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后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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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这么着急给那神棍送钱?”越云里话音落下,凑到楚泠歌身前,问道:“据只要一次性往功德袋里装五百两银子,就能和陆晏和尚见一面,三姐姐莫非是打了这番心思?”

    楚泠歌别开眼,厌恶道:“出门在外,妹妹还是别得意忘形的好,陆晏大师是得道高僧,可不是你能随口侮辱的,万一得罪了权贵,你可别”

    到一半,楚泠歌愣住,在看清来人的面容后,神情立刻软了下来,她向前两步,双合十,虔诚道:“女见过陆晏大师。”

    “施主不必拘礼。”

    记忆中清越嗓音变得沉稳内敛,越云里顺声望去,只见陆晏身穿寻常白色僧袍,袈裟在身上歪歪斜斜挂着,脸色苍白,眼底也是一团乌青。更稀奇的是,这人没蓄发也没剃发,浅棕色的头发长及后颈,似乎也鲜少打理。

    直到越云里看见他眼角的泪痣,才确认这就是陆晏。

    “怎么穿成这副模样?”云梦忍不住声嘟囔,“像是倌,哪像是得道高僧。”

    碧水轻轻点了点头,又把食指压在唇上比了个嘘声的势。

    越云里与云梦所想一致,她就歪着头往陆晏方向瞅,“陆晏大师,想要和你单独相处相处,是否只需三百两银子?我对你有点兴趣,但是又没这么多钱,该怎么办啊?”

    略显轻挑的话语配上娇嫩嗓音略显违和,陆晏略显失神,视线也很快被吸引过去,他并不恼,只是食指点在自己泪痣上,“姑娘这与贫僧有痣,便是缘分,索性不谈银两,今日法会过后,可以随时来弄梅筑。”

    楚泠歌愣住,回头细细打量越云里一番,疑惑道:“陆晏大师,我妹妹在家狂妄惯了出门在外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哪里有什么痣啊,倒是我眼角这里有一颗,您看。”

    陆晏眼底闪过一丝不耐,面上仍旧温和有礼,“施主的痣,和贫僧的痣,不是同一个。”

    “是啊是啊。”越云里负向前,端得是得意洋洋之态,“大师都了,他与我有缘,你就是再羡慕也没办法,你多争取几辈子,不定也会有此殊荣呢。”

    轻笑出声,陆晏抬将碎发拢到耳后,“还要准备法会,贫僧在此不宜多留。”

    楚泠歌忙道:“女期待您今日的法会。”

    越云里冷眼瞧着,又是句挖苦之言,“人都走远了,你话也听不见了,为了和倌一个德行的和尚,来祖母都抛之脑后了吧?”

    楚泠歌冷笑了声,提裙向前走去。

    这些挖苦轻视之言,她定要一句句还给越云里!

    到了楚老太太居住的厢房,越云里在向沙弥打听着陆晏所居的弄梅筑,全然忽视了老太太的存在。

    “五妹妹,你我二人此行目的是为了接祖母回家,可不是和陆晏大师会面的。”楚泠歌找准时就是一顿挑拨,“祖母,不懂事的五妹妹我已经教训过了,您别生气,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回府。”

    楚老太太哼了声,眼刀子尽数落在越云里身上。

    越云里本就没有和这尖酸刻薄的老太太搞好关系的意思,原主楚泠欢的亲生母亲周淳雅,可以是被楚老太太间接害死的,她喜欢生下长子的许姨娘,每天净想着怎么将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嫡亲媳妇给拉下马。

    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在越云里这从来没有忍气吞声一。

    “三姐姐,不是你想和陆晏单独相处吗?”越云里轻挑凤眸,视线淡淡扫过楚老太太,“你让我帮你打听,怎么却在祖母面前告起状来了?”

    楚泠歌又是声冷哼,指按揉着楚老太太的肩膀,“和陆晏大师单独相处可要三百两银子呢,整个楚家,只有妹妹舍得为此拿出这么多钱吧。”

    “府中,是谁在管家?”

    “回祖母,是许姨娘,孙女跟着她学到了不少呢。”楚泠歌甜甜回应,她向来会讨长辈喜欢,“二哥哥学业有成,今年科考定能博得头筹。”

    只要一提到楚家长子,楚老太太心情就跟着变好了,顺带问道:“你大姐姐呢?她婚事和定下了?”

    越云里轻笑,回道:“大姐姐在骑射场失仪,被御泽赶了出去,心生怨恨买通地痞流氓陷害我失贞,气的靖王妃火冒三丈险些毁了我与御泽的婚约!她心胸狭隘又善妒的名声已经在京城传开了,光是靠着名不正言不顺的才女头衔,恐怕很难嫁个好夫婿呢。”

    楚老太太的注意力全在丞相府与靖王府的婚约上,老眼望向楚泠歌,“这是怎么回事?”

    楚泠歌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支支吾吾道:“祖母知道,孙女向来不喜欢掺和这种事情的。”

    “哼。”楚老太太话锋对准楚泠歌,“你们两姐妹我还不知道。唉,我们楚家的女儿,都让那个苏氏给教坏了。”

    “还有件事呢。”越云里徐徐开口,“苏氏因陷害许姨娘流产,已经被父亲关起来了。”

    楚泠歌凝眉,呵斥道:“楚泠欢你别胡!母苏,苏姨娘,只是被父亲禁足而已,况且疑点重重,还不能就此直接下定论。”

    “不是疑点重重,证据确凿得很,在苏氏房间里发现了麝香。父亲是想等祖母回府再处置她,毕竟母亲死后,后宅中大事一向是由祖母来评判的。”越云里玩着中帕子,似是无意道:“府中没有主母,的确处处不方便。有句话怎么来着,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楚老太太目光沉下去,接过楚泠歌递来的茶杯迟迟没有饮下,“老五愿意许姨娘作楚家的主母吗?”

    楚泠歌心中一惊,忙道:“祖母,五妹妹哪知道这些事情啊,况且父亲心心念念的是妹妹的生母,如果愿意扶正许姨娘早都这么做了。”

    “姐姐怎知父亲没有扶正许姨娘的意思?”越云里笑吟吟问道:“许姨娘温雅平和,行事素来低调不与旁人争抢,倒是苏氏,隔三差五跟父亲商量扶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