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一章 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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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给苏旁丧礼悼哀的没有几个大臣,多数人见太师府大势已去,连做个样子都懒得去做了。
开丧礼之时,御史周雄的夫人还跑来闹了一场。嘴里说着什么冤魂索命,罪有应得。还命人朝门口撒了一桶夜香。大冬天的混着地上的冰雪融化,气味熏得叫人作呕。
太师夫人哪还有端庄仪态的样子,红了眼就冲上前与她厮扯。两府的下人忙着拉开两位夫人,可多少还有些碰撞。
苏子玉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劲,硬是抱着自己母亲往后拉开距离。
“周御史惨死,本贵妃可以体谅御史夫人,但今日谁敢扰了我爹爹入土为安,本贵妃决不轻饶!”那么恭顺温柔的一个女子发起火来也是可怕的。苏子玉还是难得拿着自己身份压人。
御史夫人原本还打算不依不饶,突然就来了一队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竟把他们逼回了御史府邸,再就是守在了府邸门口不准外出。御史夫人还扬言要告御状,说苏子玉仗势欺人,竟敢调动邺都士兵。
带头的兵长说,“我们奉的是陛下口谕,护苏贵妃周全。夫人还是安分些好。”
御史夫人吃了哑巴亏,索性关了门生闷气。对着周雄的牌位诉苦,“老爷你看,便是死了,那苏府的还要压我们一头。”
苏眉丧礼后便回了皇宫,而苏子玉带着刘珂小公主仍旧留在苏府照看太师夫人。
“母亲,玉儿扶你起来喝点汤药吧。”苏子玉双手搀扶起卧床的太师夫人。这些日子太师夫人瘦的形容槁枯,她此前担心苏旁进了死牢出不来,结果人出来了,却是死了。
如此悲痛之下,食不下咽,夜不安寐。
苏子玉守在一旁看着,背过了身悄悄抹去眼泪。回身的一刻已经换上坚强的神色道,“母亲,父亲已经去了,你可一定要保重身子,父亲泉下有知也不愿见你这般忧伤。”
太师夫人从前面色红润有光,如今惨白着一张脸比个流民好不到哪里去。她伸手无力的搭住苏子玉的臂膀,回道,“你说陛下怎么这么心狠呢?你爹身为太师,助他登基,与朝廷社稷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我与他夫妻三十载,从不知道他会对食物不适。”
苏子玉的身子抖了抖,亦是冷的亦是惊得。她从未怀疑过陛下,即便跑去御书房质问,也不过是笃定必然不是他使得这种伎俩。君要臣死,何必再下毒这么多此一举。
待了第七日,太师夫人突然就劝说苏子玉回后宫去。“如今你与眉儿同在后宫,我本不该说这话,旁人会觉得我偏心。可是,我生的孩子心性如何我比谁都清楚。玉儿你心善,后宫艰难,不能让的一步都不能让。懂吗?”
苏子玉心中温热,红了鼻子,湿了眼眶。“母亲,你一定要好好的,等头七的时候玉儿会请旨回来。”
拜别母亲,苏子玉才带着刘珂回了皇宫。
因为天色尚早,还未进殿,苏子玉拉着刘珂道,“珂儿,你这几日落下不少功课,赶紧去太学殿找少傅去。”
刘珂一脸不高兴的撅起小嘴,“母妃,珂儿这几日都没睡好觉,能不能明日再去?求你了母妃?”
苏子玉难得的硬起心肠道,“多学才知礼,日后才能握紧自己的命。母妃是为你好,最怕你闯了什么祸,连母妃都救不了你。”
“珂儿能闯什么祸?难道朕就不能偏护她?”
醇厚的声音带着些混沌从殿内传出,只听得几步颠颠撞撞的响动,刘淮打开了半遮半掩的两扇门。
贵妃殿外殿内的奴才赶紧跪了一地,头低的碰了地,不敢抬头。刘珂见状暗道不好,请了安就撒腿跑了。
苏子玉看了看刘珂逃跑的样子,心道她还是怕着父皇的。收回心思,看向一身龙袍的刘淮。
他已经很少很少踏进过贵妃殿,更别说留宿恩宠。所以才会被几个妃嫔暗地奚落,说自己不懂风情,不会讨龙颜欢心。
“回来了?”刘淮眼中醉意有些埋怨的盯着她。下一刻苏子玉就被带进了宽厚暖和的怀抱。
刘淮静静地拥住了人,身上重重的酒味从周身环绕,散发出来带着些梅花冷香。
苏子玉脑海一片空白,慢了慢才伸手轻轻拍了拍刘淮的后背。“陛下怎么喝这么多酒?”
风一路无声过帘而来,殿里殿外寂静无声。
“想你了。怎么去了那么多日?”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刘淮话音带着些难得的温情。以至于苏子玉懵了,被他不由分说拉着进了殿内,一把推到在床榻上。
刘淮扑了上去,抱住了苏子玉的细腰。眼中深意不言而喻。他一把扯开衣袍,猛地凑上去啃咬。
苏子玉却是吓了一跳。太久没有如此亲昵反而很不适应,她推拒着,却让刘淮更是恼火。动作越发暴戾,不管不顾就要挤进去。
慌忙中躲闪,苏子玉曲腿顶了一下膝盖。好死不死,撞在了某处上。
“啊哟!你想死是不是?”刘淮吃疼的放开了苏子玉,顺了顺气。
苏子玉一脸宁死不从的贞烈模样,看的刘淮狂躁不已。“怎么,是朕太久没有宠幸你,你还给我耍性子了?你是朕的女人,碰也碰不得你了?”
苏子玉惶恐又羞愤,“臣妾不敢。只是臣妾还在为父守孝,不能行此事。若是陛下寂寞,这深宫中等着被陛下宠信的女子,多得很。”
就是这般淡淡的模样,令人心躁难抑。刘淮眼神变冷,捏起苏子玉的下颚,嗤笑一声,“贵妃说得有理。都以为你纯良如兔子,高洁如莲花,谁能想到你们苏氏姐妹,都曾为了父亲的高位上了龙床。”
看着苏子玉眼瞳微睁脸色变了,刘淮又缓缓补上一句,“真是不知廉耻。”
见她的表情,刘淮本该满意的,不知为何心中更不悦了。
是谁来挑拨了心弦,却又拂袖而去。冷了心,断了念。
一旁的内侍跟上刘淮的步伐。“陛下,要去哪处妃嫔娘娘那休息休息吗?”
刘淮冷冷的回道,“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