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晕车
云阳县离着京师并不远,只车奉朝的家乡却在县城下头极为偏僻的村子,路况极差,马车也晃悠的愈发厉害,风宁已经有些晕头,这种感觉就像在乘坐木质过山车一样,头晃的想吐。
没想到竟然会在大唐晕车,风宁也是有几分好笑,再高深的功夫在此时似乎都没了作用,只能惨白着脸抱着软垫,看着对面的沈修原都有了重影了。
“郎可还好?”沈修原皱了皱眉,在他印象中风宁是一个十分难搞、善装的人,自然也不会露出眼下这样的模样,这该不会是病了吧:“可要喝点水?”
“不了”风宁的声音闷闷的:“别和我话!”
沈修原硬是从那大半张埋入软垫的脸上看出几分柔弱与魅惑来,不由打了个寒颤,这风宁与张嘉可是常常抵足而眠,两个大男人还能有什么关系?本还奇怪,现下仔细一瞧确有了几分确定,许是那张大郎就是被这姿态给入了迷。心下不由晒然。
“郎到了!”马车一阵晃动,阿蛮一掀帘子也是被风宁的脸色吓了一跳,赶忙将人搀下来,正要给他把脉,风宁却是直接蹲下吐了个天昏地暗。
平日里在风宁身边端茶送水的“丫头”车奉朝已经喜滋滋的往家里跑去,阿蛮哪里会照顾人,只能一直搀着脱力的风宁,到底还是沈修原嫌弃的递了帕子过来给风宁擦脸,心下也是有些担忧:虽不知这人为何直接带了自己要出京师往外走,可京师要没这人呆着对安西也不好,这人要死在外头了那就更加麻烦。
见那边车奉朝总算还想起了他们,与个老妇人从那屋子里出来了忙与阿蛮一起搀着人过去。车奉朝这一瞧大惊忙跑过来:“师傅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我可给你去请个大夫?”
“哪个大夫比我们要强?”阿蛮没好气的瞪了这一回家就兴奋的傻孩子:“快找个地方让郎歇着。”
边上的老妇人忙将几人让进屋内,放到了炕上,又打了热水给风宁擦拭,这人才渐渐缓了过来。
“咳咳只是有些晕,无事!”风宁也是欲哭无泪,晕车什么的,实在是太可怕了!
迷糊间侧头看去,有老妇人与娘子站在外边远远瞧着,车奉朝也是满脸焦急:“师郎,如何?”师傅叮嘱了不能叫师傅了,得记着才是:“让阿蛮哥给你诊个脉?”
风宁忙把塞到被子里,闻着有股子怪味,却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啧啧,来见徒弟的家人竟然是这么样一个场景也太他娘的讽刺:“让阿蛮诊脉不如让他去做饭,我觉着他在这方面颇有些天赋。”
对于这样的玩笑阿蛮自然欣然接受,与车奉朝一同出去从马车上往下搬运给家里带来的东西,顺便用食材做些菜。只留下无所事事的沈修原坐在屋里发呆。
“呆着也无聊,我无事,修原可以四处去逛逛。”
沈修原瞧着却是摇了摇头:“你现在这副样子孩都能把你给杀了。”
“这儿可没孩!”风宁翻了个白眼,决定回头出村还是得骑马,要再坐马车估计真得病倒,骑马要再不行,那只得跑步前进了。
“郎”沈修原斟酌了下措辞:“待离开这儿,您还是着女装吧。”他实在是不放心京师那边,虽然风宁乌角之术精湛,可要外头他们几个跟着的是个男子,消息一传还是太险了,只他现在还算是自己的上头,这话出来难免惹得对方不喜。
风宁却是没有什么羞恼的神情,反而很是自然的应下了:“我本也就是这么打算,只是要来奉朝家中,这才换了衣衫。”既然出来了当然万事都要打算细致,没必要招惹麻烦,只是一看沈修原的神情估摸着又往乌角之术上想了,自己哪里有这样的本事弄个相似度999%的人出来,这还多亏了那本笔记啊。
见风宁应下沈修原也松了口气,实在是这人瞧着万事好的模样,偏偏耍起性子来又要命的很,在永丰仓那二话不就冲入战场,那算什么?如果不是叛军被火油给吓住了,哪里还有命在,这简直就是有病啊!
“可是发髻如何是好?修原你可会?”风宁有些蛋疼,现代用不到这些啊,扎辫子、卷发这些简单,可盘唐代那些繁复的发髻可就不行了,唯一会的算发髻的恐怕还要算艺妓的发型了,可那对于现在来实在是太超前了,现在的日本可是连和服都还没有!
“”沈修原噎了噎,这个还真不会,可总是让风宁披头散发的也确实是个问题,半响才道:“不若去了城里买个婢子可也有些不妥,咱们此行”
“无事,你们不要什么绸锦往身上堆便是,以后话注意些,有个陌生婢子也不是坏事。”左右也没什么信任的人,风宁也不介意再多上一个:“真就咱们几个不梳头了,估计要将衣服洗干净都难。”自己有洗衣,烘干,这几位大爷可没有,哪怕是阿蛮与车奉朝这两个吃过苦的,能洗!但绝对只是过过水而已,更别提沈修原这个身边常备下人的,估摸着和徐香梅差不多,属于那种战场上能见血,但一脱身就恨不得撮去一身皮的人!