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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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来小石头已经说通林婉要去参加武林大会,能保护多久是多久,希望他们别被天残教给抓住吧。

    比不了全阳宫的人有修养,几人找了个角落,闷不吭声铺被子,林婉先把小石头外面的僧衣僧裤脱掉,后放进被子里,压低声音:“乖乖睡觉,不要踢被子,雨天寒气较重。”

    小石头刚想运气,丹田处就传来一阵刺痛,只能作罢,可身体已经开始有点发凉了,赶紧钻被窝里去,刚想去抱小雪,结果它难得不肯挨着他,居然跳房梁上去了,估计是怕生吧,只好乖乖躺正,。

    就这样林婉还觉得不够,把被子拉高,只露出宝宝半个脑袋,将僧衣覆盖在他的额头,外面雨势逐渐增大,还刮着风,稍不注意这孩子第二天就能感冒发烧。

    兰舞兰纹也躺在各自铺开的被子里,楚离枫身强体壮,不怕冷,还觉得有点闷热,也不盖被子,正四仰八叉躺褥子上憨憨大睡,顾曲较为有涵养,并未平躺,单手支头,斜倚墙壁浅眠。

    林婉已经躺进小石头被窝里,深怕孩子睡着后不老实,一条手臂伸出,连人带被紧紧护着,自从小石头一直跟着她后,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个母亲了。

    这种事事都以宝宝为先的感觉林婉并不觉得麻烦,反而愈加甜蜜,以后她必须一直这样,不能再让小家伙觉得她不爱他了,这就是她心肝宝贝啊,越想,嘴角的笑容扩散得越大,实在太累,没时间去看美男,所以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有全阳宫的人在,几个小骗子睡得别提多安稳了,最重要的是没看到柳义,那江竹延也没认出顾曲来,贵人多忘事嘛,看其余弟子那模样,云天鹤并未把他们骗剑一事说出去,那么他不介意大伙住进来,自然是不准备计较了。

    不管是谁,这个时候来欺负他们,全阳宫都不会坐视不理,谁让人家是好打抱不平的正派人氏呢?因此是真的扫除了一切戒备,安心甜睡。

    果然,很快外面就开始狂风骤雨,感受着自窗外袭来的冷风,惜白睁开眼,扭头看看云天鹤,也感受到了对方已经醒来,正运气护体,可是……偏头望着角落里裹得严实的小石头,被子那么薄,无法御寒吧?

    想了想,起身到包裹前掏出一件白色狐裘,悄悄上前,弯腰把狐裘盖在了薄被上。

    即使动作轻盈,可还是惊醒了林婉,下意识收紧护着宝宝的手臂,发现来人是个美丽女人,虽表情很冷漠,可做的事却并无恶意,没有起来,帮着拉拉狐裘,露出笑脸:“谢谢!”

    不过她怎么知道小石头怕冷?

    惜白冷冷撇她一眼,轻蔑收回,不想多看,起身走回原位继续打坐。

    林婉蹙眉,她没得罪过她吧?怎么感觉好似存在着恨意?莫非她也知道大伙骗剑的事了?除了这个,想不到其他理由,哎,真是个好姑娘,明明认定他们是一群坏人,还这么照顾小石头。

    今日才见识到什么叫名门正派,难怪所有人都追捧他们,不是没有道理的。

    都能细腻到这种地步,讨厌她就讨厌去吧,看在狐裘的面子上,她就是天天诅咒她林婉不得好死也不会生气的,毕竟确实跟全阳宫一比,他们跟阴沟里老鼠一样令人不齿。

    有了狐裘保暖,小石头睡得更安稳了,都能肆无忌惮的翻身滚动,却把林婉给热坏了,天呐,这孩子身上一点汗都没,他就那么怕冷吗?

    孟雨再次觉得以前自己太小人之心了,惜白比他想像中还要伟大,方才连他都没想到这一点,还是女人比较细心。

    那一幕自然也没逃过云天鹤的眼睛,并未有什么反应,只微微收了一下眉头,他总觉得近日孟雨和惜白变得很奇怪,都对那孩子好得不正常,并非不希望他们多加招抚弱小,而是隐约觉得他们有事瞒着他。

    一个孟雨就算了,惜白……从未如此过。

    ‘碰!’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梦境中时,一道无礼又突兀的踹门声响起,‘呼呼’风声就着敞开的大门吹入,别说全阳宫的人了,就连林婉他们都立马睁开了眼。

    ‘锵锵锵!’

    百名道士同时拔剑对向门口。

    “唔……”

    林婉见怀中人小脸扭成一团,浑身抽搐,立马失声大叫:“小石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快跟娘说哪里不舒服?”

    “吸!”顾曲和楚离枫纷纷爬过去围绕着孩子查看。

    小石头的确正沉浸在痛苦中,圆嘟嘟粉嫩嫩的小脸惨白如纸,嘴唇发紫,捂着腹部呲牙隐忍,刚才被惊醒时,条件反射强行运气,遭到内力反噬了。

    躲在房梁上的小雪立马跃下,围绕着宝宝来回跳动,不断无助的咯咯叫唤。

    “呜呜呜小石头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们啊……”兰舞眼看着孩子的脸色越来越青,一副即将断气的模样,那小身子也抽搐得厉害,瞬间六神无主了。

    不能死,他不能死,还想着以后赚钱了给他找个漂亮媳妇儿呢。

    林婉没有哭,非常冷静的去掐孩子人中,就在要加大力气时,一只白皙大手伸来,仰头一看,立马收手,任由对方给儿子把脉,这才开始抹泪,小手不断轻柔拍打孩子肩膀,以示安抚。

    虽然小石头以前也经常生病,但都是感冒,连发烧的次数都很好,吃点药就好了,如此刻这么严重的,还是第一次见,忘不掉刚才宝宝青紫着脸抽搐的画面,仿佛有把刀在她心尖上削肉一样,锥心刺骨!

    门外,一群黑衣人和一群白衣人打得你死我活,而屋内,云天鹤置身事外的安心为宝宝把脉,忽地剑眉紧蹙,美眸不敢置信俯视向小男孩儿,后垂眸陷入了沉思,但不容他多想,大手一挥,围绕在孩子身边的几人似被什么东西撞开。

    抓住孩子手臂,冷着脸逼迫其打坐,后缓缓抬起汇聚满内力的右掌轻轻覆盖到孩子背部。

    林婉还保持着被推倒的动作,半趴伏着静静等待,视线不敢离开宝宝半分,目睹着儿子脸色一点点转为正常才带着感激看向云天鹤,眼泪再次控制不住的流淌,谢谢你云天鹤,真的谢谢你。

    不敢想如果小石头死了,她要怎么办,这是她活在世上唯一的亲人,现代古代加起来,唯一的亲人,没有谁也不能没有他。

    孟雨和惜白为了不让云天鹤分心救治小石头,都卯足了劲的在门外和那些黑衣人打斗,心中甚是担心,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浑身抽搐起来了?肯定是受到惊吓,强行运气导致,这孩子也太粗心大意了。

    这么多高手在,需要他来动手吗?

    如此一想,更气愤了,都是这些天残教的人害的,也知道他们想干嘛,抢庙宇嘛,那么大的地方,想躲雨就进去,好好的不要打搅别人,他们也不会说什么,因为还不到开打的时候。

    可天残教就是这样,蛮横不讲理,喜欢侵占别人的地盘,简直可恶至极。

    屋顶,左弈双手叉腰,冷眼俯瞰,没见到云天鹤倒让他很意外。

    旁边周斌撑着一把红油伞为左弈挡雨,见两百多人纠缠在一起,难分胜负便小声提议:“尊上,上一战已经大伤元气,这还没到武林大会就屡次受创,百害而无一利,不如咱们就换个地方吧?”

    “方圆百里,连个山洞都没,如此天气,雨势一直不停,总不能一直用内力御寒吧?一旦体力消耗光,再生个什么病,又离云中城这么近,到时别说全阳宫,随便一个门派都能将咱们一举歼灭。”

    话虽如此,但同样不想弟子们继续和全阳宫继续纠缠下去,可也不会退缩,在他这里,没有退缩一词,于是飞身而下,两招就挡开了孟雨跟惜白的纠缠,一道幻影般闪身站定屋中。

    江竹延跟孙继焚立马举剑对准来人。

    孙继焚怒喝:“左弈,你也太猖狂了,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

    左弈轻哧,瞅着那两个老头儿嚣张的舔舔唇角,笑容不断扩大,随意一撇,顿住。

    角落中,云天鹤脸色平静,眸光清冷,正心无旁骛的给一个孩子灌输真气,刚好这时那孩子猛烈咳嗽起来,大手收回,潇洒起身,再看时,已经笔挺站立几个小角色身前,与左弈凌厉对视。

    “噗!”见云天鹤这样,左弈噗哧笑出,能看到他生气,可真难得,说起来也交手三次了吧?第一次打了三天三夜,第二次在童家山庄,第三次在去新月镇的路上,哪怕全阳宫弟子伤势惨重,也没见他生气过。

    看来那孩子会受伤,与自己的到来有关,合欢蛊还在他体内,一旦失忆,是绝对不可能自行想起,那他就不知那孩子是他的儿子,是怪他伤及无辜了吧?

    好一个云天鹤,自己门下弟子受伤可以心如止水,对旁人却这般在意,他算什么掌门?外人能比自己的门人更重要?所以说,他是真的不明白那些道士干嘛如此尊敬他。

    只会去讨好那些外人,无非是想求个天下敬仰,被所有人爱戴,啧啧啧,道貌岸然!

    “都别打了!”扬起手,向外慵懒吩咐。

    战争戛然而止,大批黑衣人拿着兵器进屋,齐齐站在左弈身后。

    全阳宫的人也围到了云天鹤身边,目光凶狠,似恨不能立刻将这群人碎尸万段,当年武林大会上,他们杀了多少人?四个有不小威望的门派被杀得一个不留,在那之前,还偷偷袭击到许多教派中进行暗杀。

    一点规矩不讲,即便赢了也胜之不武,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打啊,若不是现在必须保存实力,真想此刻就与他们同归于尽,但他们不能,后面两千名弟子正在陆续往孚琅城赶,需要他们来主持大局。

    而且邪教可不止一个天残教,当然,正派也不止一个全阳宫,需要等到跟各大门派汇合商议后再开战。

    当然,左弈也是这么想的,但他不会跟他们同归于尽,打不过就跑呗,活着才有机会扳回局面,也就云天鹤这种伪君子才会想着跟人拚个你死我活才肯罢手,不是脑子有问题是什么?

    林婉和兰舞等人几乎在对方进门开始就呆住了,不过有全阳宫的人在,也没到心惊胆颤的地步,不过惊惧却是实实在在的,看那人的气势,哪里只像个普通商人?后面跟着的百位黑衣人,一个他们都惹不起。

    怎么会这样?这个人到底是谁?不管是谁,他们也在劫难逃,完了完了,人家都敢和全阳宫打,更何况他们,咋办啊?不对……林婉倒吸凉气,刚才那老头是叫他……左弈?根据发音来听,好像不是一声。

    左一,左弈……兰舞和兰纹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开始愕然着互看,天残教的左弈,她们居然骗了天底下最没人性、最丧心病狂的天残教教主?老天爷啊,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顾曲也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能找来,以前一直生活在皇宫,后来也没离开过天水村,很多事都是听说而来,他能认出左弈,全靠那一枚扳指,想着或许可以逃脱,难怪父皇总说江湖人,最好别去招惹。

    好一个天残教,速度如此之快,不对,他应该不是特意来追杀他们的,马上就到武林大会了,但也还有一段日子,全阳宫来得早,因为他们要和各大门派商议防范对策,左弈都是突然袭击的,不该来到这么早。

    真没想到小石头想参加武林大会,当时他并没害怕,到了孚琅城,即便左弈看到他们,也不会动手,一万两银子压根不算什么,人家的心思只会全部放在比武打擂上。

    早知如此,当初不该骗他的。

    至于楚离枫,已经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扒着全阳宫不放了,他还不想英年早逝,只有跟着全阳宫,否则时刻都得提心吊胆。

    左弈,怎么就这么巧?他不在天残教,跑宝城去干嘛?该死的,被兰纹给害死了,如果她不找那家客栈落脚,也就不会见到左弈耍威风,更不会去骗他,这下好了,全都得死。

    看着左弈发笑,云天鹤只稍微皱了下眉头,也不说话,就那么等待着对方先开口。

    庙外,大雨倾盆,天地一片暗沉,明明已到黎明破晓,却还是黑压压的,好似朝阳被天狗吞噬,无法给大地带来温暖。

    小石头已经停止咳嗽,将对着红衣男人凶狠呲牙的小雪抱过来,再紧紧依偎进林婉怀中,如今他和普通孩子没什么区别,若非内力深厚,连武器都拿不起,和没有内力的人打架还行,这些高手他如今一个也打不过。

    小雪没有乱动,可眼睛还一直盯着不远处对持的两人。

    左弈仿佛看出了云天鹤的心思,敌不动我不动嘛,也早已习惯,呼出口气,非常不雅的伸了个懒腰,更张大口打哈欠,走向左边挨着林婉那个角落:“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不如开方便之门,一起躲过这鬼天气,都别站着了,把衣服烘干过来睡觉吧,奔走一夜,怪累的。”

    黑衣人们得令,一同伸出右掌运气,林婉小嘴大张,因为刚才还湿漉漉的衣袍居然正在不断变干,再看,连头发丝儿都干了,我去,自带烘干机呢,内力太神奇了,不过很快她就没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因为……

    左弈这才将目光对向那几个小骗子,习惯性叉着腰,如同帝王俯视蝼蚁般,嘴角挂着玩味儿,目光自他们脸上一一扫过,后定格顾曲身上,笑得更加意味深长。

    顾曲没有像楚离枫那样故作淡定的干咳着转开头,而是半点不惧的迎视,也没其他表情,很平静,不懂左弈那个眼神代表什么,可肯定不是好事,仿佛已经看穿了他一样。

    要真是那样,只有一个可能,慕容青阳那小子跟他说过什么。

    等顾曲再想从对方眼神里确认时,它们已经转开。

    林婉抱进小石头,想后退,可那样太怂了,干脆就那么眨也不眨盯着男人在她前面半蹲下,死死瞅着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眼珠,打死不移开半分,在儿子面前,她不能丢脸。

    小石头在心中长叹,就说吧,迟早会出事,惹谁不好,居然惹到左弈这个大魔头。

    孟雨和惜白立马收起运气的手,上前三步,全副戒备,好似只要左弈敢出手,他们定立刻冲过去救人。

    这时宝城一别后,左弈第一次和林婉正式见面,这个害得他丢尽面子的女人,不似当初被人压迫时紧张,反而瞪大水汪汪的漂亮眼睛跟他对看,若非那护着孩子的双臂正一点点收紧力道,他差点就相信她是个胆魄十足的人了。

    还知道怕呢,呵呵,咧开嘴,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笑容张扬明朗。

    可对方越是笑得夸张,林婉就越是心惊,而且他究竟想干嘛?这么一直看着她做什么?怪吓人的。

    就跟小白兔被大蟒蛇吐着芯子紧盯不放一样,看他一点也不惊讶,想必早知道了他们会出现在这里,不就是一万两银子吗?对他来说九牛一毫,这么大个男人,跑来吓唬她一个弱女子,没风度!

    突然,左弈伸手做野兽扑食状,对着女人大叫一声:“吼!”

    果然,林婉心脏一紧,抱着小石头立马向后倒去,意识到对方这种行为多么幼稚时,正要抬头开骂,身前却没了那人踪影。

    左弈大咧咧侧躺进属下们为他铺开的虎皮长毯上,睨向孟雨和惜白拔剑的姿势,戏谑挑眉:“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如此当真?呵呵!”浑厚嗓音发出的笑声飘荡整个大殿。

    孟雨银牙咬咬,这个该死的大魔头,抽搐着嘴角松开握剑柄的手,他可还记得掌门师兄为何跟林婉巫山云雨,都是这个魔头害的,还弄出个小侄儿,希望左弈并不知到小石头的事吧,否则非天下大乱不可。

    惜白同样黑了脸,虽然那左弈长得不错,好吧,很不错,若非气质差强人意,能和师兄齐名,可再好看,心肠这般歹毒,也难以恭维,总有一天全阳宫会想办法替武林除害的,就在武林大会上。

    师兄必须废了他的武功,再放任下去,不知道得有多少人深受其害。

    这个人真是……林婉同样很窘迫,变得面红耳赤,居然被下孩子才玩的把戏吓成这样,确定那些人只是进来避雨,没有再动手的意思,才赶紧吧小石头包被子里去,盖上狐裘,垂头柔声安抚:“乖,没事了,快睡觉。”

    宝宝偷瞄了云天鹤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事他明明该感激的,但是心里就是很不舒服,是不想被对方所救吗?他不知道,反正就是喜欢不起来,太高傲了。

    闭上眼睛,继续安睡。

    但林婉和其他人却是再也睡不着,被骗的大债主就在旁边,别看人家现在没反应,但谁被那么骗了后会不生气?不动手那是因为全阳宫在旁边,全阳宫真的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人。

    刚才左弈吓唬她时,那一对俊男美女真差点拔剑,萍水相逢,居然这么护佑他们这些弱小,好吧,从今以后全阳宫也是她的偶像。

    兰纹肉疼的掏出几张银票递给林婉,其余人同样如此,幸好收了冯华的一万两,否则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上哪儿去取银子还给人家?基本手里有一百两都会赶紧存万通钱庄去。

    只有放在那里才不担心被偷。

    林婉将厚厚一叠银票卷好赛怀里,就等着什么时候找机会跟左弈谈谈,有些事必须解决,否则这辈子都无法安心,那是天残教,躲哪里都能被找出来,哎,一万两啊,就要没了。

    左弈活像个流氓一样躺得很是粗鲁,单手托着侧脑,凤眼懒懒散散半眯着,视线来回在打坐的云天鹤跟小石头还有林婉脸上转悠,即使这两人没有夫妻名分,可也有着共同的娃儿,某种意义上来说,算一家三口。

    有趣的是,他们互相并不知晓对方身份,真想看云天鹤失控的表情呢,可如今还不是时候,就要等到武林大会时,当着所有人的面戳穿他的清高假面具,越来越期待了。

    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定格于林婉,想过几次在见面的情形,或惭愧,或恐惧,或跪地哀求,却没想过会对他的目光丝毫不避讳,知道他身份的人,就连天残教那些女人都不敢直视他。

    也是,没点胆量又怎么到处去骗人?还专挑有钱人家,回想当初,他们可真厉害,能把童飞黄骗走,鸠占鹊巢,更能让童家珠宝行为己所用,啧啧啧,为了骗他,还真是煞费苦心。

    此刻的林婉已经感受到了那两道炙热视线,再次觉得被毒蛇盯上了一样,如芒在背,但她没去看他,愿意瞧就瞧吧,她已经不再是他心心念念的童玉儿形象了。

    女孩儿这不愿多看一眼的态度令左弈再次心生恼怒,难道除了骗他时,就这么不堪入目吗?这里朝思暮想十多个日夜,好歹也该露出点爱慕和遗憾,那样他兴许可以从轻发落。

    呵呵,要真那样,他恐怕也不会信,指不定又想他这里得到什么呢,林婉,说你贪慕虚荣吧,当初十万两却只取走一万两,为什么?骗子也能有良心吗?

    如果是他的话,会全部拿走,从此洗手不干……

    该死的,愤恨咬牙,他又在给她找理由脱罪了,明明就是这么个一身铜臭的俗人,明明怕得要死,还在哪里硬撑,睫毛持续颤动,还假装已经睡着,一定很害怕吧?刚才真给吓到了?居然怕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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