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事孙瑞萍就叹气，愁绪爬到脸上，郁结的眉蹙在一起。

    吴光走后，她的眉头多半的日子都是皱着，慢慢的眉宇间就有道很深的痕迹。

    “怎么能不想再问个婆家，但想问，人家得愿意要才是。”也就是个常态话，周正刚却听的心儿砰砰地跳，他蹲下身子去加炭火，嘴角宽宽咧着：“咋能不要，眼妹好看，人又能干，怕是都抢破头皮。”

    孙瑞萍苦苦笑着，当着那是恭维的话。

    鸡鸭都下缸去烤着，路边红饭馆的老板娘的菩米饭闷好，水缸里的鸡鸭也烤的差不多了。

    周正刚把烤好的三只烤鸭丢木桶去，跟菩米一起装着，搬自行车架子上帮着绑好，两侧挂着两罐装满净水的塑料桶。“婶，你慢点骑，这东西有些沉。”

    孙瑞萍接过车把，道了句：“放心吧，这比我那些谷子轻了多去。”她握着车把往前推一推，跨上去稳稳当当就骑走了。

    赶到西田路口，吴又轻就坐在火堆那吃午饭。

    孙瑞萍就看着这四处空荡荡的，狗都没个影子，别是人，真是又急，又担心：“又轻，这地方哪有人吃饭呢啊？”热闹的地方那些人路过还只是瞅瞅呢，这地方啥都没有，除了片空地就是荒山。

    “妈，自然是有人买，不然我让你把饭送来做什么。”吴又轻去帮忙把车架上的木桶卸下来，架在水缸上用蒸汽加热保温，顺也给孙瑞萍装份饭过来。

    这两天她在市场那，有仔细观察过这些司到饭馆那吃饭的规律，他们的时间跟普通人的有区别。

    早饭多半集中在五点多到九点之间，中午多半不会有人来，过了两点开始陆陆续续来人，四点之后就没人了，听那饭馆老板娘再来一批就是晚上十点左右了。

    西田这毕竟是个路口，晚上冷，也不安全，十点那一餐吴又轻就不打算卖了。

    知道这些人吃饭的规律，吴又轻自然就不担心，坐下来悠哉哉地吃饭，就当做是休息。

    她刚刚趁着去解的功夫，在这转悠一圈，发现这位置真的挺适合开家饭馆。

    “妈，我在这给你开间饭馆吧。”

    孙瑞萍接过吴又轻递来的烤鸭饭，坐在凳子那四处看：“这人也没有，开饭馆能卖给谁？”

    “人晚些时候就来了，你女儿我能干那些没把握的事吗？”孙瑞萍可不知道，只是看到这一片荒凉，心也荒，担心吴又轻的辛苦跟钱都打水漂。

    填饱肚子，吴又轻留孙瑞萍一人看摊子，自己拿把砍刀山上转悠去，一圈回来，肩上就扛着捆柴火，她找个草垛藏进去，留着第二天能用。

    两点刚过，陆陆续续就有货车开这里来。

    干这行的，多半都认识，你介绍，我推荐的，大伙自来熟，下车就直奔吴又轻这来，是哪个哪个她这的饭便宜还有肉，有菜的。

    下午多了个卤鸡鸭杂饭，比烤鸭饭便宜个两毛，一块二能吃两份，这可划算，因为饭量大，大伙选的都是这套餐。四点不到，这边的饭也就卖的光净了，还剩些汤汤水水的，孙瑞萍不让倒，吴又轻就由着她带回去。

    两人收拾妥当，吴又轻骑着三轮车到市场跟周正刚汇合，周正刚的自行车让孙瑞萍先骑回去，家里还有俩的在家，太晚回去也怕他们饿着。

    到市场时也是差不多五点，但让吴又轻觉得诧异的是他们的摊位竟然冷冷清清，没什么人。

    这可奇怪，都快五点，正是人头攒动出来买菜的时候，怎么是没人呢。

    吴又轻走近摊位才发现，不是市场没人，只是他们的摊位没人，就连平时干劲十足的周正刚都抱着头蹲在水缸旁烤火：“正刚，咋回事呢？”

    周正刚抬起头，看到吴又轻，觉得丢人又低下头去：“你咋过来了，路口那边的摊位怎么办？”

    “肉都卖完了，还有点饭，带着回家吃吧，你这咋了。”吴又轻赶紧凑过去，一把将周正刚的掰开，她刚刚好像看到周正刚脸上有抓痕：“跟哪女的打架了你？”

    抓人脸这事也只有女的会干。

    周正刚藏不住，抬起头来，下巴指了指不远处：“要不是看在她是个女的，又多人拦着，劳资打的她满地找牙。”

    吴又轻看去，那摊位围着不少人，细细看才发现也是个卖烤鸭的摊位，旁边也学着他们放一口水缸，通过人群能看到摊主是两个女人。

    都是一头长发随意扎着，乱糟糟像鸡窝，其中一个是一脸横肉，看着就是那蛮不讲理的面相。

    “怎么跟她们打起来了？”

    “人，破坏市场市场价，他们那烤鸭卖两块三，这不欺负人嘛。”

    吴又轻当多大个事呢：“随她们呗，反正我们也没多少只鸡鸭了，他爱卖就卖。”

    “可我咽不下那口气。”刚才跟她们姐妹俩理去，被那女的抓花脸，还嚷嚷他打人，结果一圈人把他围起来，他欺负人，生意谁都能做，他不应该动打人。

    要不是考虑到影响吴又轻后面的生意，以他周正刚的脾气当下就把那摊位给砸了。

    “有时候对付一些不讲理的人，不必要用拳头。”周正刚听吴又轻似乎有妙计，耷拉的脸才有些许喜色：“你有什么妙计。”

    吴又轻凑过去，在周正刚耳边低语。

    周正刚听的眉飞色舞的：“眼妹，你这脑子真是太好使了。”他拍着大腿，激动站起来，照着吴又轻的大声嚷嚷：

    “我周正刚在这喊话，今天我烤的这些鸡鸭卖不掉，我以后就不来这卖了。”

    突然喊话，不远处摆摊的两位都朝这看来，不知道周正刚这话是真是假。

    又听周正刚继续喊：“若是你们明天看见我在这摆摊，我就是孙子，跪地上吃屎。”

    摊位上那个胖点的女人像是母夜叉一样，叉着腰冲周正刚大嚷嚷：“你一大男人，话不算话，你可断子绝孙啊。”周正刚不理会她，喊着自己的：“减价了啊，减价，烤鸭烤鸡两块钱一斤啊。”

    站在对面摊位的人犹犹豫豫，准备要过来，那对夫交头接耳讨论一阵，又叫嚷着：“烤鸭，新鲜烤鸭，统统一块八一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