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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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代善还算欣慰,至少身边有孙子陪着,不过两日便生龙活虎回衙门。

    经此一事,贾府的主子该禁足的禁足,该放出去都拉出去,王氏却不好处理。

    事情过去半拉月,王家也没敢声张,光是赔礼就拉了好几车,王子胜羞愧的不行,可偏偏妹又怀孕了。

    “你这事儿怎么着。”

    “贾家他敢。”

    王子胜冷笑,“好大的口气,那你去和贾府,我可不去。”

    哪壶不开提哪壶。

    贾赦可是块硬骨头,王子腾拍着胸脯也不敢打包票,“妹是咱们亲妹子,大哥你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吧。”

    “你少血口喷人,妹一向和你亲近,她做下缺德事你怎么不拦着。”

    王子胜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太太,我也不别的,他贾赦是个厚道人,要不然妹还能在贾家待下去,没被送回来你就偷笑罢,还想怎么着。你怕妹怀孕受贾家磋磨,那要不我舍了脸皮把妹接回府养胎,到时候贾家还要不要我就不知道了。”

    “你给我闭嘴。”

    王太太狠狠瞪了大儿子一眼,她这屁股底下就跟放了针似地坐不踏实,女儿真是太蠢了,还有史氏,如今出了事反倒女儿背锅,天底下没这个理儿,“老太太,实在不行我去找国公夫人求求情,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擒贼先擒王倒是学的不错,可惜人亲家老太太还在养病。

    王老太太语气和王子胜如出一辙,“你能耐你就去,要是真想孙女好,该送什么物件送的丰厚些,好好给人家赔礼。再送人过去服侍孙女,那你就等着贾家祖宗休弃你女儿罢。要真这样,到时候咱们王家可就真的是个笑话了,未嫁的姑娘也别想找人家,直接往家庙一送,大家都干净。”

    “媳妇这不是担心孩子妯娌可不是个好相处的,要真有个万一,那可是一尸两命。”

    “我总算知道她的蠢随了谁,别人害她,好家伙,差点没把亲侄子害死,你这是自己心狠也觉得别人和你一样。狠就算了,还蠢,人家两个嫡长子,害你女儿作甚,你女儿是脸如盆大真敢做,你就是得了失心疯真敢想。”

    王老太太不屑极了,恩侯是大孙子的发,也是自己一路看着长大,多厚道的孩子,换成别人当天就给休了送回家来。女人家有些心思算不得啥,真有能耐你把人弄死别让人知道,没能耐就老实点卧着。蠢成这样还是王家女,自己都嫌丢人,“胜儿,你去找管事拟个礼单给恩侯送去,就先让孩子生下来再送佛堂。”

    “老太太!”

    就冲女儿给贾家生儿育女就是大功劳,凭什么啊。

    王太太不服气,贾家他敢。

    “快去,这个家还听不听我的,要不我去给你老爷递个信。”

    爹蠢蠢一个,娘蠢蠢一窝。

    好在胜儿这个嫡长孙没养坏,要不然回头她下去怎么和老头子交代。

    王老太太也不管儿媳同意不同意,“让你们太太没事在屋里念念佛,家事交给大少奶奶先管着。子腾,你是男子,别老往内院走,回头你老子知道可不高兴。”

    “是,孙儿知晓。”

    王子腾被老太太训得面红耳赤,又在大哥面前丢了脸,屋里他是待不下去了,不如走为上策。

    “那孙儿也先告退了,阿奶您息怒,孙儿晚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哎,乖孙早去早回,不许和朋友打架,银钱带够没有,别再在外头受了委屈。”

    瞧这偏心的,王太太都没太敢看儿子,王子腾却习惯了。

    王子胜志得意满,回头又哄了老太太两句,把她给高兴的又掏出几张银票,转头他就拉着几车厚礼去了贾府。

    “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快收起来。”

    贾赦研墨给户部找茬,进户部也有半拉月,陈规陋习不是一般多,那是一抓一个准。

    王子胜倾着身子看了一眼,随抓起几张稿扇风,“你都不知道王子腾那脸色,让他得意,好好挫挫他的锐气,好叫他知道日后还是我当家。”

    “王子胜,你这是人得意。”

    贾赦一把夺过稿放平,“屋里冰还不够,别把我东西再给折腾喽。那几车礼你拉回去,这不到一个月就拉两回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有什么喜事。养胎也好,后院能少折腾点,反正你亲侄儿还在我屋里养着,不差一个带崽的。”

    别看发的轻松,王子胜其实还真挺过意不去,要不是顾忌自己,妹这回休了也不也可惜。这都他娘的什么糟心事,怎么同个娘出来还不一样,“给你你就收着,你不收家里不安心,也该让太太心疼心疼,别整的以为府里都是他王子腾的。”

    “良田千顷不过一日三餐,广厦万间只睡卧榻三尺。你那脑瓜就别折腾了,好好念书去,下一科不行咱们捐官,世面见得多眼界也宽,老盯着府里一亩三分地有什么意思。”

    “我就来找你话,你可别跟我老头子似地。”

    话是这么,到底是听进去了。

    “上哪儿去啊,就坐这儿,架子第三格那本,书皮是我的笔迹,拿去看看。等会儿金晖和牛斌也该过来了,咱们哥几个聚上一聚。”贾赦扯着他衣领往往椅子上一坐,“今儿你哪也别想去,来人,去和王少爷的随从一声儿,晚些时候再回府。嘿,嘛呢,往自己脸上抽不疼啊。”

    王子胜讪讪放下,讨好冲贾赦笑,叫自己人得志,叫自己嘴欠,被人拘着念书多惨,大好时光全都浪费了。

    “哎,哎哎。”

    接连高低起伏的叹气声,贾赦就是聋了也能听见,他恨不得抓起砚台给塞进王子胜嘴里,“有你这么念书,怪不得考不上进士,别想了,你就是叹一下午我也不放人,想都别想。”

    “哦。”

    王子胜瘪嘴呼气瘪嘴,一套怪模怪样的动作做了个遍,反正心思就不在书本上,书房里也没人理,只好乖乖翻起书本。

    贾赦摇头叹气,再次针对户部找黑点。

    掌印给事中的权利是大,比起御史台也丝毫不差,可办公的地方还是户部,人都排挤他。来个随时能给皇帝打报告的,要真能毫无芥蒂接纳才见鬼,也不怪人家不待见。

    办事不顺,低下用人也不顺,户部又是弊端重重,忙起来连休沐日都得加班。

    二人在同一个书房互不干扰,一入神便到了掌灯时分。

    “人也该到了,歇一歇吧。”

    贾赦伸了个懒腰,骨头嘎吱吹响,没反应,他背着踱步到王子胜跟前,睡着了,“真行,开饭了王子胜。”

    “饭,饭在哪里。”

    “睡醒了。”

    “那,那个。”

    “王子胜啊王子胜,又惹恩侯生气了。”

    金晖将折扇一收,轻轻敲在他脑袋上,这子实在不长记性,贾赦又岂是好惹的。

    “噫,牛斌没和你一起来,唉,你打我作甚,回头再给敲傻喽。”

    王子胜探头探脑往门外瞧,“我还以为你们一起,没听他最近忙啊,前几日还和他一起喝酒。”

    “你以为谁都像你无所事事。”

    贾赦笑着请金晖品茶,也不搀和他们拌嘴,吐槽起王子胜,那是三天三夜不完,他们也不腻,真是奇哉怪哉。

    “还是人恩侯聪明,没给你搭茬。我们家那事儿,吵吵嚷嚷一个月,想来就这两日旨意也该下了,到时候我们这一房也得跟着受罚。”

    金晖着又拱,御史对外戚可不会软,要不是先下为强,金家连命都玄。

    “那就好。”

    贾赦叹气,贺清流押解回京,人头落地是定数,谁也救不回来。

    当初在闽地为官,有一回下乡遇上山体滑坡,整整两天一夜,几个人命是保住了,却是到了山穷水尽。水不敢喝,野草不敢吃,遇上大雨又是风寒,还是他把自己身上一点口粮几个人分。就连菊太郎的事,当初要不是他故意让大儿子逃出去,事情还真没那么顺利。

    是是非非,孰是孰非,他是罪无可赦不假,情分也不假。人卖国该死,死就死了,总不能带妻儿跟着被砍头。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恩侯不必如此。”

    金晖以为他愧疚,赶紧安慰人家。

    要不是他,这金家没也就没了。

    “没,却不完全为了这事儿。贺清流还有妻儿,我欲要去求圣上一求,看看能不能饶了孩子。”

    “不行。”

    牛斌大步跨进门槛,掷地有声的反驳,“国有国法,无论有什么情由,卖国诛九族,不能求情。”

    “是啊恩侯,这是我金家造孽,我心里有愧,但你不能求,这一求再带上你自己,这里面事关重大,无论如何也不能开口。”

    金晖更不同意,谁沾上卖国就是天皇老子都得惹一身骚,万一再让别有用心的人戴上谋反的帽子,到时候死不死啊。

    “那是个什么路数,值得恩侯明知不可为还要试一试。”

    王子胜云山雾罩,这贺清流谁啊。

    “看来你爹没和你福州府的事儿。”

    金晖见贾赦若有所思,他着急道:“这事儿有什么可想的,不行就是不行。”

    “不行。”

    “不行。”

    三人同时摇头让贾赦颇为动摇,“你们让我再想想,我不会莽撞行事,你们放心罢。”

    作者有话要:  感谢燕子的地雷,么么哒。

    最近太忙了,回家还得加班呢嘤嘤嘤(: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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