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刪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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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霓坐在桌前享受宵夜, 一整日没怎么进食,肚子空空如也, 茄伦到肚子都要抱怨, 傅时津一肚酒香,先前钟霓也尝到红酒甜味, 现在一口一甜点,味蕾上属于他的味道一一掩盖消散,进了她肚中, 是要等待消化。

    傅时津看她畅吃,自己先前不畅全压着,她仿佛是真没心没肺,真不知“怜香惜玉”,令他苦恼又好无奈。他按捺不住, 去露台食烟。

    欧式风格白石护栏形成半圆露台, 包裹住露台上的人, 又将人平平稳稳托出大楼建筑之外,抬头可见广阔夜空,凭栏远眺, 港岛夜晚海景尽收眼底。

    男人倚墙而立,点烟, 嘬吸, 吞云吐雾,这副模样一点都不像傅时津,幸是背对着屋内的新婚太太。

    屋内弥漫食物与酒香, 酒店灯光好讲究,特意为新婚夫妇准备,营造浪漫氛围。钟霓一边欣赏一边哼笑,姑妈好品味,又未免太大方,明明不喜傅时津,还要如此精心准备。男人的影子被露台的灯映得缩成一团。

    钟霓擦擦嘴,扔了餐巾,看向桌上一瓶柏图斯红酒,再看露台影子,目光闪过丝丝狡黠,她倒一杯,酒色深浓,细致平厚,红酒入口,津液都是甜中带着刺激。

    一截烟灰烧断了,烟星烫到了手指,他才清醒过来,所有因她得到的不满不畅都消散得差不多了。男人总是要屈服感觉,稍稍挑拨,受不住诱惑,只屈服一条路可走。他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不用那么可怜走屈服那一条路,不想,一支烟抽完的功夫,傅太已带一身酒腥甜气来到他身边。

    新婚夜晚,她丢掉了矜持,还要请深浓红酒为她壮起色胆。

    是灯景浪漫?还是情意够浓够烈?

    傅时津回过身抱住她纤细身躯,堵住她将要不饶人的双唇。身后海景作陪,但栏杆太低,更危险是会有别人欣赏到。

    他推她进屋,粗鲁地扯下露台门帘,不能泄露一点点风光。他被她吻得渴躁,推着她去找桌上的烟灰缸,将烟蒂扔进去。

    钟霓尝到他唇齿间刺人的尼古丁气息,不满地皱起眉,但仍要与他不分不解,看他渴躁,看他生气,她笑得眼睛发亮,为此得意。

    他不快活,她就好快活,是不是?

    他抬起她下巴,量她眼睛,这双动人的眼睛里有没有他。眼睛不会骗人,可怜她眼中人是傅时津。

    他静默着,忽然间,脑子里似有一种声音在教唆他去做坏事情。

    理智摇摇欲坠间,他情愫浑沌,勤力忍耐,捉住她的手,沉声唤她:“钟霓,你知不知自己在做乜?”

    但愿她知道。

    钟霓单手揪住他衣领,扯着他同时也踮起脚,像是荒芜很久的沙漠,得到绿洲——亲不到他,她呜呜咽咽,另一只手圈住他的腰,微微仰面看着他:“我想亲你,想亲你好久,可你太古板,亲不到,现在亲到,可以亲,想亲……”

    听她乱七八糟的抱怨,男人眼睫翕动着,他抚过她脸颊,眼神软下来,问她:“很喜欢?”

    她点头:“很舒服,和你茄伦,很舒服,但又好累……但也好喜欢。”

    傅时津的手贴着她的脸颊,她的脸是烫的,他的手是凉的,好舒服。浓烈酒香,令她眉眼情愫愈演愈浓。

    傅时津看着她,她知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她什么都不知。

    她什么都不会知道,那么,他是不是该庆幸?

    冰凉与火热,应当天生一对,相互交融。

    钟霓低头看了眼,看不真切,要解他腰扣,她好急,便无耐心解扣。着急模样,逗笑男人,他捉住她的手,耐心引导她慢慢解开自己腰上的皮带。

    “……解开了。”他看着钟霓。

    她如愿看到他腰腹上的文身,开心地笑,毫不顾忌拉起自己身上的内衫裙,露出自己的文身。她还在研究,研究不到自己的,便去研究他的文身,整张脸都要贴上他文身。

    傅时津绷紧腹部。

    她站直身子,很好奇,“傅时津,你以前怎会突然答应我那么无理的要求?我讲文身,你就肯啊?”

    他双手缠到她腰上,将人掫起,抱到桌上坐着。先前她喝的红酒还剩一半,他盯着她的眼睛,倒完剩下的酒,一口喝尽,突然间吻向她,两人唇齿交流是靠酒香。

    钟霓意外又兴奋,咽下一些,未来得及咽下的从唇角溢出,嘴唇受了刺激,更红了,不安地张张合合,想要他更多的亲吻。

    他盯着钟霓泛红湿润的嘴唇,不及片刻,他比她更想要,舔舐过她湿漉漉的下巴,舔净溢出的酒香,趁她双唇微张时,钻进去,与她勾扯纠缠。

    无理的要求,全因那时的傅时津是个无理之人。

    你要的,全都给你。

    他粗粝的指腹摸上她的文身,明亮水晶吊灯的投射下,巧精致的花纹在起伏颤动,上面含有名字意义的字母在她肌肤里呼吸着……

    那一年很流行情侣文身,她追求时髦,请求傅时津一起去文身,被狠厉拒绝,之后是他答应,是他想要满足她所有无理的要求。

    傅时津不愿意,他愿意。满足她要求很难吗?不难,反倒开心。

    他拱起脊背,俯身吻上她的文身,她浑身一颤,双手撑到后面桌上,无意推到酒瓶,掉在地毯上,没有多大声音,却也吓着她了。

    她抓着他的手腕,委委屈屈:“不要,不要,痒。”

    他探出舌尖,点弄、舔舐文身,完全无视她的话。她推着他脑袋,抓他头发,疼着他了,他就张嘴轻轻咬住文身,也咬出本该属于陆钦南那一天的回忆。

    那一天的回忆,名字是陆钦南,不是傅时津的。

    他抬眸,想看钟霓的表情。她低着头,头发散了,一副情|欲难耐的模样,勾人想要做更坏的事情,他伸手去抚开乱发,手指按抚着她耳边发际线,认真地流连与她脸上每一个表情、眼神。

    他闷声一笑,钟霓听到笑声,坐起身,两条胳膊缠住他脖子,同他缠绵湿吻。

    “我讲了,不要笑,不要笑,你不可以笑。”尤其是在做这种事情时。

    他绷起脸,“嗯,不笑了。”

    与他茄伦很舒服,但更多是突然的茫然。

    她推开他,微皱着眉头,“不正常……”

    “嗯?哪里不正常?”

    “就……舒服得不正常。”她藏进他肩窝里,嘴唇贴在他锁骨上,然后察觉到他自身做了什么表态时,她侧过脸,笑出声。

    “只许你笑,不许我笑?”他啄了下她面颊。

    她努力沉住脸色,捏住他两颊,神情严肃:“你不许笑。”

    他拉下她的手,“那就亲我,亲我就不笑了。”话音一落,她笑着堵住他的嘴。

    舍弃矜持与道德。

    谁还愿守一场清心寡欲?

    他抱她躺倒床上,“钟霓,要不要做更舒服更不正常的事情?”

    她眨眨眼,捂住胸口,脸很红,眉头忍耐蹙起,双眸却好亮,亮到他心里,他心中卑劣要破脏而出,要匍匐于尊贵的饲主身下,需汲取养分才可茁壮成长。

    “我还不习惯,感觉怪怪的……”她拉扯着自己的衣服,他先前吻过的地方,湿漉漉的,又好烫。

    他想讲,有他教,但她一定会抓住机会审问他,连番问题炮轰。他俯身与她相视,“钟霓,我感觉不好。”

    她迅速扫他一眼,捂嘴偷笑,“关我乜事啊?跟我无关啊。”她眼中闪烁得意。

    好靓。

    哪怕是为他不快而幸灾乐祸,都好靓。

    “我来,好不好?”他讨好她,亲她唇角,耐心诱惑她:“一垒,做了,二垒也做了,三垒,好不好?”

    她笑着推他,“乜啊?乜啊?我听不懂你讲乜。”

    “那,场内全垒?”

    她捂住脸,又捂住耳朵。这些术语,她听着本来毫无感觉,但从他嘴里出来,是另一种感觉。

    她不讲话,他当默认,笑着吻她,吻至文身,推开她最后一层堡垒,目光也随之陷入一片沼泽之地。他目光太直接,钟霓捂住脸,抬腿要蹬他,他干脆顺势而为,压住她一双靓腿,炙热的吻从腿吻至大腿,眼睛勾着她的眼睛,容不得她闭眼躲开。

    虔诚一吻,好过今晚。

    没有延长赛,但所幸也没有被她判出场。

    钟霓翻过身,背对着他,不出几秒间,她又翻回来抱住他,声音闷闷:“坏蛋。”

    他吻她发顶,目光暗暗。“嗯,我认。那Madam要不要抓?”

    她被逗笑,埋进他怀里,舒心闭上眼睛。白天得不到他怀抱,好多人围着她,不认识为多,虚与委蛇的嘴脸一个一个地对着她,太讨厌了,但他应付好自然,稍稍蹙蹙眉,便叫人不敢轻易靠近,稍稍和颜悦色一些,那些人便靠过去,与他讲话,得他开口又被压迫住——她在楼上观察,一边笑话别人一边佩服傅时津社交应付能力。

    但,她竟从不知傅时津有这样应付别人的功力。以前,他光是应付她就好难。她已经很累,饱腹之感让她困意上升,无力再去想似乎没有任何问题的问题。

    傅时津看了眼怀里的人,蹭了蹭她面颊。

    得意忘形只今日一晚,明日都要回原形。

    天光一亮,身体生物钟准时叫醒他。他睁开眼,手臂发麻,转眼看向枕边人。此刻光亮朦胧,不过六点。他撑起身,慢慢抽开她颈肩下发麻的手臂。

    起床,习惯性地去摸手机。

    不出意外,宣大姐找茬上门。他不耐,关掉手机,听到后面动静,利落扔了手机,随它是躺地毯还是冰冷坚硬地砖。

    他回过身,她已经起身抱过来了。她趴在他肩头,问他怎么醒这么早?

    “习惯。”

    她“喔”了一声,故意道:“身体这么好啊?”

    “是啊,所以大早上的别惹我。”他替她拉好被子,吻吻她面颊,起身走开。回想昨晚,钟霓脑袋一懵,拨乱自己的头发。

    梳洗一番后,初日已升。

    傅时津站在露台,欣赏白日港岛海景,昨晚一切都是暗色霓虹,今日真全是辽阔外海,群山明媚,海岸线衔着高楼大厦。清初日光景致一切,仿佛都如新生。

    听到后面开门声音,他掐灭了手中香烟。

    钟霓凑到他身边,拉过他的手,闻他指间烟草气息,“一早就食烟,心败坏你身体喔。”

    他勾了下她鼻梁,“你想我戒?”

    她抬眸,睁大眼睛,好一会儿,声讲:“我没有强迫你喔,是你自己讲,别赖我。”

    天光降临,太刺目了。

    他闭闭眼,侧过脸,逆光面对着钟霓。

    “嗯,我自愿戒,不赖你,得唔得?”(得唔得:行不行)

    初日光景中,他如愿得到她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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