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爹爹好凶,娘亲不在没人帮忙。
的贾瑚认清现状秒认怂,“瑚儿错了。”
眼珠子转动的都快脱框了,口服心不服的别扭样。
贾赦双交叉看他,拉长了声音道:“瑚儿知道错在哪里。”
“瑚儿不该找铁爷爷。”
为什么铁爷爷不出现,他再也不要喜欢铁爷爷了,哼。
“还有呢。”贾赦盯着他继续问。
“没没有了。”
贾瑚啪叽一口亲上爹爹脸蛋,以前祖祖和太爷只要他这样一亲就笑了,爹爹应该也会笑吧。
嗯,瞧这一脸口水。
贾赦心软的看着儿子,随即硬起心肠道:“瑚儿要记住,做错事要知道是哪儿错了,不能因为害怕就找别人,更不许对爹爹谎。”
“可是可是爹爹好凶,瑚儿怕。”
“爹爹凶你不对,但是瑚儿撒娇耍赖,没完成爹爹的教导是不是也不对。”
“瑚儿知道错了。”贾瑚丧气的垂下头,大人般的哀叹,“唉,瑚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好儿子,爹爹再教你一遍,不懂就问知道么。”
贾赦笑眯眯摸着儿子软软的头发,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教。
以前单身时以为自己不喜欢孩,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才知道,原来他只是不喜欢别人家的孩,自己的孩子再丑再熊也可爱的发光。
轿子外的老铁头听着轿内的声音也弯起嘴角,可惜,若是老主子还在多好
他决定收回刚才的话,甭管是谁的孩子都一样讨厌。
贾赦心累的打开竹罐喝了一口酸梅汤,又从轿子夹层掏出一根吸管塞给儿子,“喝吧。”祖宗。
贾瑚一路嘬着芦苇吸管,等到了李家,管子也被米粒大的牙咬的报废了。
“自己下来走。”
爹爹变脸真快,常听娘亲院里的姐姐什么月前病症,难道今儿爹爹也得了病症。
娘亲握着瑚儿的痛苦就飞飞,这样爹爹应该就不会痛了。
这样想着,他便把藏在背后的交给爹爹,“爹爹牵瑚儿。”
熊孩子,又有什么古怪,瞧这眼珠子转的。
“不许捣乱,不许掉链子。”贾赦弯腰,见他还要张嘴立马正色道:“不许在外面问为什么。”
“噢。”贾瑚歪头看向铁爷爷,抿着嘴不话。
三户坊是个清贫巷,李家就在最深处的一栋二进院。
父子二人只带了两个随从跟着。
贾赦亲自上前敲门,院子里传来中年男子温厚的嗓音。
“请问这位公子找谁,是不是找错人了。”看着低调不显的打扮也遮不住的气度,家里没有这般富贵的亲戚,李子龄打开木门,看着眼前三四人疑惑。
“这里可是李先生府上,那便没有找错。我乃京陵人士,姓贾,特意来拜访李县令。”
“我们家姓李没错,但是没有县令。”李子龄冷脸准备关门。
“延龄,谁啊,让他进来。”
“没进来吧。”李子龄拉长脸把位置让开,看也不看父亲一眼转身回到屋里削竹子。
院子里堆满竹子,边上还有未完成的竹椅,大厅的房梁上挂着几个笸箩,隐约可见笋干咸鱼。
清贫,这是贾赦的第一印象。
“京陵贾氏荣国公嫡长孙,荣国侯嫡长子,福州府知府贾赦,前来拜会李先生。”
李年不理会屋里巨大声响,他把头的活计放下,拍拍袖子双膝跪地顿首,“学生李年拜会知府。”
“先生折煞我了,快快请起。”
贾赦一歪身子给儿子打眼色,“冒昧到访是我太失礼了。”
“不知知府到访所为何事。”
李年见到孩心里一软,若不是当年意气用事他的孙儿也该有这般大了吧。
“这是犬子贾瑚,听李公子善有才名,今日是来为儿延请西席,还望先生不要见怪。”
贾赦将躲在身后的孩子往前一拎,平日看着挺灵的,敢情还是个窝里横,这毛病得治。
这下轮到李年惊讶了,儿子连个举人的功名都没有,像贾家这样的家族,难不成还缺个先生。
他冲着自己来的。
这招真狠啊,儿子当年也是若不是他得罪人太狠,如何会沦落这般境地。
“老头你杵在这儿干什么,贵客来了也不打声招呼,真是太失礼了。”林氏捧着茶走进大厅,“龄儿怎么招待客人的,让人晾在外头怎么行,贵客快请上座。”
妻子捣什么乱,怕是在后头听到动静了吧。
李年苦笑,“请贵客上座。”
“先生和老夫人太客气了。”贾赦颌首,拉着孩子给老妇人请安。
“哟,这孩子可真俊,快请坐。”林氏拿出如意锁,“头一次上门,讨个吉利。”
“那可偏了您的好东西,快谢谢奶奶。”贾赦摸着孩子的头,示意他收下。
“瑚儿谢奶奶,福寿安康。”贾瑚弯着眼睛作揖。
“女人不在后头待着,来前头作甚,没有规矩。”李年呵斥老妻。
明着是呵斥,贾赦却看到了他眼里的温情和夫妻间的默契。老来伴老来伴,李家如今真叫人嘘嘘不已。
“知府之请,犬子学识浅薄担不起如此大任,恕学生不能答应,请回吧。”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儿子的斤两他知道,前几年或许可以,现在性子歪了,正不过来如何能为蒙师。
“先生先别忙着拒绝。”贾赦无礼打断李年的话,正着面色诚恳道:“本官既然能来府上,必是打听过的,正是因为李先生人品信的过,方才有此请求。二来,本官还有一事相求李先生。”
“学生如今不过一介草民,知府有话直。”
这世道,谁都可以欺上门。
李年心灰意冷。
“先生请看看这个。”
踌躇满志遭联打压,特立独行被排挤出官场。
有志不能伸的痛苦,贾赦理解,可理解归理解他就不信这位老知县没有不甘心。这不,话里就带了锋芒,可见不是真的心如死灰。
以番薯苞米抵税,京城工部官员已在来福州府的路上。
李年合上册子,番薯他知道,苞米是何物。这几年虽然闲赋在家,朝廷邸报还是能看得到。他虽然惋惜此物不曾推行,可当时已是白身,对此也是知之甚少也无能为力。
“这两种作物亩产之高,高达拾伍石之多,一旦推广开来,其中益处自是不消,实在是大有可为,就是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除此之外,他还有很多安排,就等这位答不答应。
贾赦罢起身,“天色不早了,如若先生想好了,直接去衙门找我。”
“不必了。”李年跟着起身,又听到屋里传来声响,他羞红脸,“不用考虑,知府大恩,卑职无以为报。”
难道几年冷待变圆滑了,瞧着打蛇上棍多迅速。
贾赦亲扶起李年,“我把你的官服和牙牌也带来了,天还早,也不是特别着急回去,不如我们接着。”
翻脸真够快,您是知府您了算。
饶是多年修身养性,李年依旧被新上司的雷厉风行弄了个触不及防。
“刻不容缓。”贾赦神秘一笑。
用朝廷新研制的水泥修路,将各地土产推广到京城,必要时送进皇宫,上行下效必会风靡开来。
光是这两项,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只是,李年犹豫
“京城的工匠已在路上,路一旦修好,这生意就好做。土产这块,现在咱们要想想办法。下面如何决定土产价格,如何防止农户被商户欺压。我的建议是由三方一齐协商,每年商户给农户发种子,每家每户签署一份契约,由一村里正统一上交,再由衙门监管双方价格,一旦发现抬价压价超过市价合理比例便立马做出惩处。”
贾赦想了想又道:“以防衙门滥用职权,从商户收成之后便收一分牙钱作为衙门年薪奖金。”
“还是不够妥帖。”
李年虽然不懂商业,钻空子却是见的太多。
“所以才要请先生出山。”
贾赦何尝不知里面的道漏洞,术业有专攻,这位和上下斗争这么多年,总该吃得比他透彻。
李年看得出此事大有所为,却不敢把话死。
“容卑职再推敲推敲。”
“应该的,不过有两件事刻不容缓。”
还有?
李年惊恐的捂住胸口,“还望老父台体恤,卑职年老体衰,请把话一并完。”
“一为衙门人员调配,吏胥参差不齐,在编者需重新选拔。”贾赦无奈道:“先生不要紧张,二是私事,犬子急需蒙师,再不入学多加约束,只怕他要上房揭瓦。”
新上司在坑他啊。
噢,他一穿上官服就重编吏胥,这不是得罪人嘛。
送走知府,李年不禁老泪纵横,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啊。
“娘,爹他是太激动了,这么大岁数了,可不好再大悲大喜。”
李子龄嫌弃的掏出帕,递给老父亲。
“是啊,你爹他是太高兴了。”
林氏翻白眼加倍嫌弃的撇过头,一大把年纪了还矫情个什么劲。
李年听着母子二人对话,这心口啊就更痛了。
败家老娘们,土鳖浑子,要不是为了你们,老子能答应。
他现在真的很怀疑知府用了话术,故意把甜枣和大棒调着讲,不然自己当时为什么会答应的这么痛快。
“差不多得了,你天天在家不知道,我在外头可听了,那是个气派的贵人。人家给你脸,还请儿子坐馆,你也不想想,少爷是什么人,以后再次也是爵爷,好好干活,明儿回来家里炖佛跳墙。”林氏朝丈夫的背一巴掌拍过去,又温柔对儿子道:“知府送来的都是好东西,我去拾掇拾掇,看看有什么得用的,也别气,一半都给亲家送去。你去了好好话,这些年得亏亲家照应,等过几日家里闲了,咱们一家子齐齐过去拜访,到时候再把你媳妇接回来。”
妻子时隔多年才怀孕,岳家心疼把人接过去安胎,这情他得领。
李子龄憨憨应了一声,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听着妻子和儿子的话,李年沉默了。
当初得罪的人还少了,如今就为了家里再得罪一次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