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欺的就是你
“哒哒哒。” 一阵铁疙瘩敲碎的声音,从黄巾贼的军营里传出,接着几声铮铮声随着两军交锋的号角打响。 “黄巾贼,纳命来。”冲须怒冠的男子,朝营帐内大骂着,“有种给俺出来,不要畏首畏尾的。” “三弟,不可冲动,我们且先脱困,否则不仅输了与云襄的赌约,更害的随行的壮士送了性命。”长鬓男子单勒缰道。 “呼噜噜” “这该死的黄巾贼,怎么骂也不出来,尽是放些啰啰出来,气死俺也。”冲须怒冠的男子盘控着胯下的马匹应道。 原来,带头攻打黄巾贼军营的二人,正是与云襄有约的张飞和关羽,他们领着两百人,一路出城想都没想就直奔黄巾贼军营,二人本以为可以轻易取得贼将的项上人头,可没料想到竟遇到如此胆如鼠的首领,几个时辰下来,张飞和关羽只得在营外杀得性起,却迟迟见不到领军的将领显身,几次杀入营门又被弓箭逼出营外,久久不能得的二人不由得心生疲惫。 “程将军,管亥那厮,迄今出营未归,我们不如先擒住来将,全军出动拿下涿县,再寻那厮问罪如何?”营内卞喜蹙眉拉开帐目,望向营外的张飞等人,盘算道。 “哼,那你就给我杀了来将,再找管亥那没用的东西,看他如何交代,竟然让涿县的人杀上门。”程远志紧捏瓦杯,愤愤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副将传令下去,全军出营,把外面的来将给我围住。”卞喜一声令下,随即拉帷而出。 “噔噔噔。”一声声急促紧凑的脚步声向关羽和张飞渐渐靠拢,接着将他们团团围住。 “二哥。”张飞略微惊讶,一个的的黄巾军营竟然藏匿着近千号人,若是他们一举倾巢出动,恐怕涿县早已不复存在。 “不好,三弟,我们要被黄巾贼包围了。”关羽双眉紧锁,沉声道。 此刻两百壮士已经所剩不到一半,他们个个杀得红了眼,双沾满的鲜血,是黄巾贼的,更是一个个死在自个面前的同乡;嘴角同双脚不时打着寒战,全聚集在关羽和张飞身边。 “张屠夫,这下我们可怎么办?” “啊!他们的人又出来,人数比之前更多。” “不投降会像刚才县东卖布匹王三的儿子,被箭射成刺猬的。” 慌乱,恐惧,一张张脸毫无血色,双瞳紧睁着,昨日的男儿本色倾刻间烟消云散。 “哈哈哈,一个涿县,安能与大贤良师交锋,岂不是自掘坟墓,弓箭,给我放箭。”卞喜拍马出阵,挥刀示意道。 “锵锵锵。”黄巾贼的弓箭得令纷纷从背后取下翎翎箭羽,寒芒尽露的箭头,尤如嗜血野兽蠢蠢欲动,准备登弓发弦,撕咬对面的猎物。 就在此刻,黄巾人群中冲出一名兵,叩地大喊道:“卞头领大事不好,后面有一股不知来路的人杀过来,已经快攻到程将军营帐,程将军令你啊!”通报的黄巾士兵话语未止,就听一声哀嚎,瞠目迟缓的向自己胸前看去,一柄黑羽箭穿过他胸中猬甲,吞噬着他体内的鲜血,顿时眸子光辉骤消,轰然倒地。 “什么?”卞喜仓猝拽马转身回望,寻觅黑羽箭的来源,只见半空中一团黑物冲这自己,仔细一看,竟是一片密集的黑羽箭,卞喜不由得惊慌道:“弓箭,是弓箭,快快回击!” “咻咻咻。” 恰似一击万箭齐发之势,稠密如雨的箭淋过每一片地都将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是云襄最不愿意见到的场景,所以他一早让百姓拔掉那令人心寒的箭头,再射出弓箭作为佯攻,这样所射出的弓箭省掉瞄准的时间,又可以同时射出多支弓箭,密密麻麻混淆敌人视线,让他们以为是成百上千的弓箭所为,正是云襄想要的效果,他不仅要不损一兵一卒,还要兵不血刃的降下这群被人怂恿的百姓。 “啊,都是弓箭,啊” 几名黄巾贼杯弓蛇影的猝然惨叫。 “没有箭头。” “怎么会没有箭头。” 几名黄巾贼恍然发现这一问题,卞喜惊魂未定,臂唯唯诺诺的挥舞吼道:“弓箭还不,还不给我还击。” 黄巾弓箭再次得令,正准备拾起刚才因一时惊慌丢弃的弓箭,只见半空中忽地掠出一匹黑马,正值晌午耀眼的阳光直射得令众人无法辨清来人,伴随一道流光狂扫而过,转瞬间他们刚拾起的弓箭皆断作两截,再来一阵流窜过后,几百名拿各式兵器的士兵将近千的黄巾贼,顺势包围起来。 “二哥,是云襄那子。”张飞紧咬下颚,努嘴道。 “是云公子,大伙快看。” “县老郭的儿子他们也来了,我们有救,有救了。” “云公子,云公子。”大家倾刻间重新振作起来,高呼呐喊着。 云襄持扇策马于士兵前,司马言和符伯分别立于左右,将黄巾贼给夹在当中。 “怎么会这样。” “我还不想死,我还啊” 黄巾士兵话语未止,旋即变为哀嚎声,卞喜毫不留情的斜劈身旁囔囔自语的士兵,只见他缓慢转过身来,神情哀怨的看着卞喜那残留血迹的朴刀,眼睛骤然撑大,身体剧烈颤抖如大树被横空劈断般,斜倒在血泊里,周遭士卒见后先前惊魂未定的心,又一次受到冲击。 “谁敢再言退,本头领这就先送他上西天。”卞喜挥臂高呼道。 士卒们不敢再轻言妄语,更不敢再退后一步,深怕卞喜下一刀会挥向自己的头颅,纷纷按紧兵器,双蜷缩于胸前低唏嘘语,像是一种祈祷更像是一种无奈的等待,等待死神的降临。 “大家不必惊慌,云某没有要和你们拼个你死我活的意思,你们听我云襄一言,我” “姓云的儿,废话少,要打就打别以为我卞喜会怕你。”卞喜打断云襄的话语谩骂道。 “哦!卞喜你上次以百人尚且不敌我们五人,莫非今日还要以卵击石,以这区区千百人来抵挡我后方的三千将士。” “三千?”张飞雾里看花,什么也听不到看不懂,愣愣低声问道:“二哥,你云襄那书生上哪去弄来三千士兵,还有这里的三四百号人。” 关羽冉冉长须,摇头道:“某也不知,若是他云襄真向州郡求兵,至此也须三五日路程,这才分开不足三炷香功夫,云襄却聚来三千士兵,其中必有蹊跷。” 关羽凝神注视着云襄,心中已然臣服他,先前见他不过一介书生,如今羽扇纶巾敢赫然立于军中,不动声色,又全然不像名书生,更像是能号令千军万马的君主;他心中即感激云襄解围之恩,但也明白云襄所谓的后方有三千士兵,不过是一个诈敌之策,心中不由得多出些担忧,卞喜来袭涿县又怎不知向州郡求兵,来回领兵到此至少也须三五日的时辰呢?的确,云襄此刻做的一切都是在赌,当司马言等人听到这一计策时无不反对,他们无不认为不如让管亥诈败而归,再来个里应外合,可云襄那样管亥回去定是被程远志因猜忌所杀,果不其然,此刻程远志以及两名刀斧正在帐内憩息待屠。 “我们这次只会胜不会败。” 云襄的话让司马言等人到现在还是半信半疑——卞喜,真的那么怂吗? 不单单是司马言,符伯他们,就连云襄他也没有万全的把握,他按紧幻变扇,凝神四望,眼前这是比自己兵力多出整整两倍的黄巾贼,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以命相博。 “三千士兵?” “莫不是有三千多人,刚才怎么会有那么多弓箭同时射出。” “肯定是,肯定是。” “那么如果打起来,他们真的射出箭头,我们不就” 黄巾士卒再也顾不上卞喜,交头接耳,窃语不断。卞喜自己也不是什么好汉,半路山贼出家,靠着趋炎附势才有今天的地位,以前攻城略地总是管亥的部队站在最前线,自己只能仗着人多在后面捡便宜,如今管亥不在,势单力薄的他不免有些为自己的项上人头担忧。 他及黄巾士卒的种种表现,都反映着他们相信云襄所言,云襄身后那虚晃的三千士兵正拉满弓弦,准备伺候他们,云襄眼中闪过一阵窃喜,心中喟叹:“汗!他们总算上钩了。”左右两军的司马言,符伯心中更是狂喜,眉梢不停的向上颤动,“公子的惊弓之鸟计真的把他们唬住啦,哈哈哈。” “你,你有什么话要?”卞喜不出意料地开口问道。 “云某只是想问在场的各位一个问题?”云襄轻声道:“为什么?要加入黄巾大营?为什么甘愿沦为黄巾贼,背负这样一个骂名。” “” 营外锵然就淹没在无声当中,云襄的轻言细语在每个黄巾士卒心里,却化作一柄锐利冰锥深深地扎在心房上。 “当然,这当然是要跟着大贤良师推翻汉朝,封个大官他奶奶的七八个婆娘,要不然你以为” “你闭嘴,卞喜你那肮脏龌龊的想法怎能和这些黄巾士卒相提并论,你们这些所谓的头领可曾真正知道他们要什么?”云襄一反常态,厉声道。 “哼,那你就问问我的这些下,他们那个不是这么想的,杀掉大官,抢大户取婆娘,你” “不是的,”卞喜的话音未落就听不远处有士卒道,声音还在颤抖,可以知道他鼓起多大勇气才敢出这番话:“我们在黄巾军营里,一开始只求有三餐饱饭,每次攻下村庄,城池,大头领他们就肆意搜刮,我们并未得到什么,后来朝廷下令围剿黄巾贼,我们逼于无奈才继续跟随黄巾营帐,过着有一天没一天的生活,百姓们都唾骂我们,我们有想过弃掉这身黄巾贼名,可是我们又该去哪里呢?回乡只会遭到官兵抓捕,也难免一死。” 黄巾士卒们听得皆深有同感,低头泣泪不计其数。 “既然你们深有悔意,又何不放下黄巾头衔,弃暗投明,天下之大,岂会没有容身之所。”云襄语重心长道。“云某不才,要为天下百姓谋一条生路,让天下百姓可以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如果你们愿意就脱掉黄袍,不愿意的云某也不为难你们,就此弃兵而去,但如果你们还要助纣为虐的话?休怪我箭下无情。”他压沉声音吐出最后七字。 “” 营外再次陷入沉默,黄巾士卒人人如中一记惊堂木,无不惊诧万分,就连关羽和张飞等人也感到诧异,云襄居然愿意收容黄巾贼的话。 “荣南,” “何刊。” “你怎么会跑到他们的军营里,你不是跟着管头领的。” “我们都随管头领归顺云公子,弃暗投明,云公子得对,我们皆是百姓,不该在百姓欺负百姓了,荣南你和大伙就归顺云公子吧。” “这” 戏剧性的一幕在此时上演,云襄身后一名刚归降的士兵,认出刚才大胆发言的黄巾士卒,正是自己的同乡朋友荣南。 “你叫荣南?”云襄问道。 “是的,公子。”荣南怯声回答道。 “既然,你同乡的朋友都可以改邪归正,你一样可以,就此脱下黄袍,同何刊一起为百姓而出力。” “是啊,荣南,别再助纣为虐,归顺云公子,咱一起为百姓出力,洗脱我们之前的罪孽。” “这”荣南稍作思考,转身面对黄巾士卒大声道:“兄弟们,管头领他们都已经改过自新,不在愿意过这种担惊受怕,被人谩骂的生活,我们也就此归顺云公子吧!” “荣南,你造反啊!看我不先剐了你,在剐了何刊。”卞喜听言大惊,深怕众人就此动摇,急忙挥刀拍马要杀荣南。 危急中,关羽拍马提刀追赶上来,偃月刀横空挡在荣南颅顶,大喝道:“卞喜鼠辈,看关某取你项上人头。”着双拉柄猛地推开卞喜的大刀,卞喜软弱一回合也招教不住,身体剧烈摇晃,马匹四蹄来回稳不住躯体,关羽眸子里不留一丝情义,偃月刀顺势横劈而上,当场砍下卞喜的人头,鲜血喷涌如泉,卞喜无头的身体随即与人头栽倒在地,黄巾士卒这下看得更为之胆怯。 “兄弟们,如今卞喜已死,我们就同管头领一起追随公子!”荣南见卞喜已死,挥臂高呼道。 “追随公子,” 一声。 “追随公子,追随公子,” 两声,依旧是荣南一个叫喊着。 “追随公子。”这一声音量猝然响亮起来,许许多多的黄巾士卒纷纷挥臂高呼呐喊。 “追随公子,追随公子。”就连云襄身边的士兵和同张飞前来的所剩的百姓,也跟着沸腾起来。 在一阵阵高呼声中,关羽同张飞来到云襄面前,下马叩地,云襄见状连忙翻身下马搀扶道:“云长,翼徳,你们这是作何?” “多谢云公子,为我等解围,更让关某大开眼界,此番便随大哥誓死追随公子。”关羽沉声道。 “俺老张,不懂要些啥赔礼的话,之前以为公子只是个书生,瞧不起你,如今看到公子你不费一兵一卒,就让这帮人弃暗投明,还救了俺和俺二哥,俺现在打心底敬佩你,从此追随公子,誓死效忠。”张飞随后道。 “太好啦,能得你等三兄弟相助,为天下百姓的大事可成,快快请起,这以后皆不可有什么主公仆臣之礼,今后我们便是自家人,无需客套。” “是,公子!” p:近两日要进药企车间制药实习,恐无法脱身写作,延迟更新,望书友见谅,新书上传尽请给予支持,后面的故事将更精彩更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