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对于初玉尘的有人害初闻昊,没有一个人相信。初闻昊已经病入膏肓了,只要稍微理智一点的人,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对他做什么。
更何况赛依提是他的妃子,又是祯王的义女,这种身份,只要她没疯,就不会做出任何举动。
这些东西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初玉尘有些癫狂的模样,也是让得众人都不敢话。苟宿跪在下方本哭得起劲,见到这模样也是一愣,旋即一个劲朝柳斐然瞧去。
能稳住初玉尘情绪的人就只有柳斐然了,不看她还能看谁?
可柳斐然此时也有点压制不住初玉尘的情绪,她叫道:“把赛依提给本殿带过来!”
那侍卫为难地看向柳斐然,柳斐然眸光闪烁,轻轻点了点头。
侍卫立刻就出去了,梁仲焕着急地道:“柳大人!把赛妃带过来做什么啊?哎呀!”
柳斐然道:“不带过来清楚,殿下的情绪也无法平静下来。”
梁仲焕看看一根弦已经绷紧了的初玉尘,也是叹息一声,不再反对了。
很快,赛依提就过来了,她虽心有不安,但是第一时间依旧是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直接扑在了床跟下,想要去抓初闻昊,却被初玉尘拦在了其中。
赛依提偷看了初玉尘一眼,嘴里却不闲着,哭了起来,“陛下啊您怎么舍得扔下臣妾离去啊!臣妾舍不得您啊!”
她本就长得妖媚,这一哭起来,更是让人心里怜惜。
初玉尘冷冷地看着她,问道:“既然舍不得父皇,要么你跟父皇去?”
赛依提一噎,也一时忘了哭了,呆在了那里。苟宿见状禁不住有点怜惜,开口道:“这我朝殉葬之礼已经废除很久了,于礼不合。”
苟宿怜惜是其次,更多的是赛依提是祯王的义女,这祯王的儿子还扣押在祁城中,这边又要对他干女儿动手,怕是会引起祯王的不快。
“怎么?你不是舍不得父皇吗?”初玉尘明显在崩溃的边缘,在平静的面容下是即将爆发的情绪。她站在上方往下走一步,竟让人感觉到惧怕。
赛依提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喏喏道:“臣妾臣妾”
初玉尘却没有耐心去听她的辩解,突然从一旁站立的侍卫腰间拔出了刀来,“就算你不想陪葬,可你害死了父皇,也得死!”
“殿下!”
一片惊呼之中,初玉尘竟然真的提刀往赛依提砍了过去!赛依提尖叫一声,一个翻身滚到了一旁。
“殿下!”柳斐然连忙上前抱住了初玉尘,一把抢下了她的刀,“殿下冷静一点!”
“哎哟我的殿下呀!”梁仲焕吓得一颗心差点都跳到了嗓子眼处,跪着爬过来,把赛依提拉一边去,“快快快,先走吧。”
“谁敢放她走?!”初玉尘暴怒喝道,“谁敢放她走,谁就是与本殿为敌!”
这下大家都傻了,初玉尘可是即将继位的天子,谁敢与她为敌啊?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左右为难,一个劲地朝柳斐然看过去。
柳斐然也是头疼得很,她一边抱住丧失了理智的初玉尘,一边快速地想着法子。可没有想到一向乖巧懂事的初玉尘,在此刻却转头看向了柳斐然,那双红通通的大眼睛泛着泪水,问道:“连你也要拦着我吗?”
柳斐然心里一痛,这样的初玉尘实在是无法让她拒绝,有一瞬间,柳斐然甚至觉得她就算是要了自己脑袋,也是心甘情愿。
可是柳斐然不能这样做,初玉尘年纪,可以因为失去父皇而丧失理智,而自己身为辅政大臣,不能这样做,虽然她也想把赛依提给解决了。
赛依提和初闻昊的死没有任何关系,这一点谁人都能确定。可是赛依提绝对会是祯王的眼线,留着这么一个人在皇宫之中,柳斐然绝对不会放心。
可初玉尘是辈,赛依提是初闻昊的妃子,以这样完全没有证据的姿态,初玉尘绝对不能沾染赛依提的血,不然一顶目无尊长的帽子戴下来,她就算是天子,也没有办法洗脱罪名。
但若是错过了这一次机会,恐怕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殿下,请您冷静。”柳斐然抓住初玉尘的肩膀开始用力,迫使初玉尘冷静下来。她桃花眼里全是慎重,死死地盯着初玉尘的双眼,低声道:“陛下,我永远是您最忠实的臣子。”
最忠实的臣子,最锋利的刀刃。
初玉尘被她眼中的坚定给动了,终于没有了那么的激动。但是她依旧倔强地抿着唇,看着柳斐然好一会儿,道:“是她害死的我父皇。”
梁仲焕听得脑仁都肿大了起来,可是却不敢插话,生怕自己了点什么,初玉尘就变得激动了起来。赛依提眼见这顶大逆不道的罪名就要搁自己头上了,慌得花容失色,“臣妾没有!我没有!我只是看望了一下陛下,我根本就没有靠近!不信不信可以问今公公!”
众人视线一下子就落在了今也头上,今也此时也是大汗流了下来,他可算是意识到了自己当时的话,引出什么事情来了。
按理来,今也应该照实的,可是在看到初玉尘这模样,又瞧见柳斐然看着自己的眼神似有深意,今也了一半的话停了下来。
赛依提赛依提必须死。
今也想明白了这一点,她留着便是一个祸害,迟早会引出事端的。祯王一向对这个皇位虎视眈眈,而赛依提是祯王的人,陛下生前其实就想弄死她,可是没能找到机会,今天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何不趁机把她拿下?
于是今也恭敬地道:“回殿下,那日老奴在偏室,走出来看到之时,赛妃就站在陛下跟前,不知道做些什么。”
赛依提瞳孔瞬间放大,惊恐地叫了出来,“你谎!我没有!”
初玉尘却已经听不进任何的话了,“我要杀了你!”
初玉尘竟然挣脱了柳斐然的怀抱,冲了出去。瞧那个阵势这样冲下去,她这么的身板,恐怕也会受伤。金虎眼疾手快,一下子冲了出来,阻挡在两人中间,初玉尘闪躲不及,直接冲进了他的怀里。
金虎身经百战,身为武将的他完全不畏惧初玉尘这点力度,大手一抓,就按住了初玉尘,没有让她继续往前冲,瓮声道:“殿下心啊。”
柳斐然立刻也到了跟前来,道:“殿下,既然赛妃有所嫌疑,何不让微臣审讯一番?若是有罪,必定不能放过,但若无罪,也不冤枉任何一个人。”
“对对对。”苟宿连忙应和,“柳大人得对。”苟宿还想些什么,可是初玉尘那双红色的眼睛一对上他,他立刻就不出话来了,低下了头。
柳斐然道:“殿下,不如就让辅政大臣们一同审讯?”
初玉尘看向其余几个辅政大臣,“我不信他们。”
众大臣一噎,却又觉得无话可。这明显还是一个孩子,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能和孩子计较什么?
苟宿脸色不好看地朝柳斐然看去,要看柳斐然要怎么解决,柳斐然只好安抚性地道:“没关系,那就由微臣和光禄勋丞黄大人一同如何?”
黄崇阜是寒门子弟,向来在朝中谁也不帮,是出了名的中立之人。再者他本事谏议大夫,又升为光禄勋丞,也是叔青司的属官,由他一同,也不怕柳斐然暗中做什么手脚。
黄崇阜突然被点到名,没有一丝吃惊,只是朝前走出一步,恭敬地行礼。
初玉尘看着黄崇阜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她肯乖巧一些不闹事,一切好。柳斐然恭敬地对赛依提道:“还请赛妃见谅,请。”
赛依提心里虽然有些鼓,但是看到一旁绷着脸严肃的黄崇阜,那颗心也安定了一些,点了头,跟着二人一同进了旁边的一间厢房里。
梁仲焕见初玉尘情绪稍微有一点稳定了,连忙吩咐下去大家都别站着,该出宫的出宫,奔丧的奔丧。陛下驾崩,新皇登基,这些可都是大事,半点马虎不得。
厢房里,柳斐然请了赛依提入座,背对着她朝黄崇阜看去。黄崇阜知道,柳斐然断然不会无缘无故提及到自己的,她应该是有所算。果不其然,他就看到了柳斐然漫不经心般地举起了手来,往脖子处的位置轻轻抹过。
黄崇阜瞳孔骤然一缩,没有想到柳斐然竟然会这么大胆!
柳斐然转过身来,笑容温和,恭敬地问道:“万不得已请娘娘进这厢房里来,还请娘娘赎罪。”
赛依提缓和过来情绪了,只要不用见着初玉尘那恶魔的样子就好,她就知道自己的性命无忧了,便也放松了下来,只是眼前这个人她也得罪不得,倒还算是好话,“不必客气。”
柳斐然道:“那还请娘娘一下那天的事情经过,微臣也好向殿下交代。”
赛依提不疑有他,详细了起来,到见了初闻昊的样子时候,她还低头抹起了眼泪来。而就在她低头抹泪之时,只听得撕拉一声,柳斐然突然上前跨了一大步,直接来到了赛依提跟前。
赛依提瞳孔一缩,还没意识到这个女官为什么来到自己跟前,尖锐刺痛的感觉就瞬间传遍了全身!
一把刀子插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