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
上一次,在梅香院,她嗅觉完好,那人在暖阁里放了药物之后,她毫无征兆的就中了那人的毒以至于全身瘫软,意识全无。
但她知道,那人在梅香院的那一夜是喂她吃了风寒药,他陪了自己大半夜。
而这一次,他又是存着什么心来晚香阁呢?难不成亦如上次,他是想着不动声色的来,然后再不动声色的离去,但她却没能让他如愿。
这个人……好熟悉……
撇下心底万千思绪,云晚的目光放到了渐渐泛起鱼肚白的天空上……
南楚城外。
一抹黑色身影从天空掠过,身影轻盈,如一只展翅的黑色雄鹰。
那黑色身影后紧追不舍的是一抹白色身影。
白色身影明显轻功不好,只能几个起落接住墙壁或是树枝向上飞跃。
白色身影离那黑色身影的距离越发的远,忽然电光火石只在一瞬。
那抹黑色身影周身飞来数十名黑衣人,那些黑衣人训练有素,将带头的黑衣男子团团围住。
这厢被围的水泄不通,那黑衣人只好不再逃窜,而是身影一闪,稳稳的停在了那些黑衣人中间。
黑衣人一停,他身后追逐着的那白色身影也随之落在那黑衣人的包围圈外。
见白色身影缓缓走近,周围黑衣人立刻退让,自动让出了一条道来让那白色身影通过。
“皇上!”
那白色身影行了个欠身礼,那些围在四周的人立刻单膝跪地,恭敬的呼道:“吾皇万岁!”
“朕既是万岁,为何还会有人像豺狼虎豹般想要追着朕!”黑衣人怒,语气冷冽如冰。
那些单膝跪地之人无一出声,却将头埋得更低了一些。
终于,空气凝固片刻之后。
那抹还在欠声的白色身影缓缓站直了腰,接下了那黑衣人怒喝的话语。
她不紧不慢道:“皇上误会了,这些人也不过是遵从了太后的旨意,你何故要将怒气牵到这些人身上。”
众黑衣人:“……”
还是香姑娘厉害,总是能第一时间便想到理由,为他们说话。
“香姨倒是一如既往的为他们着想!”
……
23
第651章
“香姨倒是一如既往的为他们着想。”被众人尊称为皇上的黑衣男子淡淡回头,看着那一抹全身上下被白色衣袍裹身的人,他说这话时,似乎带着丝丝笑意。
那被称之为香姨的白衣女子微微一愣。
香姨?多少年没被眼前的男子这样唤过,此刻听到这称呼恍若隔世一般。
竟让她呆愣着说不出话来。
那黑衣男子又笑了:“莫不是时间久了,连香姨也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身份?”这话说的似嘲讽。
白衣女子深吸了一口气,吃了变声丸已经听不出这人的声音,但她似乎是在笑:“吃水不忘挖井人。我的身份我一直记着。”
“那为何!”黑衣人忽然变了脸色,声音提高,语气里似带着浓浓的恨意,“为何要将自己弄得这么痛苦,为何要跟着那个女人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
“不是的不是,这不是丧尽天良的事!”白衣女子缓缓说道,“我们不过是在讨回公道,想.要让那两个人的孩子也尝尝爱而不得,痛苦不堪的滋味。”
“是嘛?”黑衣人笑了,笑得有些悲凉,“不是丧尽天良?可那些也不过是你们上一代人的恩怨,为何要让我们这些人来承受!为何要云晚承受……她只不过是想要安定一生而已……”
“可来不及了!”白衣女子不怕死的接话,“从姐姐盘算好一切,想要复仇开始,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不管是皇上你,南楚太子,还是星辰郡主。你们都已经被卷进来了。别忘了造成今天这一步的究竟是谁!
云晚身染寒毒,命在旦夕。南楚国国基不稳,内朝动荡。还有南楚国皇帝,那个一生唯我独尊,负了姐姐的男人,现在,他在乎的就快要完了!”
“闭嘴!”黑衣人冷声打断了香姨的话。
此刻,天空已然大亮,有点点红光自天边升起。
清风四扬间,黑衣男子头上的斗笠被风掀开一角,男子剑眉星目的面容微微露出。
只见那一双深沉的眸底带着无法言喻的痛苦。
“皇上,她是你母亲,别忘了那个人当初的如何对她的。”
“呵!”黑衣人冷笑,“可是那人也是我父亲,血浓于水!而我,在琼华眼里也不过就是一颗棋子!”
白衣女子许是没想到皇上会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微微一怔,心里却是轻叹一声。
……
事情有些奇怪,一直被关押宗人府的明清王被皇帝下旨一夜之间被无罪释放了。
明清王虽被释放,但他如庶民一般,府邸封号,皇子身份等都被皇帝没收。
与天家而言,这是莫大的恩赐。
当晚,明清王被皇帝一纸圣旨下令出宗人府,前来观看之人不多,但其中却有一个刘雨柔。
……
皇宫。
御书房。
皇帝伏在龙案上挥墨,凌墨就站在皇帝面前。
二人无话,空气中只充斥着淡淡的凝静,御书房内安静得有些诡异。
须臾,皇帝收回了笔墨,正眼瞧了凌墨一眼,浓黑的眸中闪着疲惫。
23
第652章
浓黑的眸中闪着丝丝疲惫。
“墨儿,你可怨恨父皇?”皇帝轻声开口,语气里似带着淡淡的嘲讽。
一切都是被逼无奈,谁人不想儿女成群,承欢膝下?
他是皇帝,自然也想。
凌墨淡淡抿唇,声音微冷:“父皇做事自然有您的道理,儿臣何来怨恨一说?只是希望父皇在做事之前能三思。”释放明清王是昨夜子时皇帝慈爱旨的。
所以,凌墨也是今天早上少早朝方才知晓的,一时间只觉得有些惆怅。
明清王此人狼子野心,一看便不是良善之辈,况且他也多次计划,试图篡位。
凌墨不说,并不代表不知,只是觉得将明清王释放出来,有违常理。
“你这是怪父皇自作主张?”皇帝笑了,岁月在他英挺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一张脸略显苍白。
“儿臣不敢。只是不明父皇此举,数日前有丞相求情父皇都不曾动摇,可今日又为何要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