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装而来
得到李哥儿嬷嬷眼神信号的墨肱玠, 还真知道他的意思,忍笑假咳一声,他心道,什么时候李哥儿嬷嬷也如此活泼了?看来东方不败此处,气氛闲适,容易养人,他定边侯府出来的管事嬷嬷, 才短短时间内,就变了性子。
其实墨肱玠哪里晓得,李哥儿嬷嬷的心里早把两人凑成了一对, 所以才会如此作为,也算是误误撞,成全了他家世子爷。
待屋里只剩下他和东方不败两人,墨肱玠才想起要询问一下, 之前自己独断专行派来了仆从,还不知东方不败的态度和意愿如何, 遂他主动道,“东方,李哥儿嬷嬷,你使的可还顺手?”
“还算满意。”仆从的忠实度有墨肱玠来保证, 东方不败再没有其他特别要求,做饭扫,还有看顾岳知瑜和慕容哥儿的事,对方皆做的很认真, 他看在眼里,自然没有什么其他意见。
“那便好。”墨肱玠听东方不败如是道,总算放下心来,他生怕对方主意正,不同意自己的安排。
东方不败看他坐在那里,实在无聊的可以,不禁想了想这厮之前的要求,方缓缓起身,在针线筐里翻找一下,拿出一段软尺。
他拎着软尺,找到做了标记的开头,举手朝着墨肱玠吩咐道,“侯爷既然无事,那便起身抬手,让本座丈量一下尺寸。”
墨肱玠依言站了起来,还颇有点窘迫,他伸直手臂,以利于东方不败帮他量体,全身却僵硬的都不知道如何摆动了,直到对方量完许久,他还傻愣愣地没有放下胳膊。
东方不败瞧他那傻掉的样子,也不点破,直接出手如电,一绣花针扎下去,墨肱玠感觉到手臂突然一疼,忙缩了回去。略有些委屈的瞅东方不败一眼,发现对方压根不理他,墨肱玠只能整理好表情,又恢复了百无聊赖地呆坐状态。
看着东方不败记录量下的尺寸,墨肱玠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过了许久,他才反应迟钝地问道,“东方,你这是要给本将做衣裳?”
瞪了他一眼,东方不败没话,但那眼神仿佛在,明知故问一般,只见他走到柜子里,搬出一匹绸缎。这布上眼一瞧,光泽而发亮,显然是上等缎面,黑底暗纹,极适合墨肱玠这样的爷。
墨肱玠全程瞅着,突然灵光大作,猛得知道了,除点心之外,他要如何讨东方不败欢心。两次三番地撞见东方不败,不是在做衣服,便是在绣花样,既然如此,他何不送些布匹和绣线?
常见的不能送,显不出他的心意,那就送少见珍稀的。父亲作为定边侯,少不了被皇帝赏赐,每年还会有年礼来往,其中不乏皇宫御.用之珍品,想来放在母亲那里,她一个人也用不了这许多。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墨肱玠心下决定,待这次回去,他就去找母亲,央求些适合年轻哥儿花色的缎子。又见东方不败很适合红色,颇是端庄霸气,他记下了此颜色,心一定要把红色绸缎,全给东方不败要过来。
想起几年前,有人送给他一卷金羽丝线,一直放在仓库里,无人问津,如今正好也送予东方不败,墨肱玠脑子像开了灵窍,源源不断的想法冒出来。
两人就这般静静地共处于室,东方不败裁剪衣裳,墨肱玠无声看着,虽然他们没有话交谈,却又互相陪着对方,平淡地像已多年如此般。
很快,李哥儿嬷嬷又敲响了房门,两人齐齐抬头看去,发现对方一脸的不情愿,因此墨肱玠忙问道,“哥儿嬷嬷,可是有事?”
叹了口气,李哥儿嬷嬷想着刚才来到时,不心瞄到的两人相处的画面,为东方不败和墨肱玠的无趣惊呆了,亏他还刻意不让别人扰两人,结果他家世子爷也太不干脆了,就这么浪费了时机。
若墨肱玠知道他的想法,一定哭笑不得,东方不败是什么人,如果他来一出霸王硬上弓,东方不败定然敢给他来一个针扎万点坑。
为了不想被东方不败扎成筛子,墨肱玠也不无胡来,要想抱得美人归,他得徐徐图之,总得来,目前东方不败没有拒绝他,便是他最好的鼓励和机会了。
两人都疑惑地瞅着他,李哥儿嬷嬷也知瞒不下去,本来扰两人,就是有告之的算,于是他道,“门外有乞丐喧闹,久留不去,口口声声是与此宅主人相识,遂奴才来禀告一声,看东方公子是如何算。”
“乞丐?”东方不败有些纳闷,他认识的乞丐,也就只染七一人,但对方从跟了自己,也很久不做乞丐了,难道,是染七做乞丐时认识的朋友?
如果真是为染七而来,东方不败倒算见上一见,在原来世界,他知道有丐帮一派,弟子遍布各地,消息很是灵通,就是不知,这个世界的乞丐有何特殊之处。
思索着,东方不败又问道,“有几人?”
“四个。”李哥儿嬷嬷回答道,他本来听到有人敲门,开后发现是几个乞丐,穿得又脏又邋遢,还拿着破碗,以为是上门乞讨,便直接关上门,去厨房拿了几个馒头,这才重新开门,送给几人。
见那些人感动地看着他,李哥儿嬷嬷摆了摆手,没有多,就关上了大门。
可结果,没过多久,门又响了,他开门后,还是那几个乞丐,这次李哥儿嬷嬷皱了皱眉头,又掏出半吊铜钱,放进其中一人的碗里并道,“我只有这么多了,诸位不如去其他人家讨讨看?”
之后,他就要关门,几个一直没机会话的乞丐可是急眼了,忙上前推门,解释道,“我们跟贵宅的主人认识,还请帮忙通告一声。”
李哥儿嬷嬷当时想着,自家世子爷好不容易来安宁县城一趟,跟东方公子还没上几句话,这些讨闲得就来捣乱,所以就没想着帮他们告知,只管关上了大门。
而门外的乞丐们,等了又等,也没有回应,只得重新叫门,这来来回回好几次,终于李哥儿嬷嬷被他们烦透了,才不甘不愿地进来通知两人。
东方不败询问清楚之后,思忖片刻,然后对李哥儿嬷嬷道,“去请他们进来吧,本座倒想看看,是何方神圣,来此扰。”
“是,公子。”李哥儿嬷嬷听命,应了一声后,出去请人了。
墨肱玠本来一脸的欲言又止,但当他听到东方不败的话之后,尴尬地用手指摩娑了一下鼻子,来到东方不败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
不明所以地抬起头,见墨肱玠可怜巴巴,眼含期待地望着他,东方不败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攥着拳头,挡在自己的嘴巴上,墨肱玠假装咳嗽一声,抬头望天,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东方,那四个乞丐,大概是城外的士兵混进安宁县城来了。”
“……”东方不败瞅着墨肱玠,没有言语,心中却想着,这厮能再幼稚点么?只是个实话,就这么难,他还能吃了他不成?
半晌,他才开口道,“哦?原来是侯爷的属下,这倒有趣。既然李哥儿嬷嬷去请人了,本座自当见上一见,除去这四个乞丐,不知其他人会以何种方式出现?”乔装扮么,倒想看看他们有多会玩儿。
墨肱玠干笑两声,讨好地安抚东方不败,道,“东方,何必为他们费神,不会让你等太久,看样子他们已确定进城,马上会寻来你这里。”
有好奇他们,看他们的时间,为什么东方就不看看他呢,墨肱玠郁闷不已地想着,难道他还不如手下的士兵?
揣着自己的心思,墨肱玠等来了自己的属下,东方不败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理了理衣服,对着墨肱玠道,“走吧,侯爷。”
刚来到正厅,正巧李哥儿嬷嬷也领着人进来,四个乞丐抬头看到墨肱玠和东方不败,上前就躬身施礼,“属下等见过少将军,见过东方公子。”
东方不败轻轻一甩手,四人就觉得,犹如轻风拂面,不自觉直起了身,耳边听得对方道,“诸位客气,都请坐吧。”
四人闻言,悄悄抬头瞅墨肱玠,毕竟少将军还没有发话,他们怎敢轻举妄动,只听得墨肱玠道,“在东方的地盘,便一切听从东方的吧,大家都坐。”
等他们坐定,这时才看清楚东方不败的模样,之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其实他们比墨肱玠还没出息,直接被吓成木头了,连动都不敢动,脑子都一片空白。
墨肱玠冷哼一声,不悦之色溢于言表,四个乞丐马上挺直脊背,心头一哆嗦,全都眼观鼻,鼻观心,再也不敢妄自瞧东方不败了。
“你们的衣服呢?去换上,衣衫如此不洁不整,也不怕在哥儿面前失礼丢脸?”鸡蛋里挑骨头,墨肱玠故意找碴,看着一群属下对着东方不败发呆,他就满心不爽,恨不得立马拉出去,把他们狠狠操练一顿。
不知逃过一劫的四人,立马一窝蜂地跑了出去,争先恐后,怕慢一步似的,来到大门前。他们分工合作,两人守门,两人去取衣服,回来后由李哥儿嬷嬷领着,去梳洗了一番。待他们都拾掇好自身之后,又一个伙伴到来,五个人结伴去见墨肱玠和东方不败。
来到大厅,另一个人跟那四人当初的反应一般无二,都瞪着东方不败发愣,全然没想到,他们心目中,像神一样,冷俊强大的爷——东方大夫,他竟然是个哥儿?!
这一定不是真的……
五人绝望,沉浸在,他们的武力连哥儿都不如,仿佛是绣花枕头的恶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