙眉,“征西将军府看样子,我与他们是不死不休了。”
“陈侗的死又不是少傅您的错,他们凭什么把错赖在您身上?”初玉尘没好气地道,“还敢派人来杀您,分明是活得不耐烦了。”
“可惜没有证据,不好动手。”柳斐然叹息一声。
初玉尘抿了抿唇,没有话。
她们这一等并没有等到潘良的出现,当然这个关头也自然没有人敢再次劫囚,左都督终究还是被砍了头。两人离开,柳斐然把初玉尘送回宫之后,独自坐马车回府。
柳斐然身上有伤,马车不敢跑快。她坐在里面听着马车外马蹄的踢踏声,好似整个世界慢慢地沉寂了下来。
突然马蹄声停了下来,一直在闭目养神的柳斐然睁开了眼睛,外面的车夫开口道:“姐,有一辆马车和我们撞对头上了。”
柳斐然揭开帘子,此时她身在一条巷,巷很是安静,道路也并不宽,仅仅能过两辆马车。对面是一辆普通的马车,只这样看的话有点破旧,看样子并没有要让的算。柳斐然不想招惹是非,便道:“退到一旁,让对方先过。”
“是。”
马夫驱车赶至一旁,让出了一半的道路。对方马车缓缓驶来,马蹄声一声一声响起,似乎在这条巷子里荡起了回声。柳斐然正欲闭目养神,却突然好似察觉到了什么!
不对劲!对方的车什么标识都没有,而自己的马车则是有柳府的标识,柳斐然现在的官职乃是太子少傅,虽是虚职,可也是堂堂二品大员!如果只是普通人家的马车,怎么会这么不知好歹的不肯让路?!
意识到了危险,柳斐然瞬间滚到了一旁。余光一扫,果不其然就看到了一把利剑穿过了马车窗帘,朝着原先柳然端坐着的位置刺去!
“砰!”的一声,那辆马车中跳出了一个黑人,直接劈开了马车,以一个蛮横无比的姿态杀了进来!
马儿嘶叫声响起,柳斐然慌忙跳下马车,牵动了她本就受伤的地方,痛得皱着眉头。她身上主要是两处伤口,一处是手臂,一处是肩膀。虽都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但是完全不能使力,故而她现在几乎是手无缚鸡之力。
柳斐然仓皇逃开之时,对上了黑衣人的眼睛,这双眼睛她已经见过第四次了,分明就是潘良的眼睛!
柳斐然知道自己陷入了险境,就算是便认出了对方,也不敢叫出来。因为她知道,对方如果不知道自己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自己可能还有逃生的时候。但若是对方身份暴露,那么就算是同归于尽,他也定要把自己斩于剑下。
“你是谁?!”柳斐然暴喝。
潘良眉头紧锁,根本不答话。近日来无论是他,还是自己的妻子陈英,都遭受到了别人的监视。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柳斐然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只不过此时见她反应,又有一些疑惑了。
然而他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对方是否认出自己来,已经不重要了。这一次,柳斐然要必死!否则待到柳斐然身体恢复了,那么自己定然再无机会。而一旦柳斐然查出了自己和刺杀她一事有关,那么就完全落入了下风。
所以潘良出手很干脆,招招致命!
柳斐然手上无力,勉强躲了几招,就已经是无力招架。车夫是养在柳府的仆人,见姐危险,就不顾一切地扑上来了,为柳斐然挡了一刀,“姐快跑!”
柳斐然一见车夫受伤,瞳孔顿时收缩了一下,然而她自己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一脚踢开了对方刺来的剑,一个翻身就要逃。她知道自己要是留下来了,车夫必死无疑,而自己已逃跑,潘良才会不顾一切的追上来。
果然,潘良立刻丢下了车夫,朝着刘斐然追上来。她仓促推倒巷子两边原有的一些杂物,给自己争取到了一些时间。然而毕竟身体没有康复,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潘良隐藏在黑巾下的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利剑刺穿柳斐然身体的样子了。
而就在他伸出了手中剑之时,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危险的感觉逼上心头。他瞳孔骤然一缩,仓惶回防,却也只能险险避过心脏的位置。
潘良被一剑刺穿了肩膀!
潘良猛然回首,就看到来人穿着一身妖娆至极的红色衣裳,再往上看,对方那张堪称祸国殃民的脸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竟然是江自流!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他竟然有如此之高的武功!
潘良惊愕之感顿起,然后不等他想明白,江自流凌厉的剑已经刺来了,他的身手极好,那柄剑在他手上好似活了一般,专往刁钻的角度而去。
潘良本就被了个措手不及,又在他这般凌厉的攻势之下,毫无抵抗力。几次艰难的闪躲,危机感越来越强。他知道现在自己已经处在了一个危险的地步,不敢停留,挨着再受一次伤就要逃!
柳斐然却突然大叫:“潘良!”
潘良心中大惊,身形一震之下,就露出了破绽。江自流抓住这个机会,一剑刺穿了潘良的心脏!
潘良瞪大了眼睛,低头看着那把在滴血的剑,想要点什么,却再也不出来了。
江自流收了剑,唇角微微扬起,带着那双丹凤眼越加风流,他潇洒地收了手,艳红的袖子扬起,带来一阵携着香气的风。
“这只狐狸,可算找到机会把他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