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送东西怎么还送不出去呢?
2送东西怎么还送不出去呢?
天气逐渐炎热,去北地收购羊毛的船只在六月中旬抵达了闽州,整整三大船上万斤的羊毛,一车车往闽州运的时候排成了长龙。
沿途的百姓都在传,顺王从北地运回来了许许多多的羊毛,也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总不能是吃的吧?
雷阳满头大汗地跑进来,大声囔囔道:“王爷,大喜事啊,您猜这次还带了什么回来?”
李煦得到消息正准备出门,见雷阳跑进来,便收了脚步,让人给他倒了杯水,等对方喜滋滋地告诉他:“这群子能干,竟然从匈奴运了二十匹马回来,还全是成年的公马母马,好好养上一段时日就能配种了。”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但照顾马匹可不是像养鸡养鸭那么容易,尤其是这些马从大老远的运回来,一路上不知道有没有生病,加上环境诧异太大,未必能适应南越的生活。
不过能带回来就是好事,当初雷阳也带了一船牛羊回来,但在路上就全吃光了,就算不吃,能活着带回来的也没几头。
“走,一起去看看。”
“喏,船停在码头上了,多亏了您让他们走海路,他们一路沿着海岸摸索着南下,有惊无险,速度快多了。”
出了大门,李煦去隔壁叫上寇骁,战马还是丢给寇骁自己养去,他分身乏术。
寇骁一听有战马,立即换了胡服骑着他的马一路狂奔到码头,把李煦甩在身后。
雷阳见状心窥视着顺王的脸色,为寇骁解释了一句:“将军是爱马之人,听到有战马太激动了,呵呵”
李煦乐得和他分开走,否则被对方那火热的目光瞧着怪不自在的,“本王明白。”他发现雷家人对寇骁是真心的拥护,从雷鸣到雷阳,似乎都把寇骁当自己人看,并且敬畏有加。
雷家如今虽然跟着他经商,但李煦毫不怀疑,如果让他们在二者中站位,一大半的人会站寇骁。
雷阳见他真没生气,觉得这位王爷是真的胸襟广阔之人,他之前还担心顺王和寇将军会闹僵,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这批羊毛运回去以后先处理干净,不急着做,本王让人去改造纺车,到时候看看能否将羊毛线纺织出来?”
“羊毛线?”雷阳做过布匹生意,稍微一推敲就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他笑了起来:“若是羊毛能纺成线,那肯定也能织成布,这样的布匹不知是何模样,冬日穿应该很保暖吧?”
“对,轻便保暖,做布匹恐怕有难度,纺成线后织成毛衣围巾应该不难。”李煦从不低估这个时代人民的创造力,但也不高估他们的水平,纺织毛线只要改进纺车就能做到,但要做羊毛呢,那就不是一辆纺车能做到的了。
从闽州到港口,坐马车只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而且前半段修好的路一点也不颠簸,雷阳下车时甚至以为他们只是中途休息。
看到茫茫大海和港口的繁忙景象,他嘀咕道:“竟然已经到了。”他回头看着李煦,朝他深深一拜,“王爷,您对南越的大恩雷某毕生不敢忘。”
李煦嘴角含笑,受了他这一拜,看着远处的人群:“大恩不大恩的不好,本王也不是单纯的为了百姓,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过的更好罢了。”
雷阳跟在他身后走向码头,闽州的码头已经建成了大半,有十数艘大船停靠在港口,雷阳一眼就看出了属于雷家的货船,另外几艘是船厂新造的海船,听已经出海试航了几次,属于王府所有。
那几艘船真是大啊,雷府的三艘船夹在中间有些像可怜,他兴奋地:“王爷,如此多的大船足够将咱们的货物运送到北地了。”
“这批船是准备用在水师上的,你再走近一些瞧瞧就能看出差别了。”
两人走上前,雷家的船正在卸货,聚集了几十名搬运工人,一袋袋的羊毛从船上扛下来再装上板车,然后再由这些工人运送回城,这样一天下来,他们赚的钱也不少。
这支搬运工人的队伍是雷骆建起来的,起初只是为了给自家的生意走货,后来码头上的船多了,他便看到了商,专门给人卸货运货。
李煦当初从王永连里买了铁木,后来王老爷不仅退了他的钱,还给他送了一份厚礼,请求李煦能让他家的船只在码头停留。
李煦当初建港口的初衷就是为了方便运输,自然是面向所有人的,但其他人不知道啊,以为是顺王的私产,想借用还得付钱。
这样也挺好,这时候还没什么政府为人民服务的概念,官府修个路他们都以为官府会借此收费,李煦没纠正,建港口也是一大笔开支,有人送钱来投资他怎么会拒绝?
雷骆远远地看到王爷和他家父亲,大步走过来,一笑就露出一口白牙齿:“王爷您来了,羊毛已经卸了半条船了,估计得两天时间才能全部运回城。”
“你子好几天没回家了吧?都躲在这儿了?”雷阳板着脸问。
雷骆一点也不惧他父亲,笑着:“父亲是想儿子了吗?这几日儿子和几位堂兄在海边进了些海货,准备等船回航时带去北地贩卖。”
雷阳从前也会带海货去北地,这些海里的东西都有盐分,蒸一蒸煮一煮就能吃,不用再放盐,因此不少人家会买一些囤在家里,只是海货的腥味太重,不是谁都能接受得了的。
李煦对此很感兴趣,问他:“都进了什么货,要是船有空地,本王也先送一批货过去。”
“王爷笑了,我们几个子赚点钱而已,东西不多,估计只够拼出一条船的。”
李煦摸着下巴想了下,把雷骆叫到面前,凑到他耳边交代了几句,然后:“吃食运过去换不了多少钱,还是得卖奢侈品。”
雷骆赞同地点头,但他们辈没多少私房钱,买不起奢侈品,王爷让他明日去玻璃厂运货,也没是什么,只交代要保密,不知是什么样的奇珍异宝。
李煦这次要卖的自然是玻璃制品,有一大半都是玻璃杯,还有一些玻璃摆件,其中有一套瑕疵最少的酒壶酒杯,他准备用来送给上次卖铁的胡商。
“这次是谁去?”这南越往返北地,一来一回也是半年多的时间,并不是每个人都承受得了的。
“是我二兄,还有一个堂兄,您觉得如何?”雷骆看了自家父亲一眼,见他皱着眉头想开口,赶紧拦了,“父亲您年纪大了,不宜再远行。”
李煦拍了拍雷阳的肩膀,“雷骆的对,不过两个年轻人分量太轻了,还是得找个中年管事一起,撑撑门面也好。”至于人选,他一时也没想到谁合适。
身边这些可用的管事都安排在各个工厂了,派出去做生意都缺了点胆量,有胆量的那几个也还在外地没回来。
“不急,还得过几日才能出发,本王再找找。”
没过一会儿,李煦看到寇骁领着一群人走过来,每个人里都牵着一匹马,而他自己里也牵着一匹通身枣红色的骏马。
雷骆看到马眼睛都亮了,“等过两年,人也要亲自去北地,给自己带一匹稀世宝驹回来。”
雷阳最是知道这些北地的宝马有多难养,臭骂道:“就你还想驯服稀世宝驹,你的那匹狗子骑顺了么?”
等寇骁走到面前,李煦看清他里牵着的马正不耐烦地想逃,硬是被寇骁拽紧了才没跑成,除了这匹马,其余马儿都有些焉。
寇骁容光焕发,看到李煦咧开嘴笑了起来,“王爷,这批马儿就是末将的了,我的白年纪大了,跑不动了。”
“这你得问雷四老爷,他的人带回来的马。”
不等寇骁开口,雷阳急忙:“您笑了,这些马儿自然是要上交的,将军喜欢就带走吧,其他的也一起带走,在下可没本事养好这些马。”
“那就多谢雷老爷了,钱先欠着,以后有钱了再还你。”
雷阳推脱一番,等寇骁瞪了他一眼,才闭上嘴,心想:这送东西怎么还送不出去呢?
这些马其实是他特意交代管事买回来的,虽然他不确定能不能活着带回来,但他知道寇将军喜欢这个。
寇骁领着马走了,李煦去船上看了看羊毛,堆积在船舱里的羊毛沤了一个月,味道非常难闻,李煦特意见了这一趟出行的管事和随行人员,赏了银子,“辛苦你们了,回去休息吧,后面的事有人会做。”
那管事能得王爷一声辛苦,捧着五两的赏银热泪盈眶,连正牌老爷都没问候一声就带着人乐颠颠地走了。
“王爷,咱们也回吧,这里有三儿就行了。”
李煦听到他对雷骆的称呼嘴角抽了一下,“雷骆在我是放心的,不过这里就是卸货,无需他看着,本王有其他的事情交代他。”
雷阳把儿子叫过来,李煦看着这个精神烁烁的年轻人一眼,吩咐:“你帮本王跑一趟,将船厂那八艘船送到漳宜水师基地,交给贾副将。”
这事听起来简单,但绝对是重任,雷骆高兴坏了,“遵命,一定送到。”
“然后替本王带封信给刘总管和贾副将,再交代他们一声,从这个月底到八月底,两个月的时间暂停一切出海事宜,夏季是台风高发季,让他们躲远些。”
台风这东西在海边住惯的人都知道,雷骆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当即就要去找人交接船只。
李煦叫住他,“从闽州到漳宜,走海路一日时间就够了,你等这船羊毛卸完,带着这艘船去,回来也走海路,更快。”
“喏。”
李煦带着雷阳上到战船上走了一圈,当初这船只第一次试航他就上来过,哪怕作为现代人,见惯了各种各样的豪华游轮,也被脚下这艘船震撼到了。
这艘船全木质,船型庞大,底尖上阔,首尾上扬,两侧有护板,和李煦看过的影视剧中的战船很类似了。
秦老陪在一旁,每次来人都忍不住夸耀道:“这艘船能容纳百人左右,一共有三层,上面一层是作为露台,给战士们排兵布阵用的,中间一层是将士们的寝室,底下那层是仓库,船体宽大结实,不敢不惧风浪,但风浪绝对翻不了,还有那百叶窗一样的船帆,是王爷上回提议的,老朽命人改过之后果然比帆布好用,您脚下这是造出来的第一艘,后头造出来的几艘还在细节上做了些改进。”
雷阳看的目瞪口呆,他一直知道顺王想发展海运,他也是尝到海运甜头的人,可没想到这才多久,船厂竟然已经能造出这样的大船了,这船远远看着只觉得大,等上了船才发现除了大,还异常精致,连每个栏杆上头都立着一只可爱的狮子,难怪王爷非常重视艺人,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秦老见他盯着围栏上的雕画看,尴尬地咳嗽一声,“这个是几个工匠的无心之作,后来的船只都没有这些装饰了。”
也不怪他一开始会把船造的这么好看,王爷雇他来造船,他以为这是皇室贵族用的船,自然是越美观越好,光这船上的装饰画就花费了上百木匠整整半个月的精雕细琢,结果被顺王臭骂一顿,扣了半个月的奖金。
这些装饰画雕刻在海船上不仅容易积灰尘,浪费木材,还容易导致误伤,有那心思不如想想怎么把船造的更大更稳。
李煦没在码头待很久,看完了船就去了船厂,这里的工匠已经增补到了一百五十三名,此外还有近百名的学徒和一百多名的工人,日夜不停地造船,才让李煦能在短短几月多了八艘威风凛凛的大海船。
例行巡视一番,又嘉勉了几句,李煦当年做业务时练就的好口才这时候也体现出来了,几句话就鼓舞了工匠的斗志,保证年底能造出一艘出海远航的海船来。
从码头回城已经天黑了,刚入城,就碰上巡逻的衙役逮着三个盗贼,正要押入大牢等候审问。
李煦坐在马车上撩开窗帘随便瞥了一眼,眼神蓦地一变,“停车!”
吴进急忙拉紧缰绳,雷阳在马车里撞到了头,还没问发生了什么事就见李煦撩开门帘跳下了车。
他正要跟着下去,顺着窗户往外看到了几个陌生人,犹豫了一下又觉得没必要,王爷在南越时间不长,能碰上急事肯定都是私事,自己还是少听少见为妙。
吴进将马车赶到路边停下,见贺遵紧跟在王爷身后,便也没有上前。
“吴总管。”雷阳钻出马车,和吴进同坐在门外,拉着这位少年聊起天来。
他当初在路上就见过吴进,少年沉默寡言,与另一个异族少年常常躲在角落里,吃的不抢,赶路时也都是挤在人群中,谁能想到才半年多而已,他的身量和气质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论调教人,还是王爷最高明啊,所以雷阳非常放心地把三个儿子送到李煦身边,若干年后,他这三子的成就必定不下于他。
“雷老爷。”吴进是知道雷阳对顺王的重要性的,可以,顺王的生意都是靠着雷阳起步的,所以,没人敢觑这个商人。
“站住。”李煦走到那群衙役面前,拦住了他们的路。
李煦如今在闽州无人不识,衙役们自然一眼认出,急忙下跪行礼。
李煦了声:“免礼。”走进人群,抬起了其中一名盗贼的下巴,紧盯着他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问:“葛九,你为何会在这里?”
原来,李煦撩起窗帘那一眼,就看到了三个盗贼中有个人异常高大,头发也不是黑色,只看到侧脸也能认出是个异族人,而且正是他当初买来的葛九。
他以为葛九兄妹俩落水后要么溺亡了,要么就借逃走了,没想到会在闽州再见到他,真的,这一刻,李煦希望他是来找自己的,这明自己当初没有买错人。
“王王爷。”葛九显然大吃一惊,他瘦了许多,脸上有着辛劳的风霜,背都有些驼了,短短半年不见,曾经是大帅伙子看着有些狼狈。
李煦没再看他,而是问领头的衙役,“这三个人犯了什么事?”
那衙役恭恭敬敬地回答:“属下们刚才经过福来酒楼时,见他们三人从后厨的窗户那翻出来,每个人里都拿了吃的,酒楼的伙计也证实了,他们偷拿了菜。”
李煦一瞧见那三人低着头,就知道这事不假,应该是饿极了才会做出偷食物这种事,否则一般的偷也奔着钱去的。
“先把人交给本王,明日再让人带他们去衙门服刑。”
“您言重了,只是偷了几样菜而已,若不是这个异族人,卑职本想打几板子就把人放了的,既然您认识,你带走就是了。”
“他们偷了什么菜?”李煦向来公事公办,何况葛九也算不得他多亲近的人,不至于为了他破例。
几个衙役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领头那个更是带着笑意:“福来酒楼每日剩下的菜都会送去慈幼局,后厨里放着的都是些明日要用的备菜,还有一坛文火熬着的佛跳墙,那是雷大人明日定下的,他们吃了半坛子,还用碗装了一碗走,其他的还偷了几枚鸡蛋。”
李煦想到那佛跳墙的价格,眼皮子抽搐了几下,这三人也够倒霉,偷吃什么不好,要吃那么贵的菜,律法中偷窃罪可是按金额来算的呀。
衙役们心里却想:几个穷困潦倒的人居然能偷吃到传中的佛跳墙,赚翻了。
“行吧,本王知道了,明日就送去衙门。”完让贺遵压着那三人离开了。
等回到家,李煦让贺遵将葛九三人分开问话,自己先去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在书房看了会书,才见贺遵进来回话。
“都问清楚了?”他问。
贺遵点点头,“他们也没打算瞒着,就是普通的流浪汉,一起从扬州府逃亡过来的,葛九落水后被人救了,他妹妹当时失踪了,他便留在附近寻了两个月,后来有人告诉他,曾经见过长相相似的姑娘被人拐去,他便追着去了,一直到两个月前,他才找到她妹妹,据被卖去一高官家里做奴婢,那高官看上她了,准备养几年做妾的,葛九没钱赎人,只好把人偷出来然后逃了。
属下觉得他一开始未必是想来南越,只是这边偏僻,一般人不会找来,再来您也在这边,还能有个投靠的人。
其余两人都是他路上结交的流浪汉,各自犯了事,属下仔细问了,都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才南下的,然后遇到葛九就结伴上路了,他们刚进闽州城两日,实在饿坏了才出来偷东西吃。”
“这两日他可有寻找过本王?”
“是去王府了几次,但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知道您不可能住那,又怕问了被人当歹徒抓起来,因此没敢问人,估计是真话,就他那异族人的长相,如果大张旗鼓地找上门估计会被抓起来。”
李煦摇头苦笑,“都饿到要偷东西吃了,还不如被抓起来呢,至少会有人来本王这问一句,何至于落到今天这地步。”
贺遵想想也是,不过换个角度想,如果是他,估计没脸找上门。
“你觉得他可用吗?”葛九的卖身契还在他里,如果李煦不想用这个人,完全可以把他转卖出去,或者撕了卖身契放他离开。
他相信,离开王府,葛九的日子不会比现在好过多少。
来到了闽州城,还会因为饿肚子偷东西吃,要知道城里城外到处都有招工的项目,只要肯出卖劳动力,吃饱是没问题的,这葛九要么是防备心太重没去打听这些,要么就是不想。
“不忠之人,要之无用。”无论葛九本事多强,光是他弃王爷而去这一点,就足够判死刑了。
“他妹妹呢?”
“在城外一个破庙里,已经派人去接了,您打算如何安置他们?”
李煦根本没多想,:“明日带他们三人去衙门,按偷盗罪该服刑多久就服刑多久,告诉他们,服完了劳役愿意去做工的可以给他们安排工作,不愿意的请自便,至于葛九的妹妹,送到慈幼局去帮忙洗衣做饭,等葛九服完刑再给他送回去。”
贺遵了然,这是王爷不准备重用葛九了,起来,王爷算厚道了,没有追究他逃奴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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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送草?
李煦没有再见葛九,这个人他一直都当他已经死在了那条河里,如今突然出现也并没有引起他太大的重视,交代过也就了结了。
之后好几天,李煦都在忙羊毛的事情,纺车本地就有,许多人家都是自己在家织布裁衣,重大喜事或是过年才舍得去店里裁布,羊毛纺织成线与其原理差不多,张朔在原有纺织的基础上做了改进,可以用来纺织羊毛。
这天,钟水清来请顺王去田庄看试验田,一路上激动的语无伦次:“真的已经成熟了,太不可思议了王爷,您真是南越的大恩人,这水稻按这样的速度生长,下半年的那一季肯定能种得。
而且您之前的沤肥的方法,也有人弄明白了,施过肥后,水稻长的格外健壮,结的穗也格外饱满,光是这一亩田的产量就比别的田里多两成不止。”
钟水清絮絮叨叨的了一路,李煦就默默地听着,这时候的人都很重视农业,钟水清几乎是日日住在田庄里,伺候着那一块试验田,据,稻子抽穗的时候他还大哭过一次,估计前几天看到成果又哭过了。
他这人,一激动起来就有些忘形,其他官员对李煦是越来越敬畏,钟水清则是越来越放得开,仿佛把他当成了忘年交。
“听钟大人的意思,这个月就能收割了?”此时才六月中旬,似乎没这么早吧?
“应该还得过半个月才是最佳收割的时间,您放心,不会错过的了,今日请您去看,一来是大家太兴奋了,办了一桌宴席,为丰收庆功,二来是想仔细询问您,下一季的播种安排。”
李煦敲了敲车窗,让贺遵去郡守府把纪韩宇叫来,解释:“最近到处都在开荒,百姓们也都在为种下一季水稻准备着,但该种多少还得问问纪大人丈量了多少土地了。”
钟水清精神奕奕,眼里闪着光,“这事下官知道,光是闽州城外开出的田地就不少,要不是官府限制了有些地方不能开垦,估计方圆十里都会成为良田。”
这事是李煦吩咐的,他的工厂还需要地,军营也需要地,还有一大片的茶山也要建,哪里能什么地方都开成水田,再了,田地多少也要量力而为,为了防止过度开垦,官府还再三交代了,若开出的田来年有废弃没有耕种的,则开荒者要收回之前许出去的农具和粮种,税还得照交,官府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很快就到了田庄,李煦看到这座寇家名下的田庄时,才想起来他好几天没看到寇骁了,也不知是不是被那匹马迷失了心智。
还敢喜欢他呢,连追人都没点热情,像这样的追求者,谁会同意?放到现代,就是孤注生的结局。
“王爷来了”田庄门口呼啦啦地跪了一地人,李煦对这种场面已经免疫了,
他微微点个头声:“免礼。”然后和大伙一起先去试验田看了看。
看得出来这块田被照顾的很好,别田里,就是田埂上也一根杂草都没有,而且因为每天视察的人很多,田埂被加宽了许多,被踩得平实的很。
稻田里,一株株稻苗被稻穗压弯了腰,金黄的稻穗在威风中精神抖擞地等着李煦检阅,这一刻,李煦终于能体会到农民看到丰收时的喜悦心情了。
“很好!”李煦情不自禁地赞了一句。
众人齐齐点头,然后又对李煦跪下参拜一番,“全是王爷的功劳,王爷圣明。”
李煦第一次听到有人夸他圣明,他想,要不了多久,估计就有人对着他叩拜,口呼千岁了。
除了这块田,李煦还去看了钟水清他们种的种子,那是雷阳之前带回来的,除了辣椒,还有许多等着他去分辨成果的植物。
钟水清在田庄后山上开了半个山腰的地,呈梯形,每一排都种着一种植物,在排头插了木牌记载着植物的生长状况。
钟水清特意带他先去看了那一片辣椒地,因为李煦特别交代过,辣椒要种一亩地,所以就在山脚下,成片的绿苗已经长到了十几公分的高度,估计再过两个月就能结果收获了。
“王爷,这辣椒您真爱吃啊?”钟水清至今对辣椒的味道记忆犹新,也没有勇气再次尝试。
“爱啊,不仅本王爱,如今王府人人都爱,你是没吃习惯,要是习惯了保准也离不开它。”
钟水清表示不可能,那东西那味道,怎么可能会招人喜欢,太刺激了,不过王爷喜欢就好,不枉费他种了这么一大片的辣椒。
就不知道下一个被送辣椒的是谁,这么多的地,王府肯定吃不完,以王爷的性格,肯定要送人,到时候要是送给自己要不要婉拒一番呢?
李煦要是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告诉他想多了,下半年的冬天,这一亩地的辣椒肯定不够他开个火锅店的,哪有富余的送人。
往上走,李煦每一排都仔细看过,有些种子才发芽,有些长的很高,有些压根没动静。
钟水清略微尴尬地:“因为不知道是什么种子,也不知多久能发芽,便没去处理那些荒废的。”
“这么久都不出芽肯定坏死了,再补种一次种子,如果还不行,就到冬日再补种一次,三次后没发芽的就放弃吧,不定是种子坏了。”
“喏。”
李煦重点要看的是棉花,他看到一个木牌上画出了棉花种子的样子,而那排的植物也长的特别高,只是有些密集了。
钟水清再次出声解释:“不知这植物能长得如此大,下回种稀疏些。”
“不用等下回,移株吧,太密集会影响生长,再开辟一块地把多余的植株移种过去,也不用等开花结果了,剩余的种子全种下去。”李煦声音微微颤抖着。
他是真高兴啊,没想到还真是棉花,这东西种子很容易得,种完了这一批,明年种子就多了,就能大面积种植了,而且这东西耐旱,不用占用上等的水田,有个坡地就能种,绝对是经济作物的最佳选择。
“王爷,您知道这是什么?”
“这东西叫棉花,等结果了你就看得出来,里头是白色的棉团,等外壳裂开时,你就让人把团子摘下来,送到王府,本王会亲自派人取籽。”
钟水清拿出笔在木牌上加上“棉花”二字,然后欣喜地让人过来移株。
其他东西李煦几乎不认得,有个像西红柿但又觉得不可能,哪来的好运一下子能得到几种好东西。
不过他还是发现了另外一个好物———苜蓿草,会认得这种草还是因为以前去草原游玩时导游特意安利过,的有多好多好,长的快,长的野,最适合草原生长,也最适合奶牛食用,想来,马和羊也都吃得。
钟水清看着长到膝盖那么高的野草一样的植物,尬笑了两声:“这个也许就是野草的种子混进来的吧?实在是太野了,没怎么照料就长出了一大片。”
李煦问他:“这草叫苜蓿草,畜牧用的,还有多少种子?”
“还剩两大包,这种草籽,数量多,而且我们只种了很少的一部分,没想到疯长成这样。”
“让人把草割了送给寇将军,顺便分一半草籽给送给他,跟他是给他养马用的,另外,再去找个坡地圈起来种草,本王要养牛!”
南越的耕牛实在太少了,去外地买又贵又有损耗,如果能自己养牛,起码能解决一部分问题,还能吃上牛肉,两全其美。
钟水清却不太懂畜牧的事情,给他推荐了另外一个官员,正好人也在,李煦把人叫来问了几句话,看出是个踏实勤奋的人,便把事情交代一遍,剩下的事情就全权交给对方了,只要用人用钱去王府报备一声。
那官员一直都属于没有存在感的人,南越畜牧不发达,百姓们养的也不归他管,官府里除了几匹马就没什么畜生了,听王爷要养牛,他是一百分支持的。
寇骁在军营里训马,他新得到的这匹绝对是汗血宝马,训了三天才肯让他坐在马背上,他这三天被马颠下来了无数次,鼻青脸肿没法见人。
之后连着好几天,他都骑着新马到处跑,那感觉真是太爽了,爽过后收到了顺王让人送来的几大牛车的草,他顿时惊讶了一下,“真是王爷送给本将军的?”别是内藏玄吧?
姜秋明围着牛车转了几圈,又抽了几片叶子放进嘴里嚼了嚼,吐掉后很确定地:“这就是草,不是野菜,将军您是否得罪了顺王?”
“没有啊。”寇骁仔细想了想,除了表了个白外,他也没做什么对不起顺王的事啊。
姜秋明盯着他的眼睛,发现向来没脸没皮的寇将军竟然会有些不自在,而能让他不自在的恐怕只有顺王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寇骁,再捋了一遍寇骁最近的表现,尤其是与顺王有关的,惊觉到了某些不同寻常的痕迹。
来运送牧草的就是寇家田庄里的下仆,畏畏缩缩地将话传达给寇骁,他的词不达意,是钟大人在后山种了一种新草,长的好,顺王命人割了送给寇将军,一同送来的还有一包草籽,是给寇将军养马用的。
“他这是讽刺我吧?”寇骁提着一袋草籽问姜秋明:“难道是我抢了那二十匹马儿令王爷记恨了?打发本将军去种草养马?”
姜秋明心道:王爷像是这种心眼的人吗?
“您不是马是王爷让您带回来的吗?也许他只是单纯的想送您一种新的牧草?这草之前没见过,也许是王爷新发现的品种,不如拿去喂给马匹试试?”
寇骁没敢拿自己的汗血宝马做实验,挑了一匹老马喂了几根草,发现马儿挺爱吃,观察了一个时辰也没出现上吐下泻之类的情况,可见是真的牧草。
那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寇家军的马都养在山的另一边,那一片特意开辟成了草场,如今六月天,正是草木旺盛生长的时候,马儿不缺草吃,这草籽可以留到秋天再种。
作者闲话: 最近没时间码字了,改成日更三千,等有时间再加更(╥╥)。
23近墨者黑
寇骁把种子带回了自己的卧房,姜秋明跟了进去,诧异地问:“将军,这草籽还是给属下吧,这军中的物资您不是都让我管着么?”
“不用,先存本将军这,等要种了你再问我要。”
“这是为何?”
“本将军这安全啊。”
“不过是一袋草籽而已。”姜秋明更加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测,冷不丁问道:“将军是留作纪念吧?毕竟是顺王送的东西。”
寇骁看了他一眼,挑挑眉,“军师看出来了?本将军表现的很明显?”
姜秋明之前也不肯定,听到这话惊呆了,“还真是?您喜欢男人?以前没预兆啊,而且您不是喜欢女人的么?”
寇骁耸耸肩,不在意地:“本将军何时过这话?不过也不是喜欢男人,只是喜欢顺王而已,谁让他每个地方都长得符合本将军的审美,人又聪明又能干,想不动心都难。”寇骁着着都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姜秋明有些没眼看,“可是,老爷子和老夫人不会同意的吧?”
“何须他们同意?这是本将军自己的事情,何况我已经跟他们提过了,让他们给六姐姐招婿入赘。”寇骁完又看了姜秋明一眼,朝他勾勾指,“你看,寇家也算家大业大,入赘了只是名声不好听,但好处是实实在在的,你要不要考虑考虑?反正你孤家寡人,住哪不是住?”
姜秋明没想到他会打自己主意,后退几步,:“将军可别乱拉郎配,属下是孤家寡人不假,但一人吃饱全不饿,也不是为了财权牺牲色相的人,你那六姐姐再好看也是母老虎一只,娶她还不如当个孤家寡人呢。”
“是么?她是母老虎?不是是南越第一美人么?”
“这名头您能同意吗?”
寇骁想也不想地回答:“肯定不能,王爷都比她好看。”
“”姜秋明不是认为寇六娘不美,而是性格太跋扈了些,他一个文弱书生受不起。
再了,王爷一个男人,和女人比美有可比性么?顺王哪一点都不女气,相反,顺王气质凛然,若是真和将军成了一对,谁是上面那个还不一定呢。
想到身高马大的寇将军有一日会躺在男人身下承欢,姜秋明全身汗毛直立,脚也发抖起来,感觉把这可怕的念头摒除脑外,他怕是再也无法正眼瞧他家将军了。
“将军您怎么不考虑郭孚,他才是最佳人选啊,人也老实可靠,也无牵无挂,又是自幼和您一起长大的。”
寇骁直言不讳地:“就是一起长大的感情太深才不想祸害他啊。”
那您就舍得祸害我?姜秋明一颗心冷成了冰,“王爷既然觉得咱们感情不深,那属下有关追人的秘诀也就不告诉您了,告辞。”
“慢着!”寇骁一个箭步上前搂住姜秋明的脖子,笑得温柔和煦,“军师啊,您看您一肚子墨水,怎么还会分辨不出我是开玩笑的呢?这寇家军离了谁也离不开你啊,你的重要性可想而知,本将军向来最器重的就是你了。”
“哎,是这样吗?”
“当然,不然你举个反例我听听。”
姜秋明打开扇子摇了摇,笑眯眯地:“其他的先不提,您知道属下要与纪大人一同建宅子的事情么?”
“知道,就在你家那块空地上建两座宅子是吧?本将军去瞧过,建的很快,年底就能住上新房了,有问题?”
“当初协议的是,属下出土地,纪大人帮我建宅子,但这些日子我想了想,觉得不太妥当。”
“哪里不妥当,本将军觉得你便宜占了不少。”
“不不,您不晓得,闽州城的地价在上涨,最近来闽州定居的人格外多,建新房的人也多,城中的土地日益高涨,属下那块地之前卖五百两,不定过几个月后能卖上千两,但宅子是死的,工钱物料就那些钱,属下亏大了。”
“你怎么不换个角度算?宅子建好了,地段好,要涨肯定也一起涨,而且因为是王府承建的,肯定比同个地段的其他宅子值钱,不定比寇府还值钱呢,你亏什么了?要不你卖给我?”
姜秋明心里想了想,发现还真是这样,建了宅子以后再卖,不定能涨到天价去,于是也不纠结了,做了个揖就要告辞。
“等等。”寇骁眼巴巴地看着他,然后给他使眼色,对方一副接收障碍的模样,就是不搭线。
“姜秋明,你是不是忘了本将军以前救过你的命?”
“记得,所以属下发过誓,一辈子给您鞍前马后做军师呀。”
“那军师不就是给本将军出谋划策的吗?”
“您那是私事,不在属下业务范围。”
寇骁见感情牌打不出去,发起了狠,“你还想不想涨军饷了?王爷过,明年就将军营搬到其他地方去,到时候军师想换个大一点的住所,本将军也许可以通融通融。”
“我不一直是靠银子买的么?难道搬了军营就不能花钱买了?”姜秋明现在在军营的住所是全军中第二大的,其他副将只有个单间,下级的士兵更是住的大通铺,但他这待遇是自己花钱买的。
寇骁趾高气扬地:“你看本将军现在像缺钱的样子吗?”
“您就不怕您对顺王的心意泄露了,顺王断了您的粮饷?”
“他知道。”
“到时候不定属下还能帮您您刚才什么?”姜秋明震惊地问:“王爷知道?您表露心意了?”
这件事可比寇将军喜欢王爷更让人震惊,因为他家将军表白后竟然没死没伤,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还收到了二十匹马和新的牧草,这难道王爷也喜欢他家将军?
“是啊,我了。”
“那王爷答应了?”
寇骁白了他一眼,“你这是废话吗?要是答应了我还能问你?”
姜秋明还处于呆滞状态,脑子转不过弯来,直白地问:“那你为什么还活着?”
“”寇骁第一次发现他的军师是个智障,难怪寇家军人数越来越少,军饷好几年也不见涨,他是不是得换个军师?
姜秋明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良久才问:“您是认真的?”
寇骁转个身坐下不理他了,跟智障有什么好的。
姜秋明跟过来,坐在他身旁,哥俩好的问:“您看上王爷哪一点了?他不也是个男的吗?”
“男的怎么了,你能找个比他更出色的人吗?本将军如此出色的人难道不该配个更出色的妻子?”
“妻首先得是个女的吧?”
“你要是接受不了就出去,当本将军没过。”
“不不。”姜秋明发誓,自己绝对没有看不起断袖的意思,他只是好奇,八百年不开窍的寇将军怎么突然就喜欢上男人了,不过想想又能理解,毕竟以前南越没有顺王那么出色的人物,男女都没有。
突然来了个天纵之资又外俊内秀的人物,将军会沦陷也在所难免。
这么一想,姜秋明也就理解了,“实话,此事太令人震惊了,您会喜欢王爷不算奇事,王爷知道您的心意后的表现才是奇事,您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奇怪他没杀了我?”寇骁恼羞成怒,“本将军是那么好杀的吗?”
“撇开这一点,正常一个男人,如果他不好南风,又有个男断袖纠缠他,肯定会反感会恶心吧,那最好的结果应该是敬而远之,不再联系,可观王爷行事,就像不知道您的心意一样,该如何还是如何,那属下有理由怀疑,他并非反感龙阳之事。
换个角度想,那是不是也意味着王爷也是断袖?”
寇骁嗤了他一句:“你可真敢想,顺王以前是有太子妃侧妃的,女儿都六岁了,也就来到南越身边没有女人才会有人编排出男宠的传言来。”又是太监又是俊美夫子的,百姓们深怕顺王殿下的感情生活太单调,总要往他身边塞人,也不想想,他寇骁不也单身至今吗?没有女人就一定要喜欢男人吗?
“外头的传言是不少,您就敢确定是空穴来风?”
“传言不可尽信。”寇骁偶尔也会吃醋,但吃醋归吃醋,他内心是不信这些的。
“这倒是。”姜秋明点头:“以他曾经的地位,如果喜欢男人不可能不养男宠,又不是不得了的大事,没有应该只是不喜欢,那咱们再想想,他为何独独对您这么宽厚呢?”
寇骁挠了挠下巴,若有所思,听姜秋明这么一,还真是有点不一般啊,“总不能是王爷也喜欢我吧?”完他又自得起来:“来也正常,本将军姿容盖世、武功高强又是一方统帅,威武与智慧并存,王爷会看上我也不奇怪啊。”
姜秋明要不是迫于他的淫威,绝对想一巴掌打醒他,正常人会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吗?
转过头想了想,又觉得会,毕竟他也是这种自恋到极点的人,他暗叹:果然是近墨者黑啊,古人诚不欺我也,都被寇将军带坏了。
24纪大人是断袖
“那您跟王爷告白后,他是如何的?”
寇骁想起那天的事,脸色不太好看,“他要给本将军介绍对象。”
“哦?是谁?”姜秋明坐直身体,露出八卦的眼神,王爷既然会这句话,那一定是有个同样断袖的人选,并且此人配得上寇将军。
王爷来南越才半年,结识的本地人都是些后来招的,而且身份也匹配不上,肯定不会是他们,那只可能是他身边的人。
而他身边的人就那么几个,年纪太的不算,年纪太大的不算,刘总管是太监肯定不在考虑范围,剩下的一个可能是穆侍卫,还有一个哇吼,还有一个是纪大人啊!
那穆侍卫成日戴着面具,真容不敢示人,毁容的可能性占一半,身份可疑的可能性占一半,无论哪一种,都不适合配给寇将军,那就只剩下纪韩宇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看着满腹经纶、思想正直的纪大人既然是断袖!
寇骁见他面上露出复杂、暧昧的神色,推了他一下,“军师在想什么龌蹉事?”
姜秋明“嘿嘿”一声,“将军,您知道王爷的人是谁吗?”
寇骁没好气地看着他,“不知,我为何要知道这个人是谁?”
姜秋明声:“我猜是纪大人。”
寇骁先是眉头一皱,然后露出一点笑容,“确定是他?”
姜秋明把自己的猜测理由告诉他,有理有据,由不得人不信,寇骁拍着他的肩膀夸赞道:“军师啊,咱们相识这么久,你今天是最聪明的一天了。”
寇骁高兴啊,这么来,顺王和纪韩宇之间就是清白的了,否则顺王不可能把自己人介绍给他。
光是知道这一点,寇骁心里就舒坦了一半,“难怪王爷我们般配,撇开本将军有心仪之人,纪大人也确实是个不错的对象。”年轻、俊美、饱读诗书、性情温和,之前媒婆频频上门就是最好的证明。
姜秋明很想拍开寇骁的,什么叫他今天最聪明?他平日里难道是个傻的?而且他又酸了,寇将军对纪大人评价如此高,显然是很看中他的,他言不由衷地劝诫道:“既然将军如此觉得,不如换个目标,不定明日事情就成了,属下们也能喝上您的喜酒了。”
“滚,本将军是那种见异思迁之人吗?”再了,任何人站到李煦面前还有可比性吗?
寇骁心心念念的顺王绝对是天下独一份的,谁也无法超越。
知道这条路不通,姜秋明也就真的帮他想法子追人了,他扫了寇骁一眼,点点头:“难怪属下觉得您近来衣品不俗,原来是想着招蜂引蝶啊,王爷是精贵人,肯定不喜欢太邋遢太没规矩的,您这一步走对了,接下来,您要做的是对王爷若即若离,既不能攻势太猛,又不能踌躇不前,攻势太猛容易令人厌烦,导致王爷更加远离你,踌躇不前则是原地踏步,会让王爷怀疑您的心意是假的。”
寇骁认真地问:“那该如何做?”
“咱们军营离城里不远,但以往您一直住军营,几日也见不到王爷一面,这还怎么培养感情?既然要若即若离,最好就是经常能见面,上几句话,表露下自己的优点,释放出自己浓浓的爱意,但又不能一直粘着对方。
属下觉得,您住在寇府就正好,每日早晚去请安,这也是身为臣子应该做的,再送点王爷喜欢的物件,陪着话,一起商议朝廷大事,让王爷看到您出色的一面,同时又不招人厌烦。”
姜秋明见他听得认真,越越来劲,“您一定要把握好这个度,王爷如今瞧着并不讨厌您,那就明有希望,人心要捂着才会暖,王爷遭遇大难,被贬至南越,众叛亲离,身边就一个公主,正是最需要人关怀的时候,他外表看着沉稳果断,内心指不定多么脆弱呢,您是吧?”
寇骁无法想象出李煦脆弱是什么模样,摇头,“王爷是心性坚毅之人,绝对不会脆弱。”但他不反驳,人总是需要关怀的,就如自己,哪怕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冷血无情了,这颗心不还是会为了另外一个人悸动吗?
他突然想到一个妙招,眼里露出狡黠的笑容。
“今日多亏军师了,将来事成,一定给你封个大大的谢媒礼。”
姜秋明不忍打击他的自信心,乐呵呵地点头,仿佛明天就能喝到喜酒了一样。
作为头号狗腿,姜秋明做的确实很尽责了。
等从寇骁房间出去,姜军事用扇子拍着心想:纪大人是断袖,这件事情是否可以利用一番。
两人的宅子相邻,但建的样子并不相同,纪大人家只建了一栋主楼一栋下人房,其余地方全是花园绿地,后院里甚至还挖了个很大的水池,大到能泛舟摘莲。
姜秋明自然舍不得浪费地皮,他建了个三进的宅子,考虑到自己将来娶妻生子,他甚至想把现在的宅子推了重建。
难怪纪大人敢这么任性,原来是断定自己不会娶妻的。
听王爷的工厂里做出了玻璃窗,虽然他没见过,但既然是顺王出品,那肯定是稀罕物,也许可以让纪大人买一些来送给他。
这么一想,姜秋明立即坐上了进城的马车,到郡守府门口围堵纪韩宇去了。
寇骁当天日落时分回到城里,果然跑去西苑请安了,带上了一包郊外摘来的野果。
李煦也刚从田庄回来,大伙儿高兴喝了一点果酒,他怕熏着公主,一回来就去洗澡了,寇骁来的时候,他刚从浴室里出来。
六月下旬的南越已经非常炎热了,李煦有些穿不住长到盖脚的衣服,于是让人做了一套短袖短裤,在家里穿。
他这时穿的就是这套,白嫩的胳膊和腿露在外面,寇骁盯着看了好几眼,差点把自己的来意也给忘了。
李煦由着他看,现代人穿这样出门太正常了,别人看几眼也没什么,他拿了一枚果子咬了一口,意外的甜,而且看品种居然是没吃过的。
“这是什么果子?”
“不知,就叫野果,军营后山上有几棵这样的果树。”寇骁见他喜欢吃,高兴地:“王爷喜欢,明日让人把树移过来种吧?”
李煦吃完果肉拿着果核看了看,又拿了张帕子出来包住,“不用,本王要吃自己会种。”
他可是有一个专门搞种植业的团队,都是精英,种一两棵果树还不是菜一碟,再了,这西苑又不是他家,他种了果树便宜的还是寇骁。
餐厅里摆好了饭菜,正是饭点,李煦也不好赶人,主动邀请寇骁留下来吃晚饭,寇骁一口答应,还问道:“今日吃什么菜?”
“今晚吃面。”李煦考虑到公主的口味,每天都会让徐婶子做点面食,有时候是早餐有时候是晚餐。
一开始徐婶子对面食无从下,还是他教出来的,不过这有厨艺天赋的人学做饭就是快,李煦经常只是口述一遍做法,她就能做出来了。
今晚吃的是是杂酱面,每个人面前装了一份面条,桌上摆了七八样菜,想吃什么菜就加什么菜一起拌一拌,再配上微辣的肉酱,非常开胃。
寇骁不挑食,何况杂酱面味道确实不错,又想到和顺王同桌吃饭,一连吃了三大盘才收口。
好在厨房里屯了不少面条,否则还真填不饱寇骁这个无底洞。
公主吃完就坐在位置上看寇骁吃,吃面难免会发出不雅的声音,如果是在东宫,这是不允许的,但公主毕竟年纪,更喜欢没有束缚的生活,看着寇骁大口大口吃面,觉得自己还能再吃一碗。
公主看着寇骁吃完,笑道:“寇叔叔每次来家里,感觉饭都吃得特别香了。”
寇骁立即打蛇上棍,接腔道:“那以后末将一有空就来陪公主用膳可好?”
公主天真无邪,自然点头好,李煦眼看来不及阻止,只能瞪了寇骁一眼,自古也没有下级到上级家里蹭饭的道理,自己这个王爷的威信呢?
“姝儿,寇将军公务繁忙,并不能经常来家里用膳。”
寇骁立即:“晚膳还是可以的,军营近来没什么事,末将准备搬回城里住。”
李煦心想:这闽州城等着请寇骁吃饭的人都能排到城门口,他还会缺一口吃的?
饭后,徐婶子将寇骁带来的果子洗好了端上桌,公主吃完一个大呼好吃,一个人就解决了一半,寇骁看了更是开心,打着明天继续送果子的名头,高高兴兴地走了。
回到寇府,寇骁走进自己冷冰冰的卧室,举目四望,连个人影都没有,好久没住过的卧室在大夏天也没有一点温度,卧室里的布局更是常年没变过,可见没人对这里上过心。
下仆惊慌失措地赶来,跪在地上等候寇骁发话,寇骁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冷冷地:“你自己去寻管家,明日找个其他去处。”
听到这话,下仆反而安定了下来,他这份工作本就做的胆战心惊,能去其他地方反而让他松口气,否则天天提心吊胆担心寇将军什么时候回来。
寇骁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去卧室拿了几套衣物打包了个行李就出门了,寇府上下对此没有人觉得异常,只当他回军营住去了。
25末将寂寞啊
寇骁再次敲开西苑的门,腆着脸问李煦:“王爷,上回和您的事,您同意了么?”
李煦瞥了眼他的行李,冷漠地问:“何事?”
“就是借住的事啊。”
李煦指着隔壁的寇府,“寇府的房间不够住了吗?还是寇将军想逼着本王还院子?”
“不不,只是末将的院子近来有些不安生,夜里睡着总有些不同寻常的声音,府里的下人们总会莫名其妙地见到黑影飘过,因此一到夜里,别人都不敢在我那院子里呆着,末将寂寞啊。”
“寇将军还会怕鬼?”李煦才不信,他杀的人多的都能堆城墙了,如果怕鬼,还能活到今天?至于寂寞就更可笑了,这寇府大宅里人多的很,真想有人陪随便都能拉出一火车。
寇骁也知道这个借口站不住脚,叹气道:“怕是不怕的,只是觉得闹心,下人们也不敢进我的院子,您是没瞧见,我那院子冷清的跟什么似的,连杯热水都没有,屋子里睡着也不舒服。”
这点李煦也有听过,寇骁那院子常年没人,平日里连打扫的人也不太去,只有寇骁在家时才去应个卯,估计也不太上心,但这也不能成为他搬家的借口啊。
“如果寇家没有得用的奴才,本王可以借给你一两个人,帮你收拾收拾院子,寇将军也不是洪水猛兽,本王的奴才还不至于怕你怕到不敢近身。”
寇骁连连摆,“王爷身边都是可用之人,这点事就不劳烦他们了,而且本将军只是借住几天,再了,这西苑本就是寇府,我也只是挪个院子住而已,王爷不肯答应,是怕我对你不轨么?”
李煦顿了顿,他还真没往这方面想,他盯着寇骁问:“你会吗?”
寇骁想了很久,有些言不由衷地回答:“不会。”
李煦翻了个白眼,又问了句:“你敢吗?”
寇骁嘴角上扬,笑得肆意张扬,“末将乞敢,除非不想要这条命了,王爷您放心,末将肯定循规蹈矩。”
他都这么了,李煦还真不好拒绝,不过也没让他住刘树的房间,而是住了之前纪韩宇住过的院子,新来的夫子没住在西苑,而是住在了旧王府宿舍楼,等安顿好寇骁后,李煦才后知后觉地想:应该把人赶去旧王府住的。
但这人一进了西苑,就跟落地生根了似的,想再赶出去恐怕很难了。
李煦难得叹了口气,自觉自己还是太心软,怎么能这么轻易妥协呢,这明摆着是引狼入室啊。
寇骁这匹狼还是有良性的,并没有一开始就露出爪牙,安分守己地龟缩在院子里,没有在李煦跟前晃来晃去,更没有借攀关系,这让李煦满意不少。
寇骁第二日神清气爽地骑着新宠去军营,一入军营,就碰上了姜军师,好心情地打了声招呼。
姜秋明眼眶有点黑,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寇骁逮着人问:“军师昨夜嫖妓去了吧?瞧瞧你这发黑的脸色,怎么瞧着有点气血两亏啊。”
姜秋明瞅着他那喜上眉梢的神态,差点以为他今日要做新郎,就差在胸口绑朵大红花了。
“将军这是进展喜人?”难道王爷那么好哄的?
寇骁跳下马背,让兵牵着马去马厩,得意洋洋地:“还行吧,一般般,起码已经进了一大步,离王爷的距离缩短了三个院子不止。”
姜秋明只当他在家里换了个院子住,心想:这有什么好得意的,住得近能明什么?
他都即将和纪大人成邻居了,那子还不是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呵,摇身一变成郡丞大人就开始打官腔了,问他要几片玻璃竟然得先请示王爷。
这话虽然不错,但姜秋明人精一个,瞧他那表情就知道这事没有后续,他这是怕自己占王爷的便宜吧?
寇骁低声朝他问:“咱们这军营附近可还有什么好物?”
姜秋明回神,寇骁昨天摘野果姜秋明是知道的,看来效果不错,于是提议:“日渐炎热,不如您去十里外的乌山给王爷打一桶灵泉?那泉水泡茶味道肯定非常好,王爷是爱茶之人,肯定喜欢的。”
寇骁不觉得王爷爱茶,他很少见李煦在家里泡茶,偶尔有喝茶也是当水一样喝,不过灵泉也不错,夏天可以泡果子吃,冰爽的很。
两人一起走进军营,校场上将士们已经开始操练,寇骁收起私事不提,站在一旁看了许久,等操练结束,将赵刚叫来问:“咱们军营里都是老兵了,这样的操练未免太简单了些,你与其他几位副将合计合计,找几个新玩意给他们玩玩。”
赵刚脸皮一紧,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将军,最近也没什么战事,日常操练足够了吧?”
寇骁比划了一个数字,“你知道咱们军营很快就会招新兵了吧?现如今这些老兵服役年限不短了,如果新兵入营,本将军打算将这八千寇将军训成一批精兵。”
寇骁从漳宜回来时就在考虑这件事情了,军营扩张是王爷同意的,所以势在必行,但人的感情总有亲疏,这八千寇将军是陪着他出生入死一路走过来的,就算王爷要收买也没那么容易,但新兵入营就不同了,到时候他们吃王爷的用王爷的,大家自然记王爷的好。
他得把这八千人马训成谁都无法替代的精兵良将,并且对他忠心耿耿,才不至于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李煦这天也一大早出门去了工厂,例行巡视后,看了眼玻璃库存,这东西一开始总是不能成型,烧出来的都是碎渣渣,后来渐渐成功了几个杯子罐子这样的东西,但平板玻璃是最近才成功生产出来的。
玻璃的库存量也不多,但肯定够建一个大庄园了,李煦既然准备搞大的,那这个新王府就一定要有足够吸引人的资本。
这个时代可不像现代,当官的住个大别墅都要被审计被督察,当初在余杭,一个县令就有精致的别院,他堂堂顺王,住的王府哪怕按紫禁城的规模来建也是可以的,当然,劳民伤财的后果可能就是兵乱民变。
李煦肯定是不会自毁前程,这段时日,官府在分配新农具,新制的农具被发到各县,再分配到村镇,因为数量不够分到每户人家,官府便将每十户人家化为一个里,选出一人为里长,由里长保管一套农具,这十户人家轮流使用,至于谁先谁后,这就由里长决定了。
虽然这样的做法会滋生不少问题,但官府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而且依顺王的意思,这些农具暂借给农户,等年底缴纳粮税时,十户人家都能全额缴足粮税的里则能得到农具的所有权,但凡有一户人家交不上粮,将没收农具,这么一来,就算有一两家农耕不积极的,也会有邻里督促着。
古代的连坐制度虽然有不少弊端,但在信息传递不发达的时期,连坐是最好的监督方式。
寇府里,田庄的总管事找到老太爷跟前,一边抹眼睛一边哭诉:“太爷啊,您顺王是不是太偏颇了,我们眼巴巴地等着那新制的农具,荒田也开垦了几百亩,这结果官府竟然我们不是农户不能分到农具,甚至粮种也没得发,这不是坑人吗?那咱们开荒不白费了功夫?”
寇家名下的田庄很多,总管事是个矮瘦弱的中年男人,背微驼,满面风霜,穿着朴素,走出去完全就是个农夫的模样,一点也没有管事的派头,但这个人,却深得老太爷的信任。
老太爷还没开口话,一旁的老夫人不耐烦地:“这农具不是王府制的吗?找骁儿去跟王爷要些来不就行了?咱们寇府的脸面连几把破农具都要不来吗?”
那管事一脸无奈,“老夫人不知,这农具是王府的,但官府发告示,只有农户才能免费使用,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得出钱买,而且只能在外头买。”
“这是何道理?”老夫人作为特权阶级,从来还没想过有东西分的时候他们会排在农户后头。
“官府了,这农具是资助贫农的,咱们算富户,不能与民争利。”
“什么叫与民争利?那些下等的贱民”
“闭嘴吧。”老太爷阻止了老夫人的怨念,压低声音:“你是老糊涂了不成,不知道王爷就住在一墙之隔的西苑吗?王爷重视农业,花自己的银子补贴贫农,这是好事,这新农具虽然是官府发下去的,但谁都知道是王爷的,他爱给谁就给谁,你找谁评理去?”
“什么一墙之隔?那西苑不是寇府的吗?王爷还住着寇府的宅子呢,这点东西也不舍得给,我看他也是个忘恩负义的。”
老太爷让管事去找寇骁,这种事他肯定是不能出面的,他放不下那个脸。
管事先跑去军营找寇骁,得知他回城,又急忙忙跑到寇府,却听门房将军并未回府,他傻眼了,这偌大的闽州城,他上哪找人去,结果不等他找,门房就声告诉他,“将军最近都住在西苑,陈管事可以去问问。”
“将军和王爷一起住在西苑?”陈管事大吃一惊,有些看不懂这里头的关系。
“这话可别是人传给您的,老太爷和老夫人不让下人们传出去。”
陈管事心想:别是寇将军又和老太爷他们闹矛盾了吧?这种事也不新鲜,但以往寇将军都是住军营的,看来将军和王爷的关系匪浅啊。
陈管事走到西苑的王府门前,鼓足勇气上前问门房:“在下乃是寇府管事,有事求见寇将军,劳烦通传一声。”完塞了个荷包过去。
那门房把荷包往袖子里一塞,冷冰冰地:“寇将军他不在,要找他明日请到军营。”
这话的太明显了,寇骁这是不想见寇府的人啊,陈管事心里思量着,这次的矛盾闹的有点大。
26你乐意就好
等陈第二日找到寇骁面前,将来意明后,寇骁却直接反驳了,“新式的农具很早以前王爷就命人张贴图纸出去了,铁匠铺里有售卖,既然王爷不能送给我们,那就派人去买就是了。”
陈管事脸色难看地:“将军怕是不知外头卖的农具的价格吧?依咱们寇府的土地数量,要买得花好几百两银。”
寇府原本也有铁匠,但前几年寇家军实在过的艰难,寇骁便将府里的铁匠全归入了军营,专门给寇将军打造武器去了,以至于寇府连根针都要外头买。
这种事还没法对外人,毕竟寇家军姓寇。
“别在这儿磨蹭了,农具谈不上多贵,这点钱该花还得花,而且得抓紧,否则再过段时间有钱也买不到了。”
陈管事心里一惊,想想也明白确实如此,得不到农具的人家很多,而且这些人家拥有的田地也多,肯定是要买农具的,去的晚了,不定真买不到了。
但并非所有人都愿意拿钱出来买,王永连就是其中之一,他朝心腹下属抱怨道:“王爷这是何意,我王家虽是商户,但每年缴的税也是最多的,凭什么有好事就撇开我们?”
“可能是因为农具不够吧,南越的农户何止一万户,王爷就是有金山银山也不够白送的,何况他之前还送给每人三两盐,光是盐,王爷就送出去了几十万斤,这是多么庞大的数字啊,老爷您敢想吗?”
王永连也被这个数字惊呆了,“你们,王爷的盐和铁是哪来的?外头王府有盐田,王爷会一种非常便捷的方法晒盐,但谁也没见过,也不知盐田在哪,如果真有,为何其他地方没听过这种方法,只有顺王会?这可能吗?”
“除此之外也别无解释啊。”下属心里对顺王是敬服的,撇开修路建码头,光是送盐送农具,王爷就该万民敬仰,但他不敢,甚至不敢表露出来。
王永连却不信,他觉得顺王肯定有其他宝藏,也许是韩家留给他的,或者是在海外有仙岛,王府急着造船出海,未必不是这个原因。
想到那几艘巨大的海船,王永连羡慕的眼睛都红了,他也是做船运生意的,有几十艘货船,但都是跑内河的船,那船停在码头时简直渺如沙粒,如果他也能拥有顺王那样的大海船,那船运的生意就能做到天南地北去了。
可惜上回没能将女儿送出去,否则他也能和王爷攀上一点关系,想要合作就容易多了。
“老爷,官府发告示,七月还能再种一季水稻,到时候会教新的播种方式,咱们如果要跟上,不仅农具要买,粮种也得先买齐,看这样子,官府发的粮种肯定也不会关照到我们。”
王永连气笑了,“你这也怪了,以往官府有好东西好事总会先顾着权贵或者富人,怎么到了顺王这里,就先顾起贫农了?就算让他们都种上地,收成能和咱们比?”
下属也是贫民出身,心道:这更明王爷仁慈爱民啊,吃不饱穿不暖的不都是贫农阶层么?从未听哪家权贵会因为没米吃饿死的。
但这话他不敢。
“老爷我算是看明白了,这顺王来到南越是想做一番大事业的,你瞧瞧,如今郡守府雷鸣都快不上话了,全听一个年轻书生的,而他不过是顺王府邸的一条狗罢了,再寇家军,寇将军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也对王爷顺服的很,我看啊,明年这寇家军就得改成王府私兵了,若整个南越都在顺王掌控中,那我这毕生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属下想不明白,顺王此举对老爷有不利的影响吗?”
“蠢货!”王老爷骂了他一句,“你当顺王是省油的灯吗?观他近来的行事作风,就知道他野心勃勃,为了修路,他骗我们买了高价水泥,你当大家都是傻的吗?不过是为了落个好名声且不得罪顺王罢了。”
“那您怎么还买了最多?”
“那点钱不算什么,王爷建了码头肯定是为了海运,我早听了,海外有仙岛,岛上有金山银山甚至是长生不老的秘方,如果能搭上王爷的船,咱们也能分一杯羹了。”
南越靠海,这种传言一直都有,只是敢于出海寻岛的人几乎都没有回来,至于金山银山更只是一个传,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新王府开始动工了,除了王府原有的施工队伍,城里有不少百姓自发来帮忙,还有许多是工厂员工的家属,连七八岁的孩也会来帮忙搬砖,可把李煦感动坏了。
想他时候,那时候人与人之间还没那么冷漠,邻里关系处的好的比亲人还亲,一有事都是相互帮忙,等大家都住上高楼大厦了,邻居反而成了该防范的隔壁老王,见到人都未必能喊出名字。
李煦把那些搬砖的孩叫到跟前,问他们:“你们平日在家都做些什么?”
有的在家帮忙洗衣做饭,有的在家喂鸡喂鸭现在还要打猪草喂猪,也有的要照顾弟妹,总之,就没有一个闲着的。
“那你们来这儿帮忙了家里人可知道?家里的事情谁做?”
“我们人们只是顺路来帮忙的,干一会儿就回家了,您瞧,我们的竹篓就在外头,猪草打好了,野菜也都挖好了。”
李煦顺着他们的指示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堆竹篓簸箕之类的,都是来帮忙的人带来的东西,还有路人看到这边的动静放下东西过来帮忙的。
李煦让人去做些点心来分给大家,那些个孩还额外给了一串葡萄,看着他们珍惜的吃了几颗,然后把剩余的都收好,显然是要带回家去的。
他对贺遵:“这样的孩子很可爱对不对?”
贺遵看着汗流浃背却一脸兴奋的孩童,撇开脸:“您记得吗?您这个年纪的时候不是在读书就是在学骑射,每日忙的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那时候您,如果能做个普通人家的孩童就好了,可以自由自在的玩耍,现在您还如此觉得吗?”
李煦没想到原主还有这么天真的时候,苦笑着摇头:“好与不好并非是这么比的,当年本王羡慕他们的自由,他们更是羡慕本王的权势与富足,人总是奢求自己没有的东西。”
这时,赖三领着食杂铺的伙计来送吃的,他亲自拿了一个食盒递给贺遵,“穆侍卫,这是给您和王爷准备的包子馒头,您尝尝。”
食杂铺的生意越来越好,但赚的钱并不是最多的,赖三曾经的伙伴都随商队去外地了,只有他还留在闽州,管着食杂铺、旧王府和西郊工厂的大食堂,等于是管着上千人的吃喝了。
李煦瞧着胖了三圈不止的赖三,头疼地问:“赖三啊,你就没想过换个岗位,本王提拔你做个工程管事如何?”让他到处去做工程,肯定能瘦。
“多谢王爷提拔,不过人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如今人也学了一好厨艺,您哪日需要了就传唤人一声。”
啧,李煦无语,赖三这是往胖大厨的路越走越远了。
“行吧,你乐意就好。”
贺遵从食盒里随拿了个包子吃了半个,然后才给李煦拿了一个,声音冷淡地:“听赖管事要成亲了,恭喜。”
虽然他声音里没有半点喜色,但赖三已经习惯了这个沉默寡言的侍卫,能听到他一声恭喜还挺感动的。
他笑眯眯地:“多谢穆侍卫,等迎亲那日请二位尊驾来喝杯喜酒。”
李煦好奇地问了一句:“娶的是哪家姑娘?怎么认识的?”
赖三有些不自在地:“就是临街新开那家豆腐铺的闺女,上个月您让人将豆腐方子传出去,选定的人中就有我那老岳人,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吴进端着水走过来,听到了后半句,调笑道:“听赖管事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那户人家的闺女是远近驰名的美人呢,求娶的人可多了。”
李煦揶揄地问他:“吴也想娶妻了?你放心,你要是喜欢美人,本王爷肯定给你找个比她更美的。”
吴进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地:“我还呢”
实话,他的年纪也不算了,这个年纪成亲的男孩比比皆是,李煦既不赞同也不反对,全看他们自己想不想娶。
新王府的建设有管事帮忙督促着,李煦压根不用自己操心,只偶尔去看看建的合不合自己的心意,他的图纸画的是一栋中西结合的大别墅,然后中间隔着一个中式大花园,水池是天然的一个湖泊,面积非常大,再往后则是一排员工住的宿舍楼,当然,按级别不同,像贺遵这样的拥有自己独栋的楼,就算将来成亲也能住得下,
刘树则给他留了主楼一楼的客卧,李煦自己住二楼,二楼还有书房、健身房和收藏室,他现在收礼收到软,那些奇珍异宝随便一样拿到现代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等王府建好,刘树也应该回来了,其实按李煦的想法,刘树这么能干的助理就应该外派出去当管事,比留在身边有用多了。
但他毕竟是太监出身,按理是不能离开王府的,在南越他还能自由走动,如果离开南越,就未必安全了。
2王爷其实真的是神仙吧?
南越的夏季有很多水果,雷骆晚了好几天才从漳宜回来,运了整整一条船的水果回来,李煦以为他是想批发水果来卖,结果这些水果全送进了他家里。
一车车水果运进来,一时没有地方放全都堆在院子里,像座山。
“你买的?”李煦满头黑线地问。
雷骆连忙摇头,“不是,大部分是刘总管命人带回来的,还有贾副将凑了两车,漳宜县县令送了一车,其余的都是那些盐工和水师家属送的,那边家家户户都有种果树,这个季节水果多到吃不完。”
天气热,水果容易坏,李煦便找了人来整理分装,正好可以作为福利发给员工。这些活轮不到他做,等他傍晚回来看到的就是一箱箱木箱装好的水果以及一张清单。
李煦看了下,多数都是龙眼荔枝,还看到上百斤的芒果和木瓜,还有三种不知名的水果用图案表示。
李煦认出其中一种是火龙果,另外两种看到实物才认出一个是莲雾一个是椰子,都是他喜欢的水果。
雷骆:“这两种水果是贾副将从某个海岛上摘来的,听那个岛上种满了果树,他带人无意间上了岛,靠着这两种水果过了十天。”
这事李煦大致知道,贾平每半个月会寄一封信回来,提到过一嘴,那个岛很大,离码头不远,行船三天即可抵达,岛上绿树成荫,非常适合人类居住,他在岛上逗留了半个月就是为了查清岛上有没有人。
李煦原本就希望在海外找个海岛建个秘密基地,作为将来的退路,就算他用不上,以后也能成为海商和船队歇脚补充物资的基地,因此,这段时间水师频频出海,就是忙这件事。
李煦剥了一颗荔枝吃了,甜中带酸,肉有点老,核也大,没有广州的荔枝好吃,不过荔枝还是应该吃冰镇过的,李煦留了一袋下来,其余的都划分出去了。
龙眼荔枝闽州城也有,不算稀罕,火龙果少见但也能找到,椰子却不是这边有的,他们看到圆滚滚硬邦邦的椰子甚至不知道怎么吃。
李煦让人用刀削掉椰子皮,然后在壳上挖了个洞,把椰子汁倒出来分给大家,在没有各式饮料的古代,夏天能有杯冰镇椰子汁也不错,于是,李煦把所有的椰子都给自己留下了,还捎信给贾平让他出海时给他再带点回来。
龙眼荔枝也让人大量采购,前者晒成干是个很好的补品,荔枝也可以用冰块冰镇着运到临郡卖,至于莲雾就算了,这种水果太清淡,喜欢的人不多,不过在这之前,他要先把冰块弄出来。
天气越来越热了,南越人民还没有挖冰窖的习惯,因此夏天连块冰都看不见,但李煦会制冰,硝石制冰很多人都会,他试了一次就成功了,贺遵是亲眼看到整个过程的,看到冰块形成的那一刹那,他戴着面具都无法掩饰震惊的神色,其余人看到冰更是目瞪口呆,这东西闽州冬日都很罕见,别是在炎热的夏天了。
王爷其实真的是神仙吧?点石成冰肯定是仙术。
寇骁这两日带兵外出巡视了,回来时发现西苑门口又成了求神拜佛的场所,烟云缭绕的简直和城外的寺庙一样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不是不许百姓来跪拜吗?”寇骁走进大门时问守卫。
那守卫一脸敬仰地:“王爷又施仙法,点石成冰,这事传出去后,百姓们哪还坐得住,纷纷跑来跪拜了。不止普通百姓如此,近来也有不少官员每日早晚都在门外请安。”
寇骁抓住了重点,问:“点石成冰?这是真的?”
那守卫用力点头,“千真万确,王爷已经给郡守府各位大人都送了冰,是什么高温补贴,将军府上肯定送的更多。”
寇骁急急忙忙跑进院子,他热的满头大汗,如果有冰,恨不得生嚼几块。
李煦刚做了一碗水果冰沙,分了一碗给公主,剩余的准备犒劳自己,结果就看到寇骁风风火火地跑进来。
他这屋子里放了冰盆,温度比外头低一些,寇骁进门后只觉得神清气爽,再看到李煦那张清爽干净的脸,整个人都平静下来了。
天气一热,人也有些浮躁,寇骁单膝下跪行了礼,然后自然地坐到李煦的右边,可怜巴巴地望着李煦父女俩。
公主人美心善,关切地问:“寇叔叔很热吗?”
寇骁用扇了扇,“是啊。”
“那您吃冰吗?”
寇骁舔着干燥的嘴唇问:“还有吗?”
公主为难地看着自己的碗,“父王我年纪又是女孩子,不能吃太多冰,我只有这一点不能分给你吃。”
寇骁把目光投向李煦,继续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期期艾艾地喊了声:“王爷”
李煦没好气的看着他,:“本王只做了这一碗,你想吃自己做去。”
“末将不会。”寇骁理直气壮地。
李煦让人用碗装一块冰来,又给了寇骁一把刀,让他自己把冰戳成冰沙,结果寇骁嫌一刀一刀捅太麻烦,而且也有心在李煦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孔武有力,他把冰块放在桌上,一掌拍下去,顿时“嗷”惨叫一声。
李煦吓了一跳,看到桌上多了一滩水,再看寇骁,掌间有红色的液体流出来,他顿时傻眼了:“我让你戳冰,你这是做什么?”
寇骁尴尬到了极点,他没玩过冰块啊,不知道还能玩脱了,赶紧解释:“末将只是太渴了,嫌刀子戳太慢。”
那冰被拍成碎块,每块都有锋利的边缘,寇骁再皮糙肉厚也是个正常人,掌心被冰块划破了。
李煦让人来收拾桌子,又带寇骁去包扎伤口,等弄完,他那碗冰沙都化成水了。
李煦自然不会再吃,寇骁端起碗将冰水一口饮尽,喝完舒服地叹口气:“太爽了,炎炎夏日,外出归来时能有一口冰水下肚,原来是这么舒服的事情,而且这水酸酸甜甜,带着水果味,再好喝没有了。”
李煦懒得搭理他,把公主打发去玩,带着寇骁去书房,正好有件事找寇骁商量。
寇骁叫人重新拿块冰,带上冰块和碗跟在李煦身后,一进书房就开始戳戳戳
那声音嘻嘻沙沙,其实不算难听,但李煦就觉得他特傻,沉声问道:“寇将军还想吃冰让下人戳就是了。”他那碗也不是他自己戳的。
结果寇骁一脸认真地:“不,末将废了您一碗冰沙,得补偿一碗才行,这得亲自动才有诚意。”
李煦见他动作快,一碗冰沙完成了大半碗也就不阻止了,反正他是没打算再吃了。
李煦的书房里挂着一幅很大的地图,是他唯一从宫里带出来的宝贝,他指了指地图上的某个位置,:“这是南越的边境,再往西的地方寇将军去过吗?”
“不曾,那里也有高山阻隔,山上定然也有部族生活在那,听百年前大燕南下时也曾想一路往西,但越不过那座山脉,那部族似乎会使巫术,擅长控制蛇虫鼠蚂蚁等毒物,前锋大军全军覆没,连尸骨都没有找回来,那之后,就没人敢往西走了。”
“也没人知道山的那边是何情况?”
“那还是有的,有不少岭南的罪犯会往那边逃,听那边与南越地形差不多,但人烟更少,多以部族或者村寨集居,也是纷争不断,但具体什么情况并不明了。
在南边,绵延的山脉成了各个区域的天险,山路十八弯,要顺利通过除非轻装上路,否则辎重难行,将士们可能被困山中寸步难行,王爷想往西发展?”
“暂时没此想法,但要保证边境安全,北边是大燕属地,只要没有动乱都是安全的,南边岭南不毛之地匪患猖獗,但有将士把守,只要增强兵力也不是大问题,东面的大海也不是那么好跨越的,西边本王不了解,因此找将军问问,若有隐患还是该早做准备。”
“您的准备是指”
“将军难道不觉得八千兵力太少吗?若有外敌入侵,这几千人可够用?”
“那定然是不够的。”寇骁不是不知道要增兵,但前几年为了剿灭海贼,寇家军人数大减,南越本就不富裕,各路损失一统计,别增兵了连这几千人的军饷都难维持,只能先休养生息,“王爷如此问是要招兵了么?”
“是有此想法,常备军力至少要两万人以上,再加一万水师,以南越的产出,供养三万军队不难。”
寇骁自然欣喜,一万水师肯定还是会交给贾平和叶长青执掌,但他还能扩军一万二,他知足了。
寇骁跪谢:“多谢王爷支持,不知王爷打算何时开始征兵?”
李煦审视地看着他,这种问题他以为寇骁会自己拿主意的,他除了把贾平叶长青安插进水师,也没有急于夺兵权的想法,而且两人隐隐有默契,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
但寇骁这么问显然是很看重他的意见,李煦把问题推给他:“此事交由寇将军全权负责,不必跟本王汇报了。”
寇骁抬头,视线迎上李煦的目光,嘴角咧开一笑:“所以,接下来末将是要开始练新兵了吗?”
李煦点点头,寇骁是主帅,练兵的事可以分派给别人做,但也不可能完全撒不管,城外的军营原本就是按照三万兵马的规模建设的,招兵买马完全安置得下。
“那新军营”寇骁提醒李煦,别忘了许诺给他的军营。
“没忘,但要完全建好起码要两年时间。”按照李煦的规划,那一片将会建成军事重镇,等军营搬过去,周边肯定会逐步形成一个百姓汇集的商业镇,但那么重要的地方,李煦需要把关的地方很多。
“军营暂时建不了,但许诺的军服已经做好了,明日便可送达军营。”
作者闲话: 寇将军:“拥有一个神仙媳妇儿是种什么体验呢?”
众人:“不应该自惭形秽自认配不上吗?”
寇将军:“不不,那些不算什么,拥有神仙媳妇儿,冬暖夏凉,吃穿不愁,人生足矣。”
2新军装
李煦自己这里也有几套,是他做来自己出门穿的,南越多山,他以后爬山的会肯定很多,先做几套以备不时之需。
他让吴进拿了一套进来给寇骁看看,整套军服是三件套,短袖t恤加长裤加一件外套,南越这样的天气,身体壮的人可以穿一年四季。
“先每人发一套,以后每一季都能发一套。”
寇骁第一眼还以为吴进拿错了,别是拿了制衣厂染坏的衣裳给他吧,这军服以绿色为主色,各种深浅不一的绿掺杂在一起,就像染色不均匀导致的,等李煦点头,他才问:“王爷,您从哪雇来的匠人,艺如此不精。”
李煦转头不语,把衣服丢给他拿去试试,两人身高差的不是很多,寇骁更壮一些,但李煦这套衣服做的偏大,他应该能穿。
“末将就在这换?”寇骁把放在腰带上,期待地看着挤压,希望他能点头。
他记得姜军师的话,相处过程中要适当地释放自己的优点,他觉得自己身材好肯定算是一大优点。
李煦指了指书房的屏风,那后头是他偶尔休息的地方,有个软榻,屏风挡着,寇骁想脱光光都没问题。
寇骁抱着衣服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把衣服抖开,还是觉得这花花绿绿的布料像是染色染的不均匀,也不知道顺王的眼光为何如此诡异。
寇骁没有穿过这样的衣服裤子,但样式简单,很好弄明白,t恤套上去后,他才发现是短袖,露出一截一看就充满力量的胳膊,他动了下双臂,觉得这衣裳太舒服了,薄薄的贴在身上,完全不影响行动,而且穿着很凉快。
裤子往上套,裤脚短了一截,腰身微微有些紧,寇骁想到李煦那细腰,穿这条裤子肯定还得扎腰带,一想到两人同穿一条裤子,寇骁浑身的血液立即沸腾起来,连裤子都有着绷不住了。
“还没好?是不是不会穿?”李煦直接走过来,看到背对着自己的寇骁,迷彩服军装是个非常能体现气质的衣服,矮挫胖的人穿绝对丑,像寇骁这种英武挺拔的身材,穿着简直帅出新的高度,满满的荷尔蒙充斥在他周围。
李煦情不自禁地赞了句:“好看!”他的目光落在寇骁笔直的双腿上,因为裤子偏一些,把腿型撑出来了,裤脚刚好到脚踝,短了一点点,但并不影响美观。
寇骁转过头,看到他尴尬地咳嗽一声,将外套拿来穿上,因为没有拉链,李煦设计的是扣子,不是古代复杂的盘扣,就是常见的圆扣,木质的,寇骁好歹是个脚正常的成年人,看了一遍就知道怎么扣了。
李煦走过去给他整理了下衣领,这种下翻的领子古代是没有的,寇骁穿的时候直接把领子立了起来,虽然也很帅,但李煦见不得他把军装穿成这样。
两人离的极近,寇骁刚平复的欲望又有复苏的迹象,他喉结上下滑动着,声音嘶哑地:“能得王爷亲整衣,末将荣幸之至。”
他做梦都想两人住一起时,晨起能一起更衣,你帮我穿我帮你穿,再动动脚占点便宜,就像一对恩爱的正常夫妻。
李煦抚了抚他衣服上的褶皱,微微抬头,“寇将军不用太感动,换个人本王同样会这么做。”
“末将在王爷心目中可有一丝丝的不同?”
“当然有,寇将军是本王见过的最年轻有为的将军,本来信任你,看重你,依赖你,你对本王来是至关重要的人。”
李煦毫不掩饰自己对寇骁的欣赏,他觉得自己对寇骁不是不喜欢,只是达不到爱的程度,毕竟是两个男人的爱情,没有爱,他不会轻易去越过这条界限。
寇骁真的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这种男人放到现代绝对能吸引一大群粉丝,他身上的气质很独特,有点痞性,看着老不正经,但并不招人讨厌,太正经的将军反而让人无所适从。
他知道寇骁经常在某些边缘疯狂试探,李煦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问题,所以只当完全没接收到他的求爱信号。
李煦将人带到卧室里的全身镜前,让他自己照了照。
寇骁站在镜子前愣住了,不是因为穿的这身衣服,而是因为这面镜子,他从未见过如此独特如此清晰的镜子,他也从未如此清晰地看过自己的长相和身材。
原来末将是这副模样的啊,这镜子太神奇了。
“这是玻璃厂刚做出来的银镜,本王这块是最成功的产品,用不了多久就能对外销售了。”
做镜子的成本很低,但李煦准备和玻璃制品一样当奢侈品卖,可以想象这东西会有多招女人喜欢。
李煦看着镜中的两个人,其中一个穿着现代军装,另一个穿着古代长袍,两人都留着长发,看着有着时空混乱的陌生之感。
李煦很想把头发剪了,大男人留长发对他来是个不的负担,但他知道剪不了,否则皇帝老儿第一个劈了他。
他撩起寇骁的一缕头发,:“如果能把这头发剪了,会更适合这套军装。”
寇骁赶紧把头发扯回来,麻利的一卷,固定在头顶,他今天回来时特意沐浴更衣了,所以头发是披散着的,没想到竟然被王爷觊觎上了,难道是他的发质太好了?
“王爷呵呵,您笑了,这头发并不影响末将的发挥。”
李煦一直觉得这种把头发扎成髻顶在脑袋上的发型是道士才有的,一个道士穿着军装站在他面前,还是有些违和感的,但寇骁的脸撑得住,长的好看的人怎么都是好看的。
“行了,穿过了就脱下来吧,这套是本王的,明日送军服的人会带绣娘过去,有大不合适的可以让绣娘改一改,这衣服以舒适为主,不必过大。”
寇骁都有些舍不得脱了,之前没穿上身觉得丑,这会儿多看两眼又觉得挺好看的,这样的颜色几乎就是南越的主色调,确实很适合行军打仗。
“本王管这叫迷彩服。”李煦多看了镜子里的人一眼,然后发现少了条腰带,他比划了一下寇骁的腰,觉得自己的腰带给他可能有点勉强。
“这里还要系腰带,腰带是同色布条做的,能装东西,鞋子也有配。”李煦目光扫过他脑袋顶上,无奈地:“原本还想配帽子,最后还是算了。”他总不能在帽子顶上挖个洞吧?
寇骁并不觉得寇家军需要帽子,日晒雨淋在当下是很正常的,谁没事会在有太阳的时候撑伞带帽出门?
哦,寇骁干过,但也只有那么一次,实在太娘了,他自己都受不了。
就在这时,纪韩宇急匆匆进门,他是这里的常客,又是以前的住客,因此进门也没人通传,见王爷和寇将军站在镜子前,他还愣了一下。
“何事如此慌张?”李煦见他满头大汗,脸上挂着焦急的神色,知道发生的事不。
“王爷”纪韩宇看了寇骁一眼,继续:“刚接到的消息,西南上杭县连下半个月的大雨,全县受灾,并且就在十日前,有三个村子被泥石掩埋,无一人存活,因送农具的队伍还滞留在当地,县令没敢隐瞒不报,只是当地缺粮,民心不稳。”
这段时间总是断断续续的有雨,但闽州的雨势不大,构不成灾难,没想到还是有地方没能幸免。
而且防住了河道也防不住山体滑坡和泥石流啊,李煦问:“确定无法救援了吗?官府至少派一队衙役去挖人,不能完全放任不管,百姓可不管这些,他们只要看到官府没有动作,肯定以为官府枉顾百姓性命。”
“恐怕官府无暇他顾,上杭那地方是穷乡僻壤,山脉极多,连绵大雨把许多村子的路都堵了,现在很多地方都断了联系。”
李煦也没什么好办法,现代遇到这种情况还能开架直升飞过去看看情况,这古代全凭人力,等把路挖通,需要救援的人恐怕早就死了。
寇骁把塞进上衣的口袋,他第一次见有人将袋子缝在这个位置的,但放东西真方便,还有胸口上的口袋,也不知道放什么的。
他听完两人的对话,起身走到李煦面前,“王爷,这事儿是有旧例可循的,只要郡守府出一纸公文,寇家军会派人去救援,但结果不敢保证。”
李煦看着他双插兜的模样,:“寇将军可以把衣裳换下来了。”
寇骁不舍得,“这套就送给末将吧,我亲自带人去上杭,至少把路给挖通了再回来。”
李煦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兵士有没有抢险救援的义务,但能派专业士兵去总比一群文官衙役强得多。
他想了想,:“那就劳烦将军了,本王今日会将救援物资准备妥当,明日午时出发,带一千人去,以您在南越的地位,其他就不用本王交代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就是给寇骁先斩后奏的权利了,虽然在李煦来南越之前,寇骁一直都有这样的权利,但李煦肯放话,明信任他。
寇骁还有些话想和李煦,但李煦还得和纪韩宇商量事情,他便先离开了,身上依然穿着李煦的军装,一路出城都被人行注目礼。
“寇将军身上穿的是什么?怎么花花绿绿的。”
“那样式也古怪的很,不知寇将军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了。”
“别胡扯,我瞧着将军是从王爷府里出来的,他进去时穿的不是这套。”
此话一出,众人立即调转风向,“那衣裳瞧着挺别致的,也许是王爷在异界时所穿的风格,王爷是仙人,肯定是与众不同的。”
“还是将军高瞻远瞩啊,王爷一来南越就住进寇府,将军肯定是一早就发现王爷不是寻常人,你们看,如今二人亲如一家,听将军最近都和王爷同塌而眠呢。”
“这不算什么新鲜事了,寇将军和王爷同吃同住,这是要沾染上仙气的,他身上煞气太重,王爷看重他,因此用自身仙气洗去将军身上的煞气。”
“如此来,寇将军往后也是有大造化的,我得回家和婆娘一声,可不能再用寇将军吓孩了,被王爷听到肯定不高兴的。”
“就是就是,寇将军以后就不是杀神了,煞气一除,将军绝对是顶天立地的战神。”
29
寇骁穿着新军装进军营,大伙儿好奇地打量着他,郭孚更是上摸了一下,“没掉色啊,这布料怎么如此花哨,将军您别是把压箱底的衣裳拿出来穿了吧?”
寇骁拍开他的,理了理衣领,昂首挺胸地:“这是王爷送的军装,每人一套,明日就送达了,惊喜吗?兴奋吗?”
“啊”众人一阵哀嚎,他们期待已久的军装就是这样的吗?王爷所的惊喜就是这个?确定不是惊吓?
“将军这,有点丑啊,您就没给王爷提点的建议?咱们也不求是霓裳坊出品,但至少得穿得出去吧?王爷别是拿破布糊弄咱们的吧?”
寇骁朝赵刚勾勾指,“赵副将,你来,本将军今日想找你切磋一番。”
赵刚大惊失色,“将军,刚才卑职什么都没,您穿着这套军装简直如同天神,姿容盖世,英武不凡。”
寇骁冷哼一声:“等明日换上新装,本将军再告诉你们这军装惊喜在何处,此事暂且不提,上杭县闹灾,有确切消息三个村庄被泥石掩埋,此外多条道路被毁,消息断绝,点一千人马,明日随本将军去救援。”
大家听到这事都收起笑容,这种事年年有不稀奇,但每回见到现场都让众人很不好受。
一群人进了议事厅,姜军师首先提了个问题:“此次赈灾郡守府可有应对?王爷应该早有准备吧?”
寇骁点头:“一应救援物资王爷会准备妥当,应该也会派遣文官同行。”
那这事就好办多了,否则他们以前总要为没钱没粮发愁,光靠他们这群大老爷们,就算去把路挖通了,没东西救援也是白搭,有时候只能看着他们活活饿死在面前,那才是最悲惨的。
第二天一早,新的军装就抵达了军营,李煦也带着车队一同来了,然后就看到一群大老粗别别扭扭地换上迷彩服,偷偷地吐槽好丑。
李煦全当没听见,这种美没体会过的人是不懂得欣赏的,他让寇骁带一半人如常上山操练,留下一半人在现场围观。
只见浩浩荡荡的几千人整齐地跑出军营,一片花花绿绿的衣服晃了眼,一下子就分不清谁是谁了,等再过一会儿,军队上了山,有人搓着眼睛问:“人呢?为何一下子就失去踪影了?”
“是啊,怪了,他们不是走平日操练的路吗?”
“快看,在那,那边树林茂盛,树木太高,一时看花眼了,以为那条路突然没了呢。”
“还真是”如果不是那群人在移动,他们还真没发现那是一支队伍在奔跑,仿佛要和山林融为一体了。
紧紧盯着那队同伴,将士们都有些吃惊,明明穿在身上这么花哨的衣裳怎么一进山就不打眼了呢?
好些士兵低头揪着衣服研究,还是没能看出道道来。
李煦也是照搬经验,迷彩服的好处是肉眼看得见的,无需他多解释,他把姜秋明招到眼前,问:“寇将军向来都是如此吗?事事亲力亲为?”
姜秋明一下子没能明白这话里的深意,怕李煦是对寇将军有什么成见,因此模棱两可地回答:“也看事情轻重缓急,寇将军一心为民,总是冲在最前头的。”
李煦沉默不语,寇骁还年轻,有冲劲有魄力,事事身先士卒,不能不是好事,但也太拼了些,像这次救援,按李煦的想法,只要派个领队就行,但上杭县太远,来回通信十天半个月,遇上问题别人还真处理不了,这也是李煦没有阻拦寇骁的原因。
只是这一去就是救援前线,灾难现场,危险重重,李煦不得不担心寇骁的安危。
“贺遵,你随寇骁一起去吧,只有你在他身边,本王才能安心。”
贺遵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王爷,寇将军的武功不在卑职之下,您完全不用担心,何况他只是去赈灾并非上阵杀敌。”
李煦没法解释自己的担心,如果是上阵杀敌他反而没那么担心了,真刀真枪的拼就是,但他即将要面对的是天灾,谁知道他们在路上会不会遇到塌方?会不会遇到泥石流?会不会遇到洪水?这可不是人力能抵抗的。
“王爷很担心寇将军吗?”贺遵作为李煦的左膀右臂,日日和他形影不离,对寇骁的那点心思再了解不过,但以他对王爷的了解,肯定是不屑于答应的,因此从未干涉过。
但此刻,他有些不确定了。
李煦忽略心头的异样,“担心是难免的,毕竟南越不能少了寇骁,本王还没有找到能取代他的人,万一寇骁遇难,咱们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大好形势就土崩瓦解了。”
贺遵还是没答应,“卑职的职责就是护卫您的安全,您比寇将军更重要,何况他是武将,身边有一千寇家军护卫,卑职去了也没什么用处。”
这话倒是真的,而且万一寇骁没出事贺遵出事了,李煦非得扇死自己不可,他拍了拍贺遵的肩膀,叹气:“你就当本王没过此事吧。”
他望着越跑越远的军队,已经完全认不出寇骁在哪了,他心不在焉地想:自己杞人忧天的毛病是什么时候落下的呢?
半个时辰后,队伍返回军营,跑了一圈的将士们大汗淋漓,精神亢奋,但比他们更亢奋的是在留在军营里当观众的这些人。
“如何?”寇骁灌了一壶水,问姜秋明。
姜秋明目光有些直,带着一丝敬仰,“属下如今是信了,王爷就是神仙,哪怕不是真的神仙,也一定有通天之能。”
“什么话?”寇骁想一巴掌拍醒他,就听对方突然笑了起来,“将军,此军装甚好,便于隐藏行踪,尤其在山林中,简直如鱼入大海,可以来无影去无踪了。”
李煦见寇骁和姜秋明头碰头在那嘀咕,突然喊了一声:“姜军师,麻烦你去清点下此行赈灾的物资。”
姜秋明立即上前接过厚厚的册子,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王爷还请入营房休息片刻,随行士兵已经准备妥当,待用过午膳就能出发。”
李煦随意点个头,跟着寇骁去了他的书房。
一进门,寇骁就让门口把的侍卫撤了,然后请穆侍卫也在门外守候,他有些话要同王爷私底下。
李煦回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反对,只是朝贺遵点点头。
两人进了书房,关上门,寇骁猛地将人推到内侧的墙壁上,那双眼睛犹如猛兽般,仿佛随时要将李煦吞下肚。
李煦心脏跳的有些快,他惊疑地问:“寇将军这是何意?”
寇骁伸在他脸上刮了一下,指腹上的温热和滑腻让人恋恋不舍,视线下移,那两片红唇更是诱人,他脑袋往前一伸,没等尝到滋味就被人一拳头揍开了。
李煦这一拳头用了十分力气,不过还记得他俩的身份没揍在寇骁脸上,他往旁边挪了一步,整了一下衣服,问:“寇将军如果是想占便宜的,那本王就先行离开了。”
寇骁揉了揉肚子,笑着问:“王爷不准备给末将治罪吗?”
治什么罪?难道要告他非礼吗?李煦满头黑线,这男人估计就是认准了他拿他没辙,才敢这么嚣张。
不过也奇怪,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很生气,刚才那一拳头只是心慌之下的下意识反应。
他叹了口气,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这椅子是寇骁从他家搬来的,有靠背,让人坐着有些安全感,“将军还不死心?你到底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
寇骁被问的有些懵,想要什么结果?当然是想要和李煦双宿双栖,白头偕老,就如普通夫妻那般。
他照实了,李煦沉默看他,心里想:在现代,同性恋很多都不敢奢望找个人如普通夫妻一样过一辈子,寇骁哪来的自信和胆量?
“如果本王不愿意呢?”
寇骁撇开脸,闷闷不乐地:“末将不会放弃的。”其实他本来就没有心存希望,但感情这东西,太难控制了,看到李煦就想摸一摸抱一抱亲一亲,他自己都无法理解这种渴望到底从哪来的。
李煦一直不想和寇骁讨论感情问题,这是一道无解题,到最后还是那句话:追的人有追的权利,拒绝的人有拒绝的权利,仿佛就要这样一直延续下去。
他不是没拒绝过人,但没人有寇骁这样的胆量,敢对他动动脚,也有人对他过一生一世,但最后都没坚持到底。
他不觉得离开感情就过不下去,爱哪有长久的,隔个十年不见,再深的爱也变淡了,但他和寇骁也不可能十年不见啊。
真是头疼,李煦瞪了寇骁一眼,这人就不能好好的当他的将军吗?他俩都能干,大家一起齐心协力带领南越人民发家致富不好吗?搞什么基也不知道。
万一将来两人感情崩了,那才是灾难好吧。
“既然寇将军没事要,本王就先走了。”
寇骁拉着他的胳膊将人扯到身边,用力抱了抱他,没等李煦发飙就把人放开了,情真意切地:“此次出行,危险重重,万一末将回不来了,王爷可还会记得我?”
李煦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冷哼道:“祸害遗千年,寇将军还没认清自己的本质吧?”完甩袖离开了。
寇骁看着大门嗤嗤地笑了,他发现李煦是个极容易心软的人,只要他一示弱,对方就会往后退一步,真是个善良的王爷啊。
李煦出了门心还在砰砰跳,一言不发地下了山,贺遵在他身后沉默地跟着,许久才问了一句:“王爷对寇将军当真无意吗?”
李煦下意识地回答道:“自然没有。”
30熊心豹子胆
姜秋明拿着厚厚的册子清点物资,越点越震惊,王爷竟然在短短半日内弄来了这么多这么齐全的东西,吃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这恐怕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纪大人,王爷是从何时开始准备这些东西的?”
纪韩宇也一道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郡守府文官,是此次随行官员,负责核算损失和统计人员伤亡。
“准备了一月有余,粮食是最紧要的,正巧近期粮商都在放粮,价格也回落不少,王爷就每日购买一些囤着,以备不时之需,其他东西也是一点一点攒起来的。”
尤其是药材,这东西必不可少却又很难买齐,李煦还是让各地的管事一点一点买了运回来的。
“王爷真是高瞻远瞩啊。”姜秋明从未见过官府赈灾竟然连醋都带上几十桶的,“这是准备给灾民做什么特殊菜肴吗?”
纪韩宇听了他的疑问嘴脸颤了颤,想笑又努力憋着,想起自己曾经也问过这样的蠢问题,他有着忍俊不禁。
姜秋明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想岔了,越发好奇地问:“难道这些醋有其他妙用?”
“是的,这是准备用来消毒用的,万一有人伤亡,避免瘟疫传播。”
“消毒?醋还能消毒?”
“王爷能定是能的。”纪韩宇肯定地回答。
姜秋明赶紧问明用法用量,否则寇将军把这些醋带去真的可能直接倒进锅里煮汤了。
不仅是醋,还有其他一些东西姜秋明没见过的,也都仔仔细细问了,“这五指分开的东西是还有这厚棉布带了几根绳子的东西”
“那是一次性套和口罩,万一要查看病人或尸体,让大家戴上口罩和套,可以避免传染上疫病,此次随行的医匠只有三人,还请寇家军多多关照。”纪韩宇特意把严琛叫过来,让姜秋明认了认人。
姜秋明立即顿悟,想必这个年纪最的少年才是随行人员中最紧要最要保护周全的,他把严琛的名字记下来,到时候提醒寇将军,免得疏忽了。
不过这个严医匠他知道,是跟着王爷从京城一起来南越的,只是平时很少露面,他才第一次见。
“这一车是给各位将士准备的雨衣,轻薄方便,军师可以分发给将士们。”纪韩宇给他取了一件雨衣打开来,薄薄的油布裁剪成连帽长衫的模样,盖到腿肚,穿在身上确实能避免淋湿。
而且颜色居然是好看的天蓝色,姜秋明对穿的东西特别上心,摸着雨衣问:“这颜色也是王府制衣厂染制的吗?”
纪韩宇不知道这个,“大概是吧,姜军师可以去问问王爷。”
姜秋明摇摇头,心想:这点事还是别麻烦王爷了,改日他上制衣厂问问不就知道了,如果能用这种颜色裁制锦袍,一定非常漂亮。
把东西清点完后再盖好篷布,姜秋明就把单子拿去交给寇骁,后者认真看完,感慨道:“原来赈灾如此讲究,难怪自古文官武将缺一不可,这还真不是本将军擅长的。”
姜秋明安慰他:“将军以为除了王爷,其他文官能想的如此周到吗?纵观历史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的。”
寇骁得意地:“那是自然,我家王爷的才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姜秋明真想给他一面镜子看看自己此刻的表情,太谄媚了,简直像个阿谀奉承的大佞臣。
他心翼翼地问:“你家王爷刚才瞧着脸色不太好,可是被将军气的?”
寇骁斜了他一眼,指在桌上磨了磨,特想揍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交接完这些事情已经到了午时,李煦便留在军营用饭,一顿饭吃完,他气也消了,抓着寇骁他再三叮嘱:“灾区情况不明,万事心,若是走山路一定要先派人探路,寇家军安危至上,可不能为了救人赔上这些士兵的性命。”
寇骁见他情真意切,心里感动不已,趁抓着李煦的:“王爷放心,末将一定谨记您的教诲。”
李煦朝他翻了个白眼,把抽出来,转头对寇家军大声:“若救援途中有将士殉职,本王保证,一定会照顾好烈士家属,如有遗孤,年满十五岁后可由王府分配工作,父母妻儿每年都可领到一笔抚恤金。”
此话一出,众将士沸腾不已,他们参军很大一部分是为了军饷,而且殉职了家人可以领到一笔抚恤金,但南越太穷,抚恤金并不高,还好寇将军格外重情义,每每亲自督促官府发放到位,甚至斩杀了几个敢贪污的官员,才算没让将士们白白牺牲。
但王爷的意思,只要有人殉职,王府将肩负起他父母妻儿的生活,有难帮难,只要不过分,都可以满足,这简直太优待了,别他们只是普通士兵,就算历来王府家臣,也未必能得到如此优待。
可想而知,没有了后顾之忧的将士在沙场上会有多勇猛,可惜此次不是上阵杀敌,否则这士气足以毁天灭地了。
“本王从不大话,只要本王在位一日,烈士家属都可以得到照顾,在不违法乱纪的前提下给予最大的方便,抚恤金每年二两银,直到父母去世,妻子改嫁,儿女成年,本王无法代替将士们冲锋陷阵,但定能为你们稳住后方,让你们再无后顾之忧。”
这是给站在最前方的将士们最好的承诺,没有人不感动。
场面一片寂静,不少人偷偷抹起了眼泪,他们想,此生此世,能为顺王而战,那死而无憾了。
寇骁心想:完了完了,连本将军都想临阵倒戈了,寇家军怕是忠心不保了,论收买人心,他只服李煦。
姜军师站在寇骁身后,声:“将军啊,您还是收回心思别去祸害王爷了吧,王爷还没有嫡子,如此明主万万不能断了后啊。”
寇骁咬牙切齿地:“你到底站哪边的?”
“卑职如今成了墙头草,恨不得往王府那边倒去,而且王爷实在太优秀了,卑职觉得您有些配不上。”
寇骁狠狠剜了他一眼,声:“本将军就要做众人唾骂的大佞臣,王爷就算有嫡子也是要送回京城的,你怎知王爷百年之后,那子不会将这大好江山白白断送掉?”
姜秋明压低声音,了句大逆不道的话:“您觉得可能吗?这江山必定是顺王的,王爷未来的嫡子那可就是太子了。”
“你可真敢。”寇骁的心凉飕飕的,大夏天感觉冷风过境,他不是不明白这个,李煦志向远大,他也一心匡扶,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李煦坐上了帝王宝座,那自己一点会都不可能有了。
哪怕李煦和自己情投意合,也不可能和全天下人作对,不建后宫,不纳妃不生子,那还是一个帝王吗?
寇骁突然觉得心灰意冷,他爱慕李煦,但一直只是他一头挑子一头热,李煦压根不会回应,能保持平常心态对待他已经是李煦最大的宽容了。
自己的坚持意义在哪?
寇骁不是个会为礼教约束自己的人,他曾想过,就算李煦这辈子都不同意,自己就追求一辈子,无论如何,他不后悔就行。
但这一刻他不确定了,他真的能眼睁睁看着李煦娶妻生子,娇妻美妾左拥右抱吗?以他对自己的了解,恐怕会提枪将这些女人杀个干净。
那他和李煦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李煦送队伍出军营,他没再找到会和寇骁话,对方似乎一直在避着他,连目光都不曾在他身上停留过。
短短片刻怎么就风格突变了呢?李煦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归结为自己之前的话有收买人心的嫌疑,可能触动了寇骁的利益,他怕是以为自己在夺军权吧?
李煦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没有太假,他需要寇家军的支持,自然也就要收买人心,但他并不是为了夺权,寇骁是最好的将军,他从未想过让人取而代之,更没有让寇家军改姓的想法。
他努力地赚钱,努力地给大家伙发福利,不过是想让大家的日子更好过一些而已。
“王爷请止步。”寇骁坐在马背上,看了李煦很久,表情岿然不动,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但绝对不会是高兴的心情就对了。
李煦皱着眉头回望着他,又了一遍让他注意安全的话,对方却不接话,拱了拱就喊道:“启程。”
看着远去的队伍,李煦神色莫辨,低头策马离开军营,心里有些不痛快,寇骁如果反感他的做法,直就是,有必要生气吗?
果然还是个孩子,真难伺候。
姜秋明一路都在观察寇骁的神色,等晚上扎营休息时才找到他:“将军,您不必介怀,就当属下放了个屁,属下还是支持您的。”
寇骁摆摆不想话,他这半天都在想,如果放弃了李煦他真的甘心吗?答案是否定的,他还是无法将这个人从心头挖去,当做自己不喜欢这个人。
那既然如此,将来如何有什么好担忧的,他看重的是眼前,何况他之前也没奢望过李煦会回应他的感情不是吗?
姜秋明继续劝:“船到桥头自然直,依王爷的性格,也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您要是真能爬上王爷的床,指不定他会对您负责到底呢?”
这话怎么听着不太对味,寇骁怒视着他问:“你什么意思?你不会以为本将军你什么眼神?”
姜秋明大吃一惊,“不是吧,将军你想想攻占王爷?”这不可能!
他家将军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顺王那魄力那段是能屈居人下的吗?他本来还想建议寇将军设计一场意外,让生米煮成熟饭,王爷不定一内疚就答应了呢,没想到将军是想把人给占了。
这还了得,真要成事了,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将军,您不如再考虑考虑,其实嘛,真心相爱的两人,谁上谁下也无所谓是吧,呵呵”
寇骁恨不得掐死他,这是谁上谁下的问题吗?他一个魁梧的武将怎么可能是在下面的那个?
寇骁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想象着李煦压在自己身上的模样不能想不能想,这画面一出,他已经自动脑补了无数个不可言的画面,但他确实无法想象自己被压入的画面。
这又是一大难题啊,寇骁越发失落了,干脆也不想了,既然问题这么多,那就等遇到了再吧。
作者闲话: 老攻:“我难道不配做个攻吗?”
姜军师:“你配吗?”
李煦:“你想的真美。”
3交情算个屁
队伍急速朝西南方向前进,每日只休息三个时辰,第三天的时候,他们歇在了一座破庙里。
南越人民普遍信佛,庙宇林立,但四年前那场动乱,不少海贼为了躲避寇家军的追捕,选择躲入寺庙中,他们甚至杀光了庙里的僧人,自己剃发为僧,想以此躲过追查,但百姓们也不是傻的,常年叩拜的寺庙换了一批凶神恶煞的僧人,肯定有问题。
海贼被灭了之后,这些寺庙有些被附近的僧人接收了,有些庙则荒废了下来,庙里的神像还庄严地矗立在大殿中央,悲悯地看着借宿的人群。
夜里,出去探路的斥候悄无声息地回来,走到寇骁面前汇报:“将军,西边的树林里发现了可疑人物。”
寇骁睁开眼睛,目光如炬,“是些什么人?人数多少?”
“他们五十几人,穿着短褐草鞋,戴着斗笠,还带着十几辆牛车,牛车上盖着布看不出是什么,但路上的车辙痕迹很深,此外,这些人的话卑职听不懂,有几个看着像异族人。”
“异族?北边的?”
“卑职分辨不出,但他们长得和李茂盛似的,一个个红发绿眼,身高马大,而且这几个人应该是那群人的首领。”
“这就奇了,这一南一北相隔万里,异族人怎么会跑到南越的山林里来?你带李茂盛去看看,能不能认出是哪个部族的。”李茂盛正好也在这次的队伍里,这子在军营里磨砺了几个月,进步神速,他天生神力,一枪耍的威风凛凛,寇骁偶然遇见忍不住教了他几招,从那以后,这子一看到寇骁就黏上来。
“诺。”那斥候去另一边叫醒了李茂盛,两人轻悄悄地窜进树林里,他们这次出来穿的就是新军装,夜里穿着外套睡觉一点不冷,白天则穿着断袖,这短袖轻薄透气,大家傍晚洗干净一个晚上就能干,太方便了。
寇骁吹了声口哨,将所有人叫起来戒备,等了两刻钟,二人从树林里钻出来,呼吸有些喘,神色也带着一丝紧张。
“被他们发现了。”年轻的士兵惊呼一声。
寇骁立即下令,“结阵,弓弩准备,一旦看到有人出现,先射胳膊,再射腿,不到万不得已别把人弄死了。”
这是打算活捉对方了,众人迅速排开阵型,屏息等待。
几名轻巧的士兵窜上茂密的大树,躲在树叶间窥视着前方的动静。
不过瞬息时间,树林里有轻微的动静传来,躲在树上的士兵发出布谷鸟的叫声,但等了好久也没看到人来,寇骁打了个势,下令:“看来他们发现不对劲逃了,派两百人弓弩进树林搜查,一发现对方踪迹立即发信号,还有,提醒对方,敢逃跑立即射杀。”
这次跟寇骁出来的副将是赵刚,他点了最前排的两百人,跑进树林,他们都是天天在山林里训练的士兵,一入山林敏捷如猎豹,所过之处连树枝树叶都没有颤动。
很快,树林里就传来控弦射箭的声音,紧接着是几声惨叫,但并没有维持太久,树林又恢复了寂静。
寇骁叫来李茂盛二人问话,李茂盛擦了把头上的汗水,:“启禀将军,是五个羌人,他们应该是西边的民族,扮成商人,雇佣了大燕人给他们押货,卑职与武本想靠近去看看他们车上装了什么,没想到被发现了,这才被一路追了过来。”
“倒是省了诱敌之计,等他们把人带回来再看吧。”寇骁打发他俩去休息,然后让人多起了几座火堆,将破庙照的亮堂堂的。
一炷香后,赵刚里拖着个哀嚎不断的人过来,丢在地上,瓮声:“将军,此人是他们一行的首领,叽里呱啦的了一路,属下半个字也听不懂,其余的还没来得及问。”
寇骁绕着那羌人首领走了一圈,见他胳膊和大腿上分别插着两支弩,脸上身上都是荆棘划伤的伤痕,整个人像个血葫芦。
寇骁用脚抬起他的脑袋,用官话问了一句:“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对方又是一阵叽里咕噜的乱嚎,寇骁也听不懂,他能听懂南越十里八乡的几十种语言,但异族人的鸟语实在没会接触。
他又把李茂盛叫来,问:“他的是什么?”
李茂盛也不是完全能听懂,但连蒙带猜地也能了解一些,“他似乎是他是行走东西的商人,来南越做生意的。”
“问问他,为何见了你们要追?而且面对弓弩还敢瞎跑。”
李茂盛把话舞足蹈地复述给对方听,他的磕磕巴巴,寇骁觉得这简单的几个字好像特别难似的。
“将军,他他们以为遇到了盗匪所以才追着我们来,然后看到了大部队自知不敌便撤退了,他没想到我们会派人追击,于是跑的更快了。”
“他们运的是什么货?从哪来到哪去?”
“¥%%”
“他,他们运的是一种矿石,在西边蜀郡挖掘的,一路送到南越,是要卖给寇寇将军的。”李茂盛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对方果然的是寇将军,而不是什么赵将军李将军。
“哦?”寇骁露出兴味的表情,“本将军怎么不知道自己何时和羌人做了生意?”
“¥%&p;p;#”
“他,这种矿石能烧火,在他们当地是神石,他是废了好大的劲才运出来的,并且买这种矿石的人还,以后还会需要更大的量,他这才千里迢迢运来的。”
寇骁突然想到了西郊那片工厂,据那片工厂每一个都要烧非常多的木柴,李煦甚至担心用不了几天,闽州附近的山都会变成光秃秃的山,尽管每棵树砍完了都种上了新树苗,但树哪是一年两年能长成的。
如果谁最需要可以燃烧的东西,那一定是顺王,可李煦会借他的名义和羌人做生意吗?
应该不会,就算要借别人的名头,雷家是更好的选择,那到底是谁干的呢?目的又是什么?
寇骁让人把这群人看管起来,又亲自去看了他们运送的货物,掀开篷布,牛车里果然是一块块黑色的石头,实在看不出来这种石头还能燃烧。
他丢了一块石头进火堆,并没有看到大火焚烧的场景,他还以为自己被骗了,但烧了一会儿后,那块黑色的石头表面果真燃烧起来了。
“这倒是有些像木炭。”姜秋明站在他身旁。
“南越冬日也没几家会烧炭,你到底是谁会买这黑乎乎的东西?”
姜秋明和他想的一样,第一个想到就是李煦,“王爷应该会喜欢吧,但也不好有其他人看到了南越缺燃料,毕竟木柴价格一直在涨。”
寇骁点点头,“我写封信,派人把这些人连同货物一起秘密带回去,交给王爷审查。”
“将军,您相信顺王吗?”
“这有什么信不信的,他难道买个东西还要借用我的名头?理由呢?”
姜秋明低声:“如果这种石头非常珍贵呢?或者是朝廷禁止买卖的东西,他不方便用自己的名义购买。”
“他才来南越多久,就能和羌人搭上线?谁牵的线?他身边那几个人肯定空不出,雷家的人?还是他后来招来的那群人?”寇骁摇摇头,“不可能是他,王爷如果真要算计我,不会用这种段。”
“不如这样,属下带他们回去,参与审查,看看王爷的态度,这样咱们也可放心些。”
寇骁没有反对,他斜了姜秋明一眼,打趣道:“你不是自己是墙头草吗?都要倒去顺王那边了,本将军更不信你才对。”
“嘿嘿,将军的啥话哩,属下那是开玩笑的,怎能当真呢?咱们可是从到大的交情。”
“嘁,交情算个屁。”不过寇骁也没怀疑姜秋明,他的这群副将未必个个忠心耿耿,但要背叛他也没那么容易。
第二天一早,队伍分出了一百人押送着车队回城,他们改头换面,甚至给几个羌人化了妆,然后日夜赶路回到闽州。
那羌族首领伤势严重,正好队伍里有医匠有药材,把伤口处理好后丢上牛车拉着走了。
到了闽州,李茂盛亲自去报的信,他递上寇骁的亲笔信,将事情的经过告诉李煦,有些腼腆地:“将军,卑职是王府的人,让卑职来带您去军营,就以视察军情的名义。”
“黑色的矿石?能燃烧?”李煦瞪大了眼,惊喜地差点跳起来,真是缺什么来什么,这不就是煤矿吗?可这时候就有人使用煤矿了吗?
历史上什么是开始使用煤作为燃料的他可不懂,不过史书记载未必真实,这种东西既然存在,迟早有一天会被人挖出来的。
就不知道是哪个神人挖出来的,而且还这么曲折地运到南越来,等等,他问:“他们的目的地是闽州城吗?”
“这点问过了,他们只在离闽州西郊一百里外的山脚交货,以此推断,对方应该是在闽州城内。”
“哈,这可真是太感谢对方了,要什么来什么,走,一起去看看。”李煦走出大门,上了马车后把寇骁的信仔细看了一遍,信里写的内容和李茂盛的完全一致,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一点也不像寇骁的风格。
“居然还在生气。”李煦无奈了,完全没料到寇骁的气性这么大。
作者闲话: 今天太忙了,更新的有点晚,明天估计也差不多时间。
32男人的心思真难猜
等走到一半,李煦叫李茂盛上车话,人高马大的异族少年坐在马车里,瞬间觉得马车有些拥挤。
李煦抬头看他,发现他又长高了,按这势头长下去,估计能突破两米,这在现代也是不得了的身高,真不知道他吃什么长的。
他先问了李茂盛在军营的情况,学的什么东西,过的习不习惯,对方规规矩矩的答了,长长脚缩在一起,看着有些拘谨。
“那你将来如何打算的,是想继续留在军中效力,还是回到本王身边?”
李茂盛挠了挠脑袋,“卑职挺喜欢军中生活的,一群男人在一起,也挺自在,话做事都直来直往,王爷身边虽然也好,但卑职心眼少,容易被人利用,还是不给王爷添麻烦了。”
李煦同意了,李茂盛如果留在他身边也只能做个侍卫,不如留在寇家军有用,“你用的是什么武器?”
“卑职使枪,和寇将军学的。”
李煦没想到他还能得寇骁指点,看来确实是个不错的人才,不过天生神力的人应该更适合用大铁锤做武器,如李元霸的双锤,改天做一对给他试试。
他借着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寇将军他们走到哪了?大家可好?”
李茂盛确实是个没心眼的,想都没想就回答:“卑职回来时他们已经走了一半路程了,今日应该快要抵达上杭了。”
“哦,那速度挺快,这几日寇将军心情如何?可有异样?”李煦这几天心情起伏的厉害,脑子里总会想起寇骁那日闷闷不乐满腹心事的样子。
他一开始以为是自己那番话导致的,后来想想不至于,如果论收买人心,他要重建军营的事更加能收买人心,可那是寇骁只有高兴没有防备的,那就只能是其他问题了。
明明在书房时,寇骁还一副人得志的模样,挨揍了眉头也没皱一下,怎么没多久就抑郁了呢?
这男人的心怎么就那么难猜。
李茂盛想了想,:“开始两天好像是有些不开心,总是找会和卑职切磋,您瞧,卑职脸上还有伤呢,赵副将也是如此,军中凡是身过人的都没逃过此劫,大家都寇将军可能是吃错药了。”
李煦头疼地想:看着稳重,没想到还是孩子心性。
“那寇将军可有受伤?你前两日,那后来如何了?”
“后来就好了,不过也不一定是好了,也许只是因为碰到了那群羌人所以转移了心思,不过,也有老一辈的士兵,将军可能是想女人了,思念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这样,忽喜忽悲的,哎。”
“你叹什么气?”李煦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半大的孩子,感觉他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一样,还有吴进和刘树,有时候真的会有自己在养孩子的错觉。
李茂盛红着脸:“卑职只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将来怕是不好娶妻,他们都南越的姑娘娇玲珑,怕是承受不住卑职如此身高。”
李煦脸皮抽了抽,又瞥了李茂盛的胯下一眼,心想:那群兵油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这受不住的哪里是身高差距,明显是开车问题啊。
不过这估计不是什么大问题,这时候的男人三妻四妾呢,只有男人精尽人亡的,想想皇帝那三千后宫,真是可怕,一天睡一个也睡不过来啊。
而且每天都在不同的女人身边醒过来不会觉得害怕吗?就跟做鸭子似的,不对,做鸭子还能收钱,做皇帝不仅要付出体力还得付出金钱,真是亏大了。
军营到了,李茂盛直接把人带进地牢,李煦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看到一排排笼子一样的牢房里关着不少人,这些人蓬头垢面疯疯癫癫,简直不像个人了。
这画面有些刺激肠胃,李煦强忍着没吐出来,跟着李茂盛走到一排牢房前。
“就是他们了,这五个就是羌族人,那批货就是他们的,他们的脚夫则关在另外一个牢房里,军师正在查验他们的身份。”
李煦随意看了一眼,并没有问他们话,而是让李茂盛带他先去看看货。
出地牢的时候见到姜秋明等在门口,李煦疑惑地问:“此时怎么也劳动军师了,您尽可以陪在寇将军身边,本王会处理。”
姜秋明行了礼,安安分分地回答:“是将军交代卑职回来的,怕您身边没有可用之人,而且事情涉及到将军的声誉,他很关心。”
李煦审视着他,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有点冷,“寇将军这是不放心本王吧?”
姜秋明急忙否决,“没有的事,王爷您误会了,将军对您的信任犹如大山稳固,确实是为了祝您一臂之力才把卑职派回来的,王爷您若是嫌弃卑职能力不济,卑职不插即可。”
李煦无所谓他参不参与查案,但因为自己的猜测,心情瞬间有了起伏,也是奇怪了,最近怎么老是因为寇骁的事情生气呢?这可不像自己的性格。
来到仓库,李煦看到一堆黑色的石块,走过去看了几眼,并不能认出来是不是煤矿,毕竟他没见过煤矿刚挖出来的样子。
“寇将军将石块丢进火堆里试过,确实能燃烧,但火焰并不大,有点像木炭燃烧的样子。”
“那确实是煤矿无疑的。”李煦面带笑蓉,捡起一块煤放在里反复地看,然后让李茂盛去将那几个羌族人请来问话。
“记得态度客气些,带他们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准备点吃食,好好招待了再送来见本王,对了,是不是有人受伤?找个军医去给换个药,药里加点安神的东西。”
姜秋明看了眼李煦的表情,往后退了一步,低下头想:老狐狸这是要算计人了吧?难怪一眼就看透他们的目的,真是精明的很。
李煦自己也去吃了饭,喝了茶才在议事厅里等候着。
也没等多久,李茂盛就带着五个异族人进来了,其中一个是被另外四个人抬着进来的,那几个人叽里呱啦的囔囔着,语速太快,李煦也听不太懂。
送他们过来的士兵硬压着他们下跪,朝李煦行了礼就退到一边,里的长枪对准几个异族人,一旦他们有异动,绝对血溅三尺。
李煦扫了他们一眼,看年纪都是三十左右,人长得高但很瘦,皮肤黝黑,脸颊凹陷,颧骨很高,眼睛是正常的黑色,看着有些像是藏族人群。
李煦摆摆,和颜悦色地:“还没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先不用跪了,给他们赐座,再上杯好茶来。”
士兵们立即撤枪,搬了椅子来放在李煦对面五米远的地方,提着异族人坐下去,然后给每人里塞了一杯茶。
那茶杯是竹子做的,隔热性很好,重点是还防摔,是军营里最常见的容器。
“这是南越本地出产的岩茶,几位可以尝尝,就当是位之前的粗鲁陪个不是。”
他态度和气,话语温柔,面带微笑,看着就是个好脾气的人,几个异族人瞬间被安抚住了,他们捧着茶杯没敢下口,估计是怕里头下药。
李茂盛朝他们讥讽了一句,对方的首领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喝完舔了下嘴唇,表情有些诧异。
李煦让人给他续了一杯茶水,然后才问:“不知壮士如何称呼,从何处来?”
依旧是李茂盛当翻译,双方磕磕巴巴的交流着,李煦知道了那羌人首领叫阿里山,是蜀郡的一个羌族部落首领。
着着,对方不知道被什么气到了,气势汹汹地瞪着李煦,李煦觉得好笑,“你们可知这是哪里?我是谁?”
“#¥%”阿里山虚弱地靠在椅子上,胳膊和腿上都包着布条,布条透出血色,人却没有因为痛而吭一声。
李煦看向李茂盛,对方拱:“王爷,他不知您是谁,也不知我们是谁,他们没有犯事,都是规规矩矩的商人,不明白我们为何抓他们。”
“那你就把实话告诉他们,让他们给本王一个解释吧。”
李茂盛点头,然后站到阿里山面前,从半路相遇起,又了他们的身份,而那天审问过他们的将领就是寇骁本人。
对方听了李茂盛的话,表情的震惊不像是假的,然后更加气愤地叫囔起来,“这不可能,当初和我们接洽的那个人自己是寇家人,代表的是南越的寇将军,而且他们拿出了寇将军的信物。”
“是个什么信物?”
“一块雕刻着神兽的木牌,上面还写着“寇”字。”
“就凭一块木牌?你们曾经见过寇将军的信物吗?如果确定真伪?”
“这寇将军的军旗我们曾经远远见过,上面的寇字与信物上的一致。”
这东西要作假太容易了,李煦掏出自己那块木牌,让李茂盛拿给他们看看,问:“是否是长这样的?”
对方仔细看过后点点头,“很像,是否一模一样不太敢肯定,我们只看了一眼。”
李煦相信,这块令牌不可能有太多,寇家的管事们里肯定是不会有的,毕竟做生意也用不到寇骁的信物,那对方拿出这块令牌的用意只是为了让对方相信他们的身份。
而需要用这种东西来证明身份的,八成都是假冒的,但他还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拿出寇骁的名头来做生意呢?
33买买买
“你们的煤矿是从哪来的?产地在哪?售价多少?”李煦一连串问了好几个和煤矿有关的问题,不过涉及到商业密,对方却不肯了。
李茂盛捏着关节,朝他们走去,恶狠狠地警告道:“此地乃是南越寇家军军营,眼前这位是南越顺王,你们想清楚了再回话,胆敢隐瞒或是欺骗,定让你们尝尝地牢刑训的滋味。”
顺王是谁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哪怕有公文昭告天下,底层百姓也未必感兴趣,这几个异族人听到顺王的名头没有丝毫波动,听到刑训时才有些害怕。
李煦叫来一名士兵耳语几句,然后笑着让李茂盛退到一边,“几位不必惊慌,本王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与你们做生意而已,既然你们有煤矿可卖,想必也乐意卖给本王吧?”
“王爷真的?您要这煤矿何用?”
“想必你们不知,本王名下有数个工厂,都需要购进燃料,这煤矿是个不错的替代品,你们有多少产量本王都可以全买下。”
几人听到这话都有些动容,“此话当真?”
“自然,但价格方面就得好好谈谈了。”
他们这次运了十二车的矿石来,看着多,但真烧起来就不多了,李煦恨不得把所有熔炉的燃料都换成煤矿,自然是多多益善的。
“此物乃是我们从千里迢迢的蜀郡运过来的,虽然是山中挖出来的,但费力的很,您如果能全部买下,价格上可以给您一点优惠,之前我们卖给那位的价格是一百斤五两银,给您四两每百斤的价格如何?”
李煦脸上的笑容僵了一顺,然后摇头:“太贵了,一车煤矿少也有五百斤,也就是要二十两,本王要的可不止是几百车,你们自己算算,谁能拿出如此多的银两买个燃料,太贵了,本王还不如继续砍木柴来烧,南越最不缺的就是木柴。”
那羌人首领掰着指算了好久,大概也被成千上万两的数字惊到了,表情有些呆,“可是,从蜀郡运到南越,这过程不仅要雇佣车队和劳力,还要面临匪患之险,稍微不慎,就有生命危险,如果价格太低,在下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李煦状若认真地想了想,然后:“你的也有理,不如这样,你们可以在蜀郡准备好煤矿,本王派船过去运回来,如此一来,你们也省去来回的麻烦了,而且路上的风险也由本王承担,一交钱一交货,你觉得如何?”
几个羌人听完翻译脸上俱是一喜,这样一来,他们可就等于坐着数钱了,他们部族的那座山里就能挖出这矿石,只要挑下山就能卖出钱,可比种粮食或者做其他营生来钱快。
“那价格方面一百斤一两如何?”
李煦假装算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不如这样,煤矿的价格就以一百斤一两来算,但本王喜好蜀地的云锦和药材,不知阿里山首领可有渠道帮本王代购一些,只要品质好,价格方面好商量。”
云锦是贡品,市面上贩卖的不仅品质差许多,而且价格奇高,李煦看过样品后都没舍得买,他的制衣厂以后也是要做成衣生意的,如果阿里山能帮忙买到上等云锦,那双方以后可以长期合作。
“不知您想要什么药材?”
“麝香、白芍、杜仲、虫草、天麻、白芷、大黄、藏红花等等,只要是蜀地有的,都可以。”
阿里山和几个族人声交谈了几句,最后点头:“可以,价格方面您放心,绝对比市面便宜,我们兄弟几人可以亲自跑到外乡帮您收购,云锦不敢保证一定有,那是贡品,平日里也只有达官贵人才享用得到,我等未必能买到。”
“尽力而为即可。”李煦谈好了这件事,心情好了不少,“这里是军营,不宜饮酒,不如几位随本王进城,在城里玩几天,本王让人好好招待几位。”
阿里山等人长途跋涉来到南越,本来就身心俱疲,当然想休息几天,李煦提出这个建议正合心意,于是欣然同意了。
李煦让李茂盛做向导,再带上十个兵,护着这几个羌人在城里绕了好几圈,每日都在街上游荡,除了买买买就是吃吃喝喝,果真把人伺候的很到位。
姜秋明看出点苗头,私下问李煦,“王爷,您是想让他们招摇过市好引蛇出洞么?”
“差不多吧,本王看他们也不像谎,显然不知对方的真正身份,就算将人严刑拷打也查不出真相,不如换个法子,让对方主动找上门。”
“王爷高见,那不知您有何应对之策?若是对方露面可是要立即逮捕?”
“会和他们联系的一般都是管事之流,真正的主谋肯定不会轻易露面的,如果对方上钩,先不急着抓人,留着顺藤摸瓜。”
姜秋明点头,这样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但要悄无声息地跟踪,肯定还得专业人才出马才行,“军中有几位副将身不错,可否要让他们去跟踪?”
李煦本想让贺遵出马,既然寇家军有人,那再好不过了。
阿里山以前从不把南越放在眼里,觉得这地方落后贫穷,连羌族都不如,更不如蜀郡了,但这次来到闽州,真是令他刮目相看,那平整宽阔的大马路不知是用什么铺成的,竟然光洁的没有一点灰尘,下雨更不会泥泞,还有马路两边商铺林立,卖什么的都有。
李将还带他们去了李记食杂铺,一家专门卖各种吃食的铺子,东西五花八门,光闻着就让人流口水。
李将,这是顺王的产业,但他军饷有限,只能请各位吃点便宜的,于是,他给阿里山他们每人买了一只烤鸡,两串卤味,几个大肉粽,还有一桶冰镇过的啤酒,全是阿里山他们没吃过的东西。
烤鸡他们一路上都快吃吐了,原本并不想领情,但食杂铺的烤鸡不知加了什么调味料,竟然香极了,一口咬下去,皮香肉嫩,还有微微的辣味,太符合他们的口味了。
肉粽是李煦六月初时突然想起要做的,这个时空没有端午节,但是有一个初伏天的节日,意味着要进入炎夏,李煦便让人采了棕叶包粽子,做了大肉粽和豆沙馅的甜粽,第一天买的人比较多,第二天开始就有人去采棕叶自己做了,这东西看一眼就会,而且馅料可以随自己口味调整,做起来很方便。
啤酒则费了李煦一番功夫才酿出来的,而且做不到现代啤酒那么纯净,味道也更苦一些,不过冰镇过后喝起来很过瘾,又有点酒精,很受男士欢迎。
几个羌人并不喜欢啤酒,觉得不够火辣有劲,不过大夏天冰凉凉的一杯啤酒下肚,还是非常爽快的。
“这酒淡而无味,如果不是有冰块,送给我们也是不喝的。”一个羌族男人高声,然后拿出自己带来的烈酒,递给李茂盛,“李将军,你喝喝我们的酒,让你尝尝真正的酒是什么味儿。”
李茂盛不客气地喝了一口,又呛又辣的味道冲进胃里,呛得人都快流眼泪了,比辣椒还难以忍受。
见他这副模样,几个大男人哈哈大笑起来,阿里山拍着他的肩膀:“我看你也是北地人,长的人高马大,没想到还是个奶狗呢,以后来蜀郡,叔请你喝酒。”
李茂盛浑身都冒着汗,对烈酒敬谢不敏,“多谢好意,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啤酒。”
阿里山也不勉强,好奇地问:“这些东西都是王爷做出来的?”
“是王爷想出的方子,厨匠们做出来的,王爷日理万,怎会下厨做吃食?”就算会,李茂盛也不会告诉这些羌族人,那不是降低王爷的身份了吗?
走过李记食杂铺,阿里山等人看到了旧王府里的联排宿舍楼,砖红色的两层楼与众不同,格外招眼。
“那是什么房子?”阿里山指着宿舍楼问。
李茂盛抬着下巴炫耀道:“那是红砖楼,用砖与水泥盖起来的,南越独有,首领在别处可有看到过?”
“不曾,砖是什么?水泥又是何物?瞧着有点古怪,我族人也会用石头垒房子,但从未见过如此丑陋的,工匠偷工减料了吧?”
李茂盛翻了个白眼,“那是给王府员工住的宿舍楼,简陋是简陋了些,但住着可舒服了,王爷交代,这几日就让几位住在驿馆,驿馆那边也建了这样的楼房,几位可以自己感受一下。”
闽州城内日日都有地方在动工,王府的施工队伍越来越庞大,已经招收了数千名工人,一般都是一个老师傅带几个徒弟,等一个工程结束,徒弟也就能出师了,然后再招新人,这样一届一届地以老带新,很快就能培训出足够多的建筑工人了。
到时候,这些人就可以分出一部分带队外出做工程,以修桥铺路为主。
到了第二天,阿里山等人也不好意思再让李茂盛请客了,他们虽然不富裕,但这次煤矿的款项李煦已经结给他们了,十二车煤矿卖了一千多两,这可是一笔巨款。
于是第二天,几个羌族人很大方地回请了李茂盛和十个士兵,吃了一顿满是肉的大餐,李茂盛想起王爷交代的事情,吃饱喝足后将人带去逛商铺,什么东西稀奇看什么,什么东西贵推荐什么。
于是,在李茂盛的介绍下,几个羌族人在闽州城开启了买买买模式,制衣厂刚染出了一批正红色的绸缎,那红的发艳的颜色即使是大男人看了也心动,还有用珍珠镶嵌的凤冠,异常华美,阿里山他们自己是用不起这样的货色,但可以运回蜀郡卖啊,正好他们的十几辆车还空着呢。
加上瓷器、茶叶还有大量的香皂,足足塞满了十二辆车。
李煦看着回到自己中的银两笑得合不拢嘴,这样的合作对象可以多来几个,大家互惠互利,多省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