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千木,护尔此笙 第六百零四章:企盼光明的
事情的发展常常异于想像。
陈曦的心随着五月的讲述一点点拉紧。
她们二人真正的磨难,都是陈兴……
究竟有多少女子毁在了陈兴的手上?
陈曦竟是不敢再去想。
就连当初陈兴对她做的事情,也均是因为五月。
一想到他们是兄妹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陈曦的心底就一阵发疼。
为什么,为何造化如此弄人,总要安排那么多的不如意?
“可他……应当是真心待你的吧?”陈曦将心底的苦涩咽下去,对五月道。
五月完全可以接受陈兴。
可她……
五月眉目微弯,岁月带给这个女子的,并不是苍老,而是别样的韵味:“可我是人类。”
她心底有一道线,画得格外清晰,五月无法将陈兴看做自己可以靠近去爱的人。
于她而言,那个人,终究也不会是她的良人。
“况且,如果相互折磨已经成了两人的常态,又怎么期待未来会是光明的呢?”
五月的话让陈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也曾将陈兴当做兄长,毕竟陈兴待她是真的用心。
后来,陈曦了解到陈兴的曾经事,心中却终究没有在意。
人都是自私的,她更多的是关注与自己有关的,而非外人之事。
但很快,就轮到了她……
“好了,既然要有新的开始,那就莫要再想曾经的事情了。”五月看着陈曦,启口道。
陈曦微微低眸,似在沉思。
祁笙本以为这不过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可后来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如今的阿桃几乎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千桃强大的能力,就连母亲的内丹,也不在她身上。
她就真的只是阿桃,再不是别人了。
祁笙心中咯登了一声,意识到,自己与那位千桃,是真的不会再有交集了。
如今在他眼前的,是完完全全的阿桃。
可是……
花又晴究竟做了什么?
为何会有如今的情形?
阿桃美目流转,目光轻轻打落在祁笙的身上,道:“看来,我如今要拖累你了。”
“说什么拖累。”祁笙将阿桃抱在怀中,有一种虚幻感。
阿桃微微笑着,心中缓缓松了一口气。
关于祁笙,敏感如她,怎会看不出他的跑神?
于她而言,只有比肩与远离,没有若即若离一说。
之前,阿桃是这么以为的,如今,这也是她的想法。
不同的是,失去了自保能力的阿桃,似乎不得不面临一些现实的问题。
“这是中部的切磋台,看到它,我就想起两年前……”
千桃与花又晴之前所在的山洞,其实已经很接近中部中心了,至少,已经完全远离了北部。
如此,倒是省了一番脚程。
而祁笙也怕,怕阿桃看到了北部的战况后,会心中动摇。
所以……这样,也是好的吧。
“那时候的你,真是傻的可爱。”阿桃不自觉的勾起笑容。
祁笙想起过去的事情,心中只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可笑非常,可心底,却有一丝丝温暖滑过。
“我如今,已经比从前成熟的多了。”只要,不触及到他的底线。
“是因为我吗?”阿桃低低说道。
因为她的离去,逼迫着祁笙改变。
“或许。”
阿桃附上一个小小的怀抱,道:“日后,你还可以是从前的模样。”
中部无论何时总是人影匆匆,互不相扰的模样。
而这里的人们,丝毫没有被战争影响到。
无论是之前千桃与祁笙来看的时候,还是如今阿桃与祁笙看到的。
祁笙想起什么,去买了糖葫芦。
“公子拿好咯。”
祁笙淡淡点头,就转身将手背在身后,道:“阿桃可觉得口中寡味?”
“你准备了吃的?”阿桃挑挑眉,道。
尽管已经看到了祁笙的动作,可是却甘愿陪着祁笙玩。
祁笙便将糖葫芦拿出来,道:“别说,还真有。”
“怎么只有一串啊?”阿桃看着,下意识问道。
祁笙目光灼灼,看着千桃道:“因为你。”
“啊……”
阿桃忽然间意识到了祁笙想要表达的意思。
一层意思,应当是她秀色可餐。
另一层,就是想和她一起吃?
阿桃娇嗔着祁笙,道:“想得美!都是我的。”
祁笙哑然失笑。
果然是阿桃,一个小眼神都让他心中泛起暖意。
“好好好,都是你的。”祁笙看着阿桃,目光柔柔,语音轻柔。
你是我的。
祁笙在心底补了这么一句话。
阿桃听了忍不住耳根发软,道:“你怎么和哄小孩子一样?我虽说如今没了一身本事,却还不至于连年龄也倒退了吧?”
“你本就不过二八年华。”祁笙看着阿桃,道。
阿桃一口一口吃着,还真的没有给祁笙一个。
祁笙心中痒痒,于是上去夺。
“阿桃,你真狠心。”祁笙哀怨的小眼神看着阿桃。
阿桃将糖葫芦藏到身后,道:“是你说的,都是我的。”
“我不过是开口说一句……但是,阿桃你却真的没有让我吃一口。”祁笙幽怨道。
阿桃背在身后的手纹丝不动:“少来。”
祁笙干脆不再多说什么,直接伸手去夺。
于是,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阿桃将手背在身后,而祁笙则是握住了阿桃的手。
“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想吃……”祁笙忽然目光落在阿桃的身上,道:“桃子更美味。”
阿桃顿时慌了神色:“我才多大?”
在阿桃眼中,十八岁以前,都算是未成年。
祁笙那些小心思,还是趁早收拾收拾吧。
即便这个世界十二三岁当爹娘的也有不少,阿桃心中终究是接受不了的。
她的底线,也只是搂搂抱抱。
最后那一步……私心里,阿桃希望在一个足够庄重的日子里进行。
“阿桃想的是什么?”祁笙轻笑一声,看着千桃,目光似乎有些戏弄。
清露娘看到了清露与七里成双成对,于是找了清露。
“露露,你已经决定好了吗?”清露娘怕自己的女儿再一次受伤。
毕竟,她亲眼见证了曾经一桩桩。
清露深吸一口气,对于自己好不容易下的决定不想要轻易反悔。
毕竟,勇敢要比退缩更艰难。
离开七里很难,可是想要完全的接受他,也需要足够大的气力。
而清露如今,尚还不足。
她只是在……努力。
“娘,我知你心为我好,可是许多事情,不是我自己的思想可以控制的,而这时候,我的心告诉我,我应该这么选。做人至少要让自己无悔,不是吗?”清露说着这些话,眸中露出些明亮,似是回到了两年前。
“你每次都是这么想的,可是……”清露娘的担心太过于严重,严重到了,甚至觉得清露就这么一个人孤苦一生,或许就是最好的。
清露后知后觉发现这是多可怕的事情。
曾经,清露也觉得不要爱人,就不会受伤害。
可是后来,清露发现,自己渴望不一样的感情来填补自己的内心。
“娘,一个人太累了……既然我好不容易激起勇气开始,请您支持我,可以吗?”清露看着母亲,亦如多年前希望母亲同意她追求那位公子一样。
而这一次,清露又会收到怎样的结果呢?
清露娘用不定的目光告诉清露,她心中的不确定。
可清露却已经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我总要试试看。”
清露又说到。
清露娘只剩下浅浅叹息,抚着清露肩上的发丝,道:“露露,无论何时,都要给自己留一线。无论怎样,娘都在你身后。”
清露的心中涌入一股暖流。
同时也明白,爹娘固然是自己的后背,可也有些时候无法真正理解她的心思。
否则,也不会用关心将她的心划得伤痕累累。
清露在外面的时候,用了日复一日,一直到太阳绕过了百次,才学会了放下。
那是她的爹娘,她不应当怨恨,也留恋着曾经的好。
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也曾真切的给过她温暖。
“娘,我知道。”清露想母亲露出一笑,随后转身。
清露娘放心不下,去找了清露爹。
“露露这次有看上了一个公子,人倒是不错,可是……”
清露爹心思要粗一些,道:“露露既然喜欢,我们便不要去阻止了。”
“我并非是想要阻止,而是我放心不下露露……”清露娘絮絮叨叨:“你也不是不知道当初的那些事儿。曾经,抛绣球选中了书棋,本以为是个好的,最后呢?再后来,又是章南,竟也是个没良心的。这次……”
“露露还能每次都遇到那些败类吗?”说道清露的过往,清露爹也露出了些许愠色。
本还想着如何惩治章南与书棋。
怎料他二人逃得快。
而后来,清露爹才知道,那二人竟然是躲到了军营中。
而此时,则是深埋于地下了。
世事弄人啊……
“我们露露的命,怎么这么苦……”
清露娘偷偷抹着眼泪。
那是她的心头肉,却被一个有一个看着斯文的人给糟蹋了。
“你若是不放心,便将那位公子叫来,我们好好给他说道说道。”清露爹看着清露娘,道。
清露娘道:“叫他来做什么?”
“你总是想着如何在露露身上下功夫,却忘了,最应该关注的不是露露,而是那位公子究竟是怎样的人。”清露爹道。
清露娘这才抹了泪,道:“说得对,我这就去将那位公子唤来。”
于是,七里就这样见了清露爹娘。
看着二老神色严肃的模样,七里的心不由打鼓。
“伯父伯母……”
“也不要来那些有的没了,我只想知道,你究竟对露露,有多少心思?”清露爹开门见山,也不愿意扯那些有的没的。
七里神色认真,道:“自然是一切的心思,都在清露身上。”
“可你们既然那么熟,为何你还是连名带姓的呼唤她?”清露娘心思细腻,一下子就能够发现一些袭击的方面。
于是七里目光温柔,道:“因为我觉得这个名字更美一些。在她生命的最初,二位应当是希望她能如朝露般模样吧?”
“清露,让我觉得更亲近。”
“你倒是个怪人。”清露爹不打算在这些小事情上面多下功夫,道:“可你口说无凭。那是我养了多年的女儿,若是被你的花言巧语所迷,最后受伤的也只是露露,心疼的也只是我们。”
“我会用行动证明。”七里明白,这样的问题,无论他回答的郑重其事,还是一切都夸张了说,都会被找出诟病。
而七里,也知道,说的再多都不如做一件事情。
“那你就说说,自己对她的了解吧。”清露娘连忙道。
七里目光飘远,渐渐开始思考。
“清露啊……”
“她经常给人的感觉都是乐观坚强的,她有很强的是非观,心怀温柔却不相信这个世界……”
“一件很小的事情,清露都能够记很久。于别人而言,或许不过是顺手,清露却默默将这些点滴中善意记在心底,用于某一日伤心时分怀念。”
“清露正是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坚强。”
七里越说,声音越哑的厉害。
每一句,都让他心中发疼。
这样的姑娘,七里怎能够不心疼?
七里咬咬牙,继续道:“在认识她不久自耦,我就察觉到,她心中有一些旁人无法触及的事情。而她看似与人容易亲近,实际上是因为,那些人都没有真正的靠近她。”
“她心底是孤寂的,落寞的,负面的,悲观的,却也是渴求温暖的,盼望光明的,温柔善良的……”
七里的目光渐渐柔软。
随着自己的话语而不断变换神情与语调。
不自觉的脑中就闪过一幅幅画面。
正是那些画面,构成了如今他眼中的清露。
“其实,您二位对清露的了解,一定在我之上。我所说的,也只是我看到的。”七里久久住了口,心中还在打突。
他如今知道了,清露前两日的反常,八成与清露爹娘脱不了干系。
“你说的很对。”清露娘哑然发现,很多方面,她自己都无法完全清晰地表述出来,可是七里,却能够流畅的说下来。
看来,七里确实是个有心的。
对一个人,要如此了解,需要费多大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