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他……没事吧?
他没事吧?
叶如意知晓,这京城,自己早晚定会离去,也相信余非迟所,他并非言而无信之人,会送自己出城。
这段日子,京城里对她的通缉,她亦有所耳闻,只是心中却是不懂,秦御如今为何还这般大张旗鼓的寻她。其实,从一开始,她便不该留下。
所以,只能在余非迟的这处别院里逃避着。
而余非迟,自那日离开后,便再未露面过。
如今的天,黑的更晚了,春季已至,寒气尽消。
今夜,天色渐暗。
叶如意一人仍旧躲在别院最深处的厢房中,本无所事事满心烦乱,下瞬却突然听见门口处传来一声忙乱的脚步声。
她一惊,匆忙打开门,站在门口朝外望着。
只一眼便瞧见正往这边走的男子。
余非迟。
今日的他,穿着一身绯色袍服,广袖宽松,像极了曾经的纨绔公子哥,可是,他的神色却紧绷着,丝毫没有以往的风流。
他也看见了她,脚步微顿,立在原处望着她,面无表情。
叶如意顿了顿,刚要上前。
可下瞬,余非迟眉心紧皱,似是烦躁般,再不看她一眼,转身走到一旁的大厢房中,竟是连话都不愿同她。
叶如意一僵,不知发生何事,只是指微颤,心头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她又给人添麻烦了。
好久她方才有所反应,脚步僵硬朝着大厢房的方向走着。
她不喜欢给人添麻烦,若是自己不经意招人厌烦,她并非一定待在此处的。
大厢房门外空无一人,叶如意很顺利走上前去,站在门口迟疑良久,方才抬轻轻敲门。
“叩叩”两声,很轻,很是心翼翼。
里面却一片死寂,无人回应。
叶如意顿了顿,重新抬又敲了两下。
这一次,里面终于有人应了:“有事?”余非迟的声音,语气冷冷淡淡。
叶如意心滞了滞:“你没事吧?”她问的格外艰难。
“”里面沉静了好一会儿,余非迟复又回应,“本
公子能有何事。”
叶如意睫毛颤了颤:“我是不是给你招来麻烦了?”她低声问。
“”这一次,里面人再不言语。
叶如意同样再未话,只朝着紧闭的房门望了一眼,转身便要离去。
是她太自私了,余家即便是首富,可终究是商贾之家,如何同秦御斗?
身后,却传来“吱”的一声开门声,一人懒懒的声音响起:“叶如意,你终于察觉到自己是麻烦了?”
叶如意身影一僵,徐徐转身。
余非迟正斜倚着门框站在那儿,半眯着眼睛打量着她,神态与平常无二,可她莫名觉得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许是她注视的太过直白,余非迟的目光偏移了几分,轻哼一声:“不过你这种麻烦,本公子抬抬拇指就能解决了,别自视甚高!”
话落,他便已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叶如意依旧站在原处,眉心紧皱。总觉得似有些不对劲,余非迟方才有些异样。
下瞬,她眉目一紧,方才,余非迟的右臂始终藏在身后,隐隐看见一块白色布料,像是包扎的白布一般。
思及此,叶如意半分犹豫也无,径自上前推开房门。
厢房极大,分外内外两室,余非迟正在内室,饶过外室的帷幔,叶如意朝里望去,只瞧见那个穿着宽松绯色袍服的男子,正匆忙转身。
“余公子”叶如意刚要唤他,却在望见他来不及落下袖口的右臂时怔住。
余非迟的右臂,粗糙包扎着几层厚厚的白布,可即便这般,仍渗透出不少血迹。他的神色,因着失血和痛意,苍白一片,额头升起一层冷汗。
“你发生何事?”叶如意开口,声音有些艰涩。
“不过生意场上碰见了个老对家罢了!”余非迟眼神望向一旁,不耐烦道,“怎么?这时闯进本公子房间,不怕‘男女授受不亲’了?”
“”叶如意并未言语,只怔怔望着他的右臂,良久声音艰涩,“是不是秦”
“怎么?以为我是为了你?”余非迟直接打断她,“你整日一副晚娘脸,本公子岂会为你得罪渊政王?”
叶如意一顿,朱唇紧抿片刻,好一会儿方才道:“我以往给人上过药,法还不错,你要不要帮忙?”以往,秦御胸口带伤出现在‘巷子深’,也是她给他上
的药。
不过如今回忆起来,竟像是恍如隔世般。
余非迟目光一深,并未言语。
叶如意却已上前,将桌上的药瓶拿起,走到他跟前。将那些草草裹上的白布心翼翼的拆开。
虽然心中已有心理准备,可看见他右臂伤口时,还是倒吸了一口气。
那里的伤口极深极长,皮肉翻开,瞧着便很是可怖。
她紧咬牙齿,将药瓶里的药粉一点点洒到伤口上,看着余非迟的右臂在自己中不自觉的颤抖,她睫毛微颤,最终,加快了上药的速度。
而后,心翼翼将白布端正轻柔的裹上,一层又一层,直到最后挽了一个活结。
包扎好后,叶如意的鼻尖也浮了一层薄汗。
“好了。”她低声道,便欲抬头,却一眼对上余非迟紧皱的眉眼,“怎么?”她不解。
余非迟却猛地转眸,下瞬声音微紧:“你法倒是熟练。”他轻语。
“”叶如意抿了抿唇。
“帮谁包扎过?”余非迟接着问道,声音很是轻描淡写。
叶如意一顿,并未回答,只是将药瓶重新放在桌上,顾左右而言他:“你的伤口很深,怕是要过一段时日才能恢复”
“帮秦御?”余非迟打断了她。
叶如意话断了,良久,扭头望着他:“余非迟,你总是这般直白。”她道。
明知她现在不想听见那人的名字,却依旧毫不迟疑的
了出来。
余非迟闻言,却突然低笑一声:“倒是第一次。”
“什么?”叶如意困惑。
“倒是你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以往都是一口一个“余公子”,听着莫名刺耳,从未想到,自己的名字,从她口中被她义愤填膺的吐出,竟有几分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