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抽奖
22抽奖
一辆辆马车驶向顺王府,城里的水泥路修建的四通八达,已经不止原先的那两条了,马车轮又是新款式,在平坦的路上行驶,根本感觉不到颠簸。
顺王府周围原先是一片荒地,王府还没建好,这周边的地就高价被人买去了,如今也建起了宅子,基本都是达官贵人的,只为了离顺王府近一些,邻里往来,总比陌生人强。
谢家就在这附近建了栋新宅子,里头住着谢当家的长子一家,长子是要继承家业的,虽然能力有限,但只要向顺王靠拢,总少不了他的好处。
谢当家昨夜住在长子家中,今日一大早就带着家人和礼物登门拜访了,李煦正好有事找他,将他与长子一同叫进了书房。
“坐。”李煦指着书房的座椅。
谢当家也不是第一次被召见了,知道顺王没那么多规矩,便带着儿子坐下了,李煦见过谢家大郎,是个很普通的男人,三十几岁的年纪,坐在那没什么存在感,但既然谢当家把人带来,明还是属意让他继承家业的。
李煦与他们寒暄了两句,便直接:“本王看寇家军中还有不少单身男子未娶妻,城中也有适龄女子未婚配,想找时间办个赏花宴,让各家相看相看,如果能成好事,也是一件功德。”
谢当家脑子迅速转了一遍,想自己家中是否有适婚的子孙,但很可惜,就算有适龄的,也已经定亲了。
他暗暗猜测王爷办这个宴会的用意,总不能真是关心军中没有娶妻的男子吧?
难道是因为寇将军?要全南越最急需娶妻的人是谁,一定是寇将军无疑了,寇家老太爷为此不知道伤了多少神,求神拜佛都没用,外头那些原本想嫁入寇府的女子也一个个嫁人了,谁都没等到寇将军的垂青。
可如果是为了寇将军,不是应该更直接一些吗,寇将军可不喜欢这种把戏,他自己没看上的,谁介绍都没用。
李煦不知道短短时间内他脑海里已经千回百转了,:“时间就定在元宵前后吧,正好各家都有空,赏花宴改成赏灯会,灯会你可以找郡守府一同办理,也算弥补去年缺失的灯会。”
谢当家捅了儿子一下,站起来高兴地应承道:“您放心,一定办的妥妥当当的,王爷的婚期定在何时,到时候也让全城百姓一起高兴高兴。”
提起这个,李煦脸上的笑容就没那么真诚了,“这个以后再,不急。”
宾客们陆续到了,李煦也不能一直躲在书房,完了事情就带着他们出去了。
自从官员增加了考核奖金,年底就变得格外令人期待,如今奖金到,福利也发了,衙门也下了印,所以大家都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各个衙门的官员凑在一起,总要先问问:你今年发了多少钱啊,福利发的是什么啊?
南越的官员一直比较穷,如果不靠家族不靠贪污,两袖清风的大有人在。
今年年初打了场漂亮的胜仗,年末又有平叛的功绩,只要不自己作死,今年大家都发了不少钱。
“全靠王爷领导有方啊。”有官员感慨道,顺王没来南越前,当官的只要俸禄能及时到位就烧高香了,可不敢想其他。
“今年新出的这个棉布当真不错,虽然不够华丽,但布料细腻,我家夫人,给婴儿做衣裳都使得。”
“那可不是,今年织出来的棉布全都内部消耗了,一匹没往外卖,王爷最先想着的还是自己人啊。”
“连这棉花也是王爷命人种的,等明年扩大种植,这种布销到外地,肯定会被哄抢一空,大家哪天看到布坊开始卖这种布,记得通知在下,得先屯几匹。”
“我还想让家里的管事运一船去外地贩卖呢,这生意稳赚不赔,就不知道王爷是否能允许。”
“这你放心,王爷过,官员只要不以权谋私,要做生意也不拦着,不过最好是在外地,否则不清。”
“那我也得筹划筹划,一大家子要养活,没点产业可不行,如果能搭上王府的顺风船,这买卖稳赚不赔的,就怕到时候大家都这么想,人多粥少,不够分的。”
“所以啊,大家都想方设法和王府的管事拉关系,几位大管事是雷家的不用想,但下头那些平民出身或者匠人出身的应该很好拉拢吧?”
“快别做梦了,就是那些人才最难收买,他们认准了王爷,一言一行都按王府规矩来,但凡谁逾矩了,都会被捅出来,人人唾弃,胆子再大也不敢收这种钱,不过你们难道不觉得可以另辟蹊径吗?”
“怎么?”
“王爷最信任的人是谁?”
“应该是刘总管和穆侍卫吧?他俩可是王爷的心腹。”话刚完就有人反驳了,“这二位更别想了,他俩眼界多高啊,记得上回有个官员犯事,他家人求到刘总管那,送了一整盒的珍珠还有玉石,结果被刘总管当众丢出来了,他还,这种东西就想贿赂他,门都没有,普通货色他可看不上眼。”
“嘿,那肯定的,听刘总管的珍珠都是磨成粉用来敷脸的,我家夫人都没舍得这么用呢。”
“不能比不能比,刚才那人呢?另辟蹊径那个究竟是哪条蹊径啊?”
那人摸着胡子自得一笑,“你们都想岔了,王爷最信任的人还有寇将军啊。”
话音刚落,众人齐齐鄙视道:“什么鬼主意,还不如直接给王爷送礼呢,寇将军那是能被收买的吗?”
那人不服气地反驳:“寇将军怎么就不收贿赂了?寇将军往年可没少让人往军营送东西。”
“那也是送给寇家军的,与寇将军可没什么关系,他还得感恩回报你吗?”
刚才话的人依旧不服气,他觉得寇将军以往段强硬全是因为时事所需,如今南越太平安稳,又有顺王撑着天,所有人都看得出寇将军脾气软和了许多,如今的寇将军可不是昔日的寇将军了。
只是没人敢去开这个先例而已,也没人知道寇将军到底喜欢什么。
金银珠宝、美人玉石,似乎就没他看得上眼的,若是找不到他的心头好,送什么都是白搭。
李煦现身,众位官员忙停下交谈,齐齐跪拜。
李煦把这场宴席办成了年终尾牙,这些官员们就是他的员工,他特意选了几个今年表现突出的官员点名表扬,还赏赐了额外的礼品,这是众人事先不知情的环节,一个个羡慕的眼睛都绿了。
这几位官员品级有高有低,年纪也大不一,做出的政绩却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因此除了对他们表示恭贺,也找不出茬来。
李煦作为封地的主人,足以睥睨南越众生,但他并没有把姿态摆的太高,无论是君主也好,权贵也罢,那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都是适用的,历史上被推翻的政权太多了。
李煦不知道该怎么做个合格的君主,但他知道怎么管理员工,有赏有罚,有规有矩,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也别太看轻底下的人,任何人只要安排在适合的位置都能发光发热,再给点甜头和鼓励,他们就能自发续电。
总体来,南越的官员和百姓比起现代的员工好管理多了,百姓愚昧却也纯朴老实,官员心思重但也好管教,至少不像现代,一言不合就提辞职,管你是什么总,这里的官员可不会有这种心思。
结束了表彰,李煦还弄了个抽奖,权当娱乐,奖品的丰富程度和诡异程度令人大开眼界,其中居然有一个奖品是带薪休假一个月。
在这时代,官员也有休息日,但可没有做五休二,也没有年休假,他们一年到头休息的日子加起来也没几天,因为大多数的休息日都在加班,还没有加班费。
李煦觉得自己太像周扒皮了,可大环境是这样,他也不可能去改,于是就有了这个奖项。
除了休假,还有个奖品叫:公费进修一年,大家听到这奖品都一头雾水,公费好理解,但进修什么?去哪进修?
这是李煦为雷鸣出游准备的跟班,雷鸣身边除了年轻学子,总要有善于与人打交道的政客,李煦思来想去,觉得从官员中选一个就挺好,人选是谁都无所谓,不好再换就是了,于是他把这个加到奖项里,只是为了少搞一次抽签而已。
其余的,像是:未来三年考核为优则可升官一级;择优录用其家族子弟一名;李记杂货铺提货券一张;最新款马车一架足足有十几项奖品列出来,无论哪个都新奇的让人想收入囊中。
抽奖的人都是高官,一人抽一个,一共设了十个奖,不存在暗箱操作的可能,全凭运气了。
“三年考核为优就能升官,要是能抽中这个就好了,我都五年没挪过位置了,年年考评为上等,会难寻啊。”
“像咱我们这样的吏,整个闽州城好几百人呢,谁都等着升官,哪那么容易,而且每回晋升总是底下各县的大老爷们往郡守府里挤,可轮不到我们。”
“是吧,所以希望能中奖,若是中了,就能下放地方做个县令,不用看人脸色行事,多好啊。”
“好是好,但一县父母官岂是那么好当的,现在好歹有人替咱们拿主意,等自己当家作主了,就知道有多难了,大事事都要做决策,我可做不来。”
奖项陆续开出,中奖的人欢呼雀跃,没中的自然惋惜叹气,李煦对其他的奖项都不在意,就是想看看谁会抽中那个进修名额。
他想,万一是纪韩宇中了,那他要找什么理由把人换下来呢?
这个奖不算大奖,所以排在第三个,抽奖人是郭孚,是被众位副将推出来的,他气旺,也许能抽中自己人。
赵刚拽着姜秋明问:“姜军师,您这个公费进修是做什么的,文官还可以去深造学习,咱们武将难道要去其他军营学习指挥打仗?”
姜军师猜测,这是王爷特意给文官设置的福利,也许他上有什么好的空缺可以给自己人,这个空缺品级不高,于是便用抽签的方式决定人选,看看那些翘首张望的文官们,恨不得能长一双透视眼。
“千人中选一,肯定抽不到你我,你管那么多作甚?”姜秋明也对那些奖品恋恋不忘,可他知道中奖概率太低,还是不指望了。
郭孚把伸进纸箱里搅了搅,里头都是折叠起来的纸条,摸过去都一样,真是一点作弊的会都没有,于是随取了一张出来,看看哪个好运的人被抽中。
刘树站在一旁唱票,接过纸条展开一看,还是还是个熟人,于是抬起头朝那边笑了起来:“姜军师,您中奖了呢,郭副将的气真是旺啊!”
姜秋明正和赵刚话,听到这话愣住了,然后又瞥了顺王一眼,以为他会什么,结果对方只是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就点头表示赞同了这个结果。
姜秋明暗暗想到:难道自己猜错了?
他上去领取了这个奖,是一张顺王亲笔写的文书,盖了公章和私章,只是内容含糊不清,并没有是进修什么。
姜秋明想,反正只有一年时间,就算让他去岭南做个的县令也是可以的,全当为王爷效劳了。
李煦没想到会是姜秋明中了这个奖,稍作犹豫就觉得这个人选比他之前选出来的都好,姜秋明此人,文学功底深厚,擅长谋略,擅交际,脑子灵活的很,出门在外,有他在也不用担心吃亏,人选没话。
可是,他该怎么向寇骁交代呢?挖走了他的军师,他会不会气晕过去?
他问一旁的贺遵:“你知道寇将军去哪了吗?”
贺遵摇头表示不知,李煦嘀咕道:“是要找娱乐节目来,怎么连人影都见不着?”
等所有的奖都抽完,李煦站出来对中奖者表示恭喜,“所有奖项均承诺有效,设置了期限的可以到时候找刘总管兑现,若是觉得自己中的奖项不符合心意的,可以与他人调换,只要双方自愿即可。”
李煦又看了姜秋明一眼,不知道他会不会找人换掉里的奖项,公费进修听起来很好,但其实是出门吃苦的活,以李煦对姜秋明的了解,这人龟毛又洁癖,估计很难适应出门远游的生活。
姜秋明被看得不明所以,他越发确定这个奖项不是他该拿的,不过他这个人天生喜欢挑战,既然顺王没明,他只当不知道就是了,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进修会让顺王为难。
等抽奖结束,午宴也要开始了,李煦让大家入座,吩咐厨房上菜,同时让人去找寇骁,这种日子他要是没在场,百官们不知道该怎么想了。
很快,有人来回复:“王爷,寇将军让您先吃着,不必等他,他有事迟些来。”
李煦更加诧异了,寇骁并不是不守时的人,今天这样的日子不会无缘无故缺席,难道是被寇家叫回去了?
“你找到他的时候他在哪?在做什么?”
那人为难地:“将军不让人,您一会就知道了,不过他人在府中,王爷不必担忧。”
李煦才不担心寇骁的安全,只是好奇他在做什么而已,不过既然就在家里,应该有他的理由吧?
229商定
李煦等着寇骁给自己惊喜,可直到菜陆续上桌,他也没瞧见寇骁的人影,他暗忖:难道是他想不出什么玩乐的项目所以不敢出来了?
他又招了下人过来,吩咐道:“去请寇将军,就本王让他来敬酒。”
那下人刚转个身,就惊喜地:“王爷,寇将军来了!”
李煦抬头看去,果真见一身新衣的寇将军大步走来,里还扛着一柄枪,那是他的传家宝,寇家几代传下来的武器。
众官员见寇将军带着武器来狠狠地吓了一跳,以为谁犯了事寇将军要大开杀戒,结果他往顺王面前一站,朝他拱道:“王爷,今日大喜,末将给您舞一段吧?”
李煦笑看着他,为难他问:“喜从何来啊?”
“过了年您就又涨一岁了,这也是喜事啊,而且宾客云集,难道不是喜事?”
“行吧,那本王给寇将军吹箫助兴?”李煦也来了兴致,本来应该弹琴,但他不会,吹箫勉强会一点,能吹一曲“沧海一声笑”。
寇骁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自然是点头答应的,客人们就更开心了,居然能看到南越的两大顶梁柱合作表演,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会。
热烈的掌声响起,李煦想推辞已经不能了,于是让人找了一柄箫来,试了几个音,发现与他曾经用过的不太一样,但原理还是一样的,只要熟悉了音调就不难了。
“开始吧。”李煦坐到高台的一角,将偌大的舞台让给寇骁,寇骁耍了个花枪,朝李煦做了个揖,做了个准备开始的起始式。
箫声起,是大家陌生的曲调,不过很激情高昂,随着乐声的起伏,寇将军中的长枪仿佛多了灵魂,时而刺出,时而婉转,随着寇骁流畅的身姿舞出一道优美的残影。
很少人见过寇骁在战场上的英勇身姿,他们有见过寇将军杀人,但那动作都是极其利落的砍刺,血腥残暴,丝毫没有美感,而眼前这场枪舞,却非常优美,虽然有杀气横溢,但更多的是视觉享受。
李煦也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舞动的身影,修长的身形比那柄枪更像枪,威武的气势比那柄枪更有杀伤力,让人既想看又觉得恐惧,这大概就是男人刚柔并济的一种表现吧。
一曲毕,舞动的身影也收枪停下招式,身形稳当,衣袍丝毫不乱,连头发丝都依旧整齐如新,丝毫看不出刚才有过激烈的行动。
掌声热烈,还有年轻将士们兴奋的嚎叫,被这些武将带动,文官们也很给面子的吹起口哨,或是尖叫几声。
两人从高台上下来,一前一后走的极近,同样的风姿卓越,同样的青年才俊,如果忽略性别,实在是一对非常登对的璧人。
有官员声感慨道:“人与人的差距真是太明显了,世上有如顺王与寇将军这样的奇才,也有我等这样的庸人,也不知能有如此优秀的子孙是种什么体验?”
“这话得问皇上或者寇老太爷,皇上咱们问不到,寇家的老太爷估计不会赞同你的观点,我一直觉得寇老太爷眼睛有点瞎。”
“可不是,有如此子孙,还有什么好愁的。”
有人不赞同地反驳道:“自家人才知自家事,光是寇将军不娶妻这条就足够长辈愁白头发了,换成是你孙子你不愁啊?”
“这个还真是呵呵。”那人尴尬地笑笑,想来这世上的人总没那么完美的。
不知顺王又有什么样的缺点。
“顺王娶妻应该就是今年了吧?也不知到时候会有多热闹,以王爷的聪慧能干,一定会是有史以来最惊艳世人的婚礼吧?”
大家都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却不知他们的王爷还真给他们准备了一场旷世婚礼,从新娘到婚礼都是那么惊奇怪诞。
李煦和寇骁落座,李煦举杯开席,然后低头打趣寇骁道:“你所谓的玩乐就是这个吗?没想到寇将军还会亲自上场娱乐众人。”
寇骁叹气道:“原本想舞狮,结果被人抢先一步,还想给您唱一段戏,结果又被人抢先了,只好弄个简单的,不算辱没了王爷的双眼吧?”
“当然不会,能亲眼见到寇将军的舞,是本王三生有幸。”李煦倒了杯酒,朝寇骁举杯,两人碰了碰酒杯,对视一笑,默契十足地别开双眼。
这餐饭吃的宾主尽欢,尤其是得了奖的那些人,就算只吃白饭也觉得是美味佳肴。
饭后,李煦留雷鸣和姜秋明下来,让其余人散了,吃饱喝足的姜军师立马灌了一杯浓茶,保持头脑清醒,否则被顺王拐了都不知道。
两人进了王爷的书房,又有下人端来茶水和糕点,寇骁也坐在一旁,他不知道李煦的打算,所以不知道姜秋明抽中这个奖意味着什么,这时候撑着脑袋疑惑地等着李煦开口。
李煦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一点情欲的色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朝寇骁翻了个白眼,干咳一声:“请二位来是有件事要告知二位,同时也要征求你们的意见。”
雷鸣和姜秋明立即起身作揖,“王爷尽管吩咐,属下一定照办。”
李煦对雷鸣:“雷大人提了好几回致仕的事情,本王一直没应允,是因为本王有件事一直没想好,如今倒是各方面都安排妥当了,只看雷大人的意思。”
“您。”
“雷大人辞去郡守一职后是要游历天下是吗?”
雷鸣不明所以,点头道:“是有此打算。”
“那本王给你安排一条向上的道路如何?”
雷鸣看了寇骁一眼,见他到此表情也没变过,不知事先知不知情,不过顺王总不会害他,于是点头:“王爷请。”
“是这样的,本王深感南越的文人墨客太少,而且名声不显,外人提起南越,只知有寇将军这个武将,却不知还有才学兼备的大儒,雷大人可愿意成为南越的大儒?做个表率?”
“不不”雷鸣没成想会听到这么一番话,吓得满头大汗:“王爷您笑了,下官下官的才学着实一般,当不得大儒啊,这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寇骁也表示惊讶,雷鸣什么水平他太清楚了,他商户出身,才学着实一般,只是懂实务,所以政事上还行,但要有多高深的文学造诣就太夸张了。
“王爷,不可啊,这话传出去要让人笑话的。”雷鸣自嘲地笑笑,“下官的水平恐怕连纪大人都不如,可不敢当什么大儒。”
“雷大人。”李煦严肃地看着他,“本王不是在开玩笑,学识是靠积累的,雷大人以前只是没时间学习而已,你接触过的文人墨客那么多,他们是什么水平你也知道,文无第一,多数时候人们并非是败给了学识,而是败给了口才,雷大人要对自己有信心。
而且,本王会给你选一支专业的团队,他们擅长各个领域的知识,能弥补你的不足,你可以向他们学习,一年不够就两年,夜以继日的学习难道还怕自己比不上一个年轻人?还有姜军师”李煦看向姜秋明,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姜军师运气好,抽中了公费进修的奖项,那是本王给雷大人准备的助,要与他一同游学的,一切费用由王府报销,不知姜军师可愿意走一趟?”
姜秋明恍然大悟,原来顺王是这个意思,那这个位置是他还是别人其实没多大的区别,他这个助应该更多的是解决这个队伍生活上的问题。
“王爷觉得属下合适吗?”姜秋明主要是想知道顺王对他这个人选是否满意。
“再合适不过了。”李煦笑着点头:“原本本王是想选个官职不高但擅长人际的官一起去的,但论交际,没有比姜军师更出色的了,而且,姜军师在军法方面的才学别人更比不上,也是雷大人要学的。”
雷鸣和姜秋明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期待,这一趟游历白了就是王爷想让他们打出名声,为南越造势,可想而知,他们要见许多文人墨客,要与他们高谈阔论,不仅不能怯场,还要用学识和气度征服他们,想想真是振奋人心啊。
“王爷,您觉得我们可行?”雷鸣还是不太自信。
“只要雷大人足够勤奋,就一定可行,你不缺阅历,缺的只是知识的补充,每天抽点时间学一点,就比绝大多数人优秀了。”
姜秋明实在佩服顺王的脑子,怎么能想出这种方法来创造学神呢,如果运作妥当,雷鸣绝对会像他的名字一样一鸣惊人的。
他不知道那些举世闻名的大文豪是否拥有真才实学,但在这个信息传递艰难的时代,要想举世闻名是多么不容易啊,合理的运作和宣传绝对是必要的。
姜秋明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他想了想,:“王爷是否配备了擅长传递消息的人?”
李煦“哦”了一声:“你考虑的对,本王会给你们选两名灵的随从的,此外,你们要带多少随从出门可以自行决定,寇家军中选出一百名护卫随行,保护你们的安全,若是遇到危险,不惜一切代价逃生,不必顾虑太多,一切有本王善后。”
他又叮嘱:“出门在外,一切以自身安危为先,不必太在乎颜面与声誉,本王虽然想要个声名大噪的大学士,但前提是你们安全回来,否则这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你们还有问题吗?”李煦问。
姜秋明把目光投向寇骁,征求他的意见:“行与不行还得将军了算,将军肯放人吗?”姜秋明寻思着,以这二人的关系,寇将军肯定不会反对。
果然,对方想也不想就同意了,“你去吧,出门在外,有你在也放心些,出去涨涨见识也好。”
姜秋明哭丧着脸问:“属下走了,军中事物可有人接?将军可要寻找新人接替军师一职?”
“岭南动乱已平,海上也风平浪静,暂时不会有战事,接下来寇家军以训练为主,军师一职空缺也无妨,你安心去吧。”
姜秋明总有一种被赶出家门的忧伤感,不过有会走出南越到处看看,确实是一件很吸引人的事情。
他想知道南越之外的地域是什么样的,想见识一马平川的平原,浩荡无边的草原,还有书籍上记载的名胜古迹,想想都激动人心。
不过,“一年时间能完成任务吗?属下觉得,没有三年五载很难达到目的。”
李煦告诉他,“具体时间不好定,一年后你若想回来也可,在外历练一年,想必也能锻炼出几个擅长交际的。”
姜秋明哀怨了,王爷这是用完就丢的意思吗?“不知这趟出门听谁的?文人相轻,他们可愿意听从领队号令?”
李煦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解释:“雷大人官职最高,以他为首,年轻人都是从各家选出来的饱读诗书的子弟,傲气在所难免,不过雷大人的话还是会听的,而且出了门,他们就是普通人,遭遇几次挫折就会成长起来了。”
姜秋明不知道哪些倒霉孩子被选中,按顺王的意思,就是要让这群富家子弟出门吃苦的,希望他们承受得起吧。
敲定了出门的时间后,李煦又交代雷鸣,“军师尚未娶妻,雷大人此行不妨给他寻个如花美眷。”
姜秋明没料到顺王还关心他的人生大事,打趣道:“南越的女子属下看不上,也不知道外地的女子是否有让属下心动的,若是没有,单身也无妨,有寇将军这个榜样在,也无人觉得属下出格。”
李煦很想,你看上的姑娘未必能看上你啊,眼光太高可不好。
230礼物
李煦让他二人回去做准备,要离家远行,不仅要找人结交工作,还要安排好家里的事情,这二人都是当家做主的,事情肯定不是一件两件。
等二人离开,李煦走到寇骁面前,双抱胸问他:“本王撬走了你的军师,你当真不介意吗?”
寇骁一把将人扯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但这样的姿势其实并不舒适,两人身高相仿,李煦也不是娇玲珑的身材,这样的姿势怪不和谐的。
寇骁搂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口上,“王爷这话问的,你都发话了,姜秋明自己也同意了,我还能反对吗?”
李煦解释道:“这也是我临时想出来的,我也没想到现场近一千名官员,竟然会抽中姜秋明,一开始我还在想,要是抽到纪韩宇该怎么办,总不能让郡守府的一把二把一起辞职,看来以后还是不能打无准备的仗。”
寇骁凑到他面前,咬住他的嘴唇低声问:“王爷撬走了我的智囊,准备拿什么补偿我?”
李煦低头和他接了个吻,两人的嘴里都有酒香,让人沉醉,差点没能把持住,还是寇骁理智尚存,反复地问:“王爷怎么补偿我?先好,可别赖账。”
李煦推开他,冷哼一声,低头整理衣裳,:“赔你一个人吧,想要谁?”
寇骁戳着他的腰笑着:“除了你,我谁也不要,可王爷已经是我的了,这个买卖不划算啊,换一个。”
李煦白了他一眼,去一旁的书架上取了个盒子下来,放到寇骁里,“本来是送你的新年礼物,既然你要赔礼,这个就算是了。”
寇骁嘀咕着:“那还是我亏了啊。”但里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里头是一枚不知什么材质做成的项链,有两条,图案像是锁和钥匙,但与寇骁认识的略有不同,他下意识的知道这两条项链是一对的,应该是他一条李煦一条。
寇骁见过不少人都会佩戴动物骨骼制成的项链,但那一般都是生活在山里的人才有的信仰,寇骁自己并不喜欢这些粗犷的东西,也有世族子弟喜爱精致的首饰,寇骁嫌弃太娘们也不喜欢戴。
眼前这两条项链却很精致,很符合寇骁的审美,最主要的是,它真的太特别了,这个材质既不是玉石也不是青铜铁器,他好奇地问:“这是用什么做成的?”
李煦拿起其中的一条给寇骁带上,他抚摸着锁型的项坠,轻轻点了点寇骁的胸口,“这是铂金,在金矿里发现的,很少的一块,也仅仅能做出这两条项链,这个锁和钥匙的含义,你自己想。”
寇骁又将他一把抱住,一股蓬勃的心情爆发出来,他急切地将另一条项链给李煦带上,可是扣子是他不熟悉的款式,他怎么也弄不好,又不敢太用力,怕弄断这细细的链子。
李煦低声笑了起来,然后亲教他怎么佩戴,他原本是想做一对戒指的,可是又想,戒指这么神圣的东西应该等到结婚的时候佩戴,现在就先做项链好了,这时候的衣服都很保守,他们戴着也没人发现。
寇骁好不容易帮李煦戴上项链,抬起那枚细的钥匙项坠轻轻印下一个吻,“这是我毕生收到最好的礼物。”他能从这对项链中感受到李煦浓浓的爱意,这比任何东西都珍贵,也是最能感动寇骁的。
李煦捂住他的嘴,提醒道:“别太早立额,话别太早,以后的礼物是什么你都不知道呢。”他敢肯定,如果寇骁知道戒指的含义,一定更加感动。
寇骁有点难过,“我都没给你准备礼物呢。”
李煦指着书架:“你别瞎折腾了,你送给我的东西都快摆不下了,这都不叫礼物叫什么?”
“那不一样,那都是不值钱的东西。”
“这个东西是值钱,世上仅有一对,但礼物不能用价值来衡量,你送我的东西也都是心意,我很喜欢。”
寇骁觉得李煦今天一定是喝多了,怎么情话一句接一句,让人满心的情感无处诉。
寇骁抱着李煦坐在书桌上,低头又把人啃了一遍,“王爷今天从头到脚都是甜的,嘴巴嘴甜。”
“那你喜欢吗?”
“喜欢的欲仙欲死。”
李煦和他腻歪了一阵,就把人推开了,大年夜,他们还有事情,不可能一直呆在书房里。
李煦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名单递给寇骁,“你看看这些人如何,南越年轻一辈你更熟悉。”
寇骁一边接过一边问:“就是你选出来随行的学子?”
“嗯。”
寇骁仔细看完,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十几号人的家世背景,“哟,您这是将南越世族一打尽啊,哪家都不缺,而且选的全是这些家族最有才华的年轻一辈,他们能同意吗?”
“为何不同意,本王这是出资出人出力为他们培养人才,关在家里死读书有什么用,还是得出去走走,多见识多办事,增长人生阅历,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能入得了顺王的法眼他们确实应该高兴,不过这支队伍里聚集了这么多权贵子弟,安全就真的不得不重视了,王爷要挑一百寇家军随行,是想从老兵里挑吗?”
李煦见他一脸肉痛的表情,故意骗他:“是啊,老兵更沉稳,也更有经验,你也他们身份贵重,不容有失。”
寇骁撇撇嘴,嘀咕:“老兵同样是个宝,你抢走了我的军师,还要抢我的宝贝,这有点霸道啊。”
李煦真想把送出去的项链收回来,之前的感动都是白搭的,他叹气道:“骗你的,选一百新兵就好,领队的找个武功高强的就行,有军师和那一群书生在,智囊团不缺,无需太担心。”
寇骁于是推荐了李茂盛,“论武功,军中少有人是他对,正好跟出去历练一番,这子有勇无谋,让他多接触点书生,希望能耳濡目染学到一些文化知识,免得走出去丢你的脸。”
到这,李煦才想起来李茂盛的卖身契还在他上,他叫来刘树,让他把卖身契找出来,准备还给李茂盛,如今他也是寇家军中的一名伍长了,还挂着王府家奴的名头不好听。
寇骁却觉得这个身份挺好,“他要领兵出去,有这层关系在也有个约束,他年纪,暂时也不考虑前程,不如绑在里安全些。”
李煦知道他的顾虑,但他可不觉得卖身契对人心有约束力,会背叛他的人不管什么身份总是会背叛的。
李茂盛这孩子还算忠诚,除非有很重大的变故,否则他不会背叛自己,李煦有这个自信。
“对了,前阵子有人往军营送了一对异族兄妹,是探子,但他们自己原本是顺王府的家奴,我让人查过,发现他们确实与王爷有关,而且是王爷亲自吩咐官府将人送去劳动改造的,王爷认识他们吗?”
“是叫葛九么?他曾经确实是王府的家奴,但如今与王府无关了,他们为何会被送到军营?”
“之前城中在排查探子,他们是被举报的,事情的起因也查清楚了,葛九服完劳役后就在码头做搬运工,他妹妹年纪,只接一些浆洗衣服的活,最近,他妹妹被一个地主看上了,想抢回家做妾,葛九自然不肯,于是就起了冲突,那地主就是因为这才将他举报了的,大概是想着,弄死了哥哥,他就好把妹妹娶回家吧。”
李煦眉头皱了起来,“这人事先不知道葛九与顺王府有瓜葛?”
“葛九应该也过,但谁会信呢?他若真与王府有关联,又岂会沦落到在码头做苦力?”
“可他妹妹还没及笄吧,还是个女孩呢,那地主真是个畜生!”
寇骁是见过葛九兄妹的,解释,“异族人长的高大,发育快,别看还是个姑娘,已经很漂亮了,要是再过几年,不定他哥哥也护不住她。”
李煦挑挑眉,凑到寇骁面前问:“很漂亮?”
寇骁立即诚恳地回答:“漂亮是挺漂亮的,不过我肯定不喜欢的,而且异族人长的再漂亮看着也不习惯,我还是更喜欢王爷这样的。”
李煦打趣完他,回正事,他把自己买下葛九以及后来的经过告诉寇骁,让他自己去查,如果人没问题就放了,至于地主报假案的事情,自然是要过官府的,如果他真敢强抢民女,那律法会告诉他怎么重新做人。
寇骁在听完这对兄妹的行径后却异常愤怒,“王爷就是太心善了,你在危急时刻买下他们,救了他妹妹的性命,他不仅不报答,还在关键时刻叛逃,这样的逃奴还留着做什么,就应该乱棍打死!”
寇骁还是第一次知道李煦南下的路上发生过这样九死一生的灾难,心疼的不行,对葛九兄妹更是不喜。
“那不算什么,葛九重亲情,他的选择我能理解,只是我们没有主仆缘分而已,他以后只要老老实实的做个普通人,我也不会为难他。”
寇骁心里却想:这样的人还是多关几天吧,看着碍眼。
“你先回家吃个团圆饭再过来吧,我们等你。”李煦知道年夜饭对一个家庭的意义,寇府也是传统的家族,肯定是希望子孙团聚的。
寇骁之前和老太爷闹的不太愉快,不是很想回去,不过这种日子他不露面老太爷肯定得气晕,而且他也想继续谈一谈上次的事情,他与李煦的事情也算过了明路了,要想让李煦的计划顺顺当当地进行,还得家里人的配合。
23赏灯宴
除夕中午的宴席文武百官都到了,寇家按品级原本可以全家都到场的,结果老太爷硬是不肯来,最后是入赘的女婿代替寇家来露了个脸。
那位原本还想到李煦面前套近乎,结果看寇骁一直坐在李煦身边,他没那个胆。
其实他听不明白寇家的关系的,有这么一位握兵权的将军,又与王爷走的那么近,家里人怎么还总和寇将军过不去,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只要寇将军肯提携他一把,他相信自己一定前途无量,你看那雷鸣,能从一介商人坐到郡守大人的位置,不就是寇将军支持的结果吗?
如今他和寇将军是自家人,应该可以走捷径吧?
“大年夜,兄长应该会回来吃团圆饭吧?”他问自己的妻子道。
寇六娘子一听寇骁的名字就怂,但又不愿意在丈夫面前表现出来,便没好气地问:“你今日不是见到他了吗?怎么没问问?”
“他与王爷一起,我这身份怎么好意思往前凑?”
“你这身份怎么了?难道给我当上门女婿很丢人吗?”寇六娘子听到这话一点就炸,瞪着一双大眼怒视着她的夫君,只等他点个头就甩他一巴掌。
别看寇六娘长得美艳,脾气却不,在寇骁面前不敢放肆,但在自家夫君面前她有种地位超然的优越感。
她很感谢寇骁提议让她招婿入赘,对比过姐姐们的婚后生活,再想想自己的,寇六娘只觉得扬眉吐气,这日子再好不过了。
不仅丈夫对自己千依百顺,还没有婆家的烦恼,将来生了孩子还能随自己姓,也许再过一二十年,自己的孩子还会继承这座将军府,这是她原先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为夫没那个意思,是我三生有幸才能与你结为夫妻,我不在乎名声和地位,只要你好我就好了。”
寇六娘闻言高兴了起来,她还是很喜欢她丈夫的外貌和才情的,寇家是武将之家,一举一动都显得粗俗无礼,她丈夫却不一样,斯斯文文,出口成章,人也无限温柔,可比武将好相处多了。
“我也不是对你生气,而是兄长他行踪不定,是否回来我也不知。”
就在此时,寇六娘的贴身丫鬟冲进来:“六娘子,将军回来了,管家来通知大家去大厅一起用膳。”
寇六娘乐得寇骁回来给她做面子,这个家因为有寇骁在才能屹立不倒,而娘家的强盛才是她当家作主的最强依靠。
“那快走吧,别让兄长久等。”
寇骁回来的有点早,但这时候很多人家的年夜饭都吃得早,因为晚了就要点灯,寇家因为寇骁的到来也提早了年夜饭,只是老太爷一脸不甘愿的神色。
别人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到了他们寇家,唯一的孙子居然也想着要出嫁,这成何体统?而且他们可是堂堂的将军府,他孙子也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怎么就会糊涂到想嫁人呢?
这种事老太爷想都不敢想,真要传出去,寇家的百年声誉就毁于一旦了。
“哼,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寇骁今天来没打算吵架,虽然知道他等会要的话肯定又要刺激到老爷子,但好歹要先把饭吃完。
他看了一遍在场的人,这两年家里的姐妹好几个都可以嫁人了,一个个貌美如花,就等着家里给她们找好女婿。
也有人羡慕寇六娘,婚后还能生活在自己家里,生的儿女可以姓寇,这可是一种荣耀,因此看到寇骁,她们都想问问,自己能否也招个上门女婿。
碍于老太爷在场,她们没敢问,只是偷偷窥视着寇六娘的夫君,心里把六姐夫与其他几位姐夫对比,这才觉得心气顺着,六姐夫长的再好也只是普通出身,哪里比得上有官职有实权的大家族子弟?
寇骁不知道几个妹妹心里想什么,他平静地吃着饭,几乎每个菜都只动一口,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吃的不上心,看来是想尽快吃完走人。
老太爷见他这样什么胃口都没了,摔了筷子,把寇骁叫到后院,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真是打定主意不要这个家了是吧。”
“阿翁这是何意,我要是不要这个家就不回来了。”
“那可真谢谢您了,赏脸回来吃顿饭,以后你要是成了顺王妃,我们是否还得跪着迎接你回来?”老太爷讥讽道。
想到那个场面,寇老太爷心气更不顺了,更可怕的是,这个顺王妃可是要上报朝廷的,要是大家知道这是寇家的将军,大牙都会笑掉的。
“我不求您同意,但希望在这件事情上啊翁能做到不闻不问,那孙子也就知足了。”
“皇上圣旨赐婚定了顺王妃的人选,你这是想抗旨啊,王爷当真过别是你自己瞎胡闹的吧?”
对上老太爷不信任的眼神,寇骁也不知道怎么证明,这事情还是李煦提出来的呢,论疯狂比他更甚。
寇骁尽量心平气和地和他事,而且交代的话也很简单,免得老太爷听了不开心的事情爆发出来。
寇骁又单独给寇夫人问了安,这边他压根没提过顺王的事情,他母亲要是知道了,恐怕能提着刀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回王府又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寇骁的好心情一直延续到第二天,然后就乐极生悲了,谢家要办赏灯宴的事情传开了,等知道这是顺王的意思时,各家都开始找未婚的子女,恨不得这一次就把媳妇姑爷的人选定下来。
不过也有人疑虑,想不明白顺王此举的用意,如果他是个贪杯好色的,可能会借此会寻觅美人纳入后宫,可顺王显然不是这样的人,难道他是想给某个人找对象,但又不好明,所以让大家一起打掩护?
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大家第一时间想到了寇将军,那位可是大龄未婚男青年啊,别人家这么大的儿女都能跑能跳了。
再想想这二位的绯闻,大家猜测,是否是顺王准备要成亲了,新娘不是寇将军,王爷于是想替寇将军也把人生大事解决了,这么一来,也就一拍两散,谁也没对不起谁了。
这个猜测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于是,参加赏灯宴的人家纷纷将适龄的女孩带去,万一寇将军一赌气,真的找个女子成亲呢?那也是个会啊。
李煦很快就听到了这则谣言,哭笑不得地问刘树:“大家是否都认定了本王与寇将军有私情?”
刘树尴尬地笑笑,他经常在外行走,接触的人也多,听到过各种本的流言蜚语,“认定不至于,但普遍认为是真的,毕竟寇将军住在王府许久了,还有人得知,您二位住一起呢,王府又不是没有客院,这谁能信您俩没什么呢?要不,您让寇将军搬出主院,好平息一下流言?”
刘树的算盘打起来,心想,就算是正常夫妻,也没有天天睡一起的,寇将军赖着王爷可别把王爷的身体搞垮了。
李煦没答应,他:“反正以后大家总会知道的,真的假不了,就这样吧。”
刘树失望地应了声,又想到一个问题:“您计划让寇将军嫁入王府,那以后呢?寇将军还能是寇将军吗?”
李煦用书挡住脸,厚脸皮地:“你别胡扯,本王要娶的是寇三娘,寇将军当然还是寇将军。”
这件事就算全城百姓的眼睛都看到了,李煦也不能承认,反正他娶的是寇三娘就是寇三娘。
刘树更加不满意了,撅着嘴念叨:“您可真够委屈自己的,那寇三娘不仅是个死人,还是个下堂妇,嫁过人的,您要选个寇家女,为何就不能选个没成亲的呢?寇将军的庶妹好几个呢。”
李煦放下书,认真严肃地回答:“死人才好代替,活着的人,这么一来以后也只能当个死人了,本王还不至于为了自己的私人感情祸害一个大好女子的青春。”
何况那女孩还是寇骁的妹妹,不他不同意,寇骁也不可能答应的,感情再淡薄,那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家人。
刘树听到这话也就不继续了,他知道王爷的底线:不能伤害无辜人,虽然他觉得这种伤害不值一提。
很快就到了元宵节,谢家的赏灯宴设在傍晚时分,这个时间可以先让客人们互相接触一番,看看彼此的长相,免得到了夜里,灯下看人,丑陋者也要美三分。
谢家的宴在城外的山庄举行,整座山庄都挂满了灯笼,亮堂堂的,跟过大年似的,来往的宾客也自带了最好的灯笼挂上,为今夜增添光彩。
虽然南越的男女大防没那么严格,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该防的还是要防,因此,山庄一分为二,一边招待女眷,一边招待男士。
李煦没来凑热闹,不过他有的是眼线,知道这里头的一举一动。
寇骁原本是要离得远远的话,就怕有人把注意打到他头上,但看李煦这么上心,于是念头一转,抓了李煦去换衣服,顺便乔装打扮一番,偷偷摸进了谢家的庄园,昂首挺胸地走在人群中。
232相亲现场
“这谢家底蕴挺深的,这样一个别院布置的典雅别致,仔细看能看到不少珍品。”李煦对南越的几大家族都有关注,谢家应该算是比较有钱但没什么权利的那种,比起钟家人四处为官,谢家更像个商人。
但就这样的人家,今日办了一场异常热闹的赏灯会,请了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大家都很赏脸地来了。
寇骁和李煦装扮成一对兄弟,上拿的是顺王府的帖子,所以进来的格外顺利,只是门房将这个消息通知谢当家后,后者有点懵,不知道这二位是顺王的何许人。
“老爷,那二人应该安排在哪一桌?”管事的也知道临时多了两个大人物,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排。
像这样的宴会,座位都是事先排好的,可不敢让大官员和商户坐在一起。
谢当家仔细想了想,“既然拿的是王府的帖子,就明与顺王关系不浅,请到主桌去吧,你们见过人了,年纪大吗?像是未娶妻的吗?”
“不像,看着二十出头的模样,而且人很老练,应该已经成家立业了。”
这样的话谢当家就不知道这二位来此的目的了,这次赏灯宴是给未婚男女相看用的,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所以来的几乎都是少男少女。
“先看看再,找个人专门守着他们,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也别让人乱跑。”
谢当家今日很忙,无暇他顾,李煦二人也乐得清闲,除了个远远跟着他们的厮,没人注意他们。
他们乔装成两个长相普通的青年,穿衣打扮也没有格外出众,一切看上去都很普通,在一群光鲜亮丽、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中并不被人看好,因此也没人去打扰他们。
“谢家的灯做的真好,你瞧门口挂着的那条大长龙,是不是很威武霸气?”李煦当真佩服这个时期匠人的艺,也不知这一院子的灯花费了多少人工做成的。
寇骁想到的却是去年元宵他亲做的灯,过了一年,那盏灯已经看不出原样了,但被李煦收藏起来了,让他有点愉悦又有点抓狂。
“今年还没给王爷做灯呢。”他感慨了一句。
李煦朝他眨眨眼,嘴角含笑地:“请称呼我为李兄,还有,灯就免了,你自己什么艺心里没数吗?”
寇骁嘴角的微笑维持不了了,捏着李煦地声:“这么嫌弃,那之前送你的怎么还收着?”
李煦打趣道:“因为怕丢出去被人看到,以为王府没人了,那东西丑的不能见人好吗?”
寇骁被气到了,抬头环视四周的灯笼,确实又精致又美观,他捏了捏指头,暗忖自己要练多久才能做出这么一个来。
李煦伸在他眼前晃了晃,“别想了,你没这个天赋,一辈子也学不会的,你舞枪就很棒,我很喜欢。”
寇骁气顺了,高傲地:“也对,我堂堂一将军,做不了匠人也正常。”
李煦不置可否,但也没再打击他,两人沿着山庄的道随着人流边走边看,偶尔还能听听身边人谈话,而隔着一个不大的湖,对面也是女眷们赏灯的地方,灯下看美人,也是一大美景。
“快看,寇家的几位娘也来了,我见过寇六娘子,当真艳丽无边,这几位妹妹长得应该差不了。”
李煦回头一看,见话的人大概十三四岁,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男生,却已经会看女孩了,但想想他们估计这两年就会结婚生孩子,又觉得早熟是应该的。
他旁边站着一位年纪比他大一轮的男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父亲,语气不善地:“娶妻娶贤,不要以外貌看人,你是家中嫡子,定然是要娶个门当户对的嫡女的,寇家的姑娘再漂亮也与你无缘。”
那少年不服气地反驳:“那可是寇将军的妹妹,是普通庶女可比的吗?多少人家想娶都娶不上呢。”
李煦碰了碰旁边的男人,朝他挤眉弄眼,正想调笑几句,就听那男子压低声音:“寇将军的妹妹也是隔了肚皮的,又不同父同母的妹妹,若是顺王家的公主,即便是庶出,那也是皇室血脉。”
“你可别乱,公主才几岁?而且她也没有庶妹。”少年有些急切地辩驳道:“我知道你们长辈们的想法,都希望把公主娶回自家,可就咱们家的家世,哪高攀的上?”
“好了,我也只是随口,你当然高攀不上。”
李煦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些人可不可以不要惦记他闺女?她还是个孩子。
“郭孚他们没来吗?”李煦扫了一圈都没看到军中的人。
“我请了雷鸣的夫人给他们当媒人,替他们相看,应该会来的。”
曹操曹操就到,寇骁刚完就看到寇家军的一群年轻将领大步走来,他们有十好几人,身着军装,身姿挺拔,是与周围世家子弟不同的俊郎,看着格外精神。
不少人都把目光投向他们,对面的女眷也有了些不同的骚动,李煦听刚才那少年:“一群穷当兵的,他们怎么也配来这?谢家这赏灯宴办的也太差劲了。”
“别胡,最前头那几个可是军中副将,权利很大的,你要是多几个妹妹,为父肯定要招一两个这样的女婿。”
这回轮到寇骁翻白眼了,“这是哪家的傻缺?我之前不曾见过。”
李煦听他的意思就知道这对父子应该不是几大世家的人,但语气这么大不可能名不经传,于是招来一直跟着他们的厮问:“旁边身着青蓝色衣裳的那对父子是哪家的?”
那厮尴尬地摇头:“回禀大人,人也不知。”
李煦这次很确定,这父子俩肯定不是什么大人物,于是拉着寇骁走快点,不想听他们脑残的对话。
刚走出一段,就听两个中年男子在交谈,“军中的青年才俊也不错,郭副将更是寇将军的心腹,前途无量,论品级可比同龄人高多了,可惜出身差了些,不过这样也好,否则也轮不到我们这等门户。”
“好是好,可这几年陆续上门提亲的都被拒了,对方只要等寇将军成亲才敢娶媳妇,也不知道是不是借口。”
“难道他和寇将军一样是那就算了,我家宝儿从娇养长大,不求对方多宠爱她,但也不能是个断袖。”
“应该不能吧,哪来那么多断袖,也许只是军营男人多,所以风气如此,成亲后肯定就好了,你瞧寇将军和王爷的事不也就那样吗?”
李煦原本只当故事听,突然见身边的人转个身,凑到那二人面前问:“就那样是哪样?”
那二人本来就是压低声音私话,被人这么一挑明,尴尬的脸都红了,朝寇骁连连作揖,逃也似地跑了。
“哧下回再让我听到这种话,非得揍得他们爹娘认不出不可。”寇骁气呼呼地。
“这有什么好气的,我见这二人品性不错,对女儿也是真心喜爱,这样的岳父还是可以的,不如找人给雷夫人透个话,让她看看他们的闺女怎么样?”
寇骁一点也不情愿,“他们那眼光实在差,而且家世也不显赫,真把自家闺女当成宝了?”
李煦趁着夜色握住他的,低声:“自家闺女自家疼,可不都是爹娘的心头宝么?你气什么,他们又不和咱们过日子。”
寇骁握紧他的,望着平静的湖水:“成亲的事可以提早一些时候,也让他们瞧瞧,到底咱们会是哪样的。”
李煦赶紧安抚顺毛,“等京城那边的消息传来,就知道下一步怎么做了,我也想早日娶得娇妻啊!”李煦完低声笑了起来,表情生动而欢喜,哪怕化妆丑化的妆,也难掩他的气质。
有人渐渐关注他们二人,开始暗中打听他们二人的身份,可惜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来历,便只能作罢。
结亲结亲,首要的是门户相当,再者如果能知根知底就更好了。
很快就有雷夫人的消息传来了,李煦和寇骁到一处亭子里歇脚,听一名雷家子弟汇报:“伯娘相中了水都丞家的孙女,她天真浪漫,娇憨可爱,适合郭副将这样的性子,而且郭副将家中无旁人,家事简单,也无需娶嫡长女料理家务,娶个性格好的幺女正合适,就是这位大人家中并不富裕,可能出不了太多嫁妆。”
李煦摆摆:“人好就行,嫁妆什么的另,两人能过到一起才是正经,若是觉得可行,就安排他们见一面,是好是坏得他们自己了算。”
雷家子弟:“伯娘也是准备这么安排的,谢府在后院的聆听阁布置了几间暖阁,前门进后门出,专门给大家见面相看的,也不用担心消息泄漏,若是成了再派人上门提亲。”
李煦点点头,又听对方道:“伯娘还看中了几位娘,不过军营那边来的将有点多,她一时不知该如何牵红线,怕点错了鸳鸯谱,让您出个主意。”
李煦哪里出得了这种主意,随口:“让他们自己去看,看中了哪个再。”
“还有就是,姜军师年纪更大些,伯娘的意思是可能要找个年纪大一些的才好,而且姜家是大户,得找个能撑起门第的,这有些难,一时半刻可能找不到中意的。”
李煦笑看了寇骁一眼,问:“你看你做的坏榜样,下属们一个个都不敢越过你先成亲,拖到现在成大龄剩男了。”
寇骁可不背这个锅,辩解道:“前几年饭都吃不饱,又成天在外,哪里有心思娶妻?这两年稳定下来了,他们却眼光变高了,觉得世俗女子配不上他们高尚的灵魂,天天幻想着娶个九天之外的仙女,本将军也很无奈啊!”
李煦气笑了,这一个个都什么人啊?要不是看他们上无长辈,自己和寇骁又是这种关系,他才不操这份心呢。
“成亲讲究缘分,缘分未到也没辙,让雷夫人不必太操心,能成就成,成不了就算了。”
那雷家子弟微红着脸:“您放心,草民一定将这话带到。”完了正事,他微微有些尴尬地问:“王爷,听您还要送人到岭南,不知可否加我一个?”
李煦诧异地看着他,这个孩子顶多十五岁,而且又是雷家出身,他以为雷家人都不会想去岭南的,“那地方还有些乱,经济也相对落后,你确定要去?”
“如果王爷允许,我想去的。”
“你今年几岁了?”
“过完年已经十五了。”
“成亲了吗?”
对方红着脸回答:“已经定亲了,但女方还需守孝三年,所以想着出去打拼一番,好积累点家业,免得将来她跟着我吃苦。”
李煦下用的雷家人不少,雷家基本成了他的人才库,只要不是一滩烂泥,又愿意吃苦,他都能找个合适的位置安排,这个孩子之前可能是年纪太,没在他考虑范围。
“你族中兄弟遍布多个郡县,京城也有不少,为何不选个富庶一些的地方?岭南太穷,他去了三年也未必能积攒下家业。”
“一来是岭南近些,来回方便,二来正是因为没有族人去岭南,所以才自荐,拾人牙慧总归不太好。”
李煦对他很满意,这个少年有胆量有上进心,难得的是对未婚妻的看重,明他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岭南那边的事情很多,又都刚起步,确实需要人。
他点头:“只要你家人不反对,你想去随时可以,但你年纪,又没经验,就算去了也是从最底层做起,三年时间能否升迁都是未知数,你可要想清楚了。”
少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志得意满:“您放心,我已经想清楚了,最差的结果不过是回来从头开始,我还年轻,输得起。”
“得好!”李煦赞赏地看着他,问:“你叫什么名字?哪家的?”
“草民雷翀,雷战是我祖父。”
李煦眼睛一亮,没想到还是雷战的亲孙子,不过雷战孙子孙女很多,李煦也不完全认识,这个雷翀,倒是比他祖父还灵些。
233冲突
从亭子里出来,寇骁用力握住李煦的,咬牙切齿地问:“男孩好看吗?”
李煦一直盯着雷翀的背影,其实心里是在想京城那边雷骆什么时候会传消息回来,却被寇骁以为自己太过关注一个男孩。
李煦把抽出来,对着灯一看,好家伙,都被捏红了,他揉着发痛的掌:“男孩当然好看啊,嫩的能掐出水似的,羞涩中带着纯真,又活泼有干劲,真是让人羡慕。”
正着一群少年从他们面前走过,穿着锦衣华服,神采飞扬,正在高谈阔论,一名身着红衣的少年没看清路边有人,径直撞了上去,这一撞,直接撞到了寇骁怀里。
两人同时一愣,怀里的少年身高只及寇骁肩头,身材纤细,一张稚嫩的脸庞不辨雌雄,呆怔的模样有些可爱。
寇骁皱着眉头两人推开,那少年一时没站稳,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哟”少年一屁股墩坐在石头道上,只觉得火辣辣的痛,再见寇骁那张脸不是自己见过的,当场就发作了。
仆从急忙将他扶起来,被他甩开,然后一个箭步冲到寇骁面前,扬起就要给对方一巴掌。
寇骁哪里是任人欺负的角色,对方的巴掌还没下来,腕就被握住了,那力道足以将人的折断。
少年的惨叫声在黑夜中传的很远,现场宾客云集,很快就引来了一群人围观。
李煦不想把事情闹大,这件事不过是个意外,没必要交恶,他掰开寇骁的,将他推到自己身后,温柔地:“你没事吧?我家兄弟为人粗莽,多有得罪还请谅解。”
少年听到周围的哄笑声,张俊脸涨的通红,执着李煦骂道:“你谅解就谅解,让他给爷跪下磕三个响头,叫声爷爷,否则这件事没完!”
李煦收起了笑脸,目光沉静地看着他,以同样的语气回道:“你没完就没完?怎么个没完法?”
少年尚未开口,身旁的友人先一步挺身而出,“哪里来的无礼之徒,连张公子都不认识,撞了人赔礼道歉不是应该的吗?何况他还如此粗暴,便是告上公堂,也是你们的错。”
李煦转头问他:“我们错在何处?先撞人的是他,没道歉的也是他,出言不逊的还是他,凡事有因才有果,请问舍弟做错了什么?”
那人一时语塞,面对强势的李煦根本找不到立足点,但他们一群官宦子弟,被人欺负了还需要用嘴巴评理吗?
“别跟他们废话,给我打!”红衣少年见寇骁双抱胸站在不远处,表情似笑非笑,气得双目刺红。
李煦善意地提醒道:“不过是一点摩擦,各退一步海阔天空,何必大动干戈呢?”
红衣少年以为他怕了,顿时气焰高涨,“除非你二人给爷跪下磕头,否则今夜别想走出这个院子!”
“这是谢家的院子。”李煦觉得有些好笑,中二期的少年似乎都很擅长威胁人,他朝后一看,之前跟着的厮已经不见了踪影,想必主家的人很快就到了。
围观的人群见李煦语调轻松平稳,面带微笑,对他有几分好感,但又见他兄弟二人衣着普通,长相普通,便没人愿意出相助。
“真要打?”李煦见十几个身强力壮的仆从围上来,再次问道。
可对方却一声令下,并没有给李煦辩驳的会,李煦就算是个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何况他还不是,对已经冲出去的寇骁:“留一个给我,好久没动了。”
寇骁听着他话里的兴奋,回头瞥了他一眼,见他挽起了宽大的袖子,便踹了一个最瘦的仆从到他跟前。
李煦嘀咕了一句:“你这是看不起我!”然后加入了战局。
十几个武功不错的仆从对寇骁来就是菜一碟,但为了配合李煦,他故意打的慢吞吞的,在别人眼里就是力不从心的模样。
李煦好久没动了,打架对他来是十几岁时常干的事情,但他常年健身,也练过跆拳道,应付一般的喽啰很轻松,只是在古代,随便一个喽啰都不是个好打的,李煦和对方来回过了几十招,虽然一直占上风,但对方就像打不死的强,根本不认输。
反倒是他自己,被打中的地方疼的厉害,要不是怕丢人,真想躲到寇骁身后了。
那仆从被再一次撂倒在地,鼻青脸肿,额头都磕出血来了,但很快又站了起来,龇牙咧嘴地朝李煦冲过去。
李煦心道:兄弟,你不用这么拼吧?做足样子就可以了,何处拼命呢,他们又没深仇大恨。
但他也知道,有些主人家不把仆从当人,一生气非打即卖,打死了也是常事。
寇骁一边打一边关注李煦的动静,他从未见李煦动过,不知道他水平如何,但很早以前,大家传言中的太子殿下是能文能武的,亲眼见过后,寇骁只能暗道一句:传言果然不可信。
他看得出李煦学过很基本的拳脚功夫,但在有武艺的人看来就是花拳绣腿,好在知道攻击对方的薄弱点,也知道怎么接招,但丢到军营里就是最底层的那一拨人的水平。
寇骁正想加快速度结束这场斗殴,李煦那边打成了平,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打久了肯定会受伤,寇骁舍不得。
“住!”就在这时,谢当家领着人来了,一看这混乱的现场火冒三丈,他第一次给王爷办宴,要搞砸了怎么交代啊。
红衣少年立即跑过去,恶人先告状:“大舅,您来了正好,这两个恶人欺负我。”
有人声:“那是谢家哪门亲戚?看起来来头不。”
“你忘了,谢老爷有个最的妹妹,嫁给了京城一位仆射大人,听掌管着夫家的中馈,很有些段,就是两家离得远,所以走动的少些。”
“那这次怎么又走动起来了?”
“好像这位公子是跟着圣上传旨的队伍来的,可能只是顺带回来看看吧,谢家老太爷老夫人都不在了,这个兄长好歹是一家之主,有会还是要回来走动的。”
“而且这公子长得好,家世好,很快就在城里结识了一班年龄相仿的公子哥,天天打马游街,赏花踏青,动静闹的挺大的。”
“那二位怕是讨不了好了,帮亲不帮理啊。”
寇骁在谢当家到的时候一口气将十几人打趴下了,再想去帮李煦,就见他一个跳跃,将对撞倒在地,死死地压住他的双,然后用不知哪里找来的绳子把人捆了。
寇骁把他拉起来,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李煦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裳,兴奋地:“我没事,而且我赢了!”
围观的众人都能听出他得瑟的语气,再看那位打倒了十几号人的青年居然很给面子地称赞他,“很厉害了!”顿时有一种兄弟错乱的感觉。
“二位不知可否一情况?”谢当家好歹顾忌着这二人的身份,没敢一棍子打死。
李煦喘了几口气,听一旁的人将事情经过了一遍,不偏不倚,于是点了个头。
他可不管这二人是什么关系,在他这里就要讲道理,要是不讲道理也行,咱拼关系吧。
谢当家听完事情的经过沉默了一下,起来就是件事,但因为两个当事人都不是好惹的性格,因此事变大事,如今架也打了,想大事化了可不容易。
他一视同仁地:“几位都是谢家的贵客,今日这场赏灯宴来宾也多,不如先握言和,有问题等宴会结束了在解决如何?就当给谢某一个面子。”
谢当家对这个没见过面的外甥并没有多深的感情,他妹妹嫁到京城那么多年也只在老爷子过世时回来了一次,两家走动的少,他当年想让她帮忙开拓京城市场,对方也拒绝了,这次听是这子惹了事才送到南越来避祸的。
这么一个惹事的主谢当家是不喜欢的,但再不喜欢也不能让他在南越出事,否则自己没办法和妹妹交代,但与王府有关的人肯定也不能得罪,谢当家只希望他们冷静分开一会能把这事忘了。
李煦是无所谓的,一个有点叛逆的男孩,如果不是寇骁在场,他可能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寇骁这会只关心李煦身上有没有伤,没空找一个孩的麻烦,因此也没反对。
但红衣少年却不依不饶地:“那大舅你不能放他们走,必须给我道歉!”
寇骁冷哼一声,“南越什么时候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了,这要是我家的孩,绝对不放出来丢人现眼。”
他这句的极不给人面子,又因为气愤没有改变声音,在场不少人都震了震,不可思议地朝他看去。
像!太像了!不少人发现,不管是声音还是骂人的语气和神态,这青年都像极了寇将军,如果忽略那张脸,根本就是寇将军本人啊。
谢当家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点,再看被他护着的青年,顿时气血上涌,难怪,难怪他们用的是王府的帖子,难怪他们底气十足,这根本就是得罪了两位山大王啊。
谢当家这会特别赞同寇骁那句话,这要是他家的孩,绝对不放出门丢人现眼,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红衣少年反唇相讥:“你一个乡野蛮夷,粗俗无礼,竟然还出口狂言,你以为自己是谁?想当我老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让你跪下喊爷爷还是给你脸了。”
“闭嘴!”谢当家怒喝道:“宁赟,该道歉的人是你,年纪口不择言,谁教你的礼数?你的教养呢?”
红衣少年见谢当家不仅没帮自己还让自己道歉,顿时怒不可遏,“原来你们是一丘之貉,呵,这鬼地方本公子不来也罢,你们给我走着瞧!”
完,他带着从地上爬起来的仆从转身离开,谁都能看出,他气得不轻,只是见他连自家长辈的面子也不给,纷纷摇头。
谢当家使了个眼色让人追上去,然后朝李煦二人作揖,:“子无状,多有得罪,两位贵客请多包涵。”他也不点明这二位的身份,否则事情更棘。
始作俑者都跑了,李煦和寇骁当然不会为难谢当家,当即道:“还是让大家散了吧,好好的宴会不能因此毁了,我兄弟二人自便即可。”
众人恍然大悟,今夜都是带着目的来的,确实不该为此耽搁了正事,但也有部分人对寇骁二人的身份存疑,跟着他们想一探究竟。
郭孚领着一班同僚鬼鬼祟祟地离开现场,等走远了才敢大声喘气,“太吓人了,将军竟然玩微服私访,一定是冲着我们来的,怎么办?咱们不是好吃顿大餐就走人的吗?”
“这相亲也得看缘分啊,咱们就没看上眼的,还能逼着咱们娶妻吗?”
“你傻啊,知道今日来的都是什么人家吗?全南越数得上的大家族都来了,你你没看上眼的,口气真大,还不如没人看上你。”
“也行啊,反正这也是事实,咱们在军中还有些分量,但家境普通,确实配不上这些贵女。”
郭孚频频点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无亲无故,孤身一人,怎么能娶大家千金呢?
“走走,先看看都安排了什么节目,要是让你们去见对方,记得斯文些,话声音一些,别丢了寇家军的脸。”
“这话他们来之前就已经被耳提面命过了,这会两股颤颤,更是不敢放肆。”
寇骁大老远看到他们跑了也没放在心上,一群兔崽子,吃不了亏就行,至于人生大事,有就有,没有就算了,又不是他们父母,哪会操心这么多。
“回去吧,我得看看你身上的伤。”寇骁气闷地,都怪他大意了,就不该给他逞强的会。
李煦若无其事地:“我好的很,就一点皮肉伤,血都没流一滴。”
“要是内伤更麻烦,回去抹点药酒。”
李煦也觉得留下来没意思了,谢当家明显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了,干脆就跟着寇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