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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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玄朗快速穿梭在全是人的黑市,扛着刀的彪形大汉被撞了一下,还未骂出口就再也看不到人影,拍着脑袋纳闷,莫不是出现幻觉了?

    他在一处古铜色的店门口停住脚步,里面传来乱哄哄的叫喊声,他抬头一看,是崎山赌坊没错,毫不犹豫的抬步走了进去。

    一个时辰前,他应付好梵宁从朝阳宫出来,一个毫无威胁的暗器飞来,他接下暗器打开字条一看,字条里只有短短的一句话,落款的名字写的龙飞凤舞,他拿着纸条的微微颤抖,长久压抑的想念喷涌而出。

    赌场很大,赌的样式层出不穷,牛鬼蛇神扎成了堆,空气中混合着铜臭味,酒臭味,汗臭味,花玄朗皱了皱眉,挨着赌桌找过去,赌场一处角落突然响起了激动的叫喊声,他寻着声音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正中赌的正欢的大胡子。

    大胡子穿着一身尽显土豪气息的皮裘,一脚踩在赌桌上,一随意敲着身前堆满的金银珠宝,压粗声音道:“还有谁来跟爷爷赌,只要赢了,这些都拿走!”

    围观的人都输了个遍,眼热的看着堆成山的金银,恨不得扑过去抢走,只是碍于崎山赌坊的规矩,只能悻悻作

    罢,揣着旁观。

    有人捞出全身银两跃跃欲试,被旁边的人劝,“你子刚来的吧,这位爷玩了十把一把都没输过,还是不要上赶着好”

    “这大胡子怎么运气这么好,盘盘都赢”

    “赢这么多钱在这黑市里也不见得是好事”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我来跟你赌”

    人群自发让出一条道,一个轩朗的少年走到赌桌前,与乌烟瘴气的赌场格格不入,大胡子问道:“你拿什么跟我赌?”

    少年有些脸红,拿出一串被油纸包裹的糖葫芦,轻轻放到赌桌上,“我用这个赌”

    围观的人笑了,“兄弟,你这糖葫芦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值多少钱?”

    花玄朗直视对面的大胡子,“你赌还是不赌”

    一刻钟后,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大胡子连输了许多把,直到输的一分不剩,大胡子才露出懊恼的神色,“哎呀!怎么这么多把都没赢一根糖葫芦”

    花玄朗摸了摸头,他对赌博一窍不通,分明就是大胡子在放水,他下用力,“这把我一定输你”

    骰盅打开,大胡子照样是一点,就在众人以为花玄朗又

    赢了时,他打开骰盅,里面连一点都没有,只有一堆被内力震碎的粉末,他将糖葫芦递过去,笑道:“你赢了”

    赌坊内的包房,南乔揭去大胡子伪装一连咬了两颗糖葫芦,待糖浆在嘴里化开后咬开山楂,酸的眯起了眼睛,许久没吃糖葫芦她竟然被酸到了牙。

    花玄朗看着她嘴里塞了两颗糖葫芦鼓起来的脸颊,忍住想要伸戳的冲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南乔含糊道:“整日与那书呆子待一处太无聊,出来玩几天散散心”

    花玄朗心想,谁散心大老远散到地处险恶的青鸣教来,她还是出了,他理智上希望她不要踏入江湖是非,但此时此地见到她内心却是狂喜。

    他回过神,见她捂着牙,递过来还有一半的糖葫芦,“这糖葫芦酸牙,我吃不下了,别浪费,你都吃了吧”

    酸牙么?花玄朗接过来咬了一粒,又酸又甜,是这个味道没错,他突然意识他们同吃了一串糖葫芦,不禁回想起上一次的情景,那时候他在换牙不吃甜食,乔硬是要他吃一颗,结果吃的掉了一颗牙,把她吓的三日未碰糖葫芦。

    “朗哥哥?”

    南乔在花玄朗眼前晃了晃,“我是谁”

    花玄朗满脸疑惑的看向她,“乔,你问这个问题干嘛”

    南乔弯起嘴角,她在他刚刚吃下的糖葫芦里下了药,此时的他的心智就像在吴山镇时见到的他一样,单纯而直白,什么表情都放在脸上。

    南乔如同哄孩子一样,摸着花玄朗的头发,“我有些事情想问你,你要好好回答我”

    花玄朗重重点了下头,星子一般的眼睛扑闪着,目光牢牢的看着她,仿佛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不见。

    南乔问道:“你来青鸣教做何事?”

    花玄朗乖巧道:“八剑在青鸣教,我要把剑拿回来”

    “你想怎么拿?”

    花玄朗不自然的别过脸,“有一个人她会把剑给我”

    南乔指扣着桌子,一副质问的样子,“她为什么会帮你”

    花玄朗的声音渐,吞吞吐吐道:“她她喜欢我,只要我亲她一下就把剑给我”

    南乔瞪大了眼睛,气得猛的一拍桌子,“那你亲她了!”

    花玄朗像做错事的孩,低头交错着指,“我发现剑身上的纹路已被拓印,八剑所刻的地图很有可能被寒城破

    解,就去闯了九寒宫,但是被四大护法拦住,我进不去,有个人的气息我很熟悉,但是我想不起来是谁”

    南乔心一紧,“青鸣教四大护法个个实力都不弱,你可有受伤?”

    花玄朗摇头,“曾爷爷去世前把内力传给了我,而且他们想活捉我,没有下死”

    他仰着头如同一头丛林中不知所措的鹿,“娘生病了,爹的头发也白了,我什么都干不了,连剑都拿不回,乔,我是不是很没用”

    南乔第一次触及花玄朗内心的软弱,他是花家的独子,从受父母长辈宠爱,也是君凉山最的内山弟子,师父倾囊相授,师兄弟情同足,这样一个被保护起来不被世俗沾染的人,因为一把剑的缘分拉扯,被她带入江湖,在她被当成邪教魔头时与所有人抗衡,在她要救师父时舍弃生死帮她。

    她摸了摸他的额头,温柔道:“你怎么会没用呢,你帮了我很多很多,你只是不知道这世间的阴谋诡计,阴暗肮脏,我不会让云昭国得到雁堾图纸,你累了,好好睡一觉。”

    花玄朗的眼皮发沉,视线渐渐模糊,只觉得额上的十分温暖,像是幼时娘亲的安抚,他头一歪靠在南乔的肩膀

    上沉沉睡去。

    南乔让花玄朗靠了许久,直到肩膀发麻,她唤道:“凌花姐”

    包房的门打开,凌花身后跟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正是何尚,他一见靠在南乔身上熟睡的人惊讶道:“玄朗怎么在这里”

    “凌花姐,他这一睡会睡很久,你帮我把他送到花家”南乔顿了顿,“还是送到樊子旭那里吧,就他能看住他”

    凌花让何尚背上花玄朗,没好气道:“你先出去,我跟十三儿有话要”

    何尚笑着道了声遵夫人命,麻溜的背起花玄朗走了出去。

    南乔挤了挤眉眼,“怎么,才多久没见,你都成人家夫人了?”

    凌花啐道:“你别听他信口胡”

    朝阳宫,梵宁一身红衣摇着秋千,脚腕上的银铃脆响。

    侍女木宣的脚步轻不可闻,“公主,属下办事不利,将花玄朗跟丢了”

    梵宁从秋千上轻盈的跳下,“怎么跟丢的?”

    “属下跟花玄朗到了黑市后被一个男子拖住了脚步,属下已将此人捆绑带回,这人嘴巴太严,一直不开口”

    梵宁冷冷一笑,“我去看看”

    楚河山被捆住了脚,背上被沾了辣椒水的毒鞭笞打火辣辣的疼,他故意被梵宁的人抓走,南乔梵宁是云昭的公主,生平最爱美色,性格诡变,必定不会杀他,他可以以此来接近。

    门被打开,一阵冷风吹来,带着清脆的铃铛响声,他好像曾经听到过这种声音,是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