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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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风嘴角一勾,道:“当真是时不我待。”

    “将军!”应子峰刚欲出声,扶风就:“好了,我已经决定了,去往晔城,总归是要守住晔城不是,这不管怎么,也是安宁的家国。”

    也曾是自己的天下不是?

    真能看着它破灭不成?

    只是

    就这么些天,就发生了这么多翻天覆地的变化,着实地让自己有几分看不清,这真的还是自己记忆里的大秦吗?

    是谁改变了大秦?

    “将军要即刻出发?”应子峰问。

    扶风:“自是越快越好,一个时辰后,就离开京城吧。”

    “末将愿随同将军前往。”应子峰跪倒拜道。

    扶风伸把应子峰扶了起来,声音都柔了些,:“你就留在京城里,安宁要是要来晔城,你就保护她一起来吧。”

    应子峰诧异:“公主和将军生隙,还会见将军您?”

    “如果秋兮能好生劝解,也许还能有以后”扶风声音渐渐地淡了些,只是

    依着秋兮的性子,也不晓得能好好劝不。可是现在自己和安宁之间这种情况,安宁只怕是什么都不愿动听自己一句吧。

    应子峰叹了一口气,却还是只能应了下来:“属下听将军您的。”

    扶风摆摆,应子峰退了下去。

    扶风进了内堂去收拾东西,结果坐在床榻上发现自己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收拾的。她所有的东西

    总和起来,其实只是安宁。

    他们走了两次,一次被太子捉了回来,当时身上除了带了点银子外,就没带什么了。第二次走却是被刘文斌捣乱,她跑了,当时也没带什么东西。现在自己要走,发现两人在大秦其实没什么东西。

    扶风笑了,伸摸着床铺只:“看样子收拾两身衣服和点银两就可以往晔城去了。”

    扶风收拾了东西骑上逐雪就离开了京城,走出京都城门时,还转身朝着后面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看见。

    安宁是在扶风走了之后才得到的消息,当即就往将军府跑去了,可是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也没找到扶风,捉住府中下人问却是得到扶风已经离开的消息。

    “她居然又一次把我丢下了。”安宁站在原处,一时间心头都有几分空白。

    “当初要离开他的人是你,现在要找他的人也是你。”秋兮声音有几分冷淡。

    安宁听见秋兮的声音,忙上前两步,伸捉住了她的,:“你现在就带我去晔城,要是我们跑得快点,指不定能在路上追上她呢。”

    “去晔城?去捣乱吗?扶风打仗的时候你去他身边,就为了扰乱军心呢?你就在京城好好的待着,哪也不许去,至于扶风那边,我会修书一封。”秋兮甩开了安宁的,面上冷若冰霜:“我答应过他会好好的守着你,就不会让你出事。”

    “能出什么事?我皇兄已经被拘禁起来,刘文斌已死,还有谁会对我动?”安宁气急,自己就要往外走,秋兮捉住她的臂,任她怎么拍打都不放开,声音却是越发冷:“只有你这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觉得此刻已经安享太平,要是真的太平了,刘思怡是谁捉的?下一个捉的就是你!”

    安宁愣住了,当初刘思怡被捉是自己看见的,当初丞相来闹,秋兮也当玩笑似的和自己了,现在听到了,安宁只觉得全身发冷。

    “扶风多方打探,可都没找到,现在到处危四伏,你自己只身一人就要往晔城去,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是想我一辈子都没法见扶风吗?”秋兮着气急,一把甩开了安宁的。

    安宁咬着嘴唇,却是再也不出话来。

    她没有资格什么。

    “当初我们看着她被捉,你为什么不救?”安宁颤抖地问出这话。

    “当时?”秋兮笑了,“你以为我很厉害?我像扶风一样能以一打十?你觉得我要是出,现在我还能站在这里训斥你吗?”

    安宁更不出话来了。

    关于秋兮的实力,安宁却是不知。

    秋兮提步离开,安宁忙追了上去,可是却不敢再什么话。

    两人走了一段路后,秋兮见安宁安分了些,遂道:“他去也只是去一段时间,没多久就会回来了,等回来了,你们之间有什么话,开了就好。”

    “嗯。”

    “他把你当做那万中无一的人儿,怎么会舍得你受委屈?当时”秋兮着一时间都有了几分哽咽,毕竟,那死了的是自己的弟弟啊。

    “当时也是权益之计,有些话,能摧败敌人的防线。”秋兮着咬了一下嘴唇,声音里有了几分颤抖:“你该明白吧?”

    安宁不做声,其实

    愤怒早消了,只要扶风找到自己,和自己一声她错了,自己就能乖乖地和着她回去了,可是

    可是她居然都找不到自己。

    “既然如此,你对他的怨怼,可消除了?”秋兮再问。

    “哼。”安宁气得跺脚,提步就跑。

    这分明就是被戳穿了那骄傲的面子,一时间放不下来的羞。

    秋兮却不能由着她跑的,急忙追了上去捉住了人,:“你可不能这样跑,你要是跑丢了,扶风那里我交代不了。”

    安宁抬眼看秋兮,不好反驳,只能乖乖地听着秋兮的话。

    可是秋兮一路带着自己去的地方,却让安宁瞠目结舌,居然是丞相府!

    看着那闪亮的三个大字,安宁抱住了秋兮的臂,声地问道:“你就要带着我来这里啊?”

    “我们住的地方被人监视了,不适合了,现在也就只有这里了。”秋兮着带着安宁就上去,那守门的两人当即就拦了上来,秋兮把安宁朝前面推了一点,只:“这是安宁公主。”

    那两人一听这话,哪里还敢拦?

    忙退开了。

    两人如入无人之境地进了丞相府,秋兮问:“刘思怡以前住哪里?”

    安宁也曾去过,便带着秋兮往那去了。

    丞相在家中听到了安宁来的消息,急急忙忙就赶了去,在刘思怡院中凉亭那追上了。

    “公主!”

    安宁回身,看见丞相一头白发时惊大了眼睛。

    丞相见安宁身边有人仔细去看见是秋兮,眼睛一时间都瞪直了,指住秋兮便道:“你、你终于”

    “我和公主在这暂住几日,等大将军回来的时候,我们就搬走。”秋兮声音很平静。

    “我、我这就让人收拾一下。”丞相话一时间都不利索了,忙朝一边的管家吩咐,又急忙看秋兮,好像是担心人就从自己的面前凭空消失一样。

    秋兮身上一直都落着那样的目光只感觉分外不适,拉着安宁便往屋里去了。

    丞相身子颤抖,看着远去的秋兮,眼眶滚烫,嘴里呜咽,却是不出一个字来。

    管家扶着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什么都不好。

    而安宁和秋兮,就这样很自然地住了下来。丞相在晚间的时候来了一趟,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出口。

    秋兮“忙着”收拾东西,也没多看丞相,等装模作样的动作再也没有的时候,转身看丞相,只:“我和公主在这里住下的消息,可不要外传。”

    丞相忙应:“好好好,我不会外传的,不会外传的。”

    秋兮点点头,安宁在一边喝着茶水,却是分外惬意。

    秋兮又:“时候不早了,我和公主想早些休息,希望您”

    “哎,哎,好,我这就回去了,明儿个”丞相脚无措,秋兮却:“明儿个我和公主有事,近来都有事。”

    这一句话,直接让丞相落寞了,“那、那好吧。”

    安宁在一边看着,有些拘谨地撅撅嘴,声问道:“明儿个是有什么安排吗?我怎么、怎么不知道啊?”

    秋兮听见这话,直接给了安宁一记白眼,安宁见此,也就不好再话了。

    丞相提步出去,出去候还回头看了一眼里面,后低声道:“终究是我错了。”

    管家在外面等着,见丞相这样忙上来搀扶住他,道:“姐是不知道您的难处,您、您也别往心里去。”

    现在

    大女儿生死未卜,天天寻,天天找,可是找不到,儿子死在扶风下,自己还没法寻个法,二女儿在废太子府,只听产了,身子虚弱,也不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之下,还能活不?

    现在

    秋兮回来了,可是,每一句话和做事,总是与自己无关,就算自己想凑上前去好好话,也会三两句直接被返回来。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儿女不喜,其实也该是个正常的现象,可是——

    现下他却是格外难受。

    他由管家扶着,一步一步远离那处,却觉得,每走一步,脚下都在钻心一样,有着难受,有着痛苦。

    回到了住处,自己一个人时,看着窗外的明月,他:“终究是错了。”

    终究是错了。

    现在

    现在刘思怡生死不明,刘雁舟也生死不明,自己是不是应该求皇帝把刘雁舟放出来?

    废太子被废,相当于以后再无翻身可能,现在产

    念起太医和自己的话,他只觉得头疼欲裂,他刘氏一门,当真要如此凄惨?

    一生都在为权利挣扎,可最后,却被束缚在这权利的海洋中,无法自拔,也无法解脱。

    这吹熄蜡烛正准备休息时,窗外却有了声音。刘子诚一惊,忙起身,就往窗户那去,推开窗户却是黑漆漆的一片,也没看见什么,正要关上窗户再睡时,却见对面的墙上,站着一个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