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助纣为虐
20助纣为虐
姜秋明眸子亮了,尽量平静地问:“王爷想扩军多少?”
“这得看岭南暴民有多少,派人去查一查,顺便找几个能会道的过去,如果他们想拉拢民众,尽量破坏了他,他们一群罪犯,就以性情残暴作为攻讦点,没人会喜欢暴政的。”李煦不熟悉那个钱旃林,不知道他的性格是否如传闻中一样残暴不仁,但他不可能让大燕倒台,国家安稳才是百姓安居乐业的首要条件。
他是真不喜欢打仗。
“对了,他自立为王的封号是什么?”
“周王。”纪韩宇回答道。
李煦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钱旃林所图不,不会局限在的岭南,而岭南往东往南是一片海域,往西是一片不毛之地,只有北边的南越会成为他们第一个目标。
“果真是不得不防。”寇骁也知道这其中的关键,特别幽怨地:“真是想累死老子,一天安生日子也没有。”
李煦瞥了他一眼,不顾两名属下在场,摸了摸他的脑袋,给他顺毛,“别气,你就把这当赚钱的途径,风险大,收益才高,这群暴民占地为王,第一件事肯定要抢夺富户,不知道又积累了多少财富。”
寇骁被他摸得舒服,眯着眼睛嘀咕了句:“本将军又不是土匪。”
“是是,咱们这是正当防卫,谁让这世上有野心的人那么多呢。”李煦也想叹气啊,他一个和平年代长大的社会好青年,怎么可能喜欢打仗,一打仗就要死人的。
寇骁看了眼灯光下如玉般莹润的青年,顿时余年欲念丛生,瞪了两个碍事的家伙问:“你们还有其他事情吗?”
两人对视一眼,又急忙撇开视线,齐声道:“无事了,属下告退。”
寇骁挥挥示意他们快滚,等人离开后一把抱住李煦亲了上去,“这聚少离多的日子真他娘的难熬。”
李煦承接着他的吻,等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才哑着声:“你是大将军,没必要每回都事必躬亲,先让下头的副将带兵去守着,他们应付不来你再去,总得给他们锻炼的会。”
寇骁明白他的话有道理,他刚接寇家军时,因为年纪,底下的人不服,才不得不事事冲在最前头,用自己的本事征服底下的将士,如今他位置坐稳了,确实该培养几个能独立带兵的副将了。
“实话,寇家军的底子还是太薄弱了,一群贫苦百姓出身,眼界有限,我底下的那些副将们最开始连字都不认识,兵法谋略更是狗屁,也就靠脑子还灵光些,碰上个阴险狡诈的,被怎么玩死都不知道。”
李煦安抚地抱着他的头,“你也那是以前,如今他们天天学习,每日进步一点,总是好事,而且对也不比你们优秀多少,你们好歹是正经百姓,人家可是一群罪犯。”
寇骁把脑袋靠在李煦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清冽的味道,“罪犯才更遭,你是不知道,那些个被流放的官员个个都精明的厉害,要不是阴沟里翻了船,此时还在鱼肉百姓呢,论脑子,我底下那群傻子十个也抵不了一个。”
李煦顺着他的话问:“那怎么办呢?”
寇骁无奈地叹了口气,“还好,南越有你这么个定海神针,无论哪方面,他们也玩不过你啊,要是再早两年,南越危矣。”
李煦轻声笑了起来,笑声传入寇骁的耳蜗,酥麻的让人全身一震,只听他贴着他的耳垂用软软的声音:“你这是恭维我啊,亏你拐弯抹角的,直接夸我聪明就好了。”
寇骁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抱着人去卧房,踢上门,将人丢到床上,“你何止聪明,简直是要妖孽。”
“若是妖孽又如何?”李煦想到自己确实是个李代桃僵的鬼魂,如果真与神佛,估计是容不下他的。
寇骁覆上去,咬着他的嘴唇:“那本将军就代表上天收了你”
“呵”
第二天一早,刘树站在门口敲响了房门,声音有些急促,“王爷,京中来信了。”
没过一会儿,是寇骁打开的门,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衣,腰带随便绑了一下,露出大片蜜色的胸膛,胸口上还能看到几块暧昧的痕迹,他伸:“拿来吧。”
刘树好几次都想告诫寇骁,让他在房事上温柔点,其实当初他发现他家王爷才是被那个的时候,他满心都崩溃了,看到寇骁都想冲上去咬一口。
他暗暗翻了白眼,:“时候不早了,将军您的亲卫已在门口等候了,王爷今日也是公务繁忙。”
寇骁哪能看不出他的九九,嘴角勾了勾,“知道了,不用担心你家殿下今日下不了床,去吧早膳端来吧。”
寇骁关上门,看到李煦已经坐起来了,不过确实有点精神不济,想来是昨夜累的,他把信递过去,又去卫生间给他拧了帕子擦脸,:“我瞧着刘公公什么都懂,年纪真是不学好。”
李煦撩起眼皮睃了他一眼,“得了,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还不都是你造成的。”
寇骁可不背这个锅,“明明昨夜缠着我不停的人是王爷你啊。”
李煦被他的老脸一红,帕子砸到他脸上,掀开被子下床,拿着信封去了隔壁,一大早就调情,他血气方刚可受不了。
信是雷骆寄回来的,他不仅当着杂货铺的掌柜,还负责京城的暗线,原本李煦还担心他年纪不够老练,结果叶长青去了京城调教一番后,对他赞不绝口,什么后生可畏,还特意交代李煦,过几年把雷骆交给他带。
信中提到了齐王回京后的事情,齐王是在二月到的扬州府,当时海贼已经撤离了西邮镇了,扬州府一片祥和。
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存在战事紧张的状态,所以齐王一到扬州就是吃喝玩乐,收各种孝敬,光是美人就收了几十个,一个个妖娆多姿,带着江南女子的婉约与柔美,着实让齐王新鲜了一阵。
万春林本就想投靠他,此时也不关心战事了,一心陪着齐王,只想把他哄高兴了。
但吃喝玩乐了几天后齐王就腻味了,他在京城也过得奢靡,这里的新鲜感也维持不了几天,而且他没忘记皇帝是让他来参与剿匪的,可现在他压根连海贼的毛都没看到一根,没有海贼就没有功劳,没有功劳就得不到皇帝的赞赏,他收再多的孝敬也抵不过皇帝的一句赞美。
李煦的人原本见他天天玩乐已经准备动了,他们没忘记王爷的交代,他们的目的就是来给齐王找麻烦的。
哪知道还没开始行动,这位齐王突然修身养性起来了,好几天都没迈出别院一步,再美的娇娘送进去也都放在一边,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那时候,齐王已经收起了轻浮,向万春林要求到前线慰问将士,与他们同吃同住,共同抗敌。
万春林心地问:“殿下,那些贼寇都已经退了,想必是不会再来了,下官正准备将府兵撤回来的。”
齐王不高兴了,“万大人,你怎么如此轻率,那伙海贼虽然不在岸上了,可有消息称他们还在海上,随时都可能来犯,你怎么能现在撤兵,不定他们等的就是这个。”
万春林不敢和他抬杠,自然是应和道:“是的,您的对,那”
“本王要去前线。”齐王斩钉截铁地,他此时还不知道来犯的海贼就是避风岛的人,避风岛这次攻打南越根本没给他们母子送消息,一来,是因为不完全信任他们,二来也是觉得南越离京城太远,这个消息无关紧要。
齐王走就走,万春林只要紧跟着他一起去了沿海,五万府兵撤回来了两万,剩余三万驻扎在余杭县外。
乔安之前并没有去迎接齐王,以战事紧迫,余杭县动荡不安离不开为由拒绝了万郡守的命令,好在万春林也需要有个人在这边接洽,就没发作他。
此时听到齐王要来余杭犒劳前线将士,乔安冷笑道:“这些府兵来了后好吃好喝,天天无所事事,连刀都没提过,需要犒劳什么?”
师爷也是气愤不已,但觉得也不是坏事,“大人,虽然此时没有战事,但百姓心里依旧不安的很,齐王毕竟是皇子,他来了也能起到安抚民心的作用,而且,这位齐王如今风头正劲,您在他面前多露露脸,也是有好处的。”
乔安冷笑道:“这位是个什么脾性你又不是没听过,怕是来了只会添乱,他若是有顺王的”乔安没有下去,心里却明白,自己的心已经偏向顺王了,看齐王只会越来越不顺眼。
师爷也知道这点,只好安慰道:“这也是咱们能做得了主的,他要来还能拒绝不成?”
齐王的仪驾在路上足足走了五天才抵达余杭,对外只齐王殿下要考察民情,于是走的比较慢,事实如何大家心里清楚。
齐王到了余杭果然第一时间去了军营,当着数万将士的面了一段激情高昂振奋人心的话语,将士们只知他是最受宠的皇子,亲临军营就已经很给面子了,自然兴奋不已,军号叫的响亮无比,全城都震动了。
乔安也在现场,他低下头掩盖了自己的不屑,等齐王从高台上下来,他迎上去问:“王爷是想住县衙后宅还是住在军营?”
万春林就在一旁,皱了皱眉,打断他问:“就没好点的住所?”
乔安低头道:“郡守大人见谅,余杭贫困,下官一时也不知该做何安排。”
万春林估计是早知道如此,对齐王道:“这城中有户富户,乐善好施,下官派人去借他家的庄子吧?”
齐王来这也不是为了住的,只:“随便即可。”然后就带着他的人与军中将领寒暄去了。
他如今在文官中已站稳脚跟,但身边却没有可用的武将,这扬州府的府兵再少也是肉,万春林明显是想投靠他的,但具体所知,各郡的府兵明面上归郡守指挥,但私底下还是听各部将领居多。
就如南越的寇家军,铁打的寇将军,流水的封王,是只认准寇家的。
齐王想到这,突然就有点想知道李煦现在日子过的如何,他感慨地问道:“都江南冬暖夏凉,这二月天已经是如此暖和了,不知南越该是如何的四季如春。”
乔安听他提起“南越”二字,眼皮一跳,淡淡地看着他。
万春林回答道:“南越多山少地,气候潮湿,并不是四季如春,如今也在倒春寒,应该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
“哦?那南越下雪吗?”
“听比较少,余杭这边的大雪也少,因此去年才会因天降大雪而闹了灾。”
“这样啊,这边去南越不知几日能到。”齐王着叹了口气:“皇兄近在眼前,本王想去探望探望他,也不知他这一年过的如何。”
万春林自然是不想去见李煦的,他当初和李煦几乎撕破脸了,而且听他在南越过的不错,但齐王肯定不想听这种话,他干脆不提。
“此去南越需攀高山,渡河流,没有识路的向导很容易在山中迷路,最快也要一个月吧。”
“这样啊,那就算了,正事要紧。”齐王并不愿意在扬州府浪费时间,他现在只想着能立功,然后堂堂正正地回京城。
他问乔安,“乔县令可知道那伙贼人如今身在何方?”
“在海上。”乔安肯定地回答。
“哦?你派人查探过?”
“是的,因西邮镇遭海贼屠戮,下官便有派人寻找海贼踪迹,他们出了海,但并未撤退,而是向南去了。”
“向南?那南越”齐王眸光一闪,想起最初这些海贼就是冲着南越去了,这么来,他们来扬州府应该只是走个过场,虚晃一枪,最终目的还是南越啊。
真是天助我也,李煦这会儿怕是焦头烂额了吧?
当初,他通过海贼想留下李煦的性命,结果对方办事不利没能成功,这次足有好几万人,应该能冲破南越的防线吧?
他面上担忧地:“也不知南越情况如何了,皇兄贵为南越封王,此时一定很着急,不如我们派兵去救援吧?”
万春林急忙劝阻:“万万不可,齐王心系百姓安危,情有可原,但各府兵没有皇命不能出界,这是历来的规矩。”
“可是”齐王为难地看着他:“难道就如此看着南越遭遇海贼袭击而不管吗?”
万春林笑道:“殿下,南越有寇家军呢,不会轻易被海贼击溃的。”
齐王叹了口气,也就不再什么了,但还是要求万春林派人去查看,如果南越真遭遇危难,他什么也要带兵去救的。
齐王算计的明白,只要李煦死了,他便可帅军去救援,不仅赢得了好名声,还能斩杀海贼立功,而且他想亲眼看到李煦死,否则他睡觉都无法睡得安稳。
别看李煦太子之位被废,齐王依旧不放心,总觉得这是条会咬人的毒蛇,不定什么时候就反咬他一口了,还是死了好。
齐王就如此在余杭住了几天,每天无所事事,连玩乐的项目也没有,渐渐就不耐烦了。
直到有消息来报,是海贼退走了,并没有在南越登陆,齐王傻眼了,愤怒地摔碎了一屋子的瓷器。
“他们为何会逃?可是被南越军士打跑的?”
传消息来的斥候并不知内情,只好:“闽州城太远,人只能在边界打听消息,只听海贼退了,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退的,不过肯定是寇家军打跑的。”
“不是海贼有好几万人吗?寇家军不过是一群新兵罢了。”
那人赞叹道:“也许是寇将军带兵如神。”
“放屁!你当海贼都是吃素的不成!”齐王心烦意乱,他又派人去打探,看南越是否有上折子请功,如果当真打了胜仗,必定有军报送往京城。
他觉得自己不能等了,如果海贼当真已经退走,他在扬州府就没意义了,并且这段时日一事无成,回去只会糟人耻笑。
他心念一动,让人偷偷去把万春林找人,屏退众人,和万春林了自己的想法。
等他完,万春林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问:“殿殿下,您您这是要”
“嘘!”齐王拍着他的肩膀:“万大人,你的诚意本王已经看到了,但是还不够,不知你可愿意助本王一臂之力?”
“这”万春林哪敢答应,三皇子竟然要他传递假消息,杀人冒充海贼,而这冒充的人自然只能是扬州府境内的百姓。
他虽然算不上什么好官,但从未想过做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
一时间,他看齐王的眼神都变了,心也开始动摇,早知道三皇子是这么疯狂的人物,他万万不敢招惹。
“万大人,您还真是个怜惜百姓的好官啊,既然你不肯帮忙就算了,是本王逾越了。”齐王笑眯眯地看着他,把他赶出了房间,后脚跟立马让人传出风声,就万春林行贿受贿,贪污公款,草菅人命,按律当诛。
万春林知道这消息是怎么来的,也知道自己因此得罪了齐王,他冷汗直流,招来心腹下属商议此事。
这种事肯定不能大肆宣扬,否则他只会死的更快,就算他出去没有证据也不会有人信的,而且他曾经算是顺王一脉,之前又大张旗鼓地接待过顺王,齐王只需要做点脚,就能给他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怎么办?”他急躁地问。
这心腹就是当初提议刺杀顺王向三皇子投诚的那一个,此时极为冷静地分析道:“其实大人没什么好顾虑的,齐王想立功,您帮他这一次不仅是帮他立了功,还等同于抓到了他的把柄,往后他只能重用您,这也是件好事。”
“放屁,他还可以过河拆桥!”万春林怒吼道。
“那您就得握证据,让他不敢对您下,这其实是一件双赢的事情,您得好好与齐王谈。”
万春林走来走去,想了许久,疑惑地问:“当真可行?”
“属下也只是提议,您可以考虑考虑,而且您可以在海上找个有渔民住的岛作为此次下的地点,那样的岛沿海多的是,随便找个与世隔绝的,就有一部分海贼在逃跑过程中上了这座岛,杀光了岛上的居民,您与齐王率军剿匪,其余的事不会有人知道的。”
万春林越想越可行,他是知道这样的海岛的,岛上都是渔民,一辈子与大海为伍,很少会踏上陆地,如果是这样的地方,就算死绝了也不会有人发现,毕竟每年夏季的台风,就可能摧毁一整个海岛。
因此这样的海岛,许多甚至没在郡守府的管辖范围内,没出现在大燕舆图上。
“好,就这么办!”
20败露
这件事根本瞒不过乔安,他是余杭县令,是否真有海贼逃窜到境内他比别人都清楚,因此当听到这个消息并且听齐王要领兵去剿匪时,他简直一头雾水。
“他们这是想做什么?哪来的逃匪?”乔安问师爷。
师爷也参不透这其中的玄,猜测道:“应该是齐王想虚报军情,然后假报功劳吧,这种事以前也不少见,齐王来这的目的不就是协助抗敌么?如果一点作为都没有,朝廷那边肯定有不好的风声的。”
乔安气得脸色发青,“他们可真敢做,就为了这么点名声居然造假,三军一动要耗费多少物资,就为了满足他的虚荣心。”
直到此时,乔安也没想过齐王非但要冒领军功,甚至是要制造一场“真实”的军功。
齐王随军出征了,乔安不在随行行列,万春林也不敢让其他官员随行,怕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更多,因此只挑了忠心于自己的一支万人府兵跟随。
但是就在大军出征一日后,一个人悄悄地潜进了县衙后院,在深夜爬进了乔安的屋子里。
“什么人?”乔安吓了一跳,正要高声喊人就被人捂住了嘴巴,然后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乔大人,是我,别出声。”
乔安点点头,等对方放开他才转头看着他问:“是你?可是顺王有事吩咐?”原来半夜溜进来的是这段时间给乔安送信的差役。
“大人”差役脸色非常难看,浑身裹着怒气,话都不出来。
乔安给他倒了杯水,让他慢慢,差役抹了把脸,愤怒地道:“大人,人来的路上遇上了扬州府兵,便乔装混了进去,然后无意间偷听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乔安知道这件事绝对不简单,他心里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是想不明白而已。
只听差役:“您可知齐王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吗?他们要将一座海岛上的渔民以海贼的名义杀了,冒充海贼立功,那座海岛上有渔民七百多人,齐王嫌人数太少,让万春林再找个大一点的岛,万春林怕人多的岛屿不够偏僻,与齐王争论了起来。”
乔安傻眼了,一股冷气从骨子里冒出来,“他们他们怎么敢?他们疯了吗?”
“是啊,他们一定是疯了!乔大人,怎么办?”差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他听完这事情后就立马逃出来了,原本是想返回南越报给顺王的,可他知道这里不归顺王管,而且他们的兵也都追缴海贼去了,根本腾不出人,就算有人,等他们来也太迟了,所以才来找乔安。
乔安跌坐在椅子上,他脑子乱的很,一半是愤怒,一半是悲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什么。
这就是皇帝看中的皇子啊,如此卑劣,如此残暴,这样的人将来若是登基为帝,又该是何等的残暴不仁。
“怎么办啊乔大人?”差役急的都快哭了。
乔安看着他焦急悲痛的神情,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问:“你叫什么名字?”
“人张义,乔大人,人命关天啊,这可如何是好?”
乔安低声:“你一个南越普通的吏都知道人命关天,可他们他们却敢视人命为草芥,这是何道理?他们真是胆大包天!罪该万死!”
乔安去拿了点碎银子递给张义:“你走吧,这件事就当没看到,回去之后告诉顺王一声即可,若是算了,你趁夜离开吧,免得牵连到你。”
张义知道自己帮不上忙,收下他的银子急忙走了,他想,还是尽快回去告诉王爷吧,乔大人只是一个的县令,他能怎么办呢?
乔安在房中独坐到天明,天明后,他打开房门,穿着官服,戴着官帽,精神抖擞地走出来。
他去后院看了家人,让他们即刻收拾好行李带着奴仆离开余杭,家人以为海贼又打来了,来不及询问就被护送出城了。
乔安招来师爷和信得过的下属,将齐王的打算告知他们,引得众人愤怒不已,等大家发泄完,他问一个问题:“你们,本官是该等他们做下这天大的恶事握证据上告朝廷,让齐王失去民心永无翻身之日好,还是想尽一切方法救那一岛百姓好?”
他:“前者,牺牲数百人救天下苍生,后者,牺牲我等,可能也许能救下他们吧。”乔安苦笑道:“当然,就算此次不成,他们完全可以杀了我们这几个知情人后再选择下一个目标,我们挡不住的。”
师爷看了大家一眼,:“大人,不如兵分两路,您上京告御状,我等去救人。”
其实他们都知道,这两边都不可能成功,告御状哪里是那么好告的,以赵家的权势,他也许根本进不了宫,而救人更是妄想,那边可是有一万府兵呢。
但即使不成功他们还是要做,否则他们良心不安。
“那就”
“等等!”一个声音打断了乔安的话,他抬头,见一个面带微笑的黑瘦青年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众人大吃一惊,忙将人团团围住,“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青年笑着推开眼前的刀剑,对乔安拱道:“乔大人,许久不见,您不认得我了?”
“你是?”乔安盯着他看了许久,确定自己不认识这号人物。
青年摸着自己的脸叹气:“原来我真的变化如此大,哎不这个了,我乃顺王麾下一名人物,奉命来扬州府办事的,得知了你们刚才的事情,特来献计。”
听他提起顺王,乔安突然灵一动,指着他:“你是”一个人,再怎么变也不可能当真变成两个人,乔安之前只是没联系到那个人身上而已。
青年,也就是叶长青点点头,“哎哎,知道了也别出来,咱们来正事吧。”
乔安将主位让出来,恭敬地问:“不知大人有何高见?”
“高见没有,只有几个不入流的点子。”叶长青眨眨眼,:“这件事要想制止最好的办法就是宣扬出去,让他们不敢动,但他们不动的话,这就是谣言,不仅没人信反而会被齐王利用,他只要是有人故意散播谣言针对他就能取得天下百姓的好感,而背锅的人最可能就是顺王了。”
乔安皱着眉头问:“这不好,岂能因此拖累顺王的名声。”
“想必顺王是不在乎这点名声的,但如此一来,齐王不用做坏事反而挣得了好名声,这太便宜他了。”
“所以呢?”
“所以,在散播消息的同时咱们还得做点其他事情。”
“比如?”
“比如,让齐王真正的吃点苦头,他这段日子修身养性,我们一直没找着会接近他,太失败了。”
乔安嘴角一抽,试探着问:“不知大人此次来扬州府的目的是?”
“这个不值一提。”叶长青多看了乔安几眼,因为乔安也是他来这里的目的之一,顺王要帮他升官,这种好事当事人却不知道。
叶长青暗暗感慨:王爷真是做好事不留名的真伟人!
“接着,既然齐王想屠戮一岛百姓冒充海贼,那咱们不如将计就计,引齐王上岛,再利用地理优势阻断那一万府兵,让齐王身陷海贼中。”
“哪来的海贼?”乔安问。
“他们报上来的消息不是有一股千人左右的海贼在逃跑过程中逃窜到了沿海一带么?在下有办法弄来近千人,就冒充海贼好了。”
“这不太妥当吧。”哪有自己人冒充海贼的。
“情况紧急,不得已而为之,乔大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也没更好的办法了吧?”
乔安点点头,他不仅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且非常赞同叶长青以暴制暴,“不知我等能做什么事?”
“唔,那乔大人就负责散播消息吧,这扬州府我们不熟,最好是让消息扩大些。”叶长青嘴角挂着笑,但笑容有点冷。
“下官明白了。”
之后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消息传出后,百姓们半信半疑,但沿海一带的百姓自发地组织人巡逻,一旦看到府兵立即将消息传递出去,他们也是怕了,历史上这种事情可不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多防着点总是好的。
齐王得知消息泄露后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万春林,差点没活剐了他,但队伍到了这里万万不可能回头的,否则只会证实了谣言是真的,所以,他必须分出一部分自己人冒充海贼佯装攻岛,再带人把海贼赶跑,杀人是别想了,能把事情圆过去就算成功了。
因为是做戏,齐王觉得也没必要动用上万府兵,他从自己随行的人中抽调部分冒充海贼,坐着船在海上虚晃一圈,再把消息扩大传出去,然后抽调两千府兵随他上岛,对外宣称自己以身诱敌,不成功便成仁。
叶长青先一步解决了齐王的随从,在岛上那一刻,他是想过将齐王弄死在海岛上的,就凭他敢杀百姓冒认军功,叶长青就想他死,可他最后并没有要齐王的命,这个人死在这里只会带来无限后患。
但齐王也没好过,他被“海贼”俘虏并且带出了大海,叶长青将他丢在一艘独木舟由大船牵引着在海上漂泊了五天五夜,滴水未给,食物更是没有,不仅如此,时不时有人往他身旁射出一箭,让他连睡觉都无法安睡。
折磨到剩一口气,叶长青才将人送上岸,并且在他身上绑了一封信,写着:这种蠢货,我等不屑杀之,还是留着祸害大燕百姓吧,哈哈!
齐王奄奄一息,在余杭休养了半个多月才从鬼门关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彻查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他把目标锁定在万春林身上,一来这人曾经是顺王的人,二来,当初他提出这个计划时万春林第一反应是拒绝的,所以最有可能出卖他的人就是万春林。
有李煦的人在一旁火上浇油,要证据给证据,要证人给证人,齐王很快就证实了万春林出卖他的事情,将一切恨意都加注在万春林身上。
万春林必死无疑,这是李煦得到消息后就知道的,他让人撤了回来,之后的事情无需他们动了,齐王会给出一个满意的结果的。
扬州府的动荡一直持续了两个月,直到万春林因勾结海贼的罪名满门抄斩,新的郡守上任后才落下帷幕,乔安因为在齐王受伤期间刷足了好感而得了晋升,没让李煦花费一分银子。
齐王彻底养好身体后才回京,他信心满满的来,灰溜溜地回去,全扬州府的百姓因为不确定他是否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而防备着他,据他离开的那一天,连送行的人都没有。
谣言一直都在,这件事真相如何没有人能得清,有人那个海岛上的渔民确实全死了,一场大火把什么都烧干净了,也不知他们是死在自己人中还是死在海贼里。
有人,齐王其实不是被海贼掳走的,而是被万大人扣押了,就因为万大人不赞同他杀人冒功。
有人,万大人是被冤枉的,他根本没有勾结海贼,因为没有动,勾结海贼对他有什么好处?不过是因为得罪了齐王才被安上罪名抄家灭族而已。
李煦看完信便递给寇骁,“这次齐王栽了个跟头,名声彻底臭了,皇帝罚他跪在宗庙面壁思过,没有期限,赵家估计会想方设法把舆论转回来。”
寇骁回来后才听齐王的事情,对此人甚为厌恶,丢开信件:“叶长青就该把他丢进海里喂鱼,这种东西还让他活着继续作孽吗?”
李煦安抚道:“如果他死在海上事情就闹大了,真查下来难保不出纰漏,想要他的命以后随时都可以,不急于一时。”
寇骁想到万春林的下场,对李煦报复的段有了新的认识,别人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家殿下却是借刀杀人,杀人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