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汾水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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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宋与西夏先后展开了两次平夏城战役。

    西夏梁太后挟着皇帝李乾顺,亲自指挥了这场大规模的战役,声称有“百万大军”,实际上只是稍多于三十万。

    而宋朝几经增援,枢密院曾布先后给吕惠卿派出了,包括陕西军在内的多路军队,双方的兵力基本达到了势均力敌的状态。

    党项人的彪悍和善战,让大宋头疼不已,然而战争的过程不管有多么残酷,最终要以成败论英雄,宋朝人笑到了最后。

    哲宗皇帝重赏曾布、吕惠卿等大臣和将领,百官去宫廷朝贺,大宋上下都在欢庆这场辉煌的胜利!

    辽国在这次大宋和西夏的战事中,始终在观望。

    所谓坐山观虎斗,双方的战争越激烈,规模越庞大,死伤的人越多,辽国就越高兴。

    辽国疆域辽阔,这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大国、强国,西夏开始不断向其发出了呼救的信号!

    辽国感觉火候差不多了,才出面在宋和西夏之间进行调停斡旋。

    辽和西夏是父与子婿的关系,宋和西夏则是统治者与子民的关系,宋朝惩罚子民并不意味着与辽国对立。

    而且,宋朝国书上宣称,所有西夏土地都是由宋太宗和宋真宗时期,授予西夏国王李继迁的中国领土。

    所以,如果西夏不打算投降,宋朝仍保留收回统治权的最终权力。

    西夏暂时臣服了,辽国从中也获得了很大的利益,辽道宗在偷着大笑

    不过,雷清远投宿的这家人,如同其他不幸的家庭一样,没能等来凯旋而归的英雄。

    他们的亲人将永远留在塞外,任肆虐的北风侵蚀完他们的肌肤和尸骨。

    “老人家,他们会回来的!”

    雷清远最后还在安慰着两位孤寡老人。

    在临别时,雷清远给了老人很多钱两,算作是某种宽慰和补偿。

    清远忽然想起了杜甫曾作的石壕吏,里面的诗句恰如其分地表达了他的心情。

    “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听妇前致词,三男邺城戍。一男附书至,二男新战死。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

    离太原府还有二百余里路程,雷清远等人加快了行进的步伐。

    前面就是汾水,河水充沛,就像一条玉带一般缠绕着远山,流淌在广袤的大地上。

    河岸两边的商旅在等候摆渡的船只,这里的行人明显少于黄河两岸的情况。

    没有见到官家和军队的身影,而马帮和驼队的数量又增加了不少。

    雷清远将骡车和马匹集中在一起,大家准备歇歇脚,吃些干粮,然后再摆渡过河。

    “少爷,你看对面!”

    甲丁看到河对岸出现了成群的牛羊,都是鲜活的,肯定都来自于塞外草原。

    雷清远和巴特尔不约而同向前看去,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等牛羊过了河,我们便上前去打听草原上的情况!”

    宋江从包袱里拿出了干粮,是沿路买来的炊饼,水袋里有充足的饮用水,大家每人掰了一块炊饼,并端起黑瓷碗里的水,将就着吃起来。

    这是远行的人一路最常见的画面。

    干粮和水只能充饥,人们早已经习惯了围坐在一起,一边谈天地,一边咀嚼吞咽着旅途的艰辛。

    不远处又看到了头戴白帽的回回们。

    看来他们行进的路线与雷清远等人,基本上相同,可能也是要去大草原做牛羊生意的。

    彼此都投去了关注的目光,这一路的若即若离,让大家都有了印象。

    虽然没有搭话,也知道对方的行程和目的了。

    汾水缓缓地流淌,看上去十分平静,这样的水势却暗藏着激流和漩涡。

    对岸胡人模样的牛羊贩子,开始赶着牛和羊群过河。

    一艘平板船是专门用来摆渡物料和车驾的,有十几名胡人慢慢将羊赶了上去。

    这艘平板船上大概集聚有二百多只羊,胡羊紧紧挤在一起,远远看去就像一片洁白的云朵,正在慢慢向草地上漂移。

    胡人里扬起了长鞭,在轻轻驱赶着快要挤到船边的羊群,平板船就要驶到河水的中央了,一阵激流忽然涌动起来!

    河面上迅速形成了一个大漩涡,平板船开始随着漩涡转动,船工完全失去了驾驭的能力,船身也开始倾斜晃动,一些羊被甩进了河水之中。

    两岸的客商都惊呆了,这一幕来得太过突然,大家丝毫没有应对之策。

    此时,人力是微不足道的,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大船倾斜的厉害,没几个来回,船上的羊群全部掉进了河水中。

    河面上是垂死挣扎的羊只,起起伏伏,很快又被激流再次卷入水中,大批的羊都顺流而下,它们将被大河带到下游去,不知会在哪里搁浅

    羊群的主人发出阵阵无助的哀号!

    激流渐渐平息,大船被船工划回了岸边,刚才还汹涌澎湃的河水,马上像被驯服了一样,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岸上的商队和人员都陷入了静默。

    大家对看似温顺平静的河水,顿时产生了莫名的恐惧,没有人敢再次抢着渡河。

    雷清远等人也不用着急,几个人围坐在骡车上,正午的太阳十分暖和,晒得人有些慵懒。

    吉日的长发掠过脸庞,清远不由伸抚摸着她的发梢

    “开船喽!”

    有人大喊一声,岸边休憩等待的人群,马上骚动起来,大家重新打起了精神,准备渡河。

    摆渡的船工毕竟有经验,他们吆喝着伙伴们赶紧开工,等太阳一落山,必须马上停工,再不会去冒任何的风险了。

    对岸的胡人赶着牛羊,终于渡过了河。

    牛羊集中在了一处开阔的河湾地带,稍事休整,胡人将继续赶着牛羊,向南方而去。

    “这位大哥,敢问你们可是从大草原而来?”

    雷清远亲自走到胡人中间,他向一位年纪稍大的胡人拱问道。

    “胡人”原指戈壁以北蒙古高原地区的游牧民族,后来被用来作为戈壁以北和西方的外族或外国人的泛称。

    由于外民族的文化与生活习惯与中原不同,所以中原人在外民族的事物之前,加入了他们的代称----胡。

    比如胡琴、胡椒、胡麻、胡萝卜、胡服等等,“胡人”也是这个意思。

    只见面前的胡人一副异域打扮,身上穿着宽大的衣袍,裹着紧身的羊皮袄,头上扎着发髻,留着辫,身材魁梧,也是一脸的风尘。

    “正是,不知少年人有何指教?”

    胡人双眼圆睁,他不知道雷清远的来意,淡淡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