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杯具
染七默默地吐槽着东方不败,实在看不下去他忽悠人家孩子,遂侧身半捂着眼睛,搞怪地从指缝里偷偷瞧。
而其他人皆把视线放在了东方不败与孩儿身上,听了东方不败之前的几句话,隐约觉得可能知道他要做什么,便一个个安静地瞧着,仿佛生怕话的人多了,把刚刚还在撇嘴掉泪的孩子吓到。
就见东方不败拉着那孩儿的手,放软声音轻轻问道,“哥儿,你叫什么名字?”
孩儿看着他,声音的,怕是还有些认生,“我叫岳——知瑜。”
“岳——知——瑜。”东方不败重复了一遍,名字念在嘴边,却觉得突然明了了孩儿父母的一片殷殷希望,所以他夸赞道,“知美玉而生慕,好名字。”
看着这样的苦主,东方不败略有些犯难,本来慕容哥儿跟他没什么关系,但系统既然了对方是异人,还下了任务,他就得完成。可眼前这的孩子,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要承受父母双亡之痛。
若不是慕容哥儿发疯,杀害了那个拍卖师,这一个三口之家,也不会闹到今天这局面。从孩儿的名字就可以知道,他的父母定是喜欢极了他的,并且希望他以后可以找到好的归宿。深究起来,时间倒回,他那时直接出手,不借着观察异人的时间拖延,大概这一切也不会发生。
东方不败在心中叹息,他虽不是什么好人,但重生以来也做了几件善事,如今看到这样的孩子,倒是有些心虚了。只是他很自私,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何错,他也没义务帮陌生人不是?
最后却可怜了这孩子,他摸了摸岳知瑜的脑袋,思考着这么的人儿,以后该怎么生活。
“瑜儿,你告诉哥哥,你还有其他亲人吗?”这一寻思还真让他想出了办法,不过东方不败发愁的是,不知道这家伙是否清楚自己父母死亡的原因。
岳知瑜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除了父母,他没见过任何亲戚同族。
江捕头这时话了,他之前给付管事做笔录的时候,倒是询问过,只是付管事知道的也不甚详细,“据付管事所,他们一家是得罪了当地权贵,然后逃到这边境的安宁县来的,多年来几乎跟以往的亲戚没有任何联系和人际走动。”
确定了心中想知道的事,东方不败又问道,“瑜儿,你知道今天捕快叔叔带你来这里,是做什么来了吗?”
岳知瑜又摇摇头,基本是一问三不知,他被江捕头叫醒后,还没见到自己的姆父,就被对方带来了这里。
东方不败又擦了擦岳知瑜的脸,接着问他,“瑜儿,你愿意跟着哥哥走吗?以后哥哥会照料你的生活,让你衣食无忧。”
“父亲和姆父也可以跟着哥哥一起走吗?”岳知瑜天真无邪地问道,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双亲早就离她而去了。
“不可以哦,只能瑜儿一个人。”东方不败稍微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直接告诉这么的孩子,他的双亲已亡。
“那——”岳知瑜难过地低下头,然后红着眼睛道,“我要跟父亲姆父在一起,大哥哥,可以吗?”
岳知瑜的个头儿,猫叫似的声音,让东方不败心底产生一丝不适,他发觉果然善良会使人变得柔软,一个孩儿就让他难受至此。
没有顾及他人,东方不败直接在大厅里席地而坐,他也拉了岳知瑜坐在自己身旁,一大一两个身形,就只听他道,“瑜儿,你知道死亡的意思吗?”
岳知瑜想了很久,然后才抱住东方不败的胳膊,撇着嘴道,“上次隔壁家的老爷爷,躺在一个又又窄的木箱子里睡觉,姆父老爷爷死了,会一直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家伙越嘴撇的越大,最后竟又哭了起来,哽咽着声音继续道,“我叫了老爷爷好几声,他都不睁开眼睛,要是饿坏了怎么办?哇哇——”
童言童语总是动人心弦,岳知瑜一哭,染七在旁边早就被他的稚语所感动,泪同时稀里哗啦地流了出来,看起来让人以为苦主是他呢。
孩子哭没什么,大人哭就不得了了,尤其染七还是个爷,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江捕头更是欲言又止好几次,他觉得作为定边侯世子的亲随,染七真是弱爆了,竟然哭得梨花带雨的。
“瑜儿别哭——”东方不败纵使郎心似铁,也几乎要被那哭声化成了水,但他身边不放懦弱无用之人,因此他决定告诉岳知瑜,让他在击中快速成长,“哥哥有些话只一次,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可以忘记,懂吗?”
岳知瑜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泪水止不住地流出,他鼓着脸猛吸两口气,可怜巴巴地看着东方不败,“瑜儿一定会记住哥哥的话。”
帮他拭干净眼泪,东方不败思考了一下,这才道,“瑜儿的父亲呢,因为一些意外,就像隔壁老爷爷一样,躺在木箱子里睡着了,瑜儿的姆父知道后,很伤心很伤心,于是昨晚也躺进木箱子里去睡了。”
“姆父为什么要伤心,父亲和姆父什么时候才会睡醒啊?”岳知瑜眼睫毛上还带着泪珠,疑惑地问着。
东方不败摇摇头,告诉他真相,“姆父伤心是因为瑜儿的父亲再也醒不过来了,他们都不会再醒了。”
“呜——你骗人。”岳知瑜揪着东方不败的袖子,哭得伤心欲绝,嘴里喃喃着,“父亲和姆亲一定会醒过来的。”
大厅里充斥着悲伤的气息,只徒留伤心人儿的哭声,杨东兴无奈地叹口气,和江捕头对视一眼,实在无法处理眼前的事。这个孩子这么,又没有其他亲人,若放着不管,大概最后只会沦为乞丐或者被买卖的命运吧。
“侯爷,你真的要带走这个孩儿吗?”杨东兴不确定地问道,定边侯世子,堂堂的少将军,那可是顶天立地的爷,身边带个四五岁的哥儿算怎么回事?定边侯夫妇若然知晓,估计不会同意此举动,再者如果进侯府为奴,那么的孩子,能做什么活计?
东方不败点头,又了一遍早就做下的决定,“本座会派人照料他,直至他长大成人。”
杨东兴指着桌上的医案,实在不知要如何处理这情况了,这么的苦主,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这可怎么是好?
“侯爷,如今苦主只剩下这个孩儿,你看这……”
知道杨东兴要什么,东方不败断他道,“慕容哥儿和瑜儿,本座一并带走,如今已是这步田地,杨亭长还是尽快结案吧。”
谁也没想到这件案子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一个疯子一个孤儿。东方不败沉思,如果岳知瑜将来长大了,知晓了双亲死亡的真相,又会怎么做?
结案后,已没有镇公衙门什么事,但杨东兴看在东方不败这个定边侯世子的面子上,嘱托江捕头从旁协助,办理岳知瑜双亲的发丧事宜。
作为岳知瑜父亲曾经的同事,付管事等一干东市拍卖场的管事也是帮着忙前忙后,布置灵堂,准备棺木。
只是谁也没料到,当东方不败抱着的岳知瑜,让他给自己的双亲净完面,好让入殓师给死者化妆整仪,纳入棺中时,岳知瑜忽然想要挣脱东方不败的手,直扑向双亲。
东方不败赶忙制住怀中的人儿,不明所以地问道,“瑜儿,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可以跟哥哥讲。”
岳知瑜到底是个孩儿,哇地一声又哭了,他不是很明白死亡的意思,但是东方不败告诉他双亲不会再醒来了,其实他心里是反对的,一直寄盼着双亲会突然醒来带他回家。可是眼看着他的父亲和姆父就要被放在又窄又的木箱子里了,岳知瑜预感到,他的双亲或许真的不会醒来了。
“大哥哥,这个箱子又窄又,父亲和姆父躺在里面睡觉会不舒服的,可不可以换个大的箱子,把他们放在一起?”岳知瑜想着以前父亲和姆父都是睡在一块的,于是提出要求,想让他的双亲继续在一块。
东方不败看着孩儿祈求的眼神,点头答应道,“可以,大哥哥让人给你的父亲和姆父造一个又大又舒服的箱子,让他们保佑瑜儿平平安安长大。”
岳知瑜趴在东方不败肩头,略有些气若无力地咕哝道,“大哥哥,我想父亲和姆父。”
东方不败轻轻拍了拍他柔弱的身子,安慰道,“瑜儿要乖乖听哥哥的话,每天都开开心心的,等你的父亲和姆父想你的时候,会来梦里看你的。”
“嗯,瑜儿会很乖——很乖。”岳知瑜大概是太伤心,轻声嗯了一下,余下的话含糊不清的呢喃着。眨眼之间,人已经趴在东方不败的肩上,呼呼地睡着了。
东方不败怕吵醒他,没有动弹一下,只是吩咐众人,“按照瑜儿的要求,把他双亲的棺木弄大些,就像平常人睡觉似的多垫两层被褥,尽量舒服,然后两人同棺合葬一处。”
江捕头听闻,迟疑道,“侯爷,这恐怕不合适吧?”死人有死人的行头,活人有活人的铺盖,怎能一样?
“直接按我的去做,其他无需多议。”东方不败并不是迂腐的人,既然这样做能让岳知瑜放心,那做了又何妨?
众人又下去一翻忙活,到底朝中有人好办事,因为有定边侯世子这个名头,所以棺木很快便做好了。又是一通布置,可算到了出殡下葬的这天,因为岳知瑜还,所以省去了很多步骤,比如封棺夺钉,比如出发前的哭棺。
之前就派人早早选好了地方,挖好了坑,于是一行人撒着纸钱,伴随着岳知瑜的哭声,浩浩荡荡地直接往那地方行去。东方不败与染七两人悄悄跟在后面,离送葬队伍不远,好歹他假冒的是定边侯世子,不能抱着岳知瑜跟在队伍中。所以,最后为了不折腾那人儿,岳知瑜被安置在了放棺木的马车上。
终于来到预定地点,众人心翼翼地把棺木下入坑中,岳知瑜呜咽地哭着,并伸出手往坑里的棺椁上扔了两把土后,众人这才拿起铁锹,七手八脚地盖土填穴。
待一切完毕,其他帮忙的人都纷纷告辞离开后,东方不败领着岳知瑜站在他双亲的坟前,心中暗暗保证道,“两位放心,知美玉而生慕,你们的心愿我已明白,待他长大成人,本座定会为他寻得良人,保他一生富贵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