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离开便别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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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便别再回来!

    许是因着那张脸,许是因着中财富,从未被女子这般嘲讽过的余非迟,脸色明显不好看起来,且在望见叶如意毫无悔意之后,再一次夺门而去。

    “那位公子生气了吗?”芍药拿着一块绢帕,擦着,满眼疑惑。

    “不是,”叶如意笑了笑,“他来祝福你和姜大哥百年好合呢。”

    芍药脸色一红,倒没有再多什么。

    这一场流水席,吃到夜色将至,终于散了,看着满桌的狼藉,叶如意决定先搁置一晚上,明日再忙。

    并非累到不可开交,而是她自有自己的事。

    和姜如风夫妻俩以及七打了声招呼,叶如意径自回了屋,等着夜色渐深,直到整个大院子里所有的光亮全数消失,唯余她屋中这一盏烛火。

    叶如意始终睁着眼睛,望着头顶微微拂动的帷幔。

    已近子时了。

    她缓缓望向阑窗处,也许真的只是她想多了而已,或许他也只昨夜来一次。

    可是她没有回王府,宋七竟也不前来催促了,以往,她若是不回王府,不是宋七现身催促,便是秦三亲自来接的。

    这一次却没有

    却在此刻,窗外陡然传来一阵“窸窣”之声,极为细微,若非夜色寂静,根本不惹人注意,如同猫走过屋檐一般。

    可是,叶如意却听的真真切切,呼吸都随之浅淡了几分,仔细听着窗外的动静。

    窗前,多了道隐隐约约的人影。

    因着屋内点着烛火的缘故,看不真切,可是叶如意直觉那人正是秦御。

    只有他才会夜这般深了,偷偷摸摸站在她窗前,却又不让任何人告诉她。

    心中并非不复杂的,可是比起复杂,更多的是酸涩。

    自姜大哥和芍药成亲那日起,他们二人似乎再未好好过话,也从未再好生坐在一起用过一顿餐食。

    心,莫名有些热,叶如意极轻极缓的坐起身子,不惹出任何动静,而后朝着阑窗处走去。

    直到她的影子在烛火倒映之下,映在了窗子上,窗外的人似乎才有所反应,飞快转身,一阵细密的脚步声传来,迅速而又极轻。

    “秦御!”叶如意径自推开阑窗。

    窗外一片漆黑,她甚至无需看清楚背对着自己的人是谁,便已唤出了他的名字。

    前方那人背影一顿,却要以更快的速度远离此处。

    “你若是离去,今后便再也不要来了!”叶如意不知自己何处来的勇气,竟对着门口处那片黑影这般叫着。

    酒馆是秦御的,他才是老板,可她莫名就叫了出来。

    而秦御,也果真停下了脚步,仍旧穿着一袭黑衣,头发高束

    着,站在夜色里,似乎与浓夜融为一体。

    他缓缓转身,那双眸却透着几分亮意,极为深邃。

    “为何要这么晚前来?”叶如意低声问道。

    秦御身躯一滞。

    今日忙完朝政之事时,天色将晚,他望着后院久无动静,便已经猜到她不愿回王府了。秦三前来请示,是否需要他亲自前去迎接。

    他回绝了,他知道,这场争端的缘由在于他们二人,不是秦三将她接来便能解决的。

    他暗恼自己那日晨时的愤怒,害怕面对她曾经历的苦难的无力,所以只有趁着夜色前来。

    没想到她依旧这般聪慧,很快便察觉到了。

    “秦御。”他久不言语,叶如意最终再次打破沉默。

    秦御这一次终于转身,借着屋内的烛火,叶如意望见了秦御此刻的神色,眼底明显的诧异。

    其实前后不过三日而已,秦御竟这般疲惫,微微蹙眉,她最

    终忘了前几日的不愉快:“你这几日没休息?”

    否则,如何解释他此刻的脸色难看?

    秦御静默片刻,终于开口,声音微哑:“朝堂事务繁多。”

    “事务繁多,你还到别人窗前站着?不回去睡觉?”叶如意反问,他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

    “”秦御又沉默了。

    叶如意顿了顿:“你过来些,我看不清你。”

    秦御没动。

    叶如意干脆便要爬上窗子,翻窗而出。

    秦御在她欲跳起身时便察觉到她的意图,脚步匆忙朝前走了两步:“窗子高,你不会走门?”

    “你敢,你不会趁我走门时离”叶如意抬头望着他,却在看清他的瞬间,声音也随之戛然而止,许久才问道,“你难不成绝食了?”

    他的脸色都透着几分青白不接。

    秦御的神色难得有些不自然,只微微垂眸,又是方才的借口

    :“这几日,朝堂事务繁多。”

    “便是再忙,也该用食啊,”叶如意眉心皱的更紧了,想了想道,“用过晚食了?”

    “”秦御抿唇不语,事实上这几日他吃的的确少了些,味同嚼蜡的饭食,吃在口中也只是应付了事罢了。

    叶如意见他这番神色,自然知道他别晚食了,怕是这几日都吃的极少,干脆一撑双臂,跃上阑窗,就要跳到窗外去。

    窗子不过四尺高,可秦御依旧脸色微变,上前抓着她的臂,撑着她稳稳站在地上;“你做什么?”他沉声问道。

    “吃宵夜。”叶如意抿唇,朝着后厨走去。

    秦御眼睛一亮,望着女人的背影,薄唇微抿,同样跟上前去。

    不愿再生大炉灶的火,叶如意只在火炉上蹲了一盆水,下了碗面条,想了想,又从今夜姜如风熬肉剩下的猪油碗中舀了一勺,放在面上。

    像极了她刚重生时,娘做给她的那碗面。

    秦御正靠在后厨门口,望着她的身影。她做起事来井然有序,很是利落,背影柔柔弱弱的,却固执又坚韧。

    从杏花村到京城,进过大牢,甚至被毁过婚。

    若是旁的女子历经她的事,怕是早已被打压垮掉,可是只有她依旧这般无谓的一步步走下去。

    “走吧。”女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叶如意已经端着面,走到了酒馆前,放在柜台旁的一张桌子上,其余的桌椅因着流水席的缘故,已是一片狼藉:“今日吃流水席。”叶如意解释一嘴,自己则站在柜台后,反正也闲着无事,不如对一对今天的账目。

    秦御颔首,算是应了下来,目光落在桌上的面条上,最初他已猜到她是做给他的,可是如今,她一声不吭摆在他面前,还是让他心中一颤。

    叶如意见秦御不动筷子,解释道:“知道你可能吃惯了山珍海味,肉也是今夜剩下的,不过,你先凑活”

    话未完,秦御已经拿过碗筷吃了起来。他吃的并不快,一

    筷一筷的夹,平平无奇的动作,他做起来总是格外好看。

    叶如意看的呆了呆,待反应过来,匆忙收回目光,放在面前的账本上。

    一旁,淡淡的香气钻入鼻下。

    她转眸望过去,今日余非迟送的栗子已经冰凉了,不过还是隐隐透着香,她顺拿过一个,一边对账目,一边剥壳。

    身前,似有人在盯着她。

    叶如意顺势抬头望去,秦御不知何时已放下了筷子,望着她中的栗子。

    “你要吃吗?”她将中剥好的递上前去。

    秦御只微微摇头:“你爱吃?”他从不知她爱吃栗子。

    叶如意一顿,她其实不算爱吃,只是“很香。”她解释道,“今日余公子送来的时候,还烫,那时更香”

    身前人周身似乎瞬间冰冷下来。

    “是吗?”秦御的声音很是平静,“谁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