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眼睛一亮，忙招呼着众人进屋搜查。

    楚泠歌想要阻拦，却被粗暴推开。

    越云里在一旁静静瞧着。

    接下来，就看许姨娘能不能抓住这个会了。

    除非熟悉，否则旁人是很难分辨出麝香味和普通香料的味道，柳湘倒是会物尽其才，把刘大夫拉进屋，问道：“大夫，屋里现在燃的香料，可是麝香？”

    刘大夫皱皱鼻头，没好气道：“不用这么神叨叨的问我，我站在屋外都能闻出这是麝香，如此浓重的味道，也不知加了多少香料进去”

    “柳湘姐，找到这些东西。”

    “床底下也有香料！”

    “香炉中的香料，跟在许姨娘院子里发现的香料一模一样！”

    奴仆们一言接一语。

    听得人也是有欢喜有哀愁。

    柳湘已经笑开了花，那纸包好证据准备带去正厅，而楚泠歌垂着头，额头汗水也来不及拭去，慌忙思量着对策。

    在苏姨娘院里的这场戏也玩了，越云里起身，准备领着云梦去正厅了。

    “五妹妹。”楚泠歌蓦然出声轻唤，原本娇俏明媚的音色多了恨意和咬牙切齿，“是你收买了月眉，让她给母亲送去假的消息，你是装病，房间里的香料也是你放的吧！”

    越云里长眉轻挑，倒是没想到楚泠歌这看似处处陪衬楚泠雪的却最早反应过来。

    虽然只对了一半。

    她比起收买人，更喜欢亲力亲为，昨晚从骑射场回来，她便用早已准备好的麝香香料和火石埋进了许姨娘的院子，换走了月眉原本埋的剧毒香料——土茴香。

    “你在什么呢？”越云里装作不解，眼中满是无辜，压低声音道：“苏姨娘不是觉得，我想通过月眉造假证据陷害许姨娘吗？可许姨娘虽有长子傍身，但在府里并无实权，我害她做什么呢？苏姨娘以为凭借月眉这个眼线能洞悉全局，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停顿片刻，越云里嘴角勾起嘲讽笑意，“简直是，痴心妄想。”

    楚泠歌双眸骤然放大，上前一步咄咄逼人道：“你被邪祟上身了对不对？姐姐早就察觉了，你等着，迟早我们会把你披得皮给扒下来！”

    越云里不由失笑，“比起放狠话，你还是先想想怎么保住你母亲岌岌可危的卑微地位吧。”

    这句话，正是戳中楚泠歌心尖。

    苏姨娘再得楚秦轩宠爱，再懂事明理，再会操持家务，她还是个姨娘。

    越云里再不得楚秦轩待见，名声再不堪，也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女。

    无可置疑的事实。

    楚泠歌被气得原本娇俏可人的面容都扭曲，气冲冲前往正厅。

    越云里打了个哈欠，伸随意指了条路，“我们从那边走，你有什么想问的，现在问吧。”

    云梦心中所想被看穿，眸子里晶亮怎么也掩饰不住，“五姑娘，您什么时候想到出这谋划的？”

    “昨日，看到月眉鬼鬼祟祟打扫的时候。我让她帮我把土茴香埋在许姨娘院子里，让她和她背后的主子以为我想陷害许姨娘要害我性命，但晚上我亲自去替换了香料。”

    越云里的回答轻描淡写，云梦险些惊呼出声，但她不知道的是，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身为征西将军的越云里常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最有优势的判断，身上担着的是千百万条将士的生命，而身后，是荣棠的百姓和辽阔的疆域。

    “那您怎料到苏姨娘没有利用月眉告发您？”

    越云里停下步子，回头问道：“云梦，你知道布局最需要考虑的是什么吗？”

    云梦一脸茫然。

    “局中人性格和他们之间的利害关系，随时关系着局势的走向。”见云梦还是不解神情，越云里叹口气，道：“我一个失了生母名声烂臭的孤女对她没有威胁，她告发我且不，就算我死了她也得跟许姨娘争正妻的位子。而许姨娘生下长子，哥哥明年又要科举，若是有名次，正妻还哪有她苏合瑞的份。”

    “所以，苏姨娘要借姑娘之，打压许姨娘，如果许姨娘担上谋害嫡女的罪名，怕是很难翻身。”云梦恍然大悟，可又有新的问题来了，“可苏姨娘随时可以让月眉出实情。”

    “这个啊，是我最不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